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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盤算過了,隻要工程拿下,他一定好好運作,和農業局局長賀鬆陽多多周旋,爭取從九百萬的總造價中,拿下兩三百萬的利潤。另外,再加上附屬工程,包括裝潢等等,拿下個四五百萬應該不成問題。至於魏樂清這邊,等他拿到利潤之後,再分點給她,不過,這個數目不能太多。也就是說,他不但要從這個工程中拿回在魏樂清身上失去的兩百萬,而且還要變本加厲,贏得更多,這才是一個大商人的深謀遠慮。


    “我們算過了,這個工程拿下來,至少可以賺兩百萬。”魏樂清道,“其實,我們上次也談過的,這兩百萬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你一百萬,我一百萬。”


    “沒問題,隻要能夠拿到這個數,我一定給。”師浦江痛快地道,“不過我上回也說過,最後還是要等到我拿到造價清單才能知道這利潤究竟有多少。你也知道,現在建築市場並不景氣,建設單把造價一壓再壓,利潤已經壓得沒多少了。要不然,我為什麽轉做房地產,不太熱心於搞建築了?說到底,賣房比造房的利潤高,現在造房子隻能掙點力氣錢。所以,現在我們對一些小工程,根本就不高興去做。”


    “這我也知道。”魏樂清道,“利潤的大小並不完全在於工程的大小,有些工程是私營企業的,造價再高,利潤也低;有些工


    程是機關事業單位的,是政府投資的,造價再低,利潤率也挺高。你想,我們拉的這個工程是農業局的,又不是農業局長個人掏錢,他又何必搞得這麽精巴呢?有些方麵的工作,我們會幫助做的,總之,這九百萬造價的工程,拿個兩百萬利潤是至少的,弄得好,還可以達到三百萬。”


    “但願吧。”師浦江聞了聞烏龍茶的熱香氣,笑道。


    “你別以為我們不懂,其實,關於建築業方麵事,我也有很多朋友,都是這方麵的專家。”魏樂清道,“到時候拿到造價清單和預算表後,我們會和這方麵的專家一起商量的。我想告訴你的是,超過一百萬以上的利潤,你都得上交給我。”


    “全部上交給你?”師浦江睜大眼睛道。


    “是啊,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的麽?”


    “那你也太狠了吧?”師浦江道,“既然工程拿下來了,我們總想多賺幾個,比如說今後的附屬工程什麽的。如果都上交給你們,我們幹這活還有啥意思呀?毫無積極性了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烏龍茶的濃濃香氣中,沒有爭出一個結果。


    “你最後說一句,做還是不做?”魏樂清漂亮的嘴唇邊,露出幾道凶狠的細紋。


    “唉呀呀。”師浦江知道,如果不做,那一百萬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拿到,甚至還可能根本拿不到。


    再說,拿下這個工程不僅可以穩獲一百萬,搞得好還可以翻它一兩番上去。所以,無論如何得先拿下工程再說。於是道:“當然做,為什麽不做?我看這樣吧,現在還是好好地準備招投標的事,先拿下工程,我們再來討論利潤分成的事,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這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魏樂清道,“你知道不?為了這個工程,我們可是付出重大代價的。”


    “好好好。”師浦江害怕與她糾纏,幹脆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們付出很多,不會多占你們便宜的,你放心,現在我們好好合作,先把工程拿到手再說。”


    副主任下派的文件下來後,市府辦主任董海鹽就來向常務副市長俞青田匯報辦公室秘書的人選問題。這段時間,也有好多人向他推薦候選人,畢竟,市府辦的秘書是領導身邊的心腹人物,想到這兒來的年輕人太多了。為這事,董海鹽還得罪了不少人,因為前來推薦的領導太多,他不知道該答應誰,該拒絕誰。


    可是,當他把這事向俞青田一說,發現問題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麽嚴重,他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因為,俞青田放下手中的玩物,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材料來,交給董海鹽道:“董主任,你拿去看看吧,這個小夥子文字功底不錯,你去考察考察,如果沒有什麽大問題的話,就讓


    他盡快頂上吧。”


