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八.


    在蘇翠萍剛坐下來的時候劉阿寶還保持著清醒,他對全史進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嫂子陪你喝”然後就歪在桌子旁邊睡了過去。


    蘇翠萍對全史進笑了笑說:“又讓你見笑啦”


    這個晚上他們棋逢對手、酒逢知己,最後全史進敗在了蘇翠萍的手下。全史進離開的時候幾乎已經站立不穩了,蘇翠萍扶他的時候他趁機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全史進醉眼迷離地對蘇翠萍說:“嫂子越來越漂亮了,大哥真是好福氣”


    蘇翠萍春心蕩漾,她嗲聲對全史進說:“你下次再來喲”


    從此之後全史進就成了劉阿寶家裏的常客,全史進每次都是先把劉阿寶灌醉,然後就和蘇翠萍對飲。每次全史進都乘興而歸。在離開劉阿寶家的時候,他每次都要捏一捏蘇翠萍的手或者她的屁股,半天舍不得離開。


    這樣持續了大約一個多月,當他們再次喝酒的時候蘇翠萍就對全史進說:“我聽說你還是半個醫生,能夠看很多疑難雜症?”


    聽到蘇翠萍的問話,全史進得意起來,他說:“我何止是半個醫生?就是一個醫生也不如我呢我不僅知道用西藥,還能開中藥的方子,掌握中醫的推拿按摩”


    蘇翠萍說:“我已經聽說了。我這小腹部經常疼痛,也不知道是什麽病根?你什麽時候也給我開個方子,我照你的方子到城裏抓藥去,也把這多年的毛病給治治”


    全史進說:“這個沒有問題。我先給你開個方子試試,如果不行我還有一門推拿按摩的手藝,保證你手到病除”


    劉阿寶在旁邊沒有說話,他知道老婆說的是實情,這幾年她的確經常說小腹部疼痛,檢查了多次,也用了無數好藥,就是不見效果。他知道全史進這門絕活,也很樂意讓他來治治。


    劉阿寶對全史進說:“你嫂子這是老毛病了,等你哪天有空了,你來幫她看一看。”


    全史進知道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他決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他不停地點頭說:“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證手到病除。如果治不好嫂子的病,你就拿我是問”


    後來劉阿寶去縣裏參加糧食生產會議,全史進一個人來到了他家。劉阿寶和蘇翠萍的兩個孩子都在縣城的中學讀書,家裏隻有蘇翠萍一個人在家。見到全史進的時候,蘇翠萍滿臉放光,她對全史進說:“今天老劉到縣裏開會,隻有我一個人陪你喝酒了”


    全史進說:“嫂子做飯太麻煩了,今天不喝酒。我就是來幫嫂子看看病,能減輕嫂子的痛苦我就心滿意足了。”全史進說完之後就坐了下來。緊接著他又對蘇翠萍說:“我先給嫂子開個方子,嫂子拿著方子去醫院取藥。這個方子是調理身體的,見效可能要一段時間。要是想見效快呢,還得推拿按摩,這是我的拿手好戲,保證手到病除”


    蘇翠萍笑笑說:“我長大以來還沒有聽過如此神奇的醫術呢,我今天倒是要見識見識你看我們要怎麽辦呢?”


    全史進隨口說:“這個辦法簡單,嫂子隻要找一條凳子來,你坐在凳子上或者躺在上麵都可以”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去搬了兩條凳子來。開始的時候蘇翠萍坐在凳子上,全史進先給她的脖子和肩膀按摩。在按摩了一段時間之後,蘇翠萍就仰麵躺在了凳子上,她誇讚道:“你的手藝真是神奇呀”


    看到蘇翠萍仰麵躺倒在凳子上,全史進猶豫了片刻,但他的手緊跟就向蘇翠萍的胸部伸了下去。雖然隔著一層衣服,蘇翠萍還是立刻呻吟起來。她閉著眼睛說:“真是舒服呀你再往下一點”


    全史進的手慢慢地向蘇翠萍柔軟的腹部伸去,他一邊撫摩一邊顫抖著聲音問她:“是不是這裏?”


