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把鑰匙塞進石孔,洞門立刻打開了,幾人提高警覺緩緩地向地下走去,卻發現裏麵一點也不暗,牆上無數夜明珠正散發著柔和的光。


    卜算子一路上檢查有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卻什麽發現也沒有,居然“一路平安”地走到了盡頭。


    當他們看到盡頭的景象,一個個全都說不出話來,盡管鎮定如雲無言,尊貴如皇子公主,在這個時候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那是一間很大的屋子,但卻一點兒也不空曠,屋頂上懸著無數水晶瑪瑙,牆壁上綴著大顆夜明珠,地上是成堆的金條還有各種寶石玉器。


    “寶藏的主人……簡直就是富可敵國……”


    清和公主話還說不連貫,就要跑上前去觸摸那些閃閃發亮的寶石。她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珠寶……


    “不要碰那些東西……”


    雲無言麵無表情地道,這些珠寶晃眼的過頭了,真正的珠寶是不可能這麽閃閃發光的。


    “沒錯,這些珠寶上都塗有劇毒,所以才會這麽閃亮。”


    皇甫肆默契地解釋道,心中暗自猜想,這也算是寶藏主人的一項試煉麽?


    “啊,真可怕,差點兒就沒命了!”


    清和公主拍著心口慶幸地道,身子不由自主向身後的雲一靠去,心情這才稍稍平複下來。


    正說話間,卻見南紹安大步走到雲無言身邊,雙眼發直地凝望著她,癡癡笑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開始喜歡你,可你的眼裏卻從來沒有我……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雲無言蹙眉看著他,這人突然發什麽瘋?而且他看上去真有些瘋狂。


    “喂,南紹安,說了多少次,那是我嫂子,你不要妄想……”


    清和公主又開始跳腳,衝到南紹安身邊大吼大叫道。


    “南公子,你這又是做什麽?”


    皇甫肆臉色也有些難看,這人三番兩次糾纏無言,若不是得到了她的默許,自己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滾蛋。


    “我喜歡你喜歡到心痛,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南紹安表情痛苦地道,冷不丁伸出兩手扣住雲無言肩膀,將她帶進自己懷裏,然後薄唇跟著壓了下來。


    雲無言又驚又怒,雖然南紹安最近因為趕路衣服上並沒有熏香,可她卻十分討厭與人如此親近,更何況這家夥現在的舉動……


    正想把人一掌拍飛,卻發現南紹安狂熱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臉上也有著不正常的紅暈。不假思索地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然後拿出銀針分別刺向他十指指尖。


    果然,一滴一滴黑血落在地上,這家夥剛才一定碰了那些珠寶。這種毒,會讓人心智混亂,到最後完全成為瘋子……


    任由他倒在地上,雲無言稍一思索,立刻用匕首在手腕上劃出一道血痕,然後湊到南紹安嘴邊去,沉聲命令道:“喝。”


    “無言……”


    皇甫肆渾身猛然一震,麵前這一幕,無聲地撕扯著他的心。他所知道的雲無言,通常隻會殺人,如今她居然用自身的血去救南紹安,這意味著什麽?


    南紹安,是什麽時候在她的心裏占了一席之地?而自己竟然沒有察覺?也許從無言默許那家夥留在她身邊的時候,就注定了會有今天的結果。


    自從馬車被毀,一行人索性全部騎馬,一連趕了幾天的路才回到當初的小鎮,找了家客棧隨便住下。


    第二天早上,眾人正在吃飯,就見一個挽著花籃的少女走進客棧。清秀的容貌掩映在大朵荷花之種,嬌美而又可愛。


    “好漂亮的荷花,你是要賣花麽?”


    清和公主見那大朵粉紅荷花立刻驚喜地跑過去,淡雅清香飄入鼻端,端的是心曠神怡。


    “抱歉,這些花已經有主人了。”


    那少女笑語盈盈道,看到正在“專心”喝湯的雲無言,輕巧地走了過去。


    “這些荷花,是南公子特別交代奴家一早從荷塘采來的,還請收下。”


    當初她曾問要把花送給誰,南公子隻笑著讓她把花送給客棧裏最美的女子。現在她終於了悟,為何他有那樣的自信……


    那一朵一朵荷花,上麵果真還滴著露珠,試問有哪個女子不喜歡花?又有哪個女子能拒絕這種風雅的討好?


    南紹安笑的恣意,追求女子的方式他知道無數種,現在美人終於肯給他機會,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


    皇甫肆鎮定地放下筷子,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瞧著雲無言。


    雲無言看了看南紹安,然後再看看那一籃荷花,最後麵無表情地接了過去。


    “二嫂?”


