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艾弗人經常來倫特大陸，理論上王都卡斯加德應該是伊艾弗分支機構最多的地方。實際剛好相反，王都幾乎沒有分支機構，伊艾弗大公司選擇的辦公地點不是那潘城就是梅庫帕。
普通倫特人想當然地認為伊艾弗人重程序，王國和伊艾弗沒有建交，伊艾弗人這樣做是在向其他文明顯示自己的立場。王國高層知道秘密，緊張了一陣，節點守備軍大大增強，以應付未知的危險。
時間長了，終於發現了原因，大臣們哭笑不得。梅庫帕城商業發達，熱鬧，離塗法拉大陸近，另外梅庫帕河可以找到大批的寶石。那潘城則更簡單，那潘王陵寢周圍有上千平方公裏的人工果林，沒有進入限製。先來的出於偏好選定了地方，後來的跟風。伊艾弗在倫特的人不多，倫特人的生活習慣跟伊艾弗人差別很大，遠道而來的伊艾弗人不得不紮堆住著，以減少孤獨感。
異類當然是有的，比如瓦利卡馬，他主要呆在卡斯加德。在大家族和大財團勢力強大的伊艾弗，泰家族是數百萬小家族中的一個，默默無名。家族企業注冊在拉斯馬星球，叫拉斯馬泰偉集團，屬於什麽都做什麽都不強的那種公司。這種類型的集團在伊艾弗起碼有一百萬家，想讓人記住太困難。瓦利卡馬認識餘哲後，兩人迅速親熱起來，幾乎無話不談，連自己家族的一些小秘密也跟朋友說了，還自吹有個叔父是聯邦軍的將軍。
這廝喜歡海侃，經常說些不著邊的事，餘哲也知道他家有些能量，但沒想過他能打聽到如此重大的秘密，連連追問，“伊艾弗有倫特移民？是真的嗎？你怎麽知道的？”
瓦利卡馬知道自己的風格影響了言語的可信度，苦著臉答道：“是真的，伊艾弗的倫特移民還不少，他們的領導人已經向總統上書，詢問財產處理及返鄉的流程。總統很震驚，國會正在討論，這事全聯邦都知道，我要是不知道我就白活了。”
餘哲久久說不出話來。貝克.霍爾快遞公司送來的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應該是伊艾弗倫特移民捐贈的，這可以解釋為什麽伊艾弗會有人如此好心援助倫特這個異族。
“這個度假村是戰後建的嗎？”瓦利卡馬問。
餘哲點頭，帥哥一拍大腿，“我要是早點見到這一幕，肯定能猜到伊艾弗有倫特移民。跟你說，聯邦最大的建築施工企業提季克賈集團便是倫特移民控製的，估計管理層、設計師和技工全是倫特人。”
餘哲頓時暈乎乎的。倫特房子比人多，建築機會少，居然有人跑到伊艾弗去滿足自己的偏好。“神的苦力”估計是受虐狂，輕鬆了就不舒服，所以倫特才武學鼎盛，整個種族都是精神病患者。
“唉，我是被精神病，不算真正的精神病。”皮迪大人腹誹完順便為自己辯解。
“你嘀咕啥？”瓦利卡馬問。
“沒啥，給我講講提季克賈集團。”餘哲說。
朋友願意聽，瓦利卡馬自然不會放棄表現的機會，開始滔滔不絕。提季克賈集團始建於地球紀年4711年，注冊地在行政星格利澤，總部然在格利澤，而在旅遊星拉斯馬，跟瓦利卡馬的家族企業泰偉集團在同一個星球。提季克賈集團與泰偉集團有合作關係，曾替泰偉集團建設了兩處風景區，口碑頗好。
提季克賈集團承接所有類型的施工，跟伊艾弗大多數知名設計師都合作過，自己也做中低端設計。這家建築施工公司是伊艾弗誠信經營得以成功的典範，屢屢登上商學院的教材。
集團最開始的名字叫提季克賈建築施工公司，創始人撒爾夫多.提季克賈出身於地球非洲的一個貧困家庭，脾氣古怪又倔，專招貧民窟長大的孩子當員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很多在貧民窟長大的人心理都不正常，毛病多多，管理層因此焦頭爛額。公司在頭幾年過得很艱難，但提季克賈毫不氣餒，持續投入培訓員工，終於擁有了一支技術過硬的施工隊伍。
提季克賈建築施工公司起步時隻有一個施工隊，沒有外聘員工，管理層是老板兼員工，成立不久就接到了一個別人轉包的房地產項目。施工隊日夜苦幹，進度遠高於同行，但驗收時被認為不合格，原因是施工隊擅自修改了圖紙。提季克賈再三辯解，說圖紙不合理，但仍被罰款，幾乎白幹。後來項目主管看到施工隊很樸實，動了惻隱之心，讓施工隊修建社區道路和花園作補償。提季克賈二話沒說帶領夥伴們開始做事，連合同都沒簽，沒想到項目主管臨時調走，新主管不認，甚至還振振有詞地說不符合圖紙要求，石板太多，容易滑倒。石板是很多，但防滑處理完善，明顯是托詞準備賴賬。沒有合同，連官司都沒法打，隻好頹然退出。
施工隊第一年就是這樣在磕磕碰碰中度過，辛苦了一年，勉強夠員工們吃飯。據說年會時管理層一起大哭，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第二年年初，提季克賈拿出最後的積蓄，請了一位業內顧問，幫著參謀。顧問很稱職，公司慢慢上了軌道，但盈利很少。第五年年會時，顧問大罵公司管理層神經不正常，甩手而去，因為管理層的理念與同行格格不入，每次施工都質量過剩，這種做事方式根本賺不到什麽錢。