    蘇翠萍仍然閉著眼睛:“下、下麵,再下麵一點……”


    這個晚上全史進離開劉阿寶家裏的時候,蘇翠萍滿麵桃花,她對全史進說:“你真不愧是神醫呀,真的手到病除下次你還要來幫我按摩”


    全史進意味深長地說:“我一定治好你的疑難雜症”


    自從全史進幫助蘇翠萍治療疑難雜症之後,他在鄉政府就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全史進對過去的那些同事們已經愛理不理了。鄉政府很多幹部本來就對全史進有看法,認為他一個剛轉業的軍隊幹部就當了鄉長,搶了他們的位置。這一來,這更激起了他們的憤怒。大家開始的時候對全史進出入劉阿寶的家門並不在意,但時間一長還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後來大家觀察,劉阿寶不在家的時候全史進也隔三差五到他家去,這中間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鄉政府有一個自認為與劉阿寶關係不錯的幹部提醒他:“劉書記,最近你不在家裏,史進鄉長也經常到你家裏去,你可要當心點,別讓他鑽了空子”


    劉阿寶正色道:“胡說史進鄉長是在給我老婆看病,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們都給我說過了。經過史進鄉長精心治療,我老婆的腹痛病好多了”


    這個鄉幹部在碰了一鼻子灰後沒好氣地說:“我隻是怕你戴‘綠帽子’,當了烏龜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隻當我沒有說過”


    劉阿寶嚴厲地責備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我知道了沒有關係,如果史進鄉長知道了,他非告你誹謗罪不可”


    後來在一次全鄉的幹部大會上,劉阿寶旁敲側擊地批評那個給他通風報信的幹部:“現在我們一些幹部心術不正,不是思考如何把工作做好,而是企圖靠誹謗他人、挑撥離間引起領導重視,這股歪風我們必須堅決刹住”雖然劉阿寶不點名,但那個給他通風報信的幹部知道批評的就是他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這個幹部非常生氣。他決心還自己一個清白,證明自己沒有挑撥離間,而是確有其事。


    有一天劉阿寶沒有在家裏,全史進又去他家裏幫蘇翠萍治病。當全史進屋後,那個被劉阿寶批評的幹部找了幾個鄉裏的同事來,他們認真估算了一下時間,認為全史進和蘇翠萍快進入實質階段的時候就敲開了他們的房門。


    當蘇翠萍頭發蓬鬆著來開門的時候,那個被劉阿寶批評的幹部說:“史進鄉長呢?我們找他有事”


    見到一下子這麽多人進來,蘇翠萍有點慌了手腳。但她畢竟是書記夫人,進來的這些人隻是她丈夫和全史進的部下,她有什麽好怕的呢?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態度生硬地說:“你們找錯地方了吧?史進鄉長怎麽會在我家裏?你們應該到辦公室去找他”


    這幾個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在房間裏搜查起來,因為他們親眼見到全史進進了屋子,並且屋裏沒有出去的通道。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全史進。正當他們納悶、掃興的時候,一個幹部指著床下麵的櫃子問:“這是什麽?”


    聽到問話,蘇翠萍的臉色瞬間就變白了,剛才那股傲慢無理的勁頭也消失殆盡。


    幾個人都跑過來察看,他們發現從床下的櫃子裏伸出了幾根頭發。他們順勢揭開這個櫃子,全史進蜷縮在裏麵,由於櫃子不通氣,他幾乎快窒息過去了。其實如果這幾個幹部沒有找到他,而是在屋子裏守株待兔,全史進也必然因為憋不住氣而從櫃子裏爬出來,否則他就會悶死在裏麵。


    這些人找到全史進之後立即去報告了劉阿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全史進被撤了鄉長職務,然後被調任紅星鄉擔任黨委副書記兼武裝部部長。


    芙蓉鄉的幹部最後說:“全史進有能力,但思想品行不好,特別是在男女之事上問題很多。他為人庸俗、好色,工作方法簡單、粗暴,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你要保持警惕”


    聽了這個故事,楊正義對全史進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他能夠如此快地爬上李爽爽的床也就可以理解了。楊正義沒有向同行介紹他與姬迪丕那天晚上的所見所聞,因為他們遭遇的事件性質並不完全一樣,一個是已經捉奸拿雙,一個隻是合理推測,那是不能作為故事流傳的。


