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畝村的半空,一個飄逸人影,猶若輕燕一般,在樹木房屋間飛躍。


    “不到最後關頭,我決不放棄……”


    徐玄體內氣血翻滾不息,心靈融入飄字訣玄妙的意境中。


    呼呼呼!


    耳邊風聲隨著他的步伐,獵獵作響,他明銳的目光,定格在村子正中央的方向。


    蹬騰!


    他一隻腳陡然踏在樹幹上,身形如風一般飛向半空十幾米的高度。


    緊接著,他“騰騰騰”連續借力飛躍,身形躍至更高的樹頂,最後一股內勁在足下爆發,“砰”身形如石子一般,飛射向幾十米的半空。


    霎時間,他體內氣血凝聚一點,與內勁貫通,分散至四肢百骸。


    嗖――


    少年的四肢軀幹以古怪如大鳥的方式張開,以近乎“滑翔”的姿態,從幾十米半空下滑,朝越來越近的村學堂逼近。


    ……


    “考生徐玄!”


    主持者的高喝聲響起,場上竟毫無反應。


    村學堂裏,演武場四周,眾人議論紛紛,無不嘖嘖稱奇。


    演武場上,隻是站立著徐元那孤零零一個人,他麵露沉吟之色:“奇怪了……”


    按理說,以那徐玄上次打趴徐小虎的實力,哪怕不是村中三大家公子小姐的對手,但若要考入鎮學府,並非什麽難事。


    “哈哈哈……那個膽小鬼,會不會是發現對手是徐公子,不敢上場了吧。”


    場下有人哄笑道。


    眾多村民們,眼中帶著玩味和嘲笑。


    不過也是,麵對楊畝村三大家的公子,這村裏一般人少年,哪是對手?


    “哥哥,關鍵時刻,你倒是快出現啊。”


    徐惠蘭心急如火。


    徐父的眼睛,緊緊盯著村學堂的大門,又急又惱。


    就算再有什麽事,怎麽能連這麽重要的考核都不參加?


    “徐玄!”


    主持比試的中年男子,聲音裏已有些不耐:“考生若再不出場,就當棄權,失去進入學府的資格。”


    “主考官大人,我兒有事耽擱,能不能把這場比試往下推遲一下。”


    徐父連忙站出來,躬身對看台上最中央的女主考官道。


    “有事耽擱?”


    那清麗女考官,嘴角抿起一絲嘲諷:“對於你們這些山村凡夫,有什麽事情,比進入鎮學府還要重要?連考核之日都遲到,可見這學生的品性,至少對本學府沒有誠意,這樣的學生,要他何用?”


    徐父一怔,啞口無言。


    鎮學府,那是千萬少年夢寐以求的學府,同時又是可望不可即。若連考核都遲到,的確很讓人信服其品性和誠意。


    “既然如此,本考官將剝奪他……”清麗女考官無情審判的聲音傳來。


    “考官請開恩,給玄兒一個機會!”


    徐父急切萬分,“撲通”跪在地上。


    女考官冷視下跪的徐父:“養著這麽不成器的兒子,你下跪又能如何?”


    徐父聞言,麵色鐵青,雙眸憤然,剛準備反駁,卻被徐惠蘭拉住。


    “求考官,您給哥哥一次機會,把這場比賽的順序,往後推遲幾場。我們一家人,都會感激您。”


    徐惠蘭苦苦哀求道。


    “考官大人,這個叫徐玄的學生,的確是一個好苗子,以往在學堂修習,也是恪守紀律,尊敬師長,從不曠課遲到。”


    村學堂的董老,微笑著對女考官道。


    “竟然能被董老稱之為好苗子?難道這個徐玄,比你村裏三大家的公子小姐都不差?”


    女考官微微遲疑,來了點興趣,對於董老,她還是保持幾分尊敬。


    董老含笑道:“半個月內,這孩子連續突破兩重,以不到十六歲年齡,晉升煉體三重,起碼這個修煉速度,村中無人可及。”


    “半個月內連晉兩重?”這回連女考官都有些吃驚了。


    而事實上,徐玄從煉體一重到三重,隻用了十天不到。之所以說半個月,是因為董老並拿不準,稍微保守的說出這個天數。


    眼看女考官和董老在低聲討論,似乎有機會,徐父和徐惠蘭目中不由閃爍驚喜神色,連連請求。


    “哼!學府考核,講究公平公正,如果每個人遲到懈怠,難不成可以為每個人都開恩推遲?”


