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的話沒說完,原本坐在窗邊的宇文轍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他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啊——痛……救命……放開我!脖子要斷掉了……”


    薛神醫哇哇叫,拚命地掙紮著,撲騰著。


    以往他嘴賤說了不該說的話,宇文轍頂多給他幾把無痕刀,憑著自身敏捷的功夫,他還能躲過去!


    然而對他動手還是頭一次盡!


    薛進畫看著一臉暴戾的某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媽的豐!


    他得趕緊投降!


    要不然,今天非被宇文轍給掐死不可!


    “轍……我錯了!我發誓我再也不亂說話了好不好?”


    薛神醫可憐巴巴地眨著自己的小鹿眼睛,非常誠懇地說道。


    宇文轍俊眉一蹙,終歸還是放了他,麵無表情地退回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雨幕,雙眸失焦。


    薛神醫終於恢複了自由,終於能再次呼吸新鮮空氣了。


    太好了……


    不過他心裏充滿疑問,這家夥昨晚不是和小璿璿生米煮成熟飯了,他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不會是做到一半被小璿璿踹下床,沒成功吧?


    “薛進畫,你去怡紅院叫個姑娘給我。”


    就在薛神醫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宇文轍冰冷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


    啊?


    不是吧?


    叫姑娘?


    這家夥不是一向守身如玉的嗎?


    “你……叫姑娘幹什麽?”


    薛進畫一臉疑惑地問道,莫非是經驗不足,找姑娘學習?


    這個認知讓薛進畫的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


    “那個,如果你要學習的話,其實不用找姑娘啦!我也可以教你的……我可是大夫,對這方麵很懂呢……”


    “很懂?你什麽都能做?”


    宇文轍看了某人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恩。”


    薛神醫顯然已經好了傷疤忘了痛了,他非常用力地點頭。


    “你能陪我睡?”宇文轍嘲諷得看了他一眼。


    “啊?”薛進畫目瞪口呆,“你……你……你找姑娘是為了睡?”


    “要不然呢?”


    宇文轍不冷不熱地看著薛進畫,冰冷的聲音帶著殺氣。


    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惹他!


    然而薛神醫從來和正常人無緣,他顯然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教訓,繼續作死:


    “那個……怎麽突然想到找姑娘?難道昨晚小璿璿沒滿足你?”


    “嘩——”地一下,宇文轍再次騰空而起。


    啊!


    又踩到他的雷區了!


    薛神醫大叫不妙,不過這一次,他早有防備,以最快速度開溜:


    “轍,我去給你找姑娘!你要幾個?一百個夠不夠?”


    薛進畫真的不是正常人,他竟然真的給宇文轍找了一百個姑娘!


    當平日裏隻在怡紅院的美嬌娘們浩浩蕩蕩地出現在雁回樓時,雲玉湖還以為是常花花獸--性大發了,當她得知是她一向敬愛的轍哥哥叫的,頓時驚得合不攏嘴。


    “排隊,一個一個進。”


    屋內,宇文轍看著薛神醫叫來的姑娘,沉著臉,冷冷地說道,心裏特別煩躁!


    周璿,既然你的生命中不是我一個人,那麽我也要找別人!


    這樣才公平!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當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他麵前,溫順地討好他,他卻沒有任何感覺,甚至一看到她們要脫衣服,他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滾——都給我滾——”


    雁回樓的後院響徹著宇文轍暴戾又懊惱的聲音。


    他氣!


    非常氣!


    氣周璿,也氣自己。


    “轍哥哥到底怎麽了?”


    雲玉湖不解地看向薛進畫,明明昨日見到轍哥哥,感覺他心情還很不錯的樣子。


    “從他的反應來看……”薛神醫托著下巴一陣沉思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眼睛一亮,“該不會他昨天發現小璿璿不是第一次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認知讓薛進畫咧嘴大笑。


    哈哈,宇文轍,你也有今天呀!


    常江瞪了他一眼,連忙捂住雲玉湖的耳朵,示意薛神醫有小孩子在,不要亂講話。


    “常花花,你裝什麽裝啊?明明帶壞小玉最多是你自己……”


    然而,薛進畫的話並沒有說完,目光冷冷地看向前方。


    薛進畫雖然人賤賤的,但是脾氣一向很好,能讓他一見就露出討厭的表


    情的人並不多。


    上官一諾是一個。


    “你是說……他們昨晚才圓房?”上官一諾漂亮的眸中閃過一絲難掩的喜悅。


    她怎麽也沒想到宇文轍同周璿成親這麽久了,他們竟然一直都是冰清玉潔的!


    在上官一諾看來,在這個世界上,一個男人若遲遲不肯對自己的妻子下手,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


    不愛!


    沒錯!


    轍一定是不愛周璿,才一直不肯要她的!


    對!


    一定是這樣的!


    轍愛的果然還是自己!


    這個認知讓上官一諾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


    看著她一副喜悅的表情,薛進畫用腳趾頭想都看得出這個女人隻怕是又想歪了!


    “自戀諾,你別自戀了!轍愛的是周璿,你要是不信現在可以上去找他,看他會不會要你!”


