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青城一路向西,臨到傍晚,開始下起雨來。


    豆大的雨點打在人身上,此時正值秋天,林中溫度本就比較低,冰冷的雨打在身上隻覺得寒冷刺骨。當下,眾人急急忙忙地在林中找了個山洞棲身,胡塵闌渾身濕透地站在洞口定定地望著天空發呆。


    陶淮芳在洞中點了一堆火,上官華棽坐在火堆前,熱烘烘的火將寒氣驅散,整個人都鬆散下來。見胡塵闌呆愣愣地站在洞前,她疑惑道:“書生,過來烤火呀。”待她喚了三聲,胡塵闌才回神:“啊……小生這就來,就來。”


    上官華棽起身將他拉到火堆旁,皺眉:“生病了麽?今天怎麽神思不寧的?”


    胡塵闌搖搖腦袋,撒嬌似的勾出一抹笑:“師傅牽掛了,如我這般的書生能有什麽心事。”


    陶淮芳挑眉,隻是看著他兩輕笑不語。


    雨勢絲毫不見緩弱,反倒有一種越下越大的趨勢,雨點劈裏啪啦的打在洞口,響聲清脆。幸好幾人躲的及時,不然就該淋成落湯雞了。


    陶淮芳掏出酒壺,喝了口酒,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今夜這雨怕是停不下來了,早些睡吧。”


    上官華棽一呆,慢慢道:“這就睡了?不等雨勢小些去打幾隻野味來填飽肚子?”


    胡塵闌刷地起身:“我去找吃的。”落下這句話,他飛快的衝出洞口。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書生,你回來……”


    上官華棽急的團團轉,從地上爬起來也要往林中跑。陶淮芳見狀,剛想伸手將她拉住,卻被橫空飛來的一塊板磚拍昏在地。就在這一瞬間,上官華棽早已奔出了洞口。


    八端坐在原地,慢悠悠地烘烤著衣裳。


    不做死就不會死,穿越男配想打亂劇情,她不答應!


    林中空無一人,雨下的太大,地上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些胡塵闌留下的腳步。她渾身濕透,隨著胡塵闌的腳步朝林中深處尋去,尋了半響,也不見他影子。


    她心中著急,生怕胡塵闌遇到什麽猛獸。


    “胡塵闌!胡塵闌!”她開口大聲呼喊,隻希望他能聽見她的聲音,給點回應。喊了半響,卻沒收到半點音訊。


    正心中焦急的時候,忽聞有人在在耳旁輕聲哧笑。雨勢不知何時小了,隻纏綿的落了些極細的雨絲,那笑聲和著泠泠雨聲,聽在耳中讓人滲的慌。


    上官華棽抽出桃木劍,嬌喝:“哪裏來的鬼怪還不快現了原形!”


    等了半天,除了黑鴉鴉的樹影,周圍不見其他人影。她正鬆了一口氣,方才那怪異的笑聲又在林中響起,這次離的比較遠,在東邊三尺的距離。


    她手握桃木劍,一邊小心翼翼地朝那邊尋去,一邊厲聲道:“不管你是什麽精怪,若是抓了胡塵闌,便把他給放了。本道長饒你不死!”


    雨盡天晴,烏雲消散,久違的月光慘淡淡地照在林中。周圍靜得隻能聽見她的呼吸聲,偶爾有夜梟啼鳴。上官華棽忽然挑眉,悠哉悠哉地道:“想嚇我,沒門兒。當初師傅為了練我的膽子,可是將我趕去孤墳嶺呆了一夜。你見過膽子小的道士嗎?”說著,她手中的桃木劍一揮,白色的劍氣一閃,將前方一顆大樹攔腰斬斷。大樹轟然倒地,濺起一陣泥水。


    她豪氣的揮著手中的劍,高聲喝道:“出來!”


    卻暗自注意身旁的動靜,忽然眼角瞥到一抹輕飄飄的身影,從前方閃進了左邊的樹上。她劍勢猛地一轉,又是一劍揮向那人藏身的大樹。大樹轟然倒地,枝葉亂舞,卻不見半點人影。她脾氣一上來,唰唰又是幾劍,周圍的大樹接二連三的倒下。半響之後,她收回劍,皺眉嘟囔:”縮頭烏龜,不和你玩了。”語畢,收劍準備反身回去。


    “真是脾氣著急的女人!”那身影此次出現在她的耳邊,感覺有人貼近自己的後背。上官華棽頭也不回,倏然扔出準備已久的符咒。隻聽見一聲慘叫,那人被符咒釘在樹幹上。


    她笑嘻嘻的回頭,快步上前,正要看清那人的摸樣。忽覺眼前一暗,一個人輕飄飄地落在她麵前,彼時,夜色被他的身影擋住,那人慘白的臉色在夜色之中異常醒目。他低頭看她,一雙眸子亮若星辰。他勾唇一笑,冷道:“你便是他歡喜的人!”話落,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上官華棽忽覺眼前一黑,還來不及思考便陷入昏迷之中。來人伸手將她摟住,修長的指尖淩空一點,便揭去了釘在另一個人身上的符咒。


    “沒用!”他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帶著上官華棽瞬間消失在林中。


    “誒,誒,大哥,等等我!”那人急急忙忙地上前,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不滿道:“誰曉得那個女人這麽奸詐!”