    楊正義和工作隊完成任務之後回到了鄉政府,楊正義率領工作隊初戰告捷,受到了工作隊的這些農民兄弟們的擁戴。


    在這之後,楊正義那間簡陋的臥室兼辦公室就成了大家的活動場所。除了姬迪丕之外,年輕的婦女主任李小芳也成了楊正義的知心朋友。李小芳的年齡和楊正義相當,長得十分豐滿,年紀輕輕的已經沒有了腰身,上下看起來幾乎一般粗壯。這個年輕女子性格非常開朗,在與楊正義打交道時沒有一般年輕女子的那種羞澀。楊正義願意與這樣的女子相處,因為與他們在一起別人不會誤以為是在談戀愛。


    一天下午李小芳悄悄告訴楊正義,她晚上要替全史進值守他的辦公室兼武器倉庫。


    楊正義驚訝地問她:“全史進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怎麽能讓你一個年輕女孩子替他值守辦公室和武器庫呢?”


    李小芳接著說:“他告訴我要到縣裏開會,他的辦公室和武器庫一定要人值守,因為裏麵還有槍支呢”


    楊正義有點不悅地說:“為什麽不讓其他的人替他值守呢?還有誰知道你今天晚上一個人替他值守武器庫這件事情?”


    李小芳似乎有點委屈地說:“他告訴我找不到人給他值守,讓我幫幫忙。我還沒有告訴其他人,不是先告訴你了嗎?我就是想聽聽你說我該怎麽辦?”


    自從聽到全史進為蘇翠萍推拿按摩的故事之後,楊正義就進一步確認全史進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家夥。這種人往往心狠手黑,薄情寡義,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與這種人打交道務必加倍小心。


    楊正義立即讓李小芳去找來了姬迪丕,他對姬迪丕說:“今天晚上李小芳要替全史進值守辦公室和武器庫,我看這不是一件好事,你看我們是不是幫幫她?”


    聽到李小芳要替全史進值守辦公室和武器庫,姬迪丕大吃一驚。過去他敬重全史進,認為全史進是一個有魄力的領導,但自從那天晚上發現他溜進了李爽爽的房間之後,姬迪丕對全史進的敬意已經蕩然無存了。


    姬迪丕問楊正義:“全史進讓她去值守辦公室和武器庫是什麽用意?”


    楊正義說:“他說要去開會,沒有找到人替他值守辦公室和武器庫,這個理由不充分。不過我們也不要多想,隻要加強防範就行了”


    姬迪丕又問:“你看怎麽防範呢?她一個女孩子能夠對付得了全史進嗎?”


    聽到楊正義和姬迪丕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李小芳的臉上一陣發紅一陣發白。她預感到替全史進值守武器庫即將麵臨的現實危險,不由得害怕地央求楊正義和姬迪丕:“你們替我想個辦法吧”


    姬迪丕無奈地說:“我們能有什麽好辦法呢?我們又不能陪你去睡覺”


    姬迪丕剛一說完,楊正義緊跟著說:“我們可能還真要陪她去睡覺呢,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好辦法?如果全史進安了壞心,他是可以從任何地方進入房間的,一旦他進了房間,她就什麽也來不及了,被人**了還無話可說,因為她在他的房間裏麵。”楊正義指著李小芳對姬迪丕說。


    聽到楊正義說要陪她睡覺,李小芳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上。從內心來說,她是希望楊正義他們陪她值守武器庫的,但如果別人造謠說他們是聚眾**呢?那她一輩子的名聲不就毀了嗎?


    見到李小芳忸怩猶豫的神態,楊正義進一步解釋說:“不是我一個人去陪你,我和姬迪丕兩個人都去陪你。我們光明正大,誰也不能說我們什麽”


    這天晚上他們三個人一起到全史進的辦公室兼武器庫值守,楊正義和姬迪丕都把自己的被子抱到了那兒。當然他們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是靜悄悄的,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楊正義還有一個打算,他要看看全史進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大約晚上11點的時候,楊正義和姬迪丕一起到了全史進的辦公室,李小芳已經在那裏值守了。楊正義和姬迪丕迅速把自己的被子放到庫房裏,他今天晚上和姬迪丕睡在庫房,讓李小芳睡在辦公室裏。楊正義讓李小芳把辦公室的房門反鎖起來,然後又用辦公桌頂上。在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又檢查了其他幾個地方,發現有幾處窗戶是活動的,人很容易就可以進來,楊正義和姬迪丕又把窗戶牢牢地固定好,直到萬無一失之後他們才熄燈休息。


    李小芳在熄燈之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身邊有兩個男子漢幫忙,她還害怕什麽呢?