    董海鹽帶著兩個同誌例行公事地去街道辦考察了一下,發現賀鬆陽的這個外甥文字水平雖不能說很差,也算不上很好,大約就是一般般吧。可他清楚,這事是俞青田交辦的,基調已定,他不能往差的方向去考察,因此,找些人談了談,吃了餐飯後,他便讓人搞了個材料上交給俞青田,說這人還不錯,是個可造之才。


    就這樣,賀鬆陽的外甥進了市府辦。另一頭呢,農業局新辦公大樓工程招標的事也進展得很順利。不過有一條,現在市紀委監察局對工程招標工作監督得很緊,他們派人坐鎮,與招標辦的同誌一起,嚴格防止串標陪標、泄露標底事件的發生。對紀委的人,還不能大意。


    好在俞慶元、師浦江,還有賀鬆陽等人工作早已做在前麵,安排得極為周全妥貼,監督人員根本無法看出其中的破綻。總共報名的公司有八家,除了兩家橫插一杠的公司外,其他五家都是師浦江找來的陪標公司。開標之後,各項分數統計出來,那兩家公司排在了第五和第七,師浦江找來的一家公司排第一,他自己的綮江公司排在第二。


    接下來進入評標詢標階段,經過工作人員的詢問和投標單位的回答,很快發現排在第一名的公司存在同時承建多項工程、施工技術人員一時無法進場的問題。這樣,包括市


    農業局局長賀鬆陽在內的專家組隻得宣布第一名不符合承建資格,由排在第二名的綮江房地產公司頂上,並最終中標。


    從整個程序上看,綮江房地產公司並沒有絲毫的破綻,市紀委監察局執法監察室的同誌即便有再嚴謹的工作態度,再務實的工作作風,也難以從中發現蛛絲馬跡。


    在市農業局附近的一個破院子裏,開動著機器的建築工人正在不停地挖土和打樁。旁邊的一個小池塘被新挖出來的泥土填埋了去;還有一個小食堂和一排簡易店麵,也被推土機推了去。工地上又髒又亂,但又充滿了旺盛的生機。


    師浦江親自到工地上來轉了轉。他對項目經理說:“基礎部分一定要做好,同時,還要加快速度,這個工程要真正做到保質保量,要爭取評個優,甚至創個杯。”


    “這倒沒問題,你要求我們幹到什麽份上,我們就能夠幹到什麽份上,關鍵是資金問題。”項目經理道,“現在各單位搞工程,都要求施工單位墊資,按合同應由建設單位付的資金,也是一拖再拖。”


    “這個你放心,政府機關與企業就是不一樣。這個工程是市政府和農業局一起投資的,各出一半資金,他們沒有必要拖,我們也沒有必要墊資。”師浦江道,“他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保證速度的前提下,爭取優質工程,不能讓


    人大和紀委的人說閑話。”


    師浦江又對其他一些技術人員說了幾句,就轉身進了小車。車窗外,項目經理正揮手向那些工人大聲吼著什麽,顯得有幾分興奮。似乎,他已經看到了近年來難得的賺錢機會,看到了真金白銀的可愛利潤。


    回到公司,財務部經理遞過來一張單子,道:“市農業局真講信用,他們真的是不需要我們墊資,你看,他們已經打進來兩百萬了,其他資金,將按合同規定,在我們施工進入一定階段並得到他們的認可後,分期打進來。”


    “好啊,把其中的一百萬打到項目部。”師浦江道,“另外一百萬先留著再說。”


    就在這時,魏樂清又打來電話,說要他到烏龍山大酒店去一趟。


    “這個臭婆娘,又想打什麽算盤?”師浦江一邊進了車子,一邊謀劃著如何對付魏樂清。


    還是烏龍茶的濃香味,還是這個漂亮而又貪心的女人。


    坐在她麵前,忽然他想,如果這個女人能夠放棄對金錢的追逐,說不定他會開始對她的追逐。可是,金錢讓一個美麗可愛的女人變得如此醜陋,變得如此令人討厭。


    “兩百萬款子已經進賬了?”魏樂清直截了當地道。


    “唉,那是工程款。”師浦江道,“工程款不進來,人家怎麽施工呀?”


