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十一.


    文文一會撒嬌,一會兒發癡,薑興宇感覺自己始終都被這家夥玩弄著。他尷尬地看了看手表,已是午夜12點多,想是李剛和沙沙他們熬戰正歡。他站起身,拿起了手包就要離開。


    “你要走嗎?”文文坐著沒動問


    薑興宇點點頭。文文站起來拿起他放在茶幾上的五百塊錢,走過來說


    “我不配做你的生意就不能要你的錢,你是好人。”


    薑興宇心中一陣感動,把錢放回到文文手中,就往外走。


    “給你一句忠告。”文文叫住他,淡淡地說:“今天晚上最好別回家住了。你身上有我們這種女人的味,女人對它最敏感了。要是被你老婆抓到,你就死定了。”說著又鬼鬼地微笑著,說:“我在這裏等裏回來”


    薑興宇感激地回過身對她說:“謝謝你”


    不知為什麽他本能地認為文文並不壞。他從手包裏取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文文,真誠地說


    “以後有困難的時候可以找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會幫你的。”


    文文接過名片甜甜地笑著看了看,忽又調皮地說


    “薑興宇如果明天她們問起你怎麽樣,我就說你的功夫是我嚐過的最厲害的一個。”


    薑興宇被逗笑了,是真正的笑,他朝文文擺了擺手,推開門走了出去。文文也笑著擺手。


    薑興宇駕車行駛在回市區的路上。他半敞著車窗,企圖用窗外吹進來的已經透著寒意的夜風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然而,方才發生的一幕一幕卻象放電影般從他的眼前浮過,尤其是文文光潔如欲的身子,清秀可人的麵容,以及一句句“你是好人”的話語。


    “我是好人嗎?”薑興宇忍不住自己問自己。


    他果然聽從了文文的忠告,沒敢回家,而是將車直接開到了公司門口。他看了看表,已經淩晨1點多了,整條街路上隻有路燈在亮。此時已進入廣告行業的淡季,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關上了防盜門。若是在旺季,現在這個時候整條街路上燈火通明,還在工作著的廣告公司每天都在半數以上。


    薑興宇鎖好車,打開公司的防盜門,mo了進去。如果他記得沒錯,今天應該是大華和小凱在公司值班。


    他mo索著去找牆壁燈的開關,才走了幾步,燈忽然亮了。


    白小雪穿著睡衣,從員工休息室裏探出半截身子,她rou了rou腥淞的睡眼說


    “老板,是你啊。”


    “今天怎麽是你在值班?”薑興宇也有些吃驚。


    “大華、小凱有事和我跟王莉竄班了。”小雪說


    “王莉呢?”薑興宇問。


    “睡著了。”小雪說著縮回身子關上了門。


    薑興宇打開辦公室的門,開了燈,坐到椅子上。他的思緒仍被滿庭芳大酒店裏發生的一幕一幕困擾著。


    白雪穿好衣服,推門走了進來,坐到他對麵說


    “老板,這麽晚你怎麽還上公司來了。”


    “陪李處長和兩個朋友才吃飯回來。”薑興宇點燃一支煙:“這麽晚了,就不回家打擾你嫂子了。再說,天亮後還要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白雪關切地說。


    薑興宇笑了笑,歎了口氣:“習慣了,戒不掉的。有些事一旦成為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白雪似乎聽出了薑興宇的話外音,臉頰微紅。她知道薑興宇在有意無意地向她暗示什麽,忙把話題岔開了。


    “生意談成了嗎?”


    “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提到生意還是讓薑興宇倍感興奮。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已經消費掉了薑興宇兩萬多,如果李剛沒什麽倚重,他是絕不敢下如此的狠手,而李剛所倚重的隻能是他手上的工程。


    在官與商的交往中,商雖處處仰望官的鼻息,但最終的贏家還是商。因為,官是要拿權來換錢的,而商唯一的目的就是錢。錢權交換總要有得可圖,為商之道的宗旨便是無利不起早


    “白雪,你明天也準備一下,這兩天可能就要簽合同了。”薑興宇說。


    白雪答應著,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薑興宇的桌上。她走到薑興宇身邊時,鼻翼不由得抽觸了一下,而後神情頗為複雜地坐回到原位。她看著薑興宇,眼神中說不出的憤怒、憂傷、還是怨恨與無奈。


    薑興宇也發覺了白雪的異樣,問


    “白雪,你怎麽了?”


