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常江,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麽幼稚的話了?”


    “不是,”常江先迅速的否定了我的假設,然後才解釋,“我是覺得你終於入門了。”


    “入門了?”


    “對,一名好的業務人員,必須要具備一項基本素質,就是隨時隨刻都能發現銷售渠道,現在你已經做到了。可喜可賀。”


    我被他誇的有點兒不好意思:


    “我也就是這麽瞎想,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能不能成並不重要,不斷的發現銷售渠道,就是成功的前提。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在一個好的業務員眼中,整個世界就是他的銷售市場。好了,現在我是真不為你擔心了,下個月,我看能不能幫你找一個你做慣了的行業的公司讓你去聯係,我如果騰下手來,就去摸一摸你新發現的這塊市場,我們倆個交換,也省的你老是覺得心裏不安。”


    我也笑了:


    “主要是我也發現自己比較過分,一有不開心的解決不了的事,就來找你,遇到好事,就想不起跟你說來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我現在也遇不到什麽好事。”


    常江被我逗笑了:


    “你倒是從來都能發現明明白白存在著的東西。”


    “哎,你這話可太損了。”我抗議道。


    常江笑道:


    “其實我說的是實話,很多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對明明白白存在著的事情視而不見,這是最讓男人頭疼的。”


    “這怎麽會呢?”我認真的想了想,認為女人並沒有這樣的毛病。


    “怎麽不會呢?你比方說老公明明是加班去了,她們卻非要說老公是去鬼混了。像我今晚吧,我們一群兄弟好久不見了,在一起喝酒,可就有一個兄弟女朋友,非逼著他去陪她,還非要問清楚,在他心裏到底是兄弟重要還是她重要,這不挨不著的事嗎?再比如說,我現在在你屋裏,的的確確是在談工作、閑聊,可是要是被我女朋友知道了,不定怎麽想呢。”


    我跟著他的話繞了半天,隻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以後誰要是嫁給常江,一定要做好一輩子不跟他打架的準備,因為他絕對具備隨時把老婆給說的心服口服的本事。


    我甚至懷疑,所謂的夫妻間的冷戰,是不是就是這麽產生的——一方實在是太能說了,所以另一方幹脆就不說了。


    “停,這種話題我不跟你討論,我跟你說說我這兩天在公司幹的事吧。”我一五一十的把這兩天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我本以為當我說完之後,常江會像過去一樣,對我的行為進行一番評判,並給出一些建議,可是沒想到,他在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竟然露出了一種近似於驚恐的神情:


    “歐蘭,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我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嗎?你很可能冤枉了一個人。而且那天我們也討論過了,你即使沒有冤枉她,她也隻不過是馮雅楚的工具而已。”常江不可思議的望著我,“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有理性的人……”


    “我就是很有理性的去做的這件事。”我打斷了常江,“我就是要讓人們知道,我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可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比如說馮雅楚上報總部……”


    “為了我誤操作了電腦,軟件鎖死了,耽誤了給一個業務員開發票?除非馮雅楚瘋了,她才會拿著這種芝麻綠豆的事去告狀。”


    “或者你會讓公司的同事誤以為你是一個潑婦一樣的女人,語言惡毒,做事狠毒。”


    “如果做潑婦能讓他們對我有一些畏懼之心的話,那我認了。”


    “總部的領導現在就在公司,如果那位高管知道了你竟然這麽處理工作,他會怎麽想?”


    “他會想,歐蘭的脾氣竟然變得好了很多。”我不是故意跟常江唱反調,我的確是這麽想的,因為畢竟常亞東親眼目睹過我對朱莉莉大打出手。


    看到常江讓我氣的無語的樣子,我的聲音也放緩了下來:


    “常江,其實我知道,關於這件事,你我根本分歧就在於,你還是堅持認為正負主管之間的鬥爭是兩個人的事,不該殃及池魚,傷及無辜,因為你最講究的是人和,所以這種事在你看來太有傷人和,有傷公眾形象了。”


    常江沒有說話,因為我們都知道,我說的是事實。我繼續說道:


