“啊,指揮使大人,下官,下官、、、!”由於武將的官服樸子亂到一個不行,連區區百戶左良玉都敢穿麒麟服,那裏會想到麵前這個身穿虎服的年輕武臣,是個貨真價實的正三品指揮使!左良玉騰地一下站起來,搓著手不知道該行躬身禮還是跪禮。


    “別折騰了,我這個指揮使又管不到你,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坐,坐著說。”周世雄毫不介意的笑了起來,拉著左良玉的手讓他坐下。


    剛剛沉靜沒多久的大堂再次發出唧唧喳喳的聲音,除了幾個品級跟周世雄差不多的外官,大部分人聽到周世雄是個軍州衛指揮使忍不住發出驚歎。正三品武將在大明連個渣都不是,因為世襲製度的關係,因軍功受封的世襲銜裏麵,公侯伯子男下,還有世襲指揮使、同知、僉事、鎮撫、千戶、百戶等九個級別。


    在大堂裏的幾個擁有指揮使品級的外官,他們的指揮使就是世襲得來的勳銜。從工資角度說,周世雄跟他們是一樣的,但是從權力角度看,他們綁在一起也比不上周世雄。而且周世雄的年紀實在小,跟那些一步步爬上來的實職指揮使沒法比,難怪眾人倒抽冷氣。


    有個年紀跟周世雄差不多的外官盯著周世雄眼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忽然他雙眼一亮,站起來走到周世雄身邊,深深行了一個躬身禮,“劉澤清拜見欽差周大人。”


    左良玉剛坐下,見到有人拜見周大人還叫周大人欽差,唬的再次跳了起來。周世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左良玉跳起來給了他一個靈感,劉澤清?不是後來在南明跟左良玉打對台的那個家夥嗎?好麽,一個驛館裏竟然出了兩個四鎮軍閥,不知道還有什麽曆史名人在這裏?


    “劉大人多禮了。”周世雄這個欽差應該很低調,既沒有公告天下也沒有舉行什麽儀式,他出京的時候說得上是偷偷摸摸才對,這家夥從哪兒聽來的?


    “周大人、左大人、這裏實在擠了點,不若兩位大人到下官那桌同坐,兩位大人意下如何?”劉澤清很會做人,不但邀請周世雄過去順帶還邀請了左良玉,顯示出一副很會交際的手腕。


    “好。”周世雄也覺得八條大漢坐一桌實在難受,很爽利的接受了劉澤清的邀請,並順手拉著打算拒絕的左良玉,“左大人同去。”在左良玉看來,周世雄這不是邀請而是命令,他一點拒絕的話都不敢說,乖乖的跟著周世雄換了坐。


    劉澤清也是一個人坐一桌,不過同樣穿著麒麟服的劉澤清,並沒有受到小二的騷擾,因為劉澤清官雖然不大但麵子不小,店小二知道,這位劉守備是個財神爺,專門為遼東寧前衛在京師討要錢糧的能人。


    三人坐定,劉澤清拱手道,“周大人,下官寧前衛守備劉澤清字鶴州,給大人請安。”


    “別客氣,你我互不統屬,太恭敬我受不起。”劉澤清的大名能在周世雄的腦細胞裏占了一塊地盤,說明這家夥很生猛。別的不說,能跟左良玉鬥法而左良玉死了他還活著,就很能說明問題。


    “左大人,我們相識多日不用介紹了吧。”兩人住在一個驛館裏快半個月,每天都要打幾個照麵絕對眼熟。說話還是第一次,左良玉自己知自己事,那敢跟劉澤清這種紅人計較,連忙客客氣氣的回禮。


    本來周世雄還想跟左良玉拉拉近乎,多了一個劉澤清隻好放棄,平平淡淡的應付著劉澤清的冠冕文章,吃完飯拱手告辭。


    左良玉和劉澤清一直送周世雄出了大堂,周世雄擺擺手說了聲客氣,自顧自的走了。劉澤清知道能搭上話已經是老天開眼,對於周世雄的冷淡一點都不介意。左良玉還處於懵懵懂懂之中,隻是本著禮數迎送而已。周世雄走後,劉澤清並沒有給左良玉冷臉,依足禮數跟左良玉道別才走人。


    回到驛館的小院裏,周世雄開始琢磨,左良玉這樣的能不能拉到自己身邊呢?劉澤清?算了吧。跟不識字的左良玉比,劉澤清就是個文武雙全的天才。印象中劉澤清說過很牛叉的話,某二十一投筆、三十一登壇、四十一裂土!什麽概念?二十一歲才當官,三十一歲登壇拜將,四十一歲裂土封侯,短短二十年完成別人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您說牛不牛!


