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帝拍拍屁股走了,武英殿內的大臣們傻眼。這算是暫時擱置還是就此定案啊?


    周世雄倒是挺喜歡這個結果,首先不用擔心過於刺激寧遠軍,避敵不戰這個罪名坐實了也就削官去職而已,起碼腦袋保住了。有不服的等以後上訴,或者說還有上訴的可能。在一個好處是避免為了袁崇煥的問題引起朝爭,外麵還有一堆建奴在盯著,自己先亂了還打個屁啊![bsp;周世雄拿著聖旨打算親自去寧遠軍中宣讀,他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軍心所向是不是真那麽受歡迎。剛走出武英殿沒多遠,王承恩跑來,“侯爺留步。”


    “王公公,有什麽事嗎?”周世雄心想肯定有事,如果隻是崇禎帝找他不可能派王承恩來叫人。


    王承恩神色慌張的湊到周世雄身邊,小聲的說道,“侯爺,萬歲吐血昏倒了!”


    周世雄一愣,剛剛看崇禎帝氣色那麽差,還以為隻是生氣鬧得,沒想到是病了。“帶我去看看。”崇禎帝現在可不能倒,有他壓製各方利益集團,很多事還能辦的下來,他要是出了事朝廷肯定亂套,這仗沒法打了!


    在武英殿的偏殿中,周世雄見到悠悠轉醒的崇禎帝。周世雄抓著崇禎帝的手讓芯片檢查,原來是急火攻心被氣的吐了血。這種病症好治的很,隨便弄點靜心理氣的湯藥就行。問題是心病難醫。“皇上,天下萬事煩雜,心胸開闊才能處變不驚,有些事還是不要放在心裏的好。”


    王承恩塗文輔七手八腳的伺候崇禎帝,周世雄想了好一會才想出這麽句話來寬慰他。崇禎帝雙眼發直的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朕記得剛登基的時候子齊給朕看病,說朕心胸不夠寬脾氣有些大。當時朕很不以為然,現在回想起來,子齊句句真言直指根源,唉。”


    “皇上,有什麽不開心就說出來,不管我能不能幫忙,傾訴也是治療心病的一個方法。”周世雄看著年僅十九歲的少年皇帝,忽然覺得他很可憐。前世自己十九歲的時候,好像還在天天考慮到底喜歡前一排的同學,還是喜歡後麵這排的同學,國家大事?家裏的雞毛蒜皮也用不著自己操心啊!


    “子齊,這些天除了你給朕帶來一些值得高興的消息,哪裏還有開心可言,朕要謝謝你。”崇禎帝說著說著睡著了,因為周世雄不想聽他嘮叨,或者說不想被所有人嫉妒,讓機器人製造了一些安眠藥讓崇禎帝睡著了。周世雄的五感敏銳度世界第一,剛剛崇禎帝叫自己的字,王承恩和塗文輔下意識的看了周世雄一眼,眼中所包含的情緒濃縮了羨慕嫉妒恨五大元素,刺激的周世雄汗毛直豎。


    “王公公,不管有什麽事都不能叫醒皇上,隻要讓他睡到的自然醒一切都沒問題,不然後患必深。”周世雄裝腔作勢的交代王承恩該怎麽護理,然後匆匆離開紫禁城。這地方不是人呆的,分分秒秒要算計人心,這方麵可不是周世雄的專長。


    出了廣渠門來到寧遠軍駐地,周世雄把聖旨交給祖大壽讓他自己看,滿帳迎接他的武將不明所以。祖大壽麵色陰沉的看完聖旨,毫不猶豫的跪下,“下官祖大壽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祖大壽這麽幹脆,周世雄也不多說什麽,吩咐祖大壽明天把駐地遷到朝陽門,跟騎軍營合兵。


    周世雄離開寧遠軍駐地,祖大壽連夜寫了一份奏折幫袁崇煥求情。軍中其他將領如何可綱孫元化周文鬱等上書保袁崇煥,說袁崇煥避敵之罪不實,是建奴不敢與寧遠軍作戰,避敵的是黃台吉。


    第二天一早,周世雄在朝陽門大營沒等到寧遠軍,等到一大堆奏折的副本,都是遼東諸將給袁崇煥求情的奏折。拿奏折副本過來的王之心說,這是皇上讓拿給周世雄的。周世雄一頭霧水,這些東西給我看有毛用?騎軍營裏都是武將,沒人能幫他解釋崇禎帝的用意。


    周世雄想不通其中的含義,隻知道寧遠軍不打算聽命行事,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不好弄。“各位,寧遠軍自行其是,本官這個武經略看來是有名無實了。”


    “侯爺,咱們當初幾千人能跟建奴戰而勝之,現在騎軍營有兩萬人馬,少了寧遠軍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黑雲龍口氣打到沒邊,看來勝利這玩意的影響有好有壞。


    孫祖壽穩重多了,皺著眉頭說道,“寧遠軍多次抗旨不尊,如若朝廷繼續放任自流,其他各部必紛紛效仿,長此以往恐怕禍事不遠矣。”