倔強的提季克賈不為所動，繼續按照自己的理念做事，第六年突然接到了源曰斷的業務，原來五年前修建的社區在一場不大的地震後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龐大的社區除了提季克賈公司修建的別墅，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陷或牆體開裂，因為基礎勘探沒做好，地基深度和抗震沒達到要求。這個社區的建築均是不高的別墅，自以為要求低的房產公司和輕車熟路趕場的設計師都沒注意大範圍的地質問題。社區居民們當初看到精致的道路和花園，覺得跟宣傳相符，沒想過會出問題，認定房產公司欺詐，將其告上了法庭。媒體跟進後，提季克賈公司頓時成為閃耀的明星，開始了崛起之路。
在伊艾弗，提季克賈集團是一家超五星級口碑的建築施工企業，壯大後從沒出過質量問題。這家公司的內部管理很有軍隊作風，經常被媒體批評，但公司管理層不為所動，仿佛是石頭腦袋。聯邦軍方頗為欣賞這種作風，經常將外圍的軍事工程交給提季克賈集團，自己的工程兵則專心修建核心工程。提季克賈集團的施工質量讓軍方讚歎，雙方的合作日益緊密。
在民間重要建築的招投標中，提季克賈集團的報價經常成為標杆，不過他們很少參加招投標。報價也很有特色，一般是根據業務類型在成本上加成，終身保修。同行們雖然屢屢使絆子，但很少得逞，因為提季克賈集團財雄勢大，擁有近兩百萬員工，業務遍及聯邦所有的居住星，甚至一些軍事星也有業務。
“他們有多少人？”餘哲看到瓦利卡馬停住，便問關鍵問題。
“約一百萬，數目不大，但控製的公司不少。倫特人壽命長，公司經營穩定，占盡了優勢。”
朋友的話餘哲不認同，商場瞬息萬變，守舊更可怕，怪不得拉斯馬泰偉集團迄今仍是小公司，家族的教育理念值得商榷。
瓦利卡馬突然笑道：“你肯定覺得我說的不對，倫特移民會做生意的不少，他們在伊艾弗是異族，很團結，由於不能與伊艾弗人通婚，這些移民共同組成了一個大家族，沒有其他家族的內鬥多。”
餘哲恍然大悟，他沒有考慮過兩個種族的生理差別。如果是個大家族，有些細節問題就容易解決。移民的問題國王會處理的，不用耗費腦細胞，轉而問起太空戰視頻。
瓦利卡馬洋洋得意地拿出一塊小硬盤，塞到電腦的接口裏，然後點開播放。
前麵的餘哲都看過，即使看過，不同角度的感受也不同，邊看邊為陣亡的聯軍戰士默哀。後麵的則是神大展神威殲滅普羅托艦隊的畫麵，宏偉博大，他當時在地下室中，炕到這一幕。
神醒後，泰伯斯星球仿佛是空間中的孤島，普羅托人巨大的光柱被導入異空間。接著星球爆發出一股更強大的能量流，直撲普羅托人的戰星。雙方比拚攻擊和防禦，體積更大的泰伯斯很快占據上風。突然，一道無形的波浪席卷了拉沙罕星係，普羅托艦隊的上下方各出現了一顆灰色的小圓球。小圓球發出奇特的光芒，瞬間將普羅托艦隊包成一個巨型光繭，然後沿著外圍極速運轉。光繭越變越小，最後隻剩一個小光點被黑洞吞噬，小圓球慢慢接近相互繞轉，不久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沒出現過。
“小圓球是什麽武器？”餘哲問。跟前麵慘烈的對戰比，神出手沒有多少看頭，很簡單，很霸道，很安靜。
瓦利卡馬雙手一攤，“我要知道我也是神了，估計是神的寶貝。伊艾弗有死星，普羅托人有超級戰星，凡人有超大威力武器，神的武器不可能比凡人差，否則她就不是神。我叔叔說，小圓球出現前，神哼了一聲，仿佛有些不耐煩。敢跟神鬥，真是找死。”
“賽鐸，回來了？”吉拉拉敲門進來，“瓦利也在？”
瓦利卡馬忙站起來客套，“阿姨好，我剛過來，拿了一些視頻給賽鐸看。”
吉拉拉笑道：“什麽視頻，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你們不會是在炕雅的東西吧？”
餘哲有些不悅，“媽，我們都是純潔的好男兒，不要亂說話。太空戰本來就沒有聲音，不信你看。”
諾古爾基地的觀測設備被激蕩的能量摧毀了，泰伯斯太空軍沒有神出手的畫麵，瓦利卡馬帶過來的東西很有吸引力。
吉拉拉邊看邊讚歎，末了說了一句，“托托人以前無禮的時候，我就說不是船大就厲害，現在被證實了。不要說神的武器小球，就連伊艾弗的戰列艦都打不過。”
餘哲豎起大拇指，“老媽你厲害！今天過來幹嗎？”
吉拉拉笑道：“過來看看兒子不行啊，托魯擇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得休息一下。對了，伊艾弗聯邦外交部今天給王國外交部發來文書，說伊艾弗太空軍將護衛倫特移民返鄉，希望王國外交部安排迎接。伊艾弗的援助終於真相大白，沒想到有這麽多倫特人移民去了伊艾弗。”