    本事牛就算了長相更過分。麵白如玉點唇如朱身形俊朗氣度淵雅,要不是周世雄見慣了李複生這個人造美男子,肯定會被這個男色晃花了眼。周世雄不想招攬劉澤清倒不是嫉妒他長得好看,而是對記憶中的劉澤清不敢恭維。


    當晚周世雄想了很久,左良玉能在曆史留名,說明很了不起。現在他正處於落魄之中,想拉攏難度不大。問題在於拉到身邊能不能收服。如果再來一個陳永福這樣的,那就真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陳永福,周世雄又開始琢磨,怎麽把陳永福調走。開口跟崇禎帝說倒不是不行,借口呢?如果盛讚陳永福能力強本事大,崇禎帝未必會調走他。對了,方正化不是說了岱依族的事嗎?我就稍微暗示一下陳永福和岱依族有勾連,相信崇禎帝會幫忙解決這個麻煩。至於會不會把鎮南關千戶也賞給我,到時候再想辦法。打定主意,周世雄放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的很早,天還沒亮方正化就跑來。見周世雄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方正化急了。“大人,大人醒醒!”


    “小方啊,這麽早來幹嘛?”周世雄五感超強,方正化進門他就醒了,隻是看了看天色還沒亮,慢條斯理的伸懶腰打哈欠,把起床氣放出來。


    “我的大人哎,你今天要入朝覲見,再不起來可就晚了!”方正化實在拿周世雄沒轍,感覺上比皇上還難伺候。


    “小方,你別忽悠我好不好,昨晚是你說的早朝後覲見,現在才幾更天?早朝還沒開始那吧!”別人靠夜觀天象算時間,周世雄有芯片自帶計時器,他的時間能精確到千分之一秒。比計時的準確度,全天下最準!(唉,又不知道在自豪啥!)


    周世雄明顯不懂的規矩,方正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了,打開門招呼親兵們進來幫忙,七手八腳把官服給周世雄套上,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大人,覲見是早朝後,但報道要在早朝前,不然會被那些禦史彈劾大人目無君上藐視君王的罪名!”


    “我靠!來晚點就目無君上藐視君王?遲到的官要不要自殺謝罪!”上班遲到竟然這麽大罪,比現代醉酒駕駛還嚴啊!


    “自殺倒不用,如果是京官罰俸肯定要,外官的話寫請罪折子的一定要的。”方正化也老實,把區別對待都說出來,周世雄連生氣的心思都沒了。正所謂到哪兒都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


    有方正化幫忙,很快把周世雄打扮的漂漂亮亮,一行人騎上馬轟然出門。被周世雄抱怨太早報到的資格,驛館裏沒幾個有。就算有資格去報道,也沒見過昨天來隔天就去的。更何況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個穿著五品官服的太監跑來找人,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這他媽到底是什麽待遇?!


    吵醒了驛館所有人,然後又背負著所有人的詛咒,周世雄第一次趕朝會。驛館在崇文門附近,離進宮的大明門十裏地不到。十二匹駿馬放開來跑也就幾分鍾的路程。當然了,除非拿著八百裏急報的驛卒,沒有人敢這麽幹。


    不過周世雄一點都不用擔心寂寞,出了驛館沒多久,街道兩旁湧出一隊隊的人群。看轎子前後的燈籠就知道,那隊人是那個官的護衛家丁。


    周世雄這幫人都沒有夜盲症,甚至說都有夜眼才對。方正化內功精湛視黑夜如白晝,周世雄的直接是改造眼,白天黑夜都是一樣。親兵們都進行過基因調整,比不上方正化和周世雄那麽變態,走夜路一樣不需要照明。結果就是,十二匹駿馬組成的馬隊,像幽靈一樣隻聽其聲不見其人。把不少官員的家丁護衛給嚇到了!


    看著長安街上一片燈火,周世雄忽然很感慨。這種和平景象還能維持多久?像史書記載的十七年,還是更短!駿馬可不管主人在想什麽,一路小跑來到大明門外。


    “大人,這邊走。”方正化把韁繩扔給於家傲,招呼周世雄跟著他走。“齊校尉,你們在這裏待著,記得別跟人起衝突,這裏不比憑祥州,隨便扔塊磚都能砸到幾個比大人官大的。”方正化臨走還不忘關照齊楚閣,周世雄很想說無所謂,誰敢得罪我往死裏整。問題是他沒這個本事,以前孤身一人玩大了可以跑,現在家大業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在大明門前,滿朝文武排成兩行,文武有別長幼有序。周世雄再次感慨,怎麽排隊也是祖傳的?而且最可惡的是加塞,來的越晚越加塞!有幾個死老頭等到大明門打開才來,大家還要讓他們先進去,無恥!


    ps:裸奔是一種極致,三點盡露菊花盡開,各位,俺在裸奔,求圍觀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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