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這麽做?”憑祥州主動出人出力給諒山府修路,兩家雖然是盟友,但周世雄這個做法也太離奇了,阮福阿江想不通。


    “修路既是真又是假,要攻占整個北件府不但要大敗北件府的兵馬,還要擊退宣光府的援兵和預防高平府這個黃雀,僅靠諒山府一萬新兵是做不到的,我安排一萬五千民壯來諒山府修路,這些人除了修路還要在出兵攻打北件府的時候假冒府兵,迷惑各地的探子,掩護諒山府兵和我憑祥州衛所兵出征。”周世雄盡量簡潔的說明這些人有什麽用,讓阮福阿江明白自己是為了幫阮福包。[.]


    “老身沒想過那麽長遠的事,看來行軍打仗還是你們男人的天下。”阮福阿江很感慨,周世雄說服自己和大兄組建新府兵,然後又想出瞞天過海的主意,自己和大兄在兵事上與其相比相差不可道裏計,實在可怕。


    “北件府地小兵少,想攻占下來難度並不大,隻不過我們需要的是速戰速決,不能讓北件府苟延殘喘等待援兵,若是不用一些計謀迷惑敵人,很難實現這個目的。”周世雄知道阮福阿江是個有見識的人,可惜對軍事了解不多,隻能算是個內政型人才。


    “子齊,有個消息你可能不知,這幾個月北件府和宣光府向鄭杜告狀,說諒山府無故侵占北件府城鎮,希望鄭杜勒令諒山府撤出北件府,前幾天鄭杜的小兒子鄭載奉命來諒山府調解此事,我怕大兄頂不住壓力答應議和,這才趕回來的。”阮福阿江的新消息的確要命,鄭載代表鄭杜,如果阮福包拒絕接受鄭載的調解,等於是跟鄭杜翻臉,到時候不用鄭杜出兵,諒山府的鄰居們自然會幫忙解決這個小問題。


    “商路的股份不是已經給了鄭杜嗎?他怎麽還幫宣光府說話!”北件府隻是傀儡,鄭杜肯出麵幫他純粹是因為宣光府,這一點周世雄沒猜錯。


    “管家隻是帶來一封信,說明鄭載要來的消息,其他老身也不知道。”阮福阿江拿出信件遞給周世雄,希望周世雄能幫忙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信裏隻有寥寥數語,除了說明鄭載的來意,還有就是希望阮福阿江打探一下憑祥州的消息,看看周世雄死了之後兩家的聯盟能不能繼續下去。怪不到阮福阿江肯把這封信給周世雄看,信裏透露出阮福包對憑祥州的依賴,也算是阮福阿江向周世雄表達善意。


    “鄭杜派小兒子來諒山府調解,其實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他偏向宣光府阮福守。”周世雄想了一會,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說出看法。“諒山府以北件府協助宣光府為由報複北件府,這理由雖然很霸道,但任何一個府的府主都能接受這個說法,他們不希望相鄰的府主會做北件府做過的事,諒山府報複北件府從道理上講完全沒問題。”


    周世雄把歪理說成正理,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阮福阿江都有些耳根子紅,周世雄卻一臉的理所當然本應如此。“鄭杜派人調解以示共主尊嚴本來沒什麽,但他不應該派人來諒山府,諒山府首先站住一個理字,鄭杜不去懲治無理之人已經有問題。鄭載還沒離開升龍府,調解的內容已經盡人皆知,這是在造勢,逼舅舅主動退縮讓出班森,打壓之意一覽無遺。我認為,諒山府擊退宣光府和占據班森這兩件事令鄭杜怕了,怕諒山府乘勢而起,所以才會打壓諒山府。”


    周世雄這一通分析令阮福阿江雙眼一亮,自己久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終於解開,鄭杜遠在升龍府,不知道打敗宣光府和拿下班森的主要功勞屬於憑祥州,由此對諒山府產生恐懼感很正常,再加上鄭杜近期跟鄭壯交手數次都是無功而返,對引起後方戰火的諒山府更加不會有好臉色,打壓一番是必然的。


    “有何破解之法?”阮福阿江這是賴上周世雄了,周世雄這個苦逼的幹女婿隻能為丈母娘做苦工,就算死了都不能消停。


    “一個是讓鄭載來不了諒山府,自然沒有什麽調解的問題。”周世雄笑著說出第一個辦法,阮福阿江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覺得周世雄的笑容非常滲人。


    “恐怕不行,大兄得到消息給我送信,相信那時鄭載已經出發,現在恐怕已經進了諒山府。鄭載若是在諒山府內出了問題,不管是不是我們做的,鄭杜都不會放過諒山府。”說到這裏,阮福阿江忽然一愣,驚恐的看著周世雄道,“子齊,阮福守會不會用這個辦法嫁禍諒山府啊?”