    楊正義沒有睡覺,他隻是閉著眼睛,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認為今天晚上很可能會發生一些不測。


    姬迪丕也很快就睡著了,他今天來參加值守,完全是看在楊正義的麵子上。


    半夜時分,楊正義突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了輕微的響聲,他側耳細聽,發現這是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楊正義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但他不能作聲。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除非全史進進到了房間,否則一切情況都由李小芳出麵應對。鑰匙開門的聲音持續了幾分鍾,李小芳也聽到了這種奇怪的聲音,她沒有開燈,隻是問:“什麽人?”


    聽到李小芳的問話,房門外的聲音停了一會兒,但接著又響了起來。盡管有楊正義和姬迪丕兩個人在陪同,李小芳還是有些緊張,她聲音顫抖地問:“外麵是什麽人?”說著她就打開了電燈。當燈光如白晝般亮起來之後,房門外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到下半夜…多鍾,楊正義也很困了,他開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正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他們前麵固定好了的窗戶又響了起來,仍然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非常堅決。楊正義出其不意地拉亮電燈,並且用鐵棒敲擊窗戶,那個頑固的聲音才很不情願地停了下來。


    在這個漫長的夜晚,楊正義、姬迪丕和李小芳經曆了一次重大的人生曆險。為了防止意外,楊正義將這個情況報告了鄉黨委書記趙永明。


    趙永明聽完楊正義報告的情況後沉思良久,然後鄭重地叮囑他:“我們要用事實講話。你要告訴李小芳加倍小心”後來趙永明在鄉黨委會議上敲山震虎,由此引起了全史進對楊正義的懷疑,埋下了新的禍根。


    此後不久,有一天趙永明找到了楊正義。他對楊正義說:“你把最近要處理的事情抓緊處理好,我們兩個人到村裏去住一段時間。”


    楊正義問他:“主要是什麽任務?”這是楊正義最關心的問題,他要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趙永明輕描淡寫地說:“做一些調查研究,解決幾個實際問題。時間不長,大約一個星期。”


    幾天之後楊正義與趙永明一起到村裏去,他們沒有交通工具,隻能步行。他們去的那個村離鄉政府有40多裏的路程,叫做盤龍村。這個村子在大山頂上,平時很少有幹部到那裏去。趙永明每年至少到那個村裏住一兩個星期,在這一兩個星期的時間裏,他要把那些突出的問題都逐一解決好。


    他們沿著鄉間小道步行30多裏後碰到了一個賣豬肉的小販,趙永明說:“我們買幾斤豬肉到住戶家裏去。那個山上不好買菜。”


    楊正義去買了5斤豬肉,他提著肉繼續與趙永明趕路。趙永明從自己身上拿出錢來給了楊正義。趙永明是鄉黨委書記,他不能讓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付錢。


    在路上,趙永明告訴楊正義:“過去我們住到農民家裏要適當交一點食宿費。現在農民富裕了,他們怎麽也不要我們的夥食費了。他們說隻要你們幹部能來我們家裏住,那就是看得起我們農民。農民兄弟說歸說,但我們還是不能白吃白喝。我們買點肉去,在農民家裏吃一點蔬菜,幾天的生活就對付過去了。做農民的工作要講真感情,要與他們交心,要建立一種互信,隻有這樣我們的工作才能做好。”


    楊正義雖然家在農村,但他對農村工作並不熟悉。他們禮村的生產隊長莫思仁從來不做農民的思想工作,隻是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壓服人,趙永明跟他還真是不一樣。


    趙永明繼續說:“我們今天去的那個住戶比較特別,過去我們一般都住在村組幹部和黨員的家裏,今天我們兩個人要住到盤龍的那個計劃生育釘子戶家裏去。這個人家裏兄弟多,也有點錢,村裏的幹部們都怕他,很多村民都看他的臉色行事。如果把他的工作做好了,能夠影響周圍很多的人。”


    楊正義擔心趙永明的安全問題,這是他陪趙永明下村必須考慮的事情,也是一個秘書應盡的責任。楊正義擔心地問趙永明:“到這樣一戶人家裏住有沒有危險?”