    清和公主和皇甫悠齊聲喊道,看著接下花籃的雲無言,像是見到了怪物。她怎麽能收下?難道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


    雲無言繼續坐回去喝湯,絲毫不在乎一桌子人奇怪的視線。等一碗湯喝完,她再度蹙眉,將花籃隨手扔到一邊去,盯著南紹安冷冷地道:“就這樣?”


    “呃,我會更努力。”


    南紹安錯愕地看著被“遺棄”的花,看向雲無言的目光更加狂熱,信誓旦旦地道。


    “師姐,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卜算子撓撓頭,不解他們兩個到底是在打什麽啞謎。看上去,師姐似乎不反對南紹安對她獻殷勤?可“就這樣”是什麽意思?


    皇甫肆臉色陰沉地看著自家寶貝和別的男人調情,心裏怒火熊熊燃燒,偏偏還不能痛痛快快發泄出來。他的小獸,馬上就要被別的男人拐跑了……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南紹安,然後把無言囚禁起來。


    接下來的事一件一件刺激著他,送首飾,送寶石,南紹安那混蛋甚至還和無言一起去遊湖……雖然她表現的並不熱衷,卻也沒有拒絕。


    晚上睡覺的時候皇甫肆試探地道:“無言,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南紹安麽?”


    雲無言表情“嚴肅”地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給出了某人答案……“如果他不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也不算討厭。”


    皇甫肆默了,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原來無言說討厭南紹安,和當初不讓自己接近的原因一樣。


    這一夜,雲無言覺得皇甫肆抱著她的時候特別用力,幾乎讓她不能呼吸。像是,怕她隨時會跑掉?


    “二哥,遭了,我剛才不小心聽到南紹安和二嫂講話,說今天要帶她去合歡廟。聽說那裏有神仙庇佑,隻有把兩個人的名字寫在合歡簡上,然後拋到合歡樹上,相愛的男女就能一輩子在一起。”


    清和公主急急忙忙地衝下樓,向獨自坐在窗邊自斟自飲的皇甫肆匯報。


    “是麽?”


    皇甫肆聞言,又倒了滿滿一杯酒,不疾不徐地喝下去。燒刀子順著喉嚨一直燒到胃,讓他有些不舒服。


    “二哥你怎麽就不知道著急啊?二嫂被那個混蛋拐跑怎麽辦?我們一定要阻止她。”


    清和公主在他身邊團團轉,口裏一直嘟囔著怎麽辦啊怎麽辦,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偏偏四哥和木頭處理那批寶藏還沒有回來,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皇甫肆卻不再說話,隻出神地望著外麵碧藍的天,他的小獸還沒有馴服,現在就要從他的身邊離開麽?自己果然不該心軟的,早就該剪掉她的羽翼,讓她哪兒也不能去!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皇甫肆仍舊把人圈在自己懷裏,鼻子在雲無言柔順的發間磨蹭幾下,最後終是沒能忍住,湊到她耳邊低低地道:“明天你要和南紹安一起去許願麽?”


    “嗯。”


    雲無言閉著眼睛隨口回道,然後動了動身子,示意身後的男人摟的太緊了。


    皇甫肆不再說話,知道她在感情上遲鈍,沒想到居然遲鈍到這種地步。她回答自己的時候,居然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胳膊力道越收越近,他恨不得能將懷裏的人嵌進血肉裏,或者連皮帶骨一道吞下去,讓她全部屬於自己。


    翌日,雲無言醒來,發現自己難得沒有在皇甫肆懷裏,看了一眼仍舊沉浸在睡夢中的美男,她無聲地穿衣下床。今天南紹安說要帶她去合歡廟……想到某些事,臉色不自覺陰沉下來,她的耐性已經快到極限……


    屋子裏再度剩下一個人,皇甫肆懶懶地躺在床上,其實在雲無言醒之前他就已經醒了,然後閉著眼聽她穿衣服時發出的輕微摩擦聲,在感覺到她的視線時心怦怦跳快了兩下。


    他想起來阻止她不要去,卻知道雲無言做出的決定沒人能改變。他也不能出口哀求她,不僅因為他的自尊不容許,而且雲無言也不會喜歡這樣懦弱的皇甫肆。


    從懷裏掏出一個很小的近乎透明的青瓶,皇甫肆反複把玩著,看著裏麵緩緩流動的液體,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青瓶頂多隻有他的小指粗細,裏麵也就能裝幾滴露水。


    不過,裏麵和水滴一樣無色無味的液體,是他請人專門提煉出來的須彌香,比普通須彌香效果更強上十倍。他輕歎一口氣,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麽?


    其實,他寧願自己一輩子也用不著這東西,可惜總是事與願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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