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麽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任憑腦海中的思緒紛亂的飛舞,從童年時的一首歌謠,想到在財務部時的那些報表,從蘇州大學想到上海競聘,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就好像在翻一本連環畫一樣,就這麽信手胡翻著,也不知道哪幅畫就會突然在眼前停留一下,而另外的那些畫麵則就變成了一些連綴在一起的紛亂的色彩。


    可能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當你實在不願意去想眼前的事情的時候,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其他事物上去。這樣任憑時光慢慢的流逝著,自己就是不願意回到正常的軌道之中。


    ‘歐蘭,我希望你能記住我一句話,以後不管你遇到了什麽問題,都要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上次被打了之後,常江曾經非常嚴肅的對我說過這句話。


    這次我也算是又遇到事了,重創的程度。比起那次挨打來隻重不輕,因為那一次隻不過是讓我受了點兒罪,流了點兒血,而這一次卻是非常直接的就擊毀了我內心的防線。


    可是我直到現在卻還沒有找他,因為我知道,還沒到找他的時候,因為我需要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我這一坐就坐到了快中午的時候了,算一算我已經將近二十四小時沒有吃東西了,可是我也不覺得餓,真是奇怪,難道當太多的情緒堵在心裏的同時,也能把胃填滿嗎?


    雖然不餓,但我還是非常自覺的煮了一塊兒方便麵,然後很認真的把它吃下去,然後又去洗澡,鄭重其事的態度,就好像在沐浴熏香準備去朝拜一樣。


    洗完澡,把頭發細細的梳理好——留了一陣短發,我發現我還是喜歡長發,每天早上起來,如果不梳頭發的話,會覺得好像缺了點兒什麽似的,所以我的頭發已經又留起來了。


    發梢還有些滴水,所以搭在後背上的時候,透過薄薄的睡衣能感到些涼意。我站在鏡子前,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臉,剛剛洗過的臉上,連爽膚水還沒有拍,絕對的素淨。突然覺得,在現在的生活中,能看到自己的臉如此的幹淨、透明,都是一種奢侈。因為平時我們的臉都被層層化妝品和強裝出來的各種情緒堆積滿了,弄得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的樣子了。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的看看自己。


    最後,我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了鏡子中自己的眼睛上,我的眼睛當然比不了那些電影明星的眼睛那麽美,但是,它卻很亮,好像有擋不住的光芒想要射出來。望著自己的眼睛,我笑了,笑容有些無奈:


    ‘歐蘭,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了是嗎?你不用不承認,在你聽崔慧明說完了這件事的時候,甚至是在崔慧明還沒有把事情完全說完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出決定了,你要去角逐華北區的總裁!


    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延續你對二分公司的領導,延續你在二分公司創下的業績、打下的江山,你需要這種方式,把你的二分公司保留下去。隻有你做了華北區的總裁,孫磊、許麗娜他們才會繼續在這個你們一手締造的環境中打拚下去!為了你這一年的辛苦不無緣無故的消散,為了你的這些同伴們,你都要去拚一把!


    或者,這些都是借口,你就算什麽都不為,你也會去自薦然後等候選拔的,因為就像若楓曾經說過的那樣,你已經習慣了這種挑戰的感覺。隻有還有一線機會擺在你的麵前,你就會去爭取,你就不會束手待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做上這總裁,然後再來給你分派職務!


    就因為你潛意識裏這種總是想要追逐挑戰、追逐更高的目標的性格,所以在丁曉派你來北京的時候,在謝鎮南要你去參加競聘的時候,你都沒有猶豫,而這一次,你也不會猶豫的,其實從你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本能的跳過了去考慮該不該參加競聘,你一直在想的,是該選擇哪一種更好的方式,去介入這場新的角逐。’