    “可是,你們以前搞工程,都是自己


    墊資的,因為這次是政府機關,加上我在旁邊向賀局長施加了壓力,他才這麽快地把工程款子打進來。你知道,中標隻是第一步,要想真正拿到工程款和利潤,後麵還有很多門檻等著你去跨,沒有我在幫你做工作,你不會那麽輕鬆。”


    “這我知道。”師浦江道,“現在我們談款子的事情太早了吧?我看還是等工程完工了,款子全部結算清楚了,我們再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分享利潤。”


    “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魏樂清道,“我急著用錢,手頭缺少流動資金。”


    “那又怎麽樣?總不能讓工程停下來不幹,先把工程款交給你當流動資金吧?”師浦江吃驚地道。


    “怎麽不行?”魏樂清笑得有些可怕,“我正是這個意思。”


    見她說話如此無理,師浦江也沒好臉色,道:“不行,你說的這條我們以前沒談過,不符合做生意的規矩。你要這樣,我們這個工程就幹不下去了。”


    “幹不下去可以啊,我找別人幹,行不行?”


    魏樂清還是咄咄逼人,似乎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到了現在你才說找別人,我們都已經開始施工了,不行,這是不可能的。”


    “那就把兩百萬款子轉到我賬上來。”


    “太狠了吧?要轉也太多了點吧?”師浦江為難道,“現在我們公司也缺資


    金,負責施工的分公司更是資金困難,就等著這筆錢買材料呢。要不這樣,先拿五十萬去,剩下的我們再慢慢給,反正,過幾個月市農業局還會把款子打進來的。”


    “不行,我想過了。”魏樂清還是不肯,道,“我做事喜歡幹淨利落,不喜歡拖泥帶水。我替人‘擺平’了這麽多事,回扣都是一筆付清的,哪有擠牙膏似的,每天擠一點,煩不煩呀?我算過了,你們這個工程至少有三百萬利潤,我也不拿多,就把這兩百萬工程款交給我,以後我就不管你們的事了。”


    “哪有這麽高的利潤呀,這個工程最多也就兩百萬利潤,我們上次說好的,最多分給你一百萬,而且也是工程造好以後再給嘛,我們總不能兩頭墊資呀。”


    “不行”魏樂清堅決地道,“今天我們得把話挑明了,你趕快把兩百萬打進來,我們不能再等了。我不喜歡隔三差五地問你要錢,我又不是乞丐,我喜歡一次性了事。”


    “你說不行,我也說不行”師浦江道,“我就明說了吧,要給,最多就是一百萬,要兩百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別幹了,把活交出來,我讓人家來幹。”


    “這可能麽?”師浦江也跟她耍賴道,“我的工程是經過市建設工程招投標中心公開招標得來的,是經過合法程序得來的,你要拿去,憑什麽?


    現在是法製社會,一切都得**律講政策講規矩,我聽著,你剛才說的這一切,都不符合規矩。我師浦江在綮雲市麵上混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像你這麽不講理的,你不但不講生意規矩,連做人的規矩也不懂。”


    師浦江越說越氣,存心就是不讓她得逞,想試探她的底線在哪裏。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明確告訴你,你這活別再幹了。”魏樂清道,“我會讓賀局長通知你的,由於你這次在招標中搞陪標串標,不符合法定程序,你的中標無效。”


    “嗬,你敢對我來這招?”師浦江不服道,“如果你真這麽幹,那我就告訴你,我師浦江也不是吃素的,我就馬上向檢察院揭發,就說你們俞家夫婦趁我犯案的時候敲詐勒索,逼我給你們兩百萬。你等著,看你們俞慶元到時候日子怎麽過,我不讓他判個死刑,也得來個無期。就算你這個個體戶不屬於犯法,就算你就脫了幹係,那也隻好甘心情願地在外麵守活寡了”


    “這事和我們俞慶元沒關係,都是我一人幹的,我一個普通老百姓,一不是黨員,二不是幹部,就算拿了你的錢,檢察院也奈何不了我”


    “說得輕鬆”師浦江道,“為了我的案子和這個工程,俞慶元都前前後後在奔波,誰不知道?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呀?你們打的每個電話,每個場麵,


    我都留了證據,既有錄音,也有照片,信不信?”


    “你真的做這麽絕?”