    “老板”白雪咬了一下嘴唇,恨恨地說:“你身上有那種女人的氣味”說著眼眶中竟湧出淚水。


    薑興宇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除了煙味,酒味,他並沒有發覺什麽異味。文文的忠告回響在他耳邊——女人天生就對其他女人的味道特別敏感吧他感到十分尷尬,解釋道


    “白……白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能想什麽?我是你的員工,你是我的老板,我敢想老板怎麽樣嗎?”白雪冷冷地說,起身就走。


    薑興宇站起身,伸手去拉白雪,可是手指尖剛剛碰到她的胳膊又停住了,他在由於,他為什麽要拉住她呢?自己怎麽樣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白雪驀然轉過身,淚水已滾落到麵頰上,她絕望地看著薑興宇一字一頓地說


    “薑興宇我辭職,明天我就走”


    白女的情懷真的很難琢磨。本來小雪對薑興宇的感情還有一層膜隔著。因為薑興宇畢竟是有婦之夫,她也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有違公德,所以她的內心才一直處於痛苦和矛盾之中。雖然她不敢向那個男人表明什麽,雖然她得不到那個男人的回報,但她並不懊悔。在她的心裏,那個男人畢竟心地善良,有同情心,有事業心,還值得她去愛。可是一旦發現了那個男人和其他男人並沒什麽區別,同樣的貪財好色,同樣的虛偽她頓時感到萬念俱灰,心中便再無所顧忌,那一層膜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雪你相信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猛抓住白雪的雙肩,肯切地說著。


    其實,薑興宇對白雪的感情也很微妙。他一直以為自己並沒有把這個小自己七八歲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因為他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一個很愛他也很讓他愛的妻子。可是,事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很在乎白雪對他的感受。


    白雪掙紮了兩下,沒能脫出薑興宇有力的手掌,隻得放棄了抵抗,冷冷地說


    “我是你什麽人?我根本不需要聽你的解釋”


    薑興宇猛地將白雪抱入懷中。白雪不再說話,隻是小聲地啜泣,這個男人的xiong膛讓她感到溫暖和踏實。


    薑興宇在她耳邊緩緩地但很真誠地說


    “生意場上的事,有很多是你無法理解的。它就象是一個大染缸。紅可以染成蘭的,蘭可以染成紅的,到最後什麽紅的、蘭的、綠的、粉的慢慢都變成黑的了。隻要你想生存,隻要你還處在這個生意場上,你就會變成黑的。但是我還沒有變,至少現在,我還是原來的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什麽,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我隻是當著他們的麵逢場作戲而已,並沒有和她們混在一起……”


    白雪終於破涕為笑,不管事實真正如何,她還是在感情上接受了這個男人的解釋。她脫開薑興宇的懷抱,深情地看著對方。


    薑興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說“休息去吧,今天還有工作呢。”


    白雪撫mo著薑興宇略漸消瘦的臉龐,愛憐地說


    “你也睡一會兒吧,等會兒不還是要走嗎?”


    薑興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w吻了一下,誠肯地說:“白雪,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會的。”白雪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員工休息室。


    白雪走後,薑興宇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幸好今晚遇到的是白雪,如果是陳玲,後果恐怕不堪設想。他不由得感激起那個叫文文的小姐來。但是,一想到和白雪的關係已經挑明,今後這段感情將發展到什麽方向?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後果?白雪就象是一杯鴆酒,雖然明知道她有毒,可以致命,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薑興宇還是沒有抗拒住心裏的誘惑。一絲隱憂出現在他的心頭。


    天光剛剛放亮,薑興宇就驅車趕回滿庭芳大酒店。他剛走到自己的包房門口,就見隔壁李剛的包房打開了。李莎莎走出來輕輕掩上門。


    此刻的李莎莎鉛華盡褪,美yàn的麵容上已略顯滄桑和疲憊的痕跡。她嘴裏叨著一支女士香煙,想要點燃,卻發現自己忘了把打火機帶出來。於是,她向薑興宇努了努嘴。


    薑興宇走過去為李莎莎點上香煙,自己也掏出煙點燃了。兩個人就靠在走廊的牆上默默地吸著煙。


    李莎莎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兒,淒然一笑道:“薑先生一定很奇怪我會出現在這裏吧”?


