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542年,冬,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嚴寒,北川的草地早已被積雪壓彎了腰,牛羊也斷了口,流源城外的護河早就結成了冰。也就是在這一年,軒轅帝廟的那位老炎帝終究抵不過時間,告別了這紛亂的治世。


    “炎帝陛下在位80年,一直致力於平衡各族,如今這一去各族怕是壓製不住了!”


    “誰說不是呢!炎帝陛下勵精圖治多少年,韜光養晦,誌在統一各族,結束這紛亂千年的局麵,隻是終究抵不過天意啊!”


    “唉!當年世源光聖皇仙逝不過兩百年,五族分裂,為亂至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軒轅帝廟,此時已是一副素孝靈堂,老炎帝的靈柩還未下葬,帝廟的長老們就開始為愁雲慘淡,晦暗難明的未來擔憂了。


    寒風凜冽,刮的靈幡飄揚,軒轅帝廟素展高閣,這矗立人道千年的神廟此時顯得格外的悲涼落寞,此時冷清的廟外停了一駕馬車,說是馬車,用的卻不是一般的裂風赤騅,自上古聖皇立人道規則,車馬駕冕隻有貴族才可以享用,即使是平常的富貴百姓也不得越禮。這是禮法!


    而就算是一般的貴族用的也大都是出自北川草漠的裂風赤騅,這種馬毛色如血,日行萬裏,腳踏如風,據傳乃是上古異獸的分支血脈。而眼前的這駕車冕用的卻是龍鱗獸。天龍,麒麟都是上古神獸,龍性淫,萬獸來朝時,多與雜交,據傳此獸乃是天龍與麒麟後裔旁支,那怕是妄傳,麒麟既是神獸,也是聖獸,上古人皇在位時,多伴於左右,終身無伴!但即使如此也可看出此獸不凡之處,而這車冕的主人用的還是王族的規格十六騎的龍鱗獸,身份可想而知!


    香車之上走下一個華服男子,雖是中年卻難掩其俊美之氣。俊朗之間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敢逼視,此時已有侍官出來相迎了!


    “王爺。。。。。”那侍官,俯身跪下剛要行李。


    “免了!”華服男子徑直向麵內走去,看也不看。


    來到靈堂,此時在焚香守靈的長老們看見來人,都紛紛站起身來,整理服飾,端正衣冠,齊齊向華服男子俯身行禮:“見過真羅王。”


    “各位長老,不必多禮!”真羅王微微揮手示意,言罷來到正堂,佇立在老炎帝的靈柩麵前,眼神空洞,似是追憶,似是悲傷!此時侍官在旁遞過一柱靈香,真羅王收回思緒,接過靈香向老炎帝的靈柩拜了三拜。


    各位長老站立在真羅王身後,久久不語。此時隻聽其中一位長老開口說道:“先帝故去,舉族皆哀,然社稷猶在,先帝壯誌未酬,還請王爺以大局為重,以族人社稷為重,節哀順變,以繼先帝遺誌。”


    真羅王身子一頓,繼而緩緩轉身,眼神一變,淩厲威嚴,不可鄙視。


    “長老言之有理,先帝故去,各族憂患尚在,流源城自上古人皇時代起便是人道聖地,占了大義名分,是正統所在,氣運之機。所以即便當年五族之亂後,其他四族依然謹守禮法,向南而治,每年春秋祭祀,也會來此朝祭,此次先帝仙逝,已然通傳天下,按照祖製,半月之後便是葬合大禮,各族應該會來人觀禮祭拜!隻怕這次祭禮不會那麽簡單。”真羅王眼中精光閃動,麵色深沉說道。


    “王爺所言甚是。”此時一位長老接口道:“先帝是我族五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年少時便已經名動雲川,在各族之中頗有聲望,更有傳言先帝早年得了心流源聖皇的傳承,功參造化,無人知其深淺,自繼炎帝位以來,勵精圖治,本來有望一統雲川,建萬世不拔之基,可惜。。。。。。”說到此處,這位長老神色一黯,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真羅王歎道:“是以其他各族攝於先帝神威,這些年也未敢妄動幹戈。隻是先帝一去,恐怕各族也是蠢蠢欲動,此次隻怕祭禮是假,查探虛實是真。”


    說到此處,靈堂內的氣氛頓時有點壓抑,人族紛亂至今,如今一直以來執掌大局,牽動天下氣機的老炎帝也突然身故,人道傳承,果真是晦暗難明。


    真羅王站在堂前,舉目遠望,看向遠方天際,冬天的天空格外的清爽幹淨,寒風吹過,洗得天際幾許流白。沉默良久,真羅王沉聲道:“不管如何,這次葬合大禮都要謹慎應對,既來之則安之吧!”言語之中透出無邊的落寞與無奈。