餘哲很驚訝，“瓦利剛說過這事，倫特移民控製的企業很多，還涉及到機密，伊艾弗總統怎麽可能輕易放這幫人走？”
瓦利卡馬插嘴，“政客的頭腦靈活得很，如果我沒猜錯，國會肯定會特批倫特移民保留伊艾弗國籍，財產按聯邦法律處理。總統還會為倫特移民返鄉舉行盛大的歡送儀式，媒體會跟蹤報道，眾口一詞歡迎移民們隨時回第二個家鄉看看。這是伊艾弗難得的大規模進入泰伯斯的機會，不能放過，給移民返鄉製造障礙的都是笨蛋。”
吉拉拉讚道：“不愧是土生土長的伊艾弗人，熟悉伊艾弗政界的做事方式。泰伯斯也沒有少付出，伊艾弗太空軍這次為保衛泰伯斯受到重創，國王準備贈送一千萬噸黃金給聯邦軍及陣亡的戰士家屬，外加眾多的禮品。”
“一千萬噸？！太多了吧？這麽多黃金在伊艾弗值五十萬億聯邦元！”瓦利卡馬目瞪口呆。
餘哲搖頭，“泰伯斯先祖從其他星球上不知道采集了多少黃金，在泰伯斯黃金不值錢，而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如果撫恤金能讓戰士們的家屬減輕悲痛，數量不是問題。”
瓦利卡馬默然，吉拉拉用讚賞的眼神看著兒子，覺得他終於長大了，明白事理。
“瓦利，伊艾弗的智腦非常先進，控製技術也完善，為什沒大批量製造高級機器人代替戰士呢？”餘哲想起很久以前的疑問。
瓦利卡馬苦笑，“原因很複雜，軍隊是混亂的伊艾弗相對純潔的地方，如果人人都怕死，文明很快就會衰落，一個不敢打仗隻剩窩裏鬥的文明沒有前途，此其一。其二，智腦有過渡，一旦智腦產生自主意識，就不能指望它們無所顧忌，連貓狗都會有危機感，更不要說聰明的智腦，這是生命的本能，隨處可見的宇宙規則。事實上我們在這次戰鬥中使用了大量的智腦，太空魚雷用的是低級智腦，每艘太空撞擊艦都有超高速計算服務器和b－級智腦，不然沒法進行精確的近距離空間跳躍作戰。在這次戰役中伊艾弗太空軍之所以戰果最多，是因為我們的it業發達。身體弱，偷懶的想法便多，工具越來越犀利。其三，成本。打仗要錢，高級智腦的培養時間長，不像馮諾依曼型計算機製造出來裝軟件就可以用。一台s級智腦智商水平約等於普通大學畢業生，但遠高於大學生的培養成本。我們的生物電腦產業發達，戰鬥生化獸很早就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超級智腦超級的運算速度和控製能力對我們離不開的聯邦網是個非常大的威脅，一旦出什麽變故，伊艾弗可能頃刻之間便不存在了。沒有人，工具再好又有什麽用。智腦其實對伊艾弗來說是個無用的產業，據說智腦誕生後不到一百年，pfst就研發出了s級智腦，距今近三千年。”
“戰鬥生化獸？pfst?”餘哲發現任何時候都繞不開那個倒黴的家夥。
瓦利卡馬點頭，“對，伊艾弗陸軍和太空軍陸戰隊的主戰力量便是戰鬥生化獸和以改造人為主的特種部隊，各種類型的都有，fst生化獸研究所是當年最熱衷於研究戰鬥生化獸的機構，fst研發的生物電腦全部用在戰鬥生化獸身上，從沒公開銷售過，以至於聯邦公民現在不知道pfst是當時首屈一指的生物電腦製造商。說實話，如果伊艾弗與泰伯斯在泰伯斯發生戰爭，你們的勝算不大。我們可以輸送上百億的戰鬥生化獸到泰伯斯，當然前提是能進泰伯斯星球。你們有先發優勢，我們隻能想想。幾乎所有的文明都知道伊艾弗的高級機器人厲害，很少注意我們更先進的戰鬥生化獸技術。”
餘哲咋舌，“李莊怎麽這麽好鬥？不是高級機器人，就是戰鬥生化獸，他活著的時候地球還有他沒涉足的武器嗎？”
瓦利卡馬哈哈大笑，“這人是個精神病，總覺得別人要對付他，fst研究了所有的武器和防具，從低端到高端，從常規的到非常規的，從小威力的到超大威力的，從冷兵器到熱兵器，隻要地球人能想到的，無所不包。它間接控股的lms是地球最大的軍火公司，什麽都賣。”
餘哲沉思片刻，“我現在知道地球人為什麽要強製拆分pfst了，這樣的企業沒有誰受得了。”
瓦利卡馬卻說：“如果李莊能有伊艾弗人現在的壽命，估計沒有誰能拆得了pfst。”
餘哲不信，“激起公憤誰都救不了pfst。”
瓦利卡馬笑道：“你對伊艾弗的曆史不了解，我們祖先的壽命短，毛病多多，不要說大人物，就連小人物也沒有幾個是幹淨的。一個勢力隻要強大到一定程度，知道取舍，不霸道，就沒有誰奈何得了，總能找到反擊的手段。我覺得李莊的情商很高，知道該怎麽對付外麵的人和處理內部的矛盾。他的私生活沒有大的瑕疵，勤奮樸素，熱衷於慈善，堪稱模範富豪，當然也有可能是裝的，不過似乎沒有傳聞說他和奢侈，流傳下來的最有名的風格是喜歡講理和嗜殺。這人在當時讓對手們非常頭疼，pfst的母公司有一支萬人的律師團隊，天天打官司。如果有人下黑手，他的反擊非常凶狠，動輒滅門，很多勢力都被殺怕了。如果不下黑手，他就會規規矩矩地跟你講理。如果你罵他，他要麽無所謂，要麽把你告上法庭，不用擔心他會殺你。他活著的時候，pfst的口碑非常好，同盟勢力強大，朋友比敵人更多，任何針對pfst的手段都被瓦解。”