    趙永明說:“我們一直說要相信群眾,但在關鍵時候經常不相信群眾。實際上廣大群眾是有覺悟、明是非的。我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麽要害我們?況且他們也知道違法犯罪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如果不是你把他們逼上了絕路,他們為什麽非要豁出來與你對著幹?”


    楊正義靜靜地聽著趙永明的話,仔細地品味著其中的深意。這是他到鄉政府工作以來受到的最好教育。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盤龍村,這裏與楊正義他們老家禮村差不多,周圍都是大山,也有大片的森林。趙永明領著楊正義直接到了一戶農民家裏,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大聲喊道:“段乾坤”


    屋子裏傳來一個聲音:“誰在喊呀?”


    趙永明回答:“是我,趙永明”


    聽到是趙永明,段乾坤趕快跑了出來。他是知道趙永明這個名字的,在盤龍村,不知道趙永明名字的人不多,因為趙永明每年都要來住一段時間,幾乎各家各戶都要走一遍。


    段乾坤拉著趙永明的手不停地搖晃,他激動地說:“趙書記稀客呀”


    趙永明親熱地對他說:“我和楊秘書這幾天就住在你們家裏啦”


    段乾坤還在不停地搖晃趙永明的手,連聲說:“好啊真是求之不得啊”


    趙永明和楊正義在段乾坤的引領下進了他的家門,楊正義隨即把買來的豬肉放到段乾坤的夥房裏。看到楊正義還提了幾斤豬肉,段乾坤對趙永明說:“趙書記,你們見外啦到我家裏來還要你親自買菜嗎?你這是不相信我呀”


    趙永明解釋說:“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那個賣豬肉的人,我們順便就買了幾斤豬肉。”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楊正義仔細觀察這個叫段乾坤的農民。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他身材不高,很平常的相貌,很平常的口音和語調。在趙永明麵前,段乾坤顯得十分謙卑。楊正義感到不解,是什麽原因使這個老實的農民成為遠近聞名的釘子戶呢?


    由於心情激動,段乾坤連忙吩咐他的老婆:“你抓緊去把床鋪準備好,趙書記和楊秘書今天晚上要住在我們家裏”


    段乾坤的老婆按照他的吩咐準備趙永明他們晚上睡覺的床鋪去了,段乾坤則開始忙碌起晚上吃的飯菜來。趙永明和楊正義是從鄉政府吃完早飯之後出發的,步行了大半天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地方去買菜,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趙永明帶去的豬肉拌上一些辣椒,然後再從自己的地裏摘一些蔬菜,晚飯基本上就可以對付過去了。但段乾坤顯然不準備這麽做,隻見他找來一條拇指粗的繩子,在繩子的一端打了個結。然後他又從鍋裏舀了一些米飯出來。


    看到段乾坤在做這些事情,趙永明不解地問:“這麽晚了,你還要幹什麽?”


    段乾坤說:“你們是稀客,今天家裏也沒準備什麽菜,我去把家裏養的狗殺了”


    趙永明非常堅決地說:“這不行我們怎麽能把你家裏的狗吃掉呢?你要這樣做我們就不住在你家裏了”


    但段乾坤沒有聽從趙永明的勸說,執意要殺掉家裏養的狗來招待趙永明和楊正義。趙永明也並沒有真正離開段乾坤的家改去別的人家住,因為他還有重要的工作任務。


    段乾坤用米飯把他們家裏的狗騙了回來,然後用繩子套住了狗的脖子,這條忠實的看家狗就命歸黃泉了。殺狗的時候楊正義沒有參與,但他參與了後麵修理狗的全過程。他要通過這樣一個與段乾坤零距離幹活的過程,與這個並不了解的農民建立互信。


    段乾坤還叫楊正義去他們家的菜園子裏抓幾條魚,楊正義非常猶豫,他知道這個山頂上養魚是不容易的,特別是已經快到冬天,段乾坤養的這幾條魚肯定是用來過年用的。


    看到楊正義猶豫,趙永明明確告訴他說:“楊秘書,你就照段乾坤說的辦吧。我們都是一家人,也別講這麽多客氣了”