    薑興宇沒有作聲,隻是默默地吸著煙。


    李莎莎繼續幽幽地歎道:“其實象我們吃青chun飯的,早晚都有被人玩膩甩了的一天”。


    “你……你什麽時候回濱海的?”對於李莎莎,薑興宇一麵感激她及時向自己揭lu趙廣明的真實麵目,一方麵也存有男人對於美yàn女人那種複雜的情感。


    “回來已經十個來月了。”李莎莎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華旗公司的老板把我玩膩了,就把我推給那些他要討好的大客戶。後來,趙廣明把我包*起來。他是個變態的家夥,我受不了,就把這件事捅給他老婆知道。他老婆跟他離婚,帶著一半的財產回了老家。


    趙廣明知道真相後想要對我來狠的。我就先下手為強,找了個北京城的大哥先把他教訓了一頓。不過,這麽一鬧騰,我在京城也混不下去了,隻好回到濱海”。


    對於李莎莎傳奇般的經曆,薑興宇隻能感慨。或許,李莎莎覺得這樣說話有些沉重,想調節一下氣份,笑著問薑興宇:“薑先生,你能猜出來我是怎麽教訓那個趙廣明的嗎”?


    薑興宇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李莎莎嬌笑道:“我找了三個極其妖yàn風騷的v,把趙廣明單獨和她們關在一個房間裏,然後不停地給趙廣明注射美軍在越戰時使用的**劑,五天以後才把他放出來。結果,趙廣明落下了一個見到女人就打哆嗦的máo病,那活兒也就廢了”。


    聽了李莎莎的講述,薑興宇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後,一股涼意從脊梁骨裏向外冒——李莎莎絕對是一個吃人可以不吐骨頭的家夥


    李莎莎從薑興宇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輕輕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說:“對了,在趙廣明包*我的那段時間,我曾聽他說過一件關於你的事”。


    “關於我的事?”這倒讓薑興宇吃了一驚。


    “他好象指示過什麽人偷了你一個創意,而你自己還門g在鼓裏……”李莎莎緩緩地說。


    “是不是威利斯電動剃須刀的廣告創意?”薑興宇急切地問。他後來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個廣告,恰恰是自己的創意這件事也成為薑興宇心中的一個症結


    “對對就是那個威利斯剃須刀的廣告創意”李莎莎說。


    “無恥”薑興宇忿恨地說著,此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至此終於真相大白。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薑興宇由衷地說:“你怎麽不去幹點兒別的什麽生意呢?賺錢的行業很多,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你以為我幹這個是為了賺錢嗎?”李莎莎輕佻地說:“我隻是不想出力費腦子,還耐不住寂寞而已。如果你真想幫我的話,就把我包*了吧”


    “我可不想你把對付趙廣明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薑興宇苦笑著,熄滅了煙,轉身要去推自己包房的門。


    “薑先生”李莎莎輕輕叫住他,語氣鄭重。薑興宇回過身問:“什麽事”?


    李莎莎幽幽地歎了口氣,說:“看得出你是個好人,如果你願意就幫幫文文吧。她可是個苦命的孩子”。


    薑興宇點了點頭,走進自己的包房。李莎莎也將煙頭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滅,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個叫文文的小姐果然在等著薑興宇。她身子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薑興宇悄悄坐到她身邊,觀察起來——文文的年紀和白雪、王莉她們應該差不了多少,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褪去了濃妝,她的麵容更顯清麗。不知怎麽著,薑興宇越看越可愛,不由撩起文文拂在麵頰上的亂發,輕輕w吻了一下。


    誰知文文的雙手蛇一般緊緊纏住他的脖子,一條火熱的香舌迅速滑到他的口中。薑興宇嚇了一跳,急忙把她推開,身子向後竄了竄。


    文文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說:“原來薑老板隻喜歡偷香啊”


    薑興宇被她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頗覺尷尬。而在這時,文文溫柔地挽住他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tui上,溫順地說:“其實,我早就醒了,聽到你在門口和莎莎姐說話,就裝睡啦”


    這個鬼精靈一樣的女子對薑興宇來說似乎有著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薑興宇輕輕撫摩她的長發,說:“把你的電話也留給我吧,如果你願意,將來有了好的機會我介紹你做些別的生意”。