吉拉拉在邊上很好奇，“還有這等有趣的大人物？”
瓦利卡馬點頭，“對，李莊牽扯到的大師級人物太多，各行各業都有，怎麽也繞不開，聯邦出版的各類書籍上雖然很少提及，但總能找到一些可信的資料。喜歡講理人人都知道，嗜殺則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隻有傳聞。大勢力估計是覺得先祖被一個精神病控製了那麽長的時間，有損先祖睿智的形象，幹脆讓這家夥的記載從曆史上消失，反正他的後裔也沒有什麽勢力。我覺得伊艾弗有句話說得很對，曆史是一筆糊塗賬。李莊這人當年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想的，沒人知道。連他擅長的ai，也沒有留下多少記載，他過世後，iso標準很快打敗了pfst標準，efso傳承自iso，沒有任何pfst的痕跡。”
餘哲仰天長歎，“做大人物不容易啊，我現在也算名人，幸虧不是大人物。媽，我的倫特名字是誰取的？不吉利。”
吉拉拉敲了敲兒子的頭，訓道：“給孩子取什麽名字是父母的權利，隻要不難聽，你就沒有資格抱怨。”
瓦利卡馬問：“賽鐸到底是什麽意思？聽起來像華語，又不像。”
吉拉拉笑道：“賽鐸是古泰伯斯語，意思是像大人物一樣，我翻書找的。”
瓦利卡馬哈哈大笑，對餘哲說：“你真的有可能成為大人物，先作好心理準備，不過你運氣一直很好，不用擔心會倒黴。”
餘哲慘叫一聲，直挺挺地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的裝模作樣沒有效果，吉拉拉跟瓦利卡馬視若不見，聊起倫特移民的事。好久沒聽到動靜，轉頭一看，原來皮迪大人睡著了，對視苦笑，換個地方繼續聊。
吉拉拉和瓦利卡馬都沒有長呆，前者認識的人多，後者要做生意。餘哲醒來後發現兩人不見蹤影，隻好親自動手準備晚餐。澤熙不願意做飯，寒安受母親影響喜歡做飯，但兄長發現妹妹在這塊的水平不高，果斷阻止了她的好心，免得讓自己的嘴巴難受。
準點回來吃飯的雙胞胎邊吃邊讚歎大哥的手藝，餘哲自得之餘懷疑他們不誠實，不過懶得計較，迅速吃完，出去散步消食後便開始練習。熙大陸戰役對他的觸動很大，有時候跑得快沒有用，因為不能跑。母親說的對，裝備在特殊環境中可能完全失效，最靠得住的是自己。就算這輩子達不到極限戰士的水準，也要將武力練到極致。
卡斯加德在重建，但倫特不缺建築工，“神的苦力”熱衷於建築。餘哲樂得清閑，每天除了練武就是在附近探險，等待朋友們的消息。
一年之內，失去聯係的人大部分找到了，其他的要麽失蹤要麽陣亡。核心朋友圈中，相處二十多年的好友洛蓋拉陣亡了，龍力和佩萊重傷退役。薇瑪失去了夥伴小猴子，過來拜訪時哭得稀裏嘩啦。戰爭非常殘酷，即使朋友圈有自己送的好裝備，也免不了出事。
餘哲顧不上探險，天天過去陪洛蓋拉的父母，希望能減輕他們的悲痛。倫特人生育率低，洛蓋拉沒有兄弟姐妹，失去兒子對父母的打擊非常大，開朗的洛父變得沉默，洛母精神恍惚。餘哲把好友的父母當自己的父母看待，每次回來都過去問候，有效緩解了兩位長輩的情緒。
普羅托人的襲擊給倫特造成的損失雖大，但倫特社會受刺激增強了自我修複能力，研究機構的科研成果和倫特人生育觀念的改變讓大批的新生兒在十年內誕生。洛蓋拉的父母經過艱辛的努力終於重新有了一個孩子，長子戰死的陰影很快消失。滿月時，餘哲過去看新生兒，給他送了一塊高等玉石製造的護身符後，跟兩位長輩告別，集齊朋友們去陀巴洛山戰士陵園替朋友掃墓。
戰士陵園裏，每位戰士隻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占地不足一平米。舉目望去，數千萬墓碑挨得很近，像他們生前的緊密配合。
“你有弟弟了，你爸媽都很高興，你也可以安息了。”
洛蓋拉的墓碑前放滿了鮮花，餘哲將自己的一份也放上去，然後給朋友報告了好消息。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重新湧上心頭，不禁淚如泉湧。
“走吧，洛蓋拉也不會希望你太傷心，戰士的歸宿是戰場。”諾蘭勸道。
餘哲的表情有些奇怪，眾人正擔心著，這廝突然大叫，“洛蓋拉，你這麽笨，死了不能怪別人，下輩子聰明點，我走了。”
附近同樣處於悲傷的人群愕然地看著大名鼎鼎的皮迪大人，不知道該罵還是置若罔聞。胡言亂語的家夥是得過勳章的高級戰士，戰績和戰場經曆都無可挑剔，不是懦夫和草包。
“走，不要在這裏發瘋！”諾蘭氣急敗壞地吼道。