    北川草漠,這片大草原自人皇時代起,就佇立於北川荒原之上,養育一方北川族人,傳承至今已有萬年之久,可以說這片草漠不僅僅是北川族人休養生息之地,更是北川族人心中的聖地,而且也是北川王庭所在。


    此時,草漠王庭,一座高閣之內,一盞殘油枯燈火苗攢動,照的屋內昏黃暗淡。一位寬袍男子端坐其中,他站起身來來到沿欄出,目光深邃,眺望著南方。


    突然一道黑影緩緩出現在他的身後,漸漸聚成人形,就像他的影子一樣。不等他開口詢問,隻聽那道黑影低沉道:“南荒的老炎帝死了!”


    高閣內突然變得異常寂靜,那位寬袍男子沉默了一會抬了抬手微微示意,隻見那道黑影緩緩消失,放佛從未出現。男子的眼神突然變得落寞起來。


    “一百多年了,老天似乎也厭倦了爭鬥,風華絕代如你還是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虛神通,神通終究不及天數,從此天下寂寞了。”寬袍老者沉聲歎道,聲音中透出無邊的悲涼與落寞。


    “虛神通死了?哈哈哈。。。。。。。虛神通,任你無敵之資蓋世難敵,也終究敵不過天數啊!“西原,柱神殿內,一位白袍老者此時宛然若瘋,仰天長笑,不可名狀。


    “吩咐下去,行西原大宴,我要慶祝三天三夜!哈哈哈。。。”


    “陛下,老炎帝剛剛去世,如果我們西原就如此大擺筵席,隻怕傳揚出去。。。。。。”這時旁邊的一位長老出聲提醒道。


    老者聽罷冷哼一聲道:“怕什麽?虛神通在世我還忌他三分,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死人,難道還要壓著我不成!傳出去?哼,沒有了虛神通的南荒隻不過是一隻沒有了爪牙的蠻獸而已。”


    一旁的長老聽罷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老炎帝的死對於西原來說的確是一個大的變故,不僅僅是他們陛下用於泄憤的私宴,要準備的事還有很多。


    如果說南荒心源城是人道聖地,那麽中州的雲離城就是整個雲川最繁華之地。此時雲離城內最高的柱塔之內,中州皇者眉頭緊鎖,沉默不語,放佛在思考著什麽!演武堂,隻有重大事宜,這位中州皇者才會再次與族中長老商議。


    “糟糕,實在太糟糕了,老炎帝竟然在這時候仙逝,如果在拖個兩年,整個雲川的局勢將完全不一樣,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麵對炎帝仙逝這樣大的變故,即便沉穩如他,這位中州皇者也急了。


    “陛下,這些年你一直支持炎帝,平衡削弱各族勢力,以求早日統一雲川,隻是雲川分裂已有千年,有些人早已習慣這一國之言,對於陛下這些年支持炎帝的政策長老會中以屠岸崖為首的一幫老臣早已頗有微詞,此次炎帝羽化,隻怕會有不小的紛爭,雲川局勢將變,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中州皇者沉默不語,半響才說道:“炎帝在位八十餘年,一直韜光養晦,南荒的深淺根本無人得知,即便是我也從未看清,所以在各族探明南荒真正實力之前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而且炎帝雖死,但餘威尚在,各族中崇信者也頗多,短期內,雲川還變不了天。”中州皇者到底是老成持重,慧眼如炬,一語點破個中局勢。


    此時一位長老出言問道:“那麽依陛下看,此次南荒繼承炎帝之位的會是哪位王者?”


    當世五族,除南荒之外,王圖大業皆是血脈相傳。南荒因為自承上古人皇正統,且國都又是人道聖域,所以自當年五族之亂以來,一直保留了選賢禪讓之禮。


    中州皇者若有所思:“南荒八王,都是當世人傑,然而炎帝在世之時曾與我言明:觀當今諸王,雖恭順親孝,賢明得力亦不可深度,可托王佐之業,然智有餘卻氣不足,唯真羅王聰慧機變之餘,大勢已畢,王道氣機積蓄天成,可托大業!如我所料不差,此次繼炎帝位者當是真羅王。”


    中州皇者臉色堅毅,目光閃動,扶著欄杆,放眼雲離茫茫勝景,不知在想著什麽!


    也就是在這一年,史官記載:雲川524年,南荒炎帝羽化,供於軒轅帝廟之內。同年二月,東夷內亂,夷陵王率牟尼軍攻入九宮,殺王族三千餘人,無一生還,史稱王夷之亂。


    (ps:有人說前麵人物比較多,其實不多,第一卷要記住的差不多就五六個人,大家可以去看相關設定。請大家仔細往下看,差不多十章之後就十分有意思,故事情節絕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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