    “我還能做什麽正經生意呢?早晚都會得上病爛死、臭死——”文文哀怨地說,眼睛裏噙著晶瑩的淚huā,薑興宇看了心如刀攪般難受,說道:“不會的,隻要你自己願意將來一定有機會的”


    天漸漸亮了,薑興宇正和文文相倚在一起說話,就聽李剛大聲地叫著:“老弟,老弟——”


    薑興宇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推走到李剛的房間。李剛穿著睡衣,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看來昨夜肯定發生了一場天翻地覆的熬戰。


    薑興宇笑嘻嘻地坐到李剛身邊問


    “這個莎莎很厲害吧?”


    李剛嗬嗬的笑著,一副吃到了魚腥的貓的表情。一會兒,李剛的兩個朋友也都神情疲憊地走了過來。幾個人閑聊一陣,又到樓下吃了些早點,便準備離開了。


    李剛讓他的兩個同學先上了他的奧迪車,自己則感激地握住薑興宇的手說


    “老弟啊,夠哥們兒意思今天上午九點半你來我辦公室,咱們簽合同”


    “大哥你照顧兄弟,兄弟心裏有數,咱絕不會辦沒規矩的事”


    薑興宇感激地說,李剛嗬嗬地大笑。


    上午九點半,薑興宇帶著白雪準時來到了李剛的辦公室。


    李剛領著他們到現場考察,而後,又回到辦公室,拿出了事先做好的設計方案。


    薑興宇和白雪仔細地看著設計方案,這確實是一項他們從未接過的大生意,按照正常的工程造價,絕不低於一百萬與這生意相比,他們以前做過的民博會的生意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薑興宇也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李剛笑嗬嗬地說


    “怎麽樣,大哥也很夠意思吧”


    薑興宇連連稱謝。


    “我們醫院原定的工程造價是97萬,我提議做了部分改動,現在定下的是110萬。”


    李剛說著從辦公桌裏拿出擬好的合同書扔到薑興宇的麵前,得意地說:“小薑,看看吧,如果沒什麽疑異,就簽字吧。”


    薑興宇心領神會,笑道:“我能有什麽疑議,一切聽憑大哥做主”說著把合同遞給了小雪。


    白雪仔細地閱讀著合同書。雖然她進入商海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還是看出來這份合同表麵上十分公平,但實質上卻是給予了乙方很大的方便。因為合同規定,乙方進入工地後,甲方將首先拿出50的工程預付款,而工程結束後,甲方另付40,餘下的10將做為工程抵押金一年後付給。


    薑興宇和李剛說著閑話,白雪看完合同後點點頭遞給薑興宇。薑興宇象征性地看了看合同,說


    “大哥,那咱們就簽吧?”


    “簽吧”李剛嗬嗬嗬地笑著說。


    合同簽訂後,薑興宇立即布置員工象征性地進入工地,而隨後他的帳戶上即多出55萬元的工程款。按事先si下裏的協定,薑興宇將其中的五萬轉到了李剛的si人帳戶。


    李剛曾暗示過薑興宇,除樓體亮化要保證質量以外,其餘室內的裝飾宣傳均大有活動空間。薑興宇si下算了一筆帳,最保守的估計整個工程下來將有35萬的利潤,除去分給李剛的10萬和做其它打點之外,公司將至少獲利20萬


    20萬對於天宇這樣的中下等規模的廣告公司,絕對不是筆小數目薑興宇初次嚐到了官商的甜頭。


    在接下來兩個多月的日子裏,薑興宇整日奔忙於工地、公司、家和酒店之間。白天指揮工人緊張地施工,晚上對酒當歌。他與李剛的感情更篤,和李莎莎、文文也有了更多的接觸。


    薑興宇倒真有些佩服自己的定力了。麵對文文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尤物,他竟能很坦率地和她聊天,暢談心中的話語,而文文也把他當成了最知心的人,毫無顧忌地向他傾訴著不為人知的歡樂和憂鬱。關於異性之間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友誼?薑興宇一直持否定的態度。通過與文文的接觸卻動搖了他的看法。其實,在薑興宇的心裏並不是對文文不動情,也不是嫌棄她是個ji女,隻是因為文文曾說過他是一個好人,是好人就要有好人的作為。他克製著自己對文文的衝動,努力地把她看成是一個人,而不隻是一個女人。文文也確實把薑興宇當成了好人,她不再勾引他,甚至在薑興宇克製不住的時候,主動地拒絕了他。薑興宇就象是她心中的一麵旗幟,是她對這個世界的美好本質期望的最後一麵旗幟,她不能親手把這最後的期望也撕碎了。其實,她愛薑興宇,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摯愛。但是她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強抑著內心的情感,她總是覺得自己不佩去愛薑興宇。