    “騙你幹什麽?”師浦江繼續道,“我還要告訴你,你別仗著你姑子是常務副市長,我可不怕。u現在是法製社會,隻要犯了法,再大的官也保不了你,弄不好自己也得進去。你以為綮雲市的常務副市長很大呀?你有沒有聽說過省委飄天文學比你們厲害了吧?但他們還是犯了事,還是沒有逃過法律的製裁我就不信,在綮雲市,你們俞氏一家就能夠一手遮天。人家怕你們,我師浦江並不怕,我是靠做生意吃飯的,哪怕今後不做生意,靠我現在的家產,也能快活一輩子了。但是,你要把我惹急了,我卻可以把你們一個個送進去,包括俞青田,我也毫不例外。”


    師浦江一頓狠話,直把魏樂清擺的烏龍陣攪得天翻地覆。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師浦江,覺得他簡直就是個怪物。她堂堂常務副市長的弟媳婦,人前人後風光無限,哪裏碰到過這麽不把她當人的家夥呀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得多防著點。


    “你也別把話說這麽絕。”魏樂清緩了緩,道,“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不是我做得絕,是你做絕做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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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浦江道,“你要是真講道理,反正就是給你一百萬,從此我們兩清,我再也不跟你這人來往,你也別再找我的茬。”


    “不行。”魏樂清覺得自己太沒有麵子,道,“我還是要求兩百萬都給我。這樣吧,既然你今天這麽激動,我們下次再談,你先回去考慮考,實在不想做,我可以另外找人。”


    “另外找人,根本就不可能。”師浦江道,“你要想另外找人,我就還是那句話,把你們一個個送進大牢。在我身上設圈套,你們別想得逞。”


    “話說這麽絕?”魏樂清咬了咬牙,道,“你會後悔的”


    “你做得這麽絕,”師浦江回道,“也會後悔的”


    說完這話,師浦江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猛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去。這時,晃動的衣服碰到了那杯烏龍茶,杯子一歪,掉在了地上。“咣當”一聲,把魏樂清嚇了一跳。


    竟然有人在自己麵前甩杯子,天哪,這人簡直太大膽了,簡直是不想活了。


    魏樂清受不了這份刺激,她可是最愛麵子的人。


    接到老板的電話,烏龍山大酒店的兩名保安——沙開化和沙奉化兩兄弟立即來到魏樂清的包間裏,問她有什麽事需要他們效勞。魏樂清就悄悄地告訴他們,要他們去做一件大買賣,幹成以後,每人拿十萬元獎金。


    有這麽豐厚的獎賞,沙氏兄弟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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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急於想去完成。魏樂清便在兩人麵前一陣耳語,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第二天傍晚,魏樂清和沙氏兄弟一起坐車來到綮江幼兒園門口,三人都坐在車裏麵,等待著師浦江的到來。昨天,沙氏兄弟就來踩過點了,知道師浦江每天傍晚五點會來這裏接他六歲的女兒師雲和。接著,他會開著車子,帶著女兒經過綮城大街,七拐八彎地,最後回到自己的別墅裏。


    五點到了,師浦江果然開車來到幼兒園門口。因為來接小孩的家長太多,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因此,魏樂清令沙開化走到外麵去觀察,小心別讓師浦江給溜了。


    等了大約十分鍾,師浦江就手牽著師雲和出來了。這師雲和長得真是十分漂亮,活潑又可愛。她手裏拿著一張獎狀,說:“我今天在學校裏跳舞比賽,得了第一名”


    “趕快回去告訴你媽媽,她要是知道女兒這麽能幹呀,準高興壞了。”師浦江在一旁表揚道。


    見父女倆上了車,沙開化也立即進來向魏樂清匯報:“目標已經出現,快跟上。”


    三人尾隨著師浦江父女,經過綮城大街,轉到了一個名叫鬆明湖的地方。


    鬆明湖類似一個公園,風景優美,同時,旁邊又是一條馬路,將綮城大街與眾多的小巷連接起來。


    師浦江每次經過這裏時,總會放慢腳步,想細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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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味這裏的風景。今天開著車,也在這裏改了低擋,而且還沿著鬆明湖緩緩地繞了一圈。


    魏樂清見時機已到,便命令道:“我這就堵住他的車,你們兩個下去對付他們。”