    一個洪亮如悶雷的聲音,從演武場附近的一腳傳來。


    說話者,一個魁梧高大的男子,滿臉橫肉,目光冷冽如刀,氣勢凜凜。


    “徐大虎!”


    村裏不少人暗暗打了一個哆嗦。


    徐大虎之凶名,這村裏所有人都知道,不敢招惹。


    此言一出,倒有不少徐大虎的同黨或諂媚討好的村民,連連叫喝起哄:


    “是啊,憑什麽他就能推遲!”


    “他隻是一個窮戶小子,有什麽資格享受特權。”


    “鎮學府就是這樣厚此薄彼?這樣的學府,還如何立威平華鎮?”


    在如潮的反對聲中,來自鎮學府的考官和相關人員,臉色大變。


    公開偏袒一個考生,倘若此事宣揚出去,對鎮學府名譽的影響,那可非同一般。


    “董老,此事恕我無權幹涉,隻能公事公辦。”


    清麗女考官神色恢複冷淡。


    董老隻是歎了歎,有些遺憾。


    見此情形,演武場角落裏邊上的徐大虎,臉上露出一絲陰冷和得意。


    徐小虎麵露狂喜之色:真是天助我也!隻要少去徐玄這個強力對手,他將有很大機會考入鎮學府。


    不過,他心中仍有些忐忑,目光時而瞟向學堂大門,生恐那在心底留下陰影的徐玄,會在下一瞬就出現。


    “放心吧,那徐玄不會出現了,你要好生努力,爭取考入鎮學府,不要辜負為父的期望。”


    徐大虎眼中的陰冷收斂,目光和煦的望向兒子,眼中寄托了希望。


    正在這時,迫於現場壓力,女考官冷然宣布:“徐玄!失去考核資格……”


    失去考核資格!


    這幾個字,猶若冰冷的雪水,狠狠潑到徐父身上,頓時麵若死灰。


    “啊!”徐惠蘭秀臉微白,滿臉失落。


    “……失去考核資格!”


    然後,就在話音剛落下的一瞬,父女二人失落到極點的時刻。


    異變頓生!


    “慢――”


    一聲驚喝從村學堂樓之上的高空傳來。


    隻見一個宛若大鳥的黑影,以飄逸的弧線軌跡,逾越到村學堂的大樓之上,甚至在幾十米的高空……正往下方快速滑翔而來。


    “天啊!飛人!”


    “那是什麽,在天上飛!”


    “難道是仙士降臨!”


    演武場上一片轟動大亂,眾人的目光,都震撼於那從天而降,猶若武神一般的身影。


    嗖――


    在一股急促風嘯聲中,那人影以俯衝之態,氣勢洶洶,從眾人頭頂逾越而過,引起眾多女婦小孩的驚叫聲。


    “好高明的輕身術!”


    女考官驚呼失色,來自學府的眾考官人員,一個個繃緊了神經。


    所有人都驚愣中凝視那人影俯衝而下。


    從如此高空落地,豈不摔個半死不活?


    不少人驚呼,甚至閉上了眼睛。


    然而,當那人影急速俯衝而下,離地麵還有五六米的時候,突然四肢驀地在虛空一振,整個人下降之勢莫名一頓,繼而連續兩個玄妙的側空翻,落到演武場上。


    砰轟!


    哪怕是如此,那人從高空俯衝而下,令得地麵一震。


    同時,一股氣勁自少年雙足間湧入地麵,一聲轟響中,風勁襲人,灰塵四起。


    “咳咳……”


    “唔……救命!”


    那震起的漫天灰塵,幾乎籠罩半個學堂大院,引起一片恐慌。


    待到那塵土漸漸散去,視力好的人,已經看清那演武場中央小坑洞上的少年。


    少年雙腳尖,紮根於地,整個軀幹如靈蛇般,以超出身體骨骼極限的方式彎曲柔折,身體幾乎是貼在地麵上,卻有半分之差。


    那可怕的下墜之力,被他以靈動如蛇的奇異姿態,最大限度的延緩和瀉力。


    此刻,他整個懸空身體的重量,竟承托在兩隻腳尖上!


    “是……是他!”


    演武場角落處的徐大虎,心髒幾乎跳出來,麵色頓時煞白,額頭上直冒冷汗,驚魂失魄,差點沒喊出聲:“怎麽可能,他不是死了,被我打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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