    楊正義隨即到段乾坤的菜園子裏去抓魚。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是個僅有一米多深的小水池,池子裏養著五六條不大的草魚。楊正義費了很大功夫才從池子裏撈出兩條魚來,他看了看這活蹦亂跳的魚之後,又將其中的一條放進了水池。


    晚飯吃得很晚,直到十點多才開始。楊正義看不出趙永明是否饑餓,但他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開飯的時候段乾坤從裏間端來一壇子米酒,他拿來三個飯碗,在趙永明、楊正義和他自己的麵前各放了一個碗盛酒,然後開始了晚餐。


    趙永明一邊與段乾坤喝酒,一邊向他介紹計劃生育工作的重要性。段乾坤一邊溫酒,一邊不住地點頭。楊正義坐在一邊仔細傾聽,基本上沒有插話。今天晚上的主角是趙永明和段乾坤,他隻是一個配角,他要看趙永明如何做通眼前這個釘子戶的思想工作。


    趙永明說:“段乾坤啊,我們喝酒歸喝酒,工作歸工作,喝酒不能影響工作。我們都是國家的人,都要替國家著想,你說是不是?”


    段乾坤連忙說:“趙書記說得是,我們都要替國家著想,不能完全替自己著想。”


    趙永明接著說:“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在勤勞致富方麵帶了頭,在其他方麵也要帶個頭,好不好?”


    段乾坤猶豫了一下說:“趙書記,我也有自己的實際困難,我的確還想再生一胎呀”


    見到段乾坤已經挑明了話題,趙永明也就開門見山地說開了。他說:“我們也不是完全反對生第二胎,但生第二胎一定要符合政策規定。從目前的情況看你是完全可以生二胎的,但一定要有計劃,這個計劃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是針對全鄉每個幹部群眾的,我們大家都要遵守”


    段乾坤有幾分鍾時間沒有作聲,他舉起碗來對趙永明說:“趙書記,我敬你一碗酒隻要你講話算數,允許我生第二胎,我一定遵守國家的政策規定”


    趙永明端起手中的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他說:“我趙永明工作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做過失信於人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寫個保證,以後無論我在不在這個鄉裏工作,你都可以拿這個保證來找我,你都可以按規定生第二胎。你去找張紙來”


    聽到趙永明的表態,段乾坤連忙說:“我完全相信趙書記,明天就領我老婆去做計劃生育手術。保證就不要寫了”


    這天晚上他們吃飯飲酒到深夜,當楊正義從房間裏出來到外麵方便的時候,各家各戶的燈火已經全部熄滅了,整個盤龍村萬籟俱寂,不僅聽不到狗的叫聲,就連蟲子的叫聲也停歇了。楊正義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心裏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愉悅。


    第二天早上,段乾坤起得很早,他把昨天晚上沒有吃完的狗肉又燉了一鍋,繼續請趙永明和楊正義在他家裏吃早飯。吃完早飯之後,段乾坤就領著他的老婆離開了盤龍村。他很誠懇地對趙永明和楊正義說:“趙書記,承蒙你看得起我,在我家裏住,在我家裏吃飯。我也要對得住你,不讓你為難,不然我今後也不好做人。我今天就領老婆去做手術”


    從盤龍村回來之後,楊正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查處理幸福村的超生問題,他率領一個調查組悄悄地進駐了幸福村。


    幸福村是一個自然村,“文化大**”之前叫做寡團村,沒有人準確知道它叫寡團的來曆,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的婦女生女孩的多,婦女比男人壽命長,村子裏幾乎清一色都是女人,青壯年男人少之又少。人們稱它為“寡團”,也就是“寡婦團”。後來當地的老百姓堅決要求將“寡團村”改為“幸福村”,寄希望全村婦女多生兒子,男人身體永遠健康,大家生活幸福美滿。這個村子有30多戶人家,絕大多數都是育齡人口。“寡團村”改為“幸福村”之後,人口仍然沒有見旺,婦女照樣是生女孩多、生男孩少,男人死得早、女人壽命長。於是,幸福村的人們私底下到處燒香拜佛,請風水先生,希望改變這種陰盛陽衰的局麵。希望生育兒子成為幸福村村民最大的心願,因而也成為計劃生育工作最大的阻力。