    師浦江見有人將車子攔在前麵,正準備下車罵,卻見兩個大個子鑽進了車子。前麵的沙開化搶占了駕駛室,用一把刀將他抵到副駕駛座;同時,後麵的沙奉化將他女兒師雲和抱到了後排,而且也亮出一把刀子,對師浦江道:“聽我們的話,跟我們走要不然,我馬上結果了你女兒。”


    師雲和嚇壞了,突然哭了起來。


    “別哭”沙奉化威脅道。這時,沙開化已經啟動了車子,跟著魏樂清的車,左拐右彎地來到一排破草房前。


    見四周無人,走在前麵的魏樂清手一揮,大家一起進了一間草屋。


    沙氏兄弟將師家父女押至草屋,剛一進去,魏樂清就揮過手來,給師浦江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得師浦江眼冒金星。


    “你真是個狠毒的女人。”師浦江罵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早就說過,你話說得絕,是要後悔的。”


    “有話好說,魏老板,你要多少錢就開口吧,大不了我把兩百萬都給你,退一步說,就是把那九百萬的工程款都給你,也無所謂,行了吧?”


    “你這話說遲了。”魏樂清冷笑道,“你要在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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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說這話,就是你的福氣。今天說這話,就是你的晦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麽,現在你在我手裏,你是什麽條件都會答應我,可等我把你放走,你就什麽也不會答應,還會像一條毒蛇一樣,反過來咬我一口。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就不應該這麽做。”師浦江道,“現在是法製社會了,魏樂清,我勸你想清楚點,別幹傻事。”


    “我幹傻事?我傻,你比我更傻。”魏樂清又是冷笑三聲,道,“我知道我不該這麽貪錢,可你更不該貪錢。為了貪錢,你竟然連命都不想要了,哈哈哈”


    “什麽?”師浦江頓覺得冷汗直冒,道,“你竟然想殺了我?”


    “別跟他囉唆”魏樂清眼露凶光,麵目猙獰地對沙氏兄弟道,“快快動手,結果了他。”


    沙氏兄弟從背後一人一刀,胡亂地捅了十幾刀,直到師浦江痛苦地躺倒在地。


    這時,被扔在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又是一陣大哭,哭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麽辦?”沙開化問道,“這個小姑娘怎麽處置?”


    “她也不小了,要是讓她回去,準會說出我們。”沙奉化道。


    魏樂清咬了咬牙,再次狠了狠心,道:“我就是栽,也不能栽在一個六歲大的小姑娘手上”


    然後,隻見她手一揮,道:“弄死她”


    沙氏兄弟胡亂掐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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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結果了美麗可愛但已經嚇得近乎瘋狂的師雲和。


    完事後,沙氏兄弟就把兩具屍體埋在了草屋旁的田裏。


    回到烏龍山大酒店,魏樂清拿出兩張十萬元的支票,給沙氏兄弟道:“綮雲恐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這些錢你們先拿著,到外麵避一避,還有這師浦江的這輛車,也不能留在綮雲,我看,你們倆就把它開走,找個修車鋪把它賣了算了。”


    夜幕把綮雲城遮掩得越來越暗,燈火把綮雲江邊的萬家樓宇照得越來越亮。


    坐在家裏的韓玉環早就安排保姆做好了美味佳肴,等著師浦江和女兒雲和回家。


    可是,她等呀等,就是不見人影。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沒人接。問遍了師浦江公司裏的同事,大家都說不知道他的下落。


    韓玉環和公司裏幾個副手,到各處都找過了,比如公司和分公司,工地,等等,大家都說沒見過師浦江。隻有幼兒園的老師回憶說師雲和的爸爸來接過,以為他們早就回了家,但後來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玉環在家裏等了整整一夜,漸漸就哭了起來。丈夫和女兒是她這一生中的至親至愛,是她一生幸福的全部源泉,是她今後生存下去的全部依靠。如果他們發生什麽不測,那該怎麽辦呀。


    第二天,韓玉環來到市公安局,報告了家裏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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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綮雲市最大的房產老板失蹤,這個消息很快在綮雲市引起地震。大家紛紛猜測,有的說被綁架,有的說被暗殺,還有的說是偷偷出走,從此浪跡天涯。一些老頭老太,本來就閑著沒事,這段時間在綮雲江邊更是以此為談資,激起他們無數的靈感,也浪費了無數有益於腸胃消化的唾沫。