    “沒什麽大不了的,建奴四萬多兵馬都在城下,咱們人少打不過他們。我還就不信了,難道通州也有四萬兵!”周世雄滿打滿算也隻有兩萬多兵,缺少寧遠軍這兩萬精銳他可不敢跟建奴硬碰硬。有鑒於此,周世雄重新撿起放棄了的切斷後路計劃,下令起兵去通州。


    建奴汗帳就紮在通州至京城的中間地區,周世雄要是真的去打通州等於是自投羅網。而且兩萬兵的調動怎麽可能瞞得住建奴偵騎。所以,騎軍營剛剛拔營,黃台吉就收到報告。“這支明軍要幹什麽?”


    黃台吉想不通崇禎帝也想不通,他把軍中為袁崇煥求情的奏折抄錄給周世雄看,隻是想提醒他注意這些人,他們可能是袁崇煥的心腹。沒想到周世雄拔營而去讓開了朝陽門,這是在發泄不滿嗎?黃台吉想不通隻能費勁腦汁的琢磨,崇禎帝就輕鬆多了,他派塗文輔去追周世雄,問他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變被動為主動,這就是我的想法。就憑建奴那幾萬兵想攻破京城簡直是做夢,既然京城防禦足夠強,我幹嘛呆在那裏等著他來打,我要讓建奴按照我的意思動作。聽明白了嗎?不明白!會下圍棋吧,先手懂不懂!”周世雄把塗文輔教訓一頓,然後派人保護他回京複命。


    周世雄領著騎軍營大搖大擺的向通州進發,走了十多裏轉向順義,黃台吉馬上召集各旗旗主開會,研究怎麽應對明軍的動作。“大汗,區區兩萬明軍何須顧忌,給我一萬騎兵必能滅之。”代善的額駙和碩圖乃正紅旗第一巴圖魯。最近幾戰大放異彩,數次領本部擊破明軍,祖大壽和袁崇煥也在他手下吃了敗仗。


    俗話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和碩圖是正紅旗第一巴圖魯,鑲黃旗的第一巴圖魯鼇拜當然看他不順眼。可每次出陣,鼇拜都要保護黃台吉的兒子豪格,就算他再勇武也沒有施展的機會。這些天眼巴巴看著和碩圖威名遠揚,難受的要死,見和碩圖又要搶功勞忍不住跳起來。“大汗,給我八千兵,我把明將的腦袋拿來獻給大汗。”


    和碩圖一聽火了,我要一萬你要八千,是在諷刺我嗎?“鼇拜,你是什麽意思!”兩人論身份差不多,都是後金開國五大臣的子侄。和碩圖是何和禮的三兒子,鼇拜是費英東的侄子。論地位一個是代善的女婿兼正紅旗第一勇士,另一個是黃台吉的心腹兼鑲黃旗第一勇士。如果按小說家言,兩人是宿命之敵。


    “我什麽意思都沒有,就是想帶兵破敵。”鼇拜對於和碩圖的怒火毫不在意,麵帶嘲諷的歪了歪嘴。


    “和碩圖、鼇拜,行軍作戰不是兒戲,明軍兩萬騎兵敢孤軍出戰肯定有些底氣。你們如此輕敵為將者大忌,都給我閉嘴!”在大帳裏,能這麽訓斥兩人的除了黃台吉就隻有代善了。和碩圖不敢跟嶽父鬥氣,連忙退回去閉嘴不言,鼇拜也不敢當麵頂撞代善,臉色難看的低下頭。


    “大貝勒說的沒錯,明軍此舉頗為奇怪不得不小心應對。”濟爾哈朗讚同代善的說法,黃台吉也頻頻點頭。


    阿巴泰在攻打廣渠門的時候,為了保護兩個兒子沒有按約定行軍,幾大貝勒打算除去他的勳爵,好在阿濟格站出來為他說話才暫時不論罪,等戰後功過相抵。沒有功勞就沒有戰利品,沒有戰利品那什麽賞賜手下的戰士。所以,阿巴泰必須爭奪出戰的機會。


    “大汗,讓我領五千人去試探一下這些明軍。”阿巴泰也是以勇武著稱的人,但年紀大就是有好處,起碼說話懂得留餘地。和碩圖和鼇拜剛被人訓斥,見阿巴泰還敢減少出兵數,準備等著看笑話。誰知道阿巴泰的提議得到大部分人的讚同,黃台吉命阿巴泰領三千護軍兩千蒙古騎兵出戰。


    看著阿巴泰領命而去,和碩圖和鼇拜傻眼,這是怎麽回事,一萬不行八千也挨罵怎麽五千就行了!黃台吉很喜歡鼇拜,不然也不會讓不到二十歲的鼇拜去保護自己的兒子。“鼇拜,阿巴泰領五千兵去試探明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五千兵足矣。你跟和碩圖卻想著去消滅明軍,如果這支明軍很強,你們帶的人豈不是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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