餘哲沒有反擊，帶頭離開，明天還有大事，在霍斯金廣場舉行的歡迎儀式，迎接從伊艾弗歸來的功臣們，據說神會過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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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倫特人想當然地認為伊艾弗人重程序，王國和伊艾弗沒有建交，伊艾弗人這樣做是在向其他文明顯示自己的立場。王國高層知道秘密，緊張了一陣，節點守備軍大大增強，以應付未知的危險。
時間長了，終於發現了原因，大臣們哭笑不得。梅庫帕城商業發達，熱鬧，離塗法拉大陸近，另外梅庫帕河可以找到大批的寶石。那潘城則更簡單，那潘王陵寢周圍有上千平方公裏的人工果林，沒有進入限製。先來的出於偏好選定了地方，後來的跟風。伊艾弗在倫特的人不多，倫特人的生活習慣跟伊艾弗人差別很大，遠道而來的伊艾弗人不得不紮堆住著，以減少孤獨感。
異類當然是有的，比如瓦利卡馬，他主要呆在卡斯加德。在大家族和大財團勢力強大的伊艾弗，泰家族是數百萬小家族中的一個，默默無名。家族企業注冊在拉斯馬星球，叫拉斯馬泰偉集團，屬於什麽都做什麽都不強的那種公司。這種類型的集團在伊艾弗起碼有一百萬家，想讓人記住太困難。瓦利卡馬認識餘哲後，兩人迅速親熱起來，幾乎無話不談，連自己家族的一些小秘密也跟朋友說了，還自吹有個叔父是聯邦軍的將軍。
這廝喜歡海侃，經常說些不著邊的事，餘哲也知道他家有些能量，但沒想過他能打聽到如此重大的秘密，連連追問，“伊艾弗有倫特移民？是真的嗎？你怎麽知道的？”
瓦利卡馬知道自己的風格影響了言語的可信度，苦著臉答道：“是真的，伊艾弗的倫特移民還不少，他們的領導人已經向總統上書，詢問財產處理及返鄉的流程。總統很震驚，國會正在討論，這事全聯邦都知道，我要是不知道我就白活了。”
餘哲久久說不出話來。貝克.霍爾快遞公司送來的武器裝備和軍用物資應該是伊艾弗倫特移民捐贈的，這可以解釋為什麽伊艾弗會有人如此好心援助倫特這個異族。
“這個度假村是戰後建的嗎？”瓦利卡馬問。
餘哲點頭，帥哥一拍大腿，“我要是早點見到這一幕，肯定能猜到伊艾弗有倫特移民。跟你說，聯邦最大的建築施工企業提季克賈集團便是倫特移民控製的，估計管理層、設計師和技工全是倫特人。”
餘哲頓時暈乎乎的。倫特房子比人多，建築機會少，居然有人跑到伊艾弗去滿足自己的偏好。“神的苦力”估計是受虐狂，輕鬆了就不舒服，所以倫特才武學鼎盛，整個種族都是精神病患者。
“唉，我是被精神病，不算真正的精神病。”皮迪大人腹誹完順便為自己辯解。
“你嘀咕啥？”瓦利卡馬問。
“沒啥，給我講講提季克賈集團。”餘哲說。
朋友願意聽，瓦利卡馬自然不會放棄表現的機會，開始滔滔不絕。提季克賈集團始建於地球紀年4711年，注冊地在行政星格利澤，總部然在格利澤，而在旅遊星拉斯馬，跟瓦利卡馬的家族企業泰偉集團在同一個星球。提季克賈集團與泰偉集團有合作關係，曾替泰偉集團建設了兩處風景區，口碑頗好。
提季克賈集團承接所有類型的施工，跟伊艾弗大多數知名設計師都合作過，自己也做中低端設計。這家建築施工公司是伊艾弗誠信經營得以成功的典範，屢屢登上商學院的教材。
集團最開始的名字叫提季克賈建築施工公司，創始人撒爾夫多.提季克賈出身於地球非洲的一個貧困家庭，脾氣古怪又倔，專招貧民窟長大的孩子當員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很多在貧民窟長大的人心理都不正常，毛病多多，管理層因此焦頭爛額。公司在頭幾年過得很艱難，但提季克賈毫不氣餒，持續投入培訓員工，終於擁有了一支技術過硬的施工隊伍。
提季克賈建築施工公司起步時隻有一個施工隊，沒有外聘員工，管理層是老板兼員工，成立不久就接到了一個別人轉包的房地產項目。施工隊日夜苦幹，進度遠高於同行，但驗收時被認為不合格，原因是施工隊擅自修改了圖紙。提季克賈再三辯解，說圖紙不合理，但仍被罰款，幾乎白幹。後來項目主管看到施工隊很樸實，動了惻隱之心，讓施工隊修建社區道路和花園作補償。提季克賈二話沒說帶領夥伴們開始做事，連合同都沒簽，沒想到項目主管臨時調走，新主管不認，甚至還振振有詞地說不符合圖紙要求，石板太多，容易滑倒。石板是很多，但防滑處理完善，明顯是托詞準備賴賬。沒有合同，連官司都沒法打，隻好頹然退出。
施工隊第一年就是這樣在磕磕碰碰中度過，辛苦了一年，勉強夠員工們吃飯。據說年會時管理層一起大哭，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第二年年初，提季克賈拿出最後的積蓄，請了一位業內顧問，幫著參謀。顧問很稱職，公司慢慢上了軌道，但盈利很少。第五年年會時，顧問大罵公司管理層神經不正常，甩手而去，因為管理層的理念與同行格格不入，每次施工都質量過剩，這種做事方式根本賺不到什麽錢。