    市公安局刑偵大隊以及轄區派出所的同誌都忙開了。市裏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不論是市委書記陳淳安,還是市長宋建德,他們都覺得這個案子要是不能盡快查清,不但影響綮雲的穩定,也影響綮雲的經濟發展,因為,師浦江畢竟是當地的大富豪和大企業家。法人一旦失蹤,公司的發展必然受到嚴重影響。


    常務副市長俞青田也很擔心,她知道師浦江剛剛因為偷稅漏稅的事被判了緩刑,按理在這件事開脫以後,他應該更加信心百倍地投入到自己的企業發展中去,而且今後會更加謹慎,更加努力地工作,為什麽短短幾天之後,好端端一個人竟然會突然失蹤呢?帶著種種不祥的預測,她也給公安機關施加壓力,要求他們盡快破案。


    公安人員同樣找遍了綮雲市的無數地點,把師浦江曾經去過的地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一一查遍了,還是不見蹤影。


    很快就一個月過去了,師浦江的失蹤成了綮雲市的一大懸案。省公安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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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了,國家公安部也知道了。看起來,這個案子會長久地拖下去,因為師浦江在失蹤前後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市農業局的新大樓工程也停了下來。項目經理正坐在臨時搭建的工棚裏和幾個技術人員傷腦筋。好不容易搞到一個大項目,好不容易找到了賺錢的好機會,現在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怎麽辦?繼續施工好,還是拍拍屁股走人?


    其實,有的建築工人早就顧自走了,留下來的都是骨幹人員,他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可觀的薪水。


    這一天,工地上來了一個妖豔的女子,還有兩個隨從。項目經理出去一看,隻見來人喊道:“你就是項目經理麽?你聽好了,這個工程是我拉來給師浦江的,現在師浦江已經失蹤,自然就不能繼續施工了,要不然,我怎麽和他算賬?我們之間的賬你們又不清楚,是不是?所以,請你們把設備都拉走吧,這個工程我另外找人接手了。”


    項目經理聽傻了,一打聽,才知道這個美貌又花哨的女子,就是烏龍山大酒店的老板魏樂清。但是,他並不知道魏樂清的靠山有多硬,因此當即頂了她幾句,不料,魏樂清厲聲道:“我是好心勸你們走,告訴你們,你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今後這裏沒你們的事了”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市公安局副局長榮富陽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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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附近轉悠,一轉又轉到了工地上。項目經理立即向他報告了一個可疑情況,即魏樂清帶人來接手工程的事。


    榮富陽順便又走訪了市農業局局長賀鬆陽,問起魏樂清與這個工程的關係。事關治安問題,賀鬆陽也不想隱瞞,便輕描淡寫地道:“這個工程最先來聯係的就是魏樂清,後來聽說她和師浦江一起拿到了這個工程。名義上雖然是師浦江中標,但背後還是有魏樂清的作用,至於詳細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榮富陽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回去後,他馬上向公安局一把手史蒼南做了匯報,史蒼南也覺得可疑,讓榮富陽帶人對魏樂清展開調查。同時,榮富陽又向前任公安局局長、現任市委副書記黃桐廬做了匯報,黃桐廬道:“師浦江的失蹤會不會與這個女人有關?你們以前不是對她采取過措施麽?”


    榮富陽這才想起來,他曾經讓人到烏龍山大酒店悄悄安置過監控設備。由於好多天都沒有什麽特別情況,負責監控的人漸漸失去了興趣,不再關心魏樂清的事。但是,監控錄像仍然保存著,隨時可以調來查用。


    刑偵隊的人在調閱大量錄像資料之後,發現魏樂清果然在酒店包間裏與師浦江有過幾次接觸,而且從談工程到為了工程的事爭吵,都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就在師浦江失蹤前一天,他還在酒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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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過,和魏樂清激烈地爭吵了一番。


    榮富陽立即派人對魏樂清進行了跟蹤,而且對他們家所有的電話和手機都采取了竊聽措施。


    盡管這樣,魏樂清還是不露聲色。而且,她與俞慶元從來就沒有談起過師浦江的死因問題。看來,俞慶元也未必知道師浦江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深夜,魏樂清的手機裏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魏老板,我們錢用完了,請你再往我們卡裏打一萬塊進來。”