    薛進畫冷冷地提醒道。


    “哼——薛進畫,你安的是什麽心呀?轍現在心情這麽差,你讓我去找他,豈不是離間我們的感情?哼——我才沒那麽傻呢!”


    上官一諾冷哼一聲,朝著屋外走去。


    外麵,雨淅瀝瀝地下著,模糊了天地。


    “她居然沒去找轍哥哥?”


    雲玉湖有些意外,她記得諾姐姐剛剛還跟自己說過,想要找轍哥哥談談的……


    “雨這麽大,她會去哪裏呢?”雲玉湖不解。


    “我猜她應該是去找周璿了吧。”


    常江看著上官一諾急切的背影,淡淡地說,然後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向薛進畫,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阿畫,讓你嘴賤!


    等下有你受的了!


    薛進畫大叫不妙!


    不行!


    他得趕緊去阻止才行!


    否則小璿璿要是誤會了,到時候宇文轍肯定會剝了自己的皮!


    可是,就算自己現在去成功阻止了上官一諾,然而以上官一諾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就算這次不成,下次,她還是會去找周璿的,而他又不能日日夜夜都盯著她……


    怎麽辦?


    怎麽辦?


    他必須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行!


    最好還能將功補過!


    薛進畫的大腦飛速地旋轉,旋轉,不斷地旋轉……


    在死了無數腦細胞之後,終於腦門一亮——有了!就這麽幹!


    打定主意,他迅速朝著樓上宇文轍所在的那個房間走去,留下一臉茫然的雲玉湖和常江。


    “那個……薛神醫,我家主子現在不想見你!”


    門口,崩雷攔住了薛進畫。


    宇文轍現在當然不想見薛進畫!


    因為不久前,他讓薛進畫找姑娘,薛神醫給他精挑細選了一百個美人,可他老人家對她們竟然一點兒也沒感覺,隻覺得惡心,最後連手指頭都沒碰就把她們全轟走了……


    這事挺傷自尊的!


    再加上此時此刻,他心裏還堵著一塊大石頭,煩得狠!


    哪裏還有什麽心情見薛進畫那個二貨呀!


    然而薛進畫哪裏肯走啊!


    隻見他對著那扇緊閉的木門一陣狂吼:


    “喂——宇文轍,我勸你還是讓我進去!否則你會後悔的!”


    “……”


    回應他的除了沉默以外,還有崩雷機械化的冰雕臉。


    “薛神醫,請回吧。”


    薛進畫才不管崩雷呢,他對著木門繼續狂吼:


    “宇文轍,你我再說一遍,我有話跟你講,你要是不讓我進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


    沉默!


    回應他的依舊是死寂。


    看來宇文轍是鐵了心不理自己了,薛進畫急了,看來隻有使出殺手鐧了!


    隻見薛神醫雙腿一邁,紮了個馬步,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衝著緊閉著的門再一次說道:


    “宇文轍,你要是不讓我進來,你和周璿之間的誤會別想解開了!到時候,小璿璿被別人搶走了,你可別怪我!”


    “……”


    沉默!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該死的,這家夥什麽居然連小璿璿都不管了!


    不是吧?


    薛進畫眉心緊蹙,就在他思量著要不要換個策略,先去阻止上官一諾的時候,隻聽到“咿呀——咿呀咿呀——”一聲,緊緊關閉著的門倏然打開。


    宇文轍睜著一雙血紅色的雙眸,麵無表情地看著薛進畫,道:


    “說。”


    “你確定要讓我在這裏說?”


    薛進畫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看著崩雷,又看看不遠


    處正以極其好奇的眼神朝他們這邊看的雲玉湖和常江。


    “雖然我是無所謂,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你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


    薛神醫弱弱地看著一臉深沉的宇文轍。


    終歸,宇文轍並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退回到了屋內,把門留給了薛進畫。


    看樣子是同意他進來了。


    薛進畫鬆了一口氣,跟了進去,進來之後還不忘把門帶上。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窗外,雨越下越大,好似無數條箭從天空射向人間,密密麻麻的。天地之間愈發瀟灑。


    院內的花朵在秋風秋雨的襲擊下,不斷地凋零,這一刻,就連一向粗枝大葉的薛神醫竟然也有些傷感。


    果真是秋風秋雨愁啥人!


    宇文轍沉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坐在窗前,不說話,很顯然,他是在等薛進畫說話。


    可是不知道為何,一向口無遮攔的薛神醫卻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了許久,讓空氣凝結,冰凍。


    “薛進畫,本王倒數三下,你要是再不說話,就滾出去。”


    宇文轍沉著臉,目光冰冷,聲音則比眼神還要冰冷,帶著濃濃的殺氣,好似一把鋒利地刀,削著薛進畫的骨頭……


    算了!


    豁出去了!


    薛神醫氣沉丹田,咬了咬牙,說道:


    “那個……小轍轍……你……是不是懷疑小璿璿不是第一次?”


    “……”


    薛進畫此言一出,原本就冰冷的屋內頓時更加冷了,空氣都仿佛要結冰了一般。


    靜!


    死一樣的寂靜,恍恍惚惚間,薛進畫看到宇文轍的臉黑到了極點!