倔強的提季克賈不為所動，繼續按照自己的理念做事，第六年突然接到了源曰斷的業務，原來五年前修建的社區在一場不大的地震後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龐大的社區除了提季克賈公司修建的別墅，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陷或牆體開裂，因為基礎勘探沒做好，地基深度和抗震沒達到要求。這個社區的建築均是不高的別墅，自以為要求低的房產公司和輕車熟路趕場的設計師都沒注意大範圍的地質問題。社區居民們當初看到精致的道路和花園，覺得跟宣傳相符，沒想過會出問題，認定房產公司欺詐，將其告上了法庭。媒體跟進後，提季克賈公司頓時成為閃耀的明星，開始了崛起之路。
在伊艾弗，提季克賈集團是一家超五星級口碑的建築施工企業，壯大後從沒出過質量問題。這家公司的內部管理很有軍隊作風，經常被媒體批評，但公司管理層不為所動，仿佛是石頭腦袋。聯邦軍方頗為欣賞這種作風，經常將外圍的軍事工程交給提季克賈集團，自己的工程兵則專心修建核心工程。提季克賈集團的施工質量讓軍方讚歎，雙方的合作日益緊密。
在民間重要建築的招投標中，提季克賈集團的報價經常成為標杆，不過他們很少參加招投標。報價也很有特色，一般是根據業務類型在成本上加成，終身保修。同行們雖然屢屢使絆子，但很少得逞，因為提季克賈集團財雄勢大，擁有近兩百萬員工，業務遍及聯邦所有的居住星，甚至一些軍事星也有業務。
“他們有多少人？”餘哲看到瓦利卡馬停住，便問關鍵問題。
“約一百萬，數目不大，但控製的公司不少。倫特人壽命長，公司經營穩定，占盡了優勢。”
朋友的話餘哲不認同，商場瞬息萬變，守舊更可怕，怪不得拉斯馬泰偉集團迄今仍是小公司，家族的教育理念值得商榷。
瓦利卡馬突然笑道：“你肯定覺得我說的不對，倫特移民會做生意的不少，他們在伊艾弗是異族，很團結，由於不能與伊艾弗人通婚，這些移民共同組成了一個大家族，沒有其他家族的內鬥多。”
餘哲恍然大悟，他沒有考慮過兩個種族的生理差別。如果是個大家族，有些細節問題就容易解決。移民的問題國王會處理的，不用耗費腦細胞，轉而問起太空戰視頻。
瓦利卡馬洋洋得意地拿出一塊小硬盤，塞到電腦的接口裏，然後點開播放。
前麵的餘哲都看過，即使看過，不同角度的感受也不同，邊看邊為陣亡的聯軍戰士默哀。後麵的則是神大展神威殲滅普羅托艦隊的畫麵，宏偉博大，他當時在地下室中，炕到這一幕。
神醒後，泰伯斯星球仿佛是空間中的孤島，普羅托人巨大的光柱被導入異空間。接著星球爆發出一股更強大的能量流，直撲普羅托人的戰星。雙方比拚攻擊和防禦，體積更大的泰伯斯很快占據上風。突然，一道無形的波浪席卷了拉沙罕星係，普羅托艦隊的上下方各出現了一顆灰色的小圓球。小圓球發出奇特的光芒，瞬間將普羅托艦隊包成一個巨型光繭，然後沿著外圍極速運轉。光繭越變越小，最後隻剩一個小光點被黑洞吞噬，小圓球慢慢接近相互繞轉，不久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沒出現過。
“小圓球是什麽武器？”餘哲問。跟前麵慘烈的對戰比，神出手沒有多少看頭，很簡單，很霸道，很安靜。
瓦利卡馬雙手一攤，“我要知道我也是神了，估計是神的寶貝。伊艾弗有死星，普羅托人有超級戰星，凡人有超大威力武器，神的武器不可能比凡人差，否則她就不是神。我叔叔說，小圓球出現前，神哼了一聲，仿佛有些不耐煩。敢跟神鬥，真是找死。”
“賽鐸，回來了？”吉拉拉敲門進來，“瓦利也在？”
瓦利卡馬忙站起來客套，“阿姨好，我剛過來，拿了一些視頻給賽鐸看。”
吉拉拉笑道：“什麽視頻，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你們不會是在炕雅的東西吧？”
餘哲有些不悅，“媽，我們都是純潔的好男兒，不要亂說話。太空戰本來就沒有聲音，不信你看。”
諾古爾基地的觀測設備被激蕩的能量摧毀了，泰伯斯太空軍沒有神出手的畫麵，瓦利卡馬帶過來的東西很有吸引力。
吉拉拉邊看邊讚歎，末了說了一句，“托托人以前無禮的時候，我就說不是船大就厲害，現在被證實了。不要說神的武器小球，就連伊艾弗的戰列艦都打不過。”
餘哲豎起大拇指，“老媽你厲害！今天過來幹嗎？”
吉拉拉笑道：“過來看看兒子不行啊，托魯擇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得休息一下。對了，伊艾弗聯邦外交部今天給王國外交部發來文書，說伊艾弗太空軍將護衛倫特移民返鄉，希望王國外交部安排迎接。伊艾弗的援助終於真相大白，沒想到有這麽多倫特人移民去了伊艾弗。”
餘哲很驚訝，“瓦利剛說過這事，倫特移民控製的企業很多，還涉及到機密，伊艾弗總統怎麽可能輕易放這幫人走？”
