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滿是燒焦的痕跡,過道兩旁本應該軟和的帳篷早已變成了一堆堆的黑灰。


    鮮卑單於的弟弟,雲中、雁門以北這一帶的大帥步度根。


    牽著駿馬,領著數十個侍衛行走在過道上,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痕跡,但眼中卻頗為淩厲,從緊握的雙手中看出,顯然是壓仰這怒火。


    可惡。自從他祖父檀石槐統一鮮卑以來,誰能這樣對待大鮮卑的族人。


    鮮卑人上承匈奴,大草原上的整個格局上也與匈奴人差不多,分為東、西、中三部,其下又有大帥數名,部族無數。


    步度根的地位尊崇,才能初顯時就被人譽為草原上的雛鷹,被他兄弟忌恨,被趕出鮮卑王庭。


    但這絲毫不能澆滅他對大鮮卑的忠誠。


    “走吧,再往東邊走走看。”歎息了一聲,步度根翻身上馬,打算再往東邊看看。


    走了沒幾步,地麵上忽然的晃動了起來,並越來越厲害。“大帥快走。”身邊的侍衛隊長麵色大變,叫道。


    “不急,賊人自東向西,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裏,或許是附近的一些部族與我們一樣得到了消息,趕來看一看的吧。”步度根鎮定道。


    侍衛隊長欲言又止卻最終沒有說出什麽來,隻是敬佩的看著自己的大帥。


    地麵上的晃動也讓馬兒感到了不安,顯得有些煩躁。


    距離漸進,看到迎麵而來的千餘騎兵,再看看他們打的旗號。步度根臉上的陰鬱卻稍稍的化開了一點。


    “哈哈哈….,原來是我的弟弟步度根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比我都快了一步。”來人正是步度根的另一個兄弟,扶羅韓。


    勒了勒馬韁,扶羅韓大笑著翻身下馬,快步而來,步度根也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嘭。”的一聲,兩人痛痛快快的來了個熊抱。哈哈大笑著。


    笑過之後,扶羅韓轉頭看向一片狼藉的營地,麵色轉為憤恨,大聲叫道:“我聽說這裏的男人,女人,小崽子都被殺了,弟弟你說說,大草原上到底有多少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是兩百年?還是五百年?到底他媽的是哪個混蛋幹的,難道是代郡的那些烏桓崽子們幹的?”


    “大草原上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屠殺,烏桓人也不可能這麽做,我聽說幾年前,西邊有一頭獨狼就常常這麽幹的。”步度根轉身向西,眼神凝重。


    “羌人?”扶羅韓問道。


    “以前的西涼校尉,現在的大漢丞相董卓手下的西涼兵,消滅反叛的羌人時就是這麽幹的。”步度根道,董卓已經不在西涼好些年了,西涼兵的名聲也淡了很多,是以扶羅韓不太清楚。


    “漢人中有這麽可怕的人?祖父大人不是說,漢人現在很軟弱的嗎?他就是先依附漢人,趕走強大的北匈奴人,才能統一大鮮卑,壓著漢人打了十幾年啊。”扶羅韓詫異道。


    “從東向西,有幾個部族被屠殺,恐怕董卓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更西邊的南匈奴人。”步度根一把坐到草地上,用刀子在地上劃了幾條線,最終指著黃河幾字型內的河套地區道。


    “對了,不是有消息說南匈奴人已經攻破雁門了嗎,我有兩萬人,你有四萬,要不要?”扶羅韓做了個下切的手勢道。


    “來去如風啊,等到我們匯聚了手下的勇士後,這支賊人恐怕都抄了南匈奴人的老巢了。雁門關也一樣,可惜了南匈奴單於許諾的兩成戰利品啊。”步度根有些無奈道。


    “兩成?你小子不聲不響的居然得到了匈奴單於的允諾,一定沒上報給單於,對吧。”扶羅韓笑道。


    “嗯,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我得回去與手下人商量一下,派使臣歸附漢朝。南匈奴人不妙啊。廣袤的河套草原單憑漢人的幾座城池可是守不住的。”步度根掃了眼身後廢墟般的營地,輕聲道。