    帶了綠帽子,就算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宇文轍已經覺得非常不爽了,更何況眼下還被薛進畫說出來……


    他愈發覺得難看!


    “薛進畫,你可以滾了!”


    宇文轍是真的生氣了,氣得連發火都懶得衝薛神醫發了。


    然而不發火的宇文轍對薛進畫來說反而顯得更加可怕,他非常擔心這家夥突然怒火攻心,衝上來同自己同歸於盡!


    他還年輕!


    他還不想死!


    好想滾呀!


    然而,他這個時候是斷然不能走的!


    薛神醫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同目光幽冷如鬼似魅的宇文轍對視。


    “那個……小轍轍,我覺得以小璿璿的為人,她不像是那麽輕浮的女子……”薛進畫小心翼翼地說道。


    或許是因為他這句話觸及到了宇文轍內心深處,他竟不再一味趕他走,而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其實……”


    就在薛進畫以為宇文轍不會開口,打算繼續開導他的時候,宇文轍卻打斷了他的話。


    “她以前發生過什麽,其實我不在意的,畢竟她曾經那麽愛慕容莫問,情之所至,若真有什麽也是可以理解的。”


    宇文轍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因為一直垂著頭的緣故,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隻聽到他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屋內輕輕地響起。


    薛進畫被嚇了一跳,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宇文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沒聽錯吧?


    這話若是出自常江之口,他倒是可以理解。


    畢竟常花花風--流---倜--儻,閱--人--無--數,他自己都不純,自然也不會對另一半要求這麽嚴格,當然也不排除那種雙重標準的男人……


    其實說句實在的,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男人都還是雙重標準的!自己流連花叢,卻要求自己的女人守身如玉……


    宇文轍一直以來都守身如玉,以他自己的作風,若要求對方也要同他一樣純潔,其實並不過分!


    所以,當薛進畫聽到宇文轍說出這番話之後,他震驚了!


    他沒想到宇文轍對周璿竟然寬容到這個地步!


    沒想到他家轍竟是如此好的一個男人!


    難怪那個上官一諾死皮賴臉地都要糾纏著他!


    “我在意的是她為什麽要騙我?如果連這種事情她都騙我的話,那麽她還會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愛我……”


    宇文轍歎了一口氣,與其說他是在氣她騙自己,倒不如說他是在氣自己明知道她在騙自己、明知道她可能不愛自己,卻依然愛著她,甚至對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毫無感覺……


    可悲啊!


    這大概是宇文轍第一次對別人吐露自己的感情,薛進畫皺了皺眉,發現自己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幸災樂禍,甚至有些心疼自己這位老友。


    “轍,你覺得小璿璿她是那種會欺騙別人感情的人嗎?”薛進畫


    深深地看向宇文轍。


    宇文轍沉默了。


    他不信!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她是一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


    然而……


    “我也想相信她,可事實擺在那裏。”宇文轍歎了一口氣,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悲憫。


    薛進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向吊兒郎當的他難得正經了一把:


    “轍,有時候看到的也不一定事實。”


    “什麽意思?”


    宇文轍絕望的雙眸燃起了一縷亮光,天知道他比誰都想要相信周璿。


    “其實並不是每個姑娘第一次都出血的。”薛神醫看了宇文轍一眼,道,“作為一個大夫,我可以很負責人地告訴你,磕碰、劇烈運動等等很多原因都會導致那層膜破裂!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講到這裏,薛進畫知道自己已經不用講下去了,宇文轍信了。


    事實上,一個人若願意相信,便會想方設法地說服自己去相信,哪怕有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就足已支撐他……


    其實宇文轍一直都想要相信周璿。


    薛進畫看到此情此景,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鬆了一口氣,於是嘴賤的毛病又犯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太細了,或者太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進畫笑到一半,腦海裏浮現出剛才被宇文轍掐脖子的慘痛畫麵,連忙捂住嘴。


    哎——


    怎麽一大意,老---毛病就犯了呢!


    他咬著唇,小心翼翼地看著宇文轍。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宇文轍並沒有同他計較。


    隻見那絕美的男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滿臉自責:


    “我真該死!我怎麽就不相信她呢!她一定很傷心……一定很恨我吧……”


    “你說我還有什麽臉見她呢?”


    “哎——”薛進畫歎了口氣,道,“其實你不是不相信她!你是自卑!說白了,你的內心深處還是很不安,不確定她是否真的愛你才會如此的……我想如果當時,你若對她的愛有十足的把握,你也不會想這麽多的……”


    是啊!


    其實薛進畫說的對!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不愛自己,甚至想過用南宮無痕的身份同她過一輩子,而她突然對自己這麽好……


    他有些不敢相信!


    總覺得這份感情有些不真實,總擔心這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一個夢……


    夢醒了,她還是不愛他……


    就算如此,他依然不想為自己找借口!


    至始至終,璿璿都沒有過錯,錯的是他!


    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奢求她的愛呢?


    璿璿,一定恨死他了!


    “轍,與其在這裏患得患失,還不如去跪求小璿璿原諒吧!”


    ---題外話---薛神醫終於做了一件人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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