    與文文接觸越多,對她也就越了解。不知為什麽,薑興宇始終認為文文的本質並不壞,應該為她做些什麽。就連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對文文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結。或許這就是好人情結吧因為文文把他當做是好人,他就要做個真正的好人,起碼對文文要努力做一個真正的好人。


    每每想到好人這個字眼,薑興宇便抑製不住內心的溫暖。這或許也是他曆經商海沉浮後心靈上最後的淨土了。


    這種好人情結也感染到他和白雪之間的感情,但更主要的是因為生意繁忙,他和白雪的感情才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對此白雪也沒有絲毫的怨言,隻是在薑興宇不在時,盡心盡力地將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


    反倒是陳玲對老公每每很晚回來,帶著一身的煙酒氣,有時甚至徹夜不歸,引發出了許多怨氣。不過她並沒有懷疑老公在外麵不忠,因為她除了在薑興宇的身上,衣服上嗅出些煙酒氣之外,並沒有嗅出一絲其他女人的氣味,也沒有找到一根其他女人的長發或短發。對此她還是很滿意的,依舊盡心盡力地把家料理好,把薑興宇和單位的關係協調好。


    顧正平終於把他公司的設備全部賣了出去,湊足了六十萬元,在平陽街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租了間小廠房,購進了吸塑設備。顧慧蘭見事已至此,也隻好從老家趕回來繼續幫著哥哥做生意。


    在一次閑聊中,薑興宇對白雪有意識地誇讚起顧正平的氣魄和膽量,並預言他將來的成就肯定在自己之上。


    白雪不以為然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直接告訴我,我絕不會象有些女人那樣死皮賴臉地纏住一個男人不放,用不著把我往別人那裏推。我就是不喜歡他身上的賭徒氣息”


    薑興宇不敢再說下去,畢竟他正需要白雪的全力支持,而他也確實喜歡這個小自己七八歲的姑娘。但白雪外柔內剛的個性讓他不得不理智地止步。她是個好女孩,既然喜歡了就要承擔起喜歡她的責任,而他現在所缺乏的就是承擔起喜歡她的責任,所以,他更主要的是不敢放任自己去喜歡她。


    在正平廣告公司原來的房子又開了家精品服裝行——善得服飾公司,經營品牌服飾。在給它做店麵裝飾和廣告宣傳的過程中,薑興宇和它的老板娘熟識了。那是位郭姓孀居的中年婦人,信奉佛教,為人極為和善。


    在和薑興宇的接觸中,她對於薑興宇的才氣和能力甚為賞識,引為親弟弟一般。郭太太是個命運多舛的人,她本有個幸福安康的家庭。可是,十年前一場車禍奪去了丈夫和兒子的生命,使得她的人生驟然轉變。她開始**經營服裝生意,信奉佛教,尤其喜愛《般若bo羅蜜多心經》,每天早上必焚香抄錄一篇《多心經》。她還將經營的部分所得捐給了孤兒學校。郭太太的為人很讓薑興宇敬佩,但同時也讓他困惑不解。他曾問過郭太太為什麽要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捐出去,郭太太引用了《多心經》中的一段話作為回答——“若善男子善女子行甚深般若bo羅蜜多行時。應觀五蘊性空。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bo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一席話聽得薑興宇連連搖頭。郭太太笑著取出一篇親手抄錄的《多心經》送給了薑興宇,說


    “人在曆過生死的大劫後對世界就會產生另一番看法。我雖未親曆過生死大劫,但喪夫喪子之痛已令我看破了世事。這篇《多心經》你拿去看吧,會有所感悟的。”


    郭太太的精品服裝行開業後,生意興隆人手就不夠用了。在得知她要招聘營業員後,薑興宇首先給文文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借此機會轉入正行,文文答應考慮考慮。