    魏樂清害怕對方不斷要挾,沒完沒了,於是幹脆一口回絕。不料,對方道:“你要是不肯打進來,我們就到公安局報案,你要當心,草屋旁邊的兩具屍體還沒有這麽快爛掉呢。”


    魏樂清無奈,隻得讓對方以發手機短信方式告知銀行卡號碼。


    第二天,當魏樂清來到銀行儲蓄所櫃台前,拿出一張卡和寫著號碼的紙條給工作人員時,榮富陽帶著兩名警察出現在她的麵前。


    市委常委、紀委書記商海寧正在辦公室裏接待新華社記者。最近,因為商海寧創造性地在全市開展了崗位廉政風險防範機製建設,不僅受到了省紀委領導的批示表揚,也引起了許多媒體的關注。這不,新華社記者的到訪,是社會輿論對他的工作予以肯定的最佳體現。


    商海寧說:“一個個風險點,就是埋在崗位上的一個個‘地雷’,是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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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廉政建設的隱患。要解除這些隱患,就得努力查找風險點,齊心協力‘挖地雷’。針對查找到的崗位廉政風險,建立崗位廉政風險防控措施,鎖定履權界限,規範操作程序,實行權力的相互製衡,控製自由裁量權,防止個人說了算或暗箱操作,做到‘三個到崗’,即‘風險定到崗,製度建到崗,責任落到崗’,達到阻斷崗位廉政風險演變成違紀違法事實的目的。”


    正說到興頭上,市委辦主任打電話過來,說魏樂清已經歸案,市委要開個常委會,議一下這件事的處理方案。無奈,商海寧隻好提前結束采訪。在與記者一同下樓時,還延續著前麵的話題,說:“在前麵提到的這些工作的基礎上,我們綮雲市紀委要求各部門單位結合自身實際建立崗位廉政風險防控措施,市紀委協同各有關部門建立廉政風險電子監察係統、廉政風險預警機製,同時建立嚴格的責任追究機製,這些工作目前正在紮紮實實地進行當中。如果您過段時間再來采訪,我們將會提供一些取得成效的資料。”


    商海寧落座不久,市委書記陳淳安、市委副書記兼市長宋建德、市委副書記黃桐廬、市委常委兼公安局局長史蒼南等人也陸續到了。因為前段時間上級要求減少黨委副職職數,市委副書記兼人大主任紀德清被免去副書記職務,專心幹人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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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這樣就不能參加常委會了。而市委常委兼常務副市長俞青田則因為她是魏樂清的大姑子,根據陳淳安的要求而回避了此次會議。


    按理說,綮雲地麵上發生的凶殺案隻需要公安部門內部討論一下即可,沒必要開什麽常委會。可這次不同。首先被殺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綮雲地產界的富豪級巨頭師浦江。他們父女二人同時遇害,震動了省公安廳,甚至被要求上報到公安部。像這樣的大要案,自然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重視。即便現在順利破案,也應該好好總結一下,反省一下。但更重要的還不止這些,更重要的是,殺人的凶手是綮雲市國土局副局長俞慶元的妻子,是綮雲市著名的烏龍山大酒店老板。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她還是綮雲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俞青田的弟媳。有著這樣複雜的社會關係、重要的政治背景,就沒有人敢小瞧這個案子了。


    如果說還要找出一條理由,那就是,在綮雲市前任市長李嚴州突然死亡的案子還懸而未破之際,現任常務副市長的弟媳又殺了本市的房產巨頭。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麽牽連呢?是單純的兩起死亡事件,還是緊密相聯的政治凶殺案?


    市委書記陳淳安剛起了個頭,市委副書記黃桐廬就不依不饒,他的發言始終沿著兩起凶殺案互相牽扯的思路展開,加上他是公安局局長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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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觀點在常委會上引起了很多人的讚同,還有驚恐。現任市長宋建德似乎並不同意黃桐廬的觀點,他認為現在的一切隻是推測,辦案重要的是得講證據。兩起案件是否有關,還得等將來破了案才知道。他說:“富豪被殺案通常都由經濟糾紛引起,或者是謀財害命的結果。如果硬要和前任市長被殺案聯係起來,那就會被當做一場政治謀殺來看待。


    我們市委常委會上分析一下不要緊,要是這種觀點在社會上一擴散,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思想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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