    在趙永明的領導下,紅星鄉計劃生育工作的力度是非常大的。根據“提倡一胎、限製二胎、杜絕三胎”的政策規定,幸福村的育齡夫婦都實行了計劃生育手術。為了現實和長遠的考慮,絕育手術的對象基本上都是男人,這是因為一旦夫妻雙方發生意外需要重新懷孕,在當時的醫學條件下,男人輸精管恢複疏通比女人輸卵管恢複疏通不僅成本低廉,而且安全可靠。在所有育齡夫婦全部實行了計劃生育手術之後,其中一個已經生了二胎的婦女又重新懷孕並生了一個男孩。生三胎是一個嚴重的超生事件,紅星鄉政府受到上級部門的嚴厲批評。事後鄉政府要求這個女人的丈夫重新到醫院進行檢查,檢查結果表明,這個男子的絕育手術是成功的,他沒有重新生育的能力。那麽這個婦女生育三胎就一定另有隱情。為了防止他們繼續超生,鄉政府要求這個婦女去做絕育手術。這對夫婦大聲喊冤,說他們執行了計劃生育政策,丈夫挨了一刀,現在妻子還要挨一刀,實在太不講理,太不公平了雙方僵持不下,最後還是鄉政府作了妥協,隻對他們罰款了事。因為這對夫婦的的確確做了絕育手術,責任不應該在他們,而應該在鄉政府和做計劃生育手術的單位。


    過了大約三個多月時間,幸福村另外一個婦女也懷孕並且生了第三胎,她也生了一個男孩。這個婦女的情況與前麵那個婦女差不多。當然最終的處理也相差無幾。直到第三個婦女生下孩子之後,鄉政府才感到事情非常蹊蹺,事態非常嚴重。


    進駐幸福村之後,楊正義他們把目標鎖定在計劃生育手術做假上,這是一個在各地普遍發生的問題,一些計劃生育對象給做節育手術的醫生行賄,醫生給他們做了假節育手術,雙方各取所需,最後瞞天過海,生育者照樣生育,醫生照樣當醫生。雖然這種弄虛作假行為受到了嚴厲懲處,但照樣有人執迷不悟。楊正義經過反複調查,他沒有發現幸福村的計劃生育手術有假。楊正義和工作隊的成員隻好另辟蹊徑,他們將目光鎖定在這些女人與別人私通上。經過調查了解,也沒有發現這方麵的情況,如果生育三胎的幾名女子與別人私通,那麽她們的丈夫就會醋意大發,家庭必然麵臨危機。這幾戶家庭卻沒有一戶發生危機,由於產婦都生了男孩,他們幾乎是皆大歡喜。其中的一戶家庭在女人生了男孩之後還放了鞭炮,辦了滿月酒,全家滿心歡喜,氣氛熱鬧異常。既不是做計劃生育手術失敗,又不是男女之間私通,那是什麽原因呢?


    正在楊正義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未婚的年輕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有一天,楊正義和大家正在屋子裏分析情況,突然進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小夥子緊張地對楊正義說:“楊秘書,我要給你們報告一個重要情況”


    楊正義看著眼前這個小夥子,看來他的確是心情緊張,額頭上已經沁起了汗珠。楊正義對他說:“你慢慢講。”接著就給他倒了一杯開水,請他一邊喝水一邊講話。


    小夥子說:“我昨天晚上與我們村的王大牛一起喝酒,王大牛喝多了之後給我吹牛皮說他已經有三個兒子啦我根本不信,說他是酒喝多了胡說。王大牛還逞能說沒有喝多,他具體說了幾個人的名字。他說:‘他們來找我借種,我已經播了種,是不是我的孩子呢?’他說的那幾個人都生了孩子,我感到事情太嚴重了,因來向你們報告。可千萬別說是我報告的”


    聽完這個小夥子的介紹之後,楊正義對他說:“謝謝你給我們介紹了重要情況。今天你先回去吧。記住不要對外亂講,要不然別人會告你誹謗罪的,那些家庭的事情你也要替他們保密,否則就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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