    工程進入收尾驗收階段,薑興宇連續一周泡在工地,陪著李剛和其他兩位甲方官員,沒有回公司。


    工程結束後,李剛也很快地將百分之四十的款打到了天宇公司的帳戶上。他倒是很講究,並沒有收他和薑興宇si下協議的另外5萬元回扣,而是要等到抵押款返還時才收取。薑興宇細算了一筆帳,他的天宇公司竟純收入了二十六萬元,比他預計的整整多出六萬


    薑興宇心情特別好,特地在滿庭芳大酒店大擺宴席,宴請李剛及相關人員。他心裏明白,隻要靠住李剛這棵大樹,洪星醫院的生意以後怕都要歸他天宇公司了。


    令薑興宇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卻沒有見到文文,就連李莎莎也不知道她的下落,給她打電話也不開機,李莎莎說自己曾到她的住處找過,房東告訴她文文已經搬走了。和文文聊天已經成為他最放鬆,最開心的一種消遣,而他和文文之間微妙的關係也令得薑興宇對文文牽腸掛肚,這小丫頭會去哪兒呢?薑興宇未免掃興了不少。


    看到薑興宇失落的神色,李剛摟著李莎莎忍不住調笑他:“不就是個女人嗎,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哥給你換個新的。”


    薑興宇苦笑著搖搖頭。


    “如果有個男人這麽癡心的對我,我倒甘心跟著他過了。”李莎莎妖yàn而放肆地笑著,不住地向薑興宇拋著媚眼。


    薑興宇故作沒看見,長歎了一口氣,找個借口撤出去開車回了公司。一路上就連他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表現——原來他竟是那麽的牽掛文文薑興宇用力地揮了揮手,仿佛要驅趕什麽似的,心裏暗道:“她不就是個小姐嗎?”


    躺在公司辦公室的床上,薑興宇吸著煙,極力地想把文文忘掉。他想生意,他想李剛,他想單位的事,他想白雪,他想陳玲……一想到陳玲,薑興宇終於放棄了對文文的牽掛。這兩個月來,薑興宇忙於生意和應酬,很少回家,陳玲對他也生出了許多怨氣。尤其是與小雪的關係,雖然兩人並沒有實質性的發展,但薑興宇還是禁不住心裏的愧疚。為了討陳玲開心,他決定明天為妻子挑選一件禮物,給她個驚喜……一夜便這樣糊糊塗塗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薑興宇便來到了隔壁的服裝行。


    “先生請進,歡迎您的光臨。”營業員彬彬有禮地為他開門。


    薑興宇點了點頭,向裏麵走。忽然,他發覺這個聲音好熟悉,抬頭打量那營業員——竟是文文


    “文文”薑興宇驚喜地叫了起來,昨夜所做的一切努力竟在刹那間化為了烏有


    那營業員果然是文文此刻的文文身著一身牛仔服,化著淡妝,正笑微微地看著他,竟沒有一絲的妖yàn和嫵媚的氣息,清純得更象是位大學的在校生。或許她本來就是清純的吧


    “我現在不叫文文,我的真名叫李曉文,你叫我曉文吧。”她笑嘻嘻地說。


    “曉文,這名字好聽。”薑興宇開心地問:“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


    “來了四五天了。”李曉文說:“我是打著你的旗號人家才收留我的,你不會怪我吧”說著俏皮地眨著眼睛。


    “不會,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薑興宇連連說。


    這時,服裝行的郭太太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見了薑興宇眉開眼笑地迎過來,說


    “小薑啊,我可得好好謝謝你,給我找到個這麽好的營業員,人又勤快又會說話。”


    看來她並不知道文文的出身,薑興宇自然也不會說破,應道


    “郭姐,我還得感謝您呐曉文是我的一個親戚,以後還得麻煩您多照顧呢。”


    “哪裏話哪裏話”郭太太笑著說:“小薑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我想給太太買套衣服。”薑興宇說


    “哦,那讓曉文幫你參謀吧,這丫頭的眼光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個。”郭太太說:“對了,小薑啊,我送你的《多心經》看了嗎?”