    “學祖父的一套,先依附漢人得到好處再說。”扶羅韓也點頭道。


    “有了肥美的河套,我們才能在大哥的威嚴下生存啊。”步度根無奈道。


    “哼,遲早要打回去,到時候我擁戴你為單於。”扶羅韓怒道。


    兄弟兩個是再談了幾句後,各自返回自己的轄區。


    …………………


    河套自從被漢武帝納入麾下以來,爭奪不斷,自從南匈奴歸南歸後,才算安穩了下來。


    以前漢人積聚在城內,而南匈奴人住在城外,兩者相輔相成,共同抵抗北麵的北匈奴人,現在則對抗鮮卑人。


    但奈何狼永遠是狼,他不可能像狗一樣的忠誠。漢靈帝之後,河套內外的三郡早已式微,一些兵丁連守城池都不夠,匈奴人乘勢南下也是必然。


    華雄二人一路東進,在那名漢人女子的帶領下,非常簡單的找到了南匈奴人設在河套內的王庭。


    “敵襲,敵襲。”在聽到這樣的大叫,與地麵上的震顫後,負責守衛王庭的匈奴右校王,並沒有把它當成意外。


    自從單於不聽他的勸告,聽信了所謂尊貴的漢人所發的承諾,整個並州。盲目的派遣全族人馬攻打雁門後,他的心沒有一天是安穩的。


    還有那個鮮卑惡狼,兩成,兩成的戰利品就能讓這條惡狼吃飽嗎?要是勝利了還好,要是,要是。


    其實河套才是最美麗的東西啊。到處都是風沙的並州不適合大匈奴人居住啊。


    河套有肥美的草原,也有黃河的滋潤,可以養活數不清的牛羊,戰馬,還可以讓部族從新壯大,恢複當初大匈奴雄霸草原,打壓漢人的赫赫威風啊。


    八萬人啊,河套內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匈奴部落加起來也不過三十萬人口,八萬人,差不多就是整個族的所有壯年男人了。


    大匈奴苟延殘喘的依附漢人,才得以延續這支高貴的血脈,要是全部男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女人又有什麽用。


    有什麽用。


    右校王的預感應驗了,集中了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八千所謂的勇士。來到王庭的東麵後,他隻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


    “是漢人,是漢人,單於敗了,怎麽會這麽快。前些天還有聯絡的啊。前些天還在圍攻曲陽的啊。路上或許能耽擱些時日,但怎麽會這麽快。”右校王的心有些恍惚,喃喃自語道。


    不過,到底是匈奴人中為數不多的,腦袋還算清醒的人,右校王很快就收起了情緒,在一排排“勇士”前來回叫道:“勇士們,卑鄙無恥的漢人,要搶奪我們的領地,讓我們得以世代繁衍的河套草原,要毀掉大匈奴最後的血脈啊,為了我們最後的榮耀,殺。”


    心中以為匈奴大軍已近完了,右校王帶著一股悲壯,駕著戰馬,首當其衝的往前而去。


    死也要死在刀劍之下。


    “殺。”匈奴人的語言蒼勁有力,喊出的殺字,加上滿心的悲壯,八千老弱也有一翻氣勢。


    但他們麵對的卻是兩支不懂得什麽叫仁慈的鐵騎,“奔射。”一聲大喝,華雄冷靜的看著眼前這群匈奴人。從他們駕馭馬匹的姿勢與戰馬的速度上就能看出這群人的戰力。


    千裏奔襲,千裏奔襲,丞相所料果然沒錯,匈奴人八萬人,就是全部的戰力了。


    剩下的不過是老弱病殘。


    “我要在這兒豎一塊碑,華雄滅匈奴於此,這可是霍驃騎也沒有幹成的事啊。”華雄哈哈大笑著。


    兩騎對衝,雖然匈奴人也能騎射,但老弱之人的力道遠不如兩大鐵騎的焊騎。


    “嗖嗖嗖….。”隻先一陣的奔射,就讓匈奴人倒下了一大片。


    但身後就是他們王庭的匈奴人毫無畏懼,頂著箭雨,也不彎弓了,就這麽直挺挺的往前撞去。


    咬也要咬下這群卑鄙漢人的一塊肉來,卑鄙的漢人。


    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結局卻是慘烈的。一群綿羊,即使是人數再多,也不能給予狼群帶來危害。


    臨死反撲隻會激起更加殘酷的血腥,勇猛向前。


    在愛族精神的激發下,匈奴人爆發出來的氣勢堪堪與兩大鐵騎相抗衡,但氣力上卻遠不如。


    “轟”相撞的瞬間,並沒有什麽火花,戰場上的局勢瞬間傾斜。


    將旗飄飛間,華雄與呂布如兩支箭頭,小試鋒芒,迅速的割開了匈奴人的陣型。


    一個個稚嫩或年老的人頭瘋狂的拋向天空,雖然年齡差距太大,但他們的眼中都是同樣一種神情,麵對侵略者的不屈。對,漢人就是侵略者。


    當狼威風淩淩的捕食獵物的時候,它們是強大的。但當狼苟延殘喘的守衛領土的時候,也就是它們死亡的一刻。


    匈奴就是日落西山的老狼群。


    一聲聲或年老,或稚嫩的慘叫,根本不能阻擋兩大鐵騎的去路,在匈奴人絕望的眼神下,一步步的推進到他們的王庭,匈奴人最後的王庭。


    不過小半個時辰,匈奴人的“勇士”們就隻剩下了幾百,雖然他們確實啃下了對方的一塊肉,一塊能讓董卓心疼的肉。


    頑強的抵抗,起碼讓兩大鐵騎丟下了上千具的屍體。


    華雄眼中的惱火,就像是夏天裏的森林大火,凶猛如龍。


    右校王連說話的氣力都沒了。握著刀,環視了眼身邊的族人們,最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卑鄙的漢人們。大叫道:“回歸到祖先懷抱的時候到了,讓祖先們感到驕傲吧,大匈奴的勇士們。”


    “嗷………。”仰天極為悠久的一聲嚎叫,擁有一股對滅族者的仇恨,右校王帶著匈奴人最後的抵抗力量,發起了最為壯烈的衝鋒。注定會失敗的衝鋒。(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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