瓦利卡馬插嘴，“政客的頭腦靈活得很，如果我沒猜錯，國會肯定會特批倫特移民保留伊艾弗國籍，財產按聯邦法律處理。總統還會為倫特移民返鄉舉行盛大的歡送儀式，媒體會跟蹤報道，眾口一詞歡迎移民們隨時回第二個家鄉看看。這是伊艾弗難得的大規模進入泰伯斯的機會，不能放過，給移民返鄉製造障礙的都是笨蛋。”
吉拉拉讚道：“不愧是土生土長的伊艾弗人，熟悉伊艾弗政界的做事方式。泰伯斯也沒有少付出，伊艾弗太空軍這次為保衛泰伯斯受到重創，國王準備贈送一千萬噸黃金給聯邦軍及陣亡的戰士家屬，外加眾多的禮品。”
“一千萬噸？！太多了吧？這麽多黃金在伊艾弗值五十萬億聯邦元！”瓦利卡馬目瞪口呆。
餘哲搖頭，“泰伯斯先祖從其他星球上不知道采集了多少黃金，在泰伯斯黃金不值錢，而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如果撫恤金能讓戰士們的家屬減輕悲痛，數量不是問題。”
瓦利卡馬默然，吉拉拉用讚賞的眼神看著兒子，覺得他終於長大了，明白事理。
“瓦利，伊艾弗的智腦非常先進，控製技術也完善，為什沒大批量製造高級機器人代替戰士呢？”餘哲想起很久以前的疑問。
瓦利卡馬苦笑，“原因很複雜，軍隊是混亂的伊艾弗相對純潔的地方，如果人人都怕死，文明很快就會衰落，一個不敢打仗隻剩窩裏鬥的文明沒有前途，此其一。其二，智腦有過渡，一旦智腦產生自主意識，就不能指望它們無所顧忌，連貓狗都會有危機感，更不要說聰明的智腦，這是生命的本能，隨處可見的宇宙規則。事實上我們在這次戰鬥中使用了大量的智腦，太空魚雷用的是低級智腦，每艘太空撞擊艦都有超高速計算服務器和b－級智腦，不然沒法進行精確的近距離空間跳躍作戰。在這次戰役中伊艾弗太空軍之所以戰果最多，是因為我們的it業發達。身體弱，偷懶的想法便多，工具越來越犀利。其三，成本。打仗要錢，高級智腦的培養時間長，不像馮諾依曼型計算機製造出來裝軟件就可以用。一台s級智腦智商水平約等於普通大學畢業生，但遠高於大學生的培養成本。我們的生物電腦產業發達，戰鬥生化獸很早就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超級智腦超級的運算速度和控製能力對我們離不開的聯邦網是個非常大的威脅，一旦出什麽變故，伊艾弗可能頃刻之間便不存在了。沒有人，工具再好又有什麽用。智腦其實對伊艾弗來說是個無用的產業，據說智腦誕生後不到一百年，pfst就研發出了s級智腦，距今近三千年。”
“戰鬥生化獸？pfst?”餘哲發現任何時候都繞不開那個倒黴的家夥。
瓦利卡馬點頭，“對，伊艾弗陸軍和太空軍陸戰隊的主戰力量便是戰鬥生化獸和以改造人為主的特種部隊，各種類型的都有，fst生化獸研究所是當年最熱衷於研究戰鬥生化獸的機構，fst研發的生物電腦全部用在戰鬥生化獸身上，從沒公開銷售過，以至於聯邦公民現在不知道pfst是當時首屈一指的生物電腦製造商。說實話，如果伊艾弗與泰伯斯在泰伯斯發生戰爭，你們的勝算不大。我們可以輸送上百億的戰鬥生化獸到泰伯斯，當然前提是能進泰伯斯星球。你們有先發優勢，我們隻能想想。幾乎所有的文明都知道伊艾弗的高級機器人厲害，很少注意我們更先進的戰鬥生化獸技術。”
餘哲咋舌，“李莊怎麽這麽好鬥？不是高級機器人，就是戰鬥生化獸，他活著的時候地球還有他沒涉足的武器嗎？”
瓦利卡馬哈哈大笑，“這人是個精神病，總覺得別人要對付他，fst研究了所有的武器和防具，從低端到高端，從常規的到非常規的，從小威力的到超大威力的，從冷兵器到熱兵器，隻要地球人能想到的，無所不包。它間接控股的lms是地球最大的軍火公司，什麽都賣。”
餘哲沉思片刻，“我現在知道地球人為什麽要強製拆分pfst了，這樣的企業沒有誰受得了。”
瓦利卡馬卻說：“如果李莊能有伊艾弗人現在的壽命，估計沒有誰能拆得了pfst。”
餘哲不信，“激起公憤誰都救不了pfst。”
瓦利卡馬笑道：“你對伊艾弗的曆史不了解，我們祖先的壽命短，毛病多多，不要說大人物，就連小人物也沒有幾個是幹淨的。一個勢力隻要強大到一定程度，知道取舍，不霸道，就沒有誰奈何得了，總能找到反擊的手段。我覺得李莊的情商很高，知道該怎麽對付外麵的人和處理內部的矛盾。他的私生活沒有大的瑕疵，勤奮樸素，熱衷於慈善，堪稱模範富豪，當然也有可能是裝的，不過似乎沒有傳聞說他和奢侈，流傳下來的最有名的風格是喜歡講理和嗜殺。這人在當時讓對手們非常頭疼，pfst的母公司有一支萬人的律師團隊，天天打官司。如果有人下黑手，他的反擊非常凶狠，動輒滅門，很多勢力都被殺怕了。如果不下黑手，他就會規規矩矩地跟你講理。如果你罵他，他要麽無所謂，要麽把你告上法庭，不用擔心他會殺你。他活著的時候，pfst的口碑非常好，同盟勢力強大，朋友比敵人更多，任何針對pfst的手段都被瓦解。”
吉拉拉在邊上很好奇，“還有這等有趣的大人物？”