    **


    耳邊傳來潺潺流水聲,有什麽東西悉悉索索地在臉上爬來爬去。上官華棽皺眉,一巴掌揮在臉上。


    “嗷,該死的女人!”耳邊傳來驚天動地的嚎叫。


    她猛地睜眼,蹭地一下子就坐起來,書生不見了!


    “嗷,你醒了,你醒了!”有人不可思議地指著她,活像見到了什麽妖魔鬼怪。


    上官華棽抬頭,定住,眨眼,眼前這個頭上有兩個雪白的耳朵,還拖著一條毛茸茸尾巴的少年是貓妖?


    “啊,我才不是貓妖,是狐狸好不好,九尾狐好不好?”他嗖地一下,將尾巴揚到上官華棽麵前呈扇狀的打開,驕傲道:“看見沒有,是九條尾巴!”


    上官華棽呆呆地坐在地上,下意識的從袖中掏出一張符咒便朝那狐族少年扔去。狐族少年被她天外飛來的一張符咒擊中,“嘭”地一聲掉在地上現出了原形,是一隻體雪白的九尾狐。


    “還真是九尾狐啊!”她伸手逮住它的尾巴,將它提半空中。


    九尾狐四腳亂蹬,狠狠一口咬在上官華棽的手上。乘她吃痛,跑到角落,沉痛地指著她大聲道:“奸詐的女人,暴力的女人,這是你第二次扔我符咒了。”


    上官華棽笑道:“兵不厭詐!”說著,她將桃木劍一抽,橫眉豎目:“快說,書生被你們關在哪裏!”


    它倒抽一口涼氣,四肢並用地飛快逃走,一邊走一邊喊:“大哥救命,大哥救命,那個醜女人要殺了我!救命啊大哥!”


    上官華棽嘴角抽搐,好膽小的狐狸精!


    她思考了片刻,收回劍,隨著九尾狐而去。


    隻見它跌跌撞撞穿過一片竹林,一下子就消失在眼前。


    她思襯了片刻,還是朝前走去。竹林的盡頭卻是另一番冰天雪地的景象,一棟竹屋孤零零地立在雪地中。白茫茫的大雪將周圍的景色完全覆蓋,一眼望去除了雪還是雪。


    上官華棽冷得發抖,她抿著發紫的嘴唇。望了望身後蒼翠的竹林,再看了看眼前白雪蒼茫的景色一時有些納悶,書上沒說九尾狐住在這麽神奇的地方啊。


    “喂,醜女人!”伴隨著話,迎麵而來一個雪球。


    上官華棽偏頭避開雪球,抬眼,隻見剛才那隻九尾狐趴在窗台上,赤牙咧嘴朝她做鬼臉:“醜女人,笨女人,冷死你,哇哈哈!”


    “…………。”


    上官華棽滿頭黑線,這是哪家的熊孩子,真想一枚震天符將它送上天去!為了不被凍死,上官華棽連忙用靈力護住周身。待身子緩和之後,她再朝竹屋走去。


    “啪”又是一個雪球仍了過來,上官華棽忍無可忍,從袖中摸出一道震天福準備仍還回去。符咒剛剛拿出來,那九尾狐就抱著頭,縮著尾巴大聲嚷嚷:“大哥,大哥,醜女人要打死我了。你再不出現,你就少了個親兄弟。沒有我,你就隻有和胡塵闌那個白癡當兄弟了。大哥,快來救我啊!”


    上官華棽一聽胡塵闌的名字,連忙放下手中震天符。跑過去,一把將九尾狐拎起來,晃了晃,急道:“胡塵闌在哪裏,快帶我去找他!”


    “啊咧咧,恩將仇報的女人,本大爺才不要帶你去找那個白癡!你快放開本大爺!”九尾狐又想故技重施,張嘴咬在上官華棽手上。


    上官華棽冷聲一笑,掄圓了胳膊使勁晃圈,成功將九尾狐搖的眼冒金星。她挑眉,勾唇,彈著他的耳朵:“說還是不說?”


    九尾狐頭暈腦脹,還不忘保住氣節,它哼哼:“不說,不說,就是不說;打死也不說。”


    上官華棽燦笑如星,從懷中摸出變身符,威脅:“不說就讓你變女人!”


    九尾狐:“…………。”忽然欣喜看向前方:“大哥,救我!”


    上官華棽不明所以的跟著望去,冰天雪地中一個青色的人影閑庭信步一般的漸漸走近。那人麵色蒼白,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一雙眸子璀璨如星。


    九尾狐見她分神,又是一口咬在手上。乘她吃痛鬆手的瞬間,就地一滾,順著那人的衣擺往上爬去。它停在他的肩頭,衝上官華棽吱吱亂叫:“醜女人,瘋婆子,見著我大哥英俊瀟灑閃瞎了你的狗眼吧!哼,胡塵闌那個半吊子不及我大哥的一根頭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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