    “我對阮福守不熟悉,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出這種事情,我覺得穩妥起見還是派人通知舅舅,盡快把鄭載保護起來的好。”周世雄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黑心程度肯定比不上古代這些諸侯,把他們往壞處想一點都不用內疚。


    “要不子齊跟我一起回諒山城好了。”阮福阿江原本沒想邀請周世雄去諒山城,她已經想好怎麽應對鄭載。但是經過周世雄這麽一分析,阮福阿江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按照自己的辦法先答應交回班森,等練好新兵再去搶回來的話,肯定會激怒鄭杜,到時候諒山府就要麵對平安王的大軍。


    周世雄搖搖頭,“這件事我幫不上忙,如果暴露了我的身份更麻煩,既然我死了就讓我消失吧,最起碼這幾年不能暴露身份。”周世雄很幹脆的拒絕了阮福阿江的邀請,理由也是很強大。


    阮福阿江在馬車裏寫了一張紙條,招來一個下人命他送去諒山城,交代完這些雜務,阮福阿江重新說起剛剛的話題,“子齊,第一個辦法不行,還有第二個辦法嗎?”


    “既然有一自然有二,第二個辦法是跟鄭載攤牌,答應分一部分北件府的利益給鄭杜,把鄭杜拉進這個瓜分北件府的行列裏,這個辦法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把仲裁者變成同黨,這一招有點釜底抽薪的意思了,看來周世雄在京城這段時間還是學到點東西。


    “就怕鄭杜的胃口太大,喂不飽。”這個計策不涉及軍事,是阮福阿江熟悉的範疇,她很快找到這個計策的缺點。


    周世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鄭杜是一個想掌控交趾的野心家,就算把北件府都送給他也滿足不了他的胃口,最後一個辦法就是殺了他,一旦鄭杜死亡,鄭家兄弟必然會為了爭奪王位發生爭鬥,到時候別說占領北件府,就是拿下宣光府他們也沒空管。”周世雄再次露出獠牙,他對**毀滅非常熱衷。


    “這個恐怕很難。”周世雄的三個計策有兩條都沒有什麽可操作性,阮福阿江很快否決了第一和第三個建議,打算用拉攏腐蝕對付鄭杜父子。“謝謝子齊為你舅舅做了這麽多事,等拿下北件府老身保證幫跳跳選個最好的城鎮。”


    周世雄目送阮福阿江的馬車離開匠作營,心裏對阮福阿江的許諾不以為然,‘你最好不給,到時候我就有理由拿更多。’


    回到匠作營,周世雄繼續埋頭研製大象動力戰車,這回他不隻是畫圖了,而是實實在在的根據大象的體型進行設計。有一大群木工匠師協助,三天時間就製作出第一台戰車。戰車長五米高四米寬三米五,外觀像一座放大了的梯形跳馬箱。之所以做成梯形,除了提供更多空間給大象活動,戰車兩側還能提供座位讓士卒乘坐。


    周世雄增加這個運兵功能不是惡搞,而是他真實了解大象的牽引力之後決定的。體重四噸以上的成年大象,能拉動載重八噸的板車,而且往返跑二十公裏都沒問題。理論上大象起碼能拉動自重三倍以上的重量,之所以隻檢測出八噸的重量,是因為周世雄沒有能裝更重東西的車。


    這個巨型木箱重量不到三頓,就算沒有車**象也能背著跑,隻不過會很吃力而已。加上車輪的巨型木箱,重量由車輪承載,大象隻需要跟摩擦力較勁就夠了。故此,周世雄決定在戰車兩側加裝座位,使戰車附帶運兵功效。


    打開戰車後門,把大象拉進去套上車套,周世雄擔心大象不習慣在這麽小的空間裏活動,親自坐在駕駛室裏給大象下令。好在大象沒有空間幽閉症,對房子一般的車廂沒有太多不適感,在周世雄賞給它一顆大蘿卜做零食之後,大象隨著周世雄的命令緩緩啟動。


    周世雄在確定大象能適應小空間之後就下了車,一邊記錄各種測試數據,一邊盯著車輪子。他擔心簡陋的軸承承受不了這麽重的車廂,好在做完所有測試,車廂沒散架車輪也沒斷,從外觀來看還算保持的不錯。


    回到匠作營,周世雄指揮工匠拆掉戰車,根據戰車各處損壞程度分析改進。他自己則拆開車輪檢查車軸,看看這種最原始的軸承實際效率如何。結果一點沒令他失望,戰車總共八個輪子,除了轉向輪的軸承還能繼續使用,其他六個載重輪的軸承滾柱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看來想製造出真正能用的戰車,提高軸承質量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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