瓦利卡馬點頭，“對，李莊牽扯到的大師級人物太多，各行各業都有，怎麽也繞不開，聯邦出版的各類書籍上雖然很少提及，但總能找到一些可信的資料。喜歡講理人人都知道，嗜殺則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隻有傳聞。大勢力估計是覺得先祖被一個精神病控製了那麽長的時間，有損先祖睿智的形象，幹脆讓這家夥的記載從曆史上消失，反正他的後裔也沒有什麽勢力。我覺得伊艾弗有句話說得很對，曆史是一筆糊塗賬。李莊這人當年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想的，沒人知道。連他擅長的ai，也沒有留下多少記載，他過世後，iso標準很快打敗了pfst標準，efso傳承自iso，沒有任何pfst的痕跡。”
餘哲仰天長歎，“做大人物不容易啊，我現在也算名人，幸虧不是大人物。媽，我的倫特名字是誰取的？不吉利。”
吉拉拉敲了敲兒子的頭，訓道：“給孩子取什麽名字是父母的權利，隻要不難聽，你就沒有資格抱怨。”
瓦利卡馬問：“賽鐸到底是什麽意思？聽起來像華語，又不像。”
吉拉拉笑道：“賽鐸是古泰伯斯語，意思是像大人物一樣，我翻書找的。”
瓦利卡馬哈哈大笑，對餘哲說：“你真的有可能成為大人物，先作好心理準備，不過你運氣一直很好，不用擔心會倒黴。”
餘哲慘叫一聲，直挺挺地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的裝模作樣沒有效果，吉拉拉跟瓦利卡馬視若不見，聊起倫特移民的事。好久沒聽到動靜，轉頭一看，原來皮迪大人睡著了，對視苦笑，換個地方繼續聊。
吉拉拉和瓦利卡馬都沒有長呆，前者認識的人多，後者要做生意。餘哲醒來後發現兩人不見蹤影，隻好親自動手準備晚餐。澤熙不願意做飯，寒安受母親影響喜歡做飯，但兄長發現妹妹在這塊的水平不高，果斷阻止了她的好心，免得讓自己的嘴巴難受。
準點回來吃飯的雙胞胎邊吃邊讚歎大哥的手藝，餘哲自得之餘懷疑他們不誠實，不過懶得計較，迅速吃完，出去散步消食後便開始練習。熙大陸戰役對他的觸動很大，有時候跑得快沒有用，因為不能跑。母親說的對，裝備在特殊環境中可能完全失效，最靠得住的是自己。就算這輩子達不到極限戰士的水準，也要將武力練到極致。
卡斯加德在重建，但倫特不缺建築工，“神的苦力”熱衷於建築。餘哲樂得清閑，每天除了練武就是在附近探險，等待朋友們的消息。
一年之內，失去聯係的人大部分找到了，其他的要麽失蹤要麽陣亡。核心朋友圈中，相處二十多年的好友洛蓋拉陣亡了，龍力和佩萊重傷退役。薇瑪失去了夥伴小猴子，過來拜訪時哭得稀裏嘩啦。戰爭非常殘酷，即使朋友圈有自己送的好裝備，也免不了出事。
餘哲顧不上探險，天天過去陪洛蓋拉的父母，希望能減輕他們的悲痛。倫特人生育率低，洛蓋拉沒有兄弟姐妹，失去兒子對父母的打擊非常大，開朗的洛父變得沉默，洛母精神恍惚。餘哲把好友的父母當自己的父母看待，每次回來都過去問候，有效緩解了兩位長輩的情緒。
普羅托人的襲擊給倫特造成的損失雖大，但倫特社會受刺激增強了自我修複能力，研究機構的科研成果和倫特人生育觀念的改變讓大批的新生兒在十年內誕生。洛蓋拉的父母經過艱辛的努力終於重新有了一個孩子，長子戰死的陰影很快消失。滿月時，餘哲過去看新生兒，給他送了一塊高等玉石製造的護身符後，跟兩位長輩告別，集齊朋友們去陀巴洛山戰士陵園替朋友掃墓。
戰士陵園裏，每位戰士隻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占地不足一平米。舉目望去，數千萬墓碑挨得很近，像他們生前的緊密配合。
“你有弟弟了，你爸媽都很高興，你也可以安息了。”
洛蓋拉的墓碑前放滿了鮮花，餘哲將自己的一份也放上去，然後給朋友報告了好消息。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重新湧上心頭，不禁淚如泉湧。
“走吧，洛蓋拉也不會希望你太傷心，戰士的歸宿是戰場。”諾蘭勸道。
餘哲的表情有些奇怪，眾人正擔心著，這廝突然大叫，“洛蓋拉，你這麽笨，死了不能怪別人，下輩子聰明點，我走了。”
附近同樣處於悲傷的人群愕然地看著大名鼎鼎的皮迪大人，不知道該罵還是置若罔聞。胡言亂語的家夥是得過勳章的高級戰士，戰績和戰場經曆都無可挑剔，不是懦夫和草包。
“走，不要在這裏發瘋！”諾蘭氣急敗壞地吼道。
餘哲沒有反擊，帶頭離開，明天還有大事，在霍斯金廣場舉行的歡迎儀式，迎接從伊艾弗歸來的功臣們，據說神會過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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