    而我昨天的狀態,隻不過是又一次被突然推到了戰場上之後的那種混亂,就好像一池水忽然被攪動了起來似的,現在混亂慢慢的沉靜了,我也就該幹活了。


    我拍了拍臉,因為在鏡子前站的太久了,臉上的皮膚已經覺得有些繃緊了,我匆匆給臉上抹了些護膚品,就返回了臥室。


    昨天我並沒有問崔慧明,自薦到什麽時候結束,因為我相信,以她那周到的工作作風,不會忽略掉這個關鍵問題的,而她既然沒有說,那就說明,這次報名是沒有時限的,越快越好,先到優先!公司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報名速度的快慢,在一定程度上,就說明了這個人對這個職務的渴望程度,和對自己的自信程度。公司當然要首先考慮那些最渴望得到這個職務、並且非常有信心能把這個工作幹好的人。


    所以如果我想報名的話,那就得盡快了。


    當一聽說可以結組的時候,我第一想到了鍾濤,我們兩個一直就說要真正做一回搭檔,如果這次能夠結組拿下一個分區的話,那簡直是太理想了。可是一條不能跨區自薦的死命令,澆熄了我心中的希望。盡管如此,我還是決定給鍾濤打一個電話,我不知道別的副總是不是已經找他談過話了,既然我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那怎麽也得告訴他一聲,禁止擴散,那隻是說的對別人,而不是對自己真正的朋友。


    鍾濤的電話竟然關機,這可是件稀罕事,我又撥通了蘇州分公司的電話。公司的人告訴我,鍾濤昨天去被招回上海了。


    看來,鍾濤也在接受單獨談話,他關機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既然如此,那就等一等吧,我相信,老總跟他談過話之後,他也會跟我聯絡的。


    鍾濤的事暫時放下了,我就開始著手辦另一件事,我打通了常江的電話:


    “常江,晚上來找我一趟。”我直接說道。


    “理論上說,你應該先問我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常江很耐心的對我進行文明禮貌教育。


    “好吧,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沒有。”


    “那你是加班還是出去和朋友玩兒?”我又問,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常江的回話,我就又問:“喂,你還在嗎?”


    “在,”常江回答,“我是在想,我說我幹什麽,你就會讓讓步,不逼我今晚非去找你不可了。”


    “那你就不用想了,如果加班你就請假,如果是陪朋友,你就告訴他或她,你今晚有事不能去了,然後來找我。”我很簡明的給他指明了出路。


    常江好像歎了口氣:


    “那你能告訴我,今晚這麽著急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陪我吃涮羊肉。”我再次非常簡單明了的給出了他答案。


    打完了電話,看看表,還不到一點鍾,我決定去單位上班了。


    許麗娜看見我的時候,臉上吃驚的神情絲毫也不亞於昨天,我知道,她一定是覺得我恢複的太快了,昨天我呈現出來的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萎靡,而今天我的樣子,則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精神煥發。看著她那錯愕的目光,我笑意盎然:


    “好好我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許麗娜非常信服的點頭:


    “嗯,該休息了就得休息,休息很有用。”看著她的樣子,我毫不懷疑,以後我如果說自己不舒服,那麽她就會馬上建議我回家去睡覺,因為睡覺對我太有效果了。


    “麗娜,你跟我進來一下。”


    我們兩個進了我的辦公室,我對她吩咐道:


    “你現在馬上幫我收集一些資料。”


    “好。”許麗娜立刻拿好紙筆做出記錄的樣子。


    “你去把華北區範圍內的所有分公司的資料給我找來,包括這些公司的所在位置,成立的時間,經理的名字,性別,個人經曆,還有能夠查到的各個分公司曆年來在總公司的業績考核中的排名,反正諸如此類的吧,我都要。”


    其實我說完這些話之後,是等著許麗娜提出問題的,可是我發現她竟然什麽都沒有問,就是一個勁兒的在紙上做著記錄,我不禁覺得有些好奇,問道:


    “麗娜,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麽要問這些嗎?”


    許麗娜笑了:


    “您安排工作總有您的道理,我就負責把工作幹好就行了。”


    看來許麗娜一直就保持住了她的安分。不過既然她不多問,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我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些資料肯定不太好找,你能找到多少算多少吧,反正就是要快,而且你不用等都湊齊了再給我送來,隨時找到隨時給我就行了。”


    許麗娜點了點頭,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同時用筆在紙上勾勾畫畫著,片刻之後才抬起頭來:


    “還行吧,這裏麵很多提到的資料,我那裏都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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