    “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你在教育我,幫助我,給我講道理。但是今天我想說,你畢竟還沒有真正在單位中工作過,或者說你還沒有被真正的卷入到鬥爭之中過,所以,有些事情你理解不了。”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忘了,我跟你說過,我家裏人都是公務員,他們也有鬥爭,就因為我看了太多的殃及別人,和被別人殃及的事,我才下決心,等我以後被卷入鬥爭中以後決不這樣去做,我相信,一定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好,常江,坦白的說,我也不喜歡這樣,不管是被人殃及還是殃及他人,但是目前我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們把這個問題放在這裏,我期待著你以後真正進入工作崗位之後,能夠找出另外一條路來。”


    電腦當然不會老壞著,過了幾天,我也就給張曦開出了發票,可是她已經錯過了這個月的考核結算。當然這還不算完,在以後的日子裏,隻要她有需要在財務科解決的問題,那一定會受到我的百般刁難。田姐和苗靜她們兩個很自覺的規避著這場風暴,也就是說,隻要有關係到張曦的事,她們一定都不動聲色的留給我去解決。老實說,過去我是非常憎恨這種毫無是非觀的明哲保身的,可是現在,我卻很讚同她們這樣做,因為這樣就給了我更多去打擊張曦的機會,所以說,在職場上,永遠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隻有利益和立場。


    張曦又來了——她不得不來,因為按照馮雅楚製定的規章,業務最終定價的時候需要我介入。


    我看了看她的合同和預期的報價,非常簡單明了的告訴她:


    “這個價格不行。”


    “為什麽?”


    “太低,傷害了公司的利益。”


    “不可能,我過去的單子就這麽做過!”張曦的聲音提高了。我越來越發現,張曦的確是一個很適合被用來當‘槍’的人——魯莽、潑辣,遇事總是想的簡單。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不急不怒,非常有耐心的向她解釋著,“現在一切價格都在上調,相應的業務成本已經增加了不少,而且看這個趨勢,還會不斷的增加下去的。”


    “公司根本沒有調價!”


    “調價不是小事,像我們這種規模的公司,根本不可能像菜場賣菜的阿姨那樣,每天都可以根據市場變化自由調價。”現在輪到我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教訓別人了,我發現這種感覺也挺不錯,“而在公司沒有調價的時候,隨時根據成本的變化調控銷售成本,就是我們財務人員的工作任務。”


    這番話是我早就準備好的,深思熟慮絕無漏洞,就算是傳到總部去,對我也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張曦瞪了我一會兒:


    “我再問一遍,這個價格行不行?”


    “不行。”


    “不行,這單業務我就做不成!”


    “那是你的問題,公司永遠都不會需要靠犧牲公司利益來完成銷售業務的業務員。”


    “你!”張曦又被我噎的沒詞兒了。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笑了,笑容中竟然充滿了不屑,“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把我從公司擠兌出去,可是你有這本事嗎?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現在就開除我!你行嗎?你能做到嗎?”張曦的聲音非常尖銳,走廊裏已經有人在順著門口在向裏探望了。


    張曦的話還在繼續:


    “你有本事惹馮總去啊,你惹不起馮總,拿我開刀算什麽本事啊?”


    我的聲音依舊是平靜的:


    “張曦,我現在跟你說兩點,一,這不是我會不會去惹馮總的問題,如果馮總給我一份合同,我也會綜合考慮,提出我的意見,這是我的工作。第二,”我忽然抬起頭,望著張曦,非常真誠的,“我正式告訴你,你不用誤會,我真的不想把你擠兌出公司去,而且我不僅不想讓你走,我還很怕你會走,因為你走了,我就沒有辦法再見到你了,我現在更希望能夠經常見到你,經常和你一起工作。”


    “你是說你想經常整我吧?”


    “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的話。”


    “你為什麽非要盯住我不放啊?”


    “因為我懷疑上個月是你在背後搗鬼,毀了我的業務。”


    “懷疑?你憑什麽懷疑我?公司裏這麽多人呢,你怎麽不懷疑別人去啊?”


    “因為別人看到我的時候,態度都非常好,隻有你一個人每次見到我都像是見了仇人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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