    “看了,看了。”薑興宇連聲應著:“我都快背下來了。不信你聽——‘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及菩薩眾俱。時佛世尊即入三昧……’”


    “嗬嗬,不錯不錯”郭太太笑嗬嗬地說:“我要上香,做早課去了。曉文啊你幫小薑選選,選好了打八折”她所說的做早課,其實就是每天抄一遍《多心經》,這已經成了郭太太的修身之道。這樣一位和善的人,每次見到都令薑興宇倍感親切。


    郭太太走後,李曉文白了薑興宇一眼,小聲道


    “我什麽時候成你親戚了?”


    薑興宇笑而不答。


    “薑太太是做什麽工作的?”李曉文俏皮地問


    “教師,三十來歲,身高體形都和你差不了多少。”薑興宇鬼笑著說:“幫我選選吧。”


    李曉文又白了薑興宇一眼,略帶放làng地嘟囔:“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嗎?晚上你來啊”


    薑興宇笑,心中暗想,要想讓她徹底改變過去的習xi來還需要時間。


    最後在李曉文的建議下,薑興宇選中了一套價值三千元的衣服。這套服裝莊重而不死板,又恰到好處地體現出了女性的嫵媚,很符合陳玲的特點。薑興宇不由得讚歎李曉文在服飾上的天賦,看來郭太太的話是不虛了


    付完款,包好衣服,李曉文送薑興宇到門口。


    薑興宇說:“下班後,請你吃頓飯吧。”


    李曉文這回卻搖了搖頭,很鄭重地說:“還是等我發薪水時請你吧。”


    “這幾天還習慣嗎?”薑興宇關切地問。


    “還行,郭太太人很好。”李曉文點頭應著:“就是累了點。”


    “能吃得消嗎?要不我再給你介紹個輕鬆點的工作。”薑興宇說。


    “不用,我很喜歡服裝這行業。”李曉文說。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說。”薑興宇真誠地說。


    李曉文點點頭,忽然湊到薑興宇耳邊小聲說


    “就是這幾天沒有男人,下麵有些癢,要不你幫幫我?”


    薑興宇頓覺下麵某個部位受到了刺激,臉漲得通紅,低聲罵道


    “死性不改”


    李曉文咯咯咯地笑著把薑興宇推了出去。


    晚上,薑興宇將衣服帶給陳玲。陳玲試穿後,果然歡喜得不得了,對著鏡子左照右照,不住地說


    “你送我那麽多東西,就這件是最讓我滿意的了你什麽時候對女人的衣服也有研究了。”


    薑興宇半躺在床上,一麵欣賞妻子的美麗,一麵在心裏再次讚歎李曉文的眼光。一個新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時機成熟,他一定要幫助李曉文在服裝行業上發展。


    天氣漸漸的涼了,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臨,濱海廣告界又進入了一個冬季的蟄伏期。天宇廣告公司的大部分員工都放假回家,隻留下白雪、王莉,大華和小凱等幾名主力留守。


    薑興宇也安心回到了學校混日子,一方麵想進一步協調與學校領導、同事三者之間的關係,另一方麵,他也想躲避,以免與白雪的感情發展到一個他也無法把握的方向上去。隻是偶爾有事時,才回公司打理一下。


    在他的心裏,白雪越來越象是位,需要嗬護,需要愛憐。但是對於李曉文,在這個極其熟悉男人心理的女人麵前,他卻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了,不時地去服裝行看看她。令他欣慰的是每一次回來,他都感覺到李曉文在變。


    在單位的閑暇時間裏,他竟鬼使神差地對服裝產生了興趣,研究了不少中外服裝設計師的設計理念。


    李曉文在郭太太的服裝行終於拿到了第一筆薪水,雖然隻有六百塊錢,但她還是很興奮地給薑興宇打了電話。


    在一個清靜的小飯店的單間裏,兩人又見麵了。


    李曉文依然打扮得象個清純的女大學生,那是最令薑興宇著迷的裝束。她吩咐服務員上了幾個小菜,幾瓶啤酒。


    薑興宇把他特地為李曉文選的十幾本服裝方麵的書籍,放到桌子上。


    “老天啊我現在工作得已經很辛苦了,你還給我拿這麽多的書,要不要我活了”李曉文頭搖得象個撥làng鼓,撒嬌地說


    “你必須學習”薑興宇認真地說:“你不會是想做營業員做一輩子了吧。”


    “當然不想了。”李曉文說


    “那你就必須學習學更多的知識有了知識你才可以幹更多的事情。”薑興宇嚴肅地說。@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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