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孫磊和鍾濤都要陪歐蘭吃飯,可歐蘭卻都謝絕了,她明白他們的心意,也感激,但她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因為她要好好想一些東西。


    回首這些天,就好像是做夢一樣,來懷安做副總,卻失去了老總的扶持,莫名其妙的做了代理總裁,又被正式任命為總裁。然後就又莫名其妙的結了一堆仇人。接著,鍾濤來了,崔慧明、馮雅楚來了,亂七八糟,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了,像若楓說的那樣,停下來,把所有的事情理一理。


    歐蘭一個人坐在江邊,捧著一杯紙杯裝的飲料,江風、手裏的飲料、臉頰,都是涼的,剛剛才九月底,怎麽會覺得這麽涼呢?是因為自己心冷了嗎?不應該呀,工作終於上了正軌,自己正是應該一腔火熱的時候啊。


    理來理去,所有的思路最後還是終結到了今天的事情上、落到了常亞東的身上。


    若楓最後那幾句話語重心長!


    歐蘭掏出電話,看著,常亞東發回了那個兩個字的短信之後,就再沒有了消息。該再和他聯絡嗎?歐蘭在心裏問自己。


    聯絡,其實就是因為心中還存在最後一絲幻想,幻想著所有的一切都是沈佳一虛構出來的。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常亞東的電話一直沒有打回來,歐蘭最後那一絲信心也像春天的殘雪一樣,無聲無息的融化盡了。


    ‘算了,不再問了,就這樣吧。’歐蘭呆呆的望著江麵,想哭,可眼裏怎麽也湧不出淚來。‘即使這次沈佳一的話裏有誇張的成分,但她既然敢這麽說,至少說明,她和常亞東的關係已經明朗化了。既然如此,自己就更沒有必要在這其中苦苦糾結了。’


    歐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忽然苦中作樂的自言自語道:


    “我就不用再杞人憂天了,真要有什麽憂煩,也該是他妻子去承擔的了。”


    一句調侃,無限辛酸。真應了那句話: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苦苦牽扯了這麽多年,到最後,竟然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這最後一個想法,就好像一道閘門突然拉開,她的眼淚傾瀉而出。這一次,歐蘭沒有再把眼淚強忍回去。哭吧,現在天這麽黑,周圍一個熟人都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傷痛和委屈都哭出來,讓過去的一切都隨著眼淚遠遠的流走,不要再留下任何痕跡。


    歐蘭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了,她仍舊在低低的抽噎著。


    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拿出電話,雖然前一分鍾她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隻覺著傷心,可現在她已經毫不猶豫的在手機上寫了一句話,發了出去。這句話很簡單: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我的人和我的心都絕對的孤單了。”


    短信發給了常江,這個世界上人很多,可是此時,歐蘭想要找到的,隻有常江。


    常江竟然很快的就回複了回來,他的回複更簡單,隻有四個字:


    “很好,恭喜。”


    歐蘭現在淚痕未幹,可看見這個短信還是一下子笑了出來,因為她好像看到了常江就站在眼前——從容優雅、洞察一切。


    歐蘭忍不住又回了他一句:


    “我一直在哭。”沒辦法,她和常江已經形成了這種奇異的相處模式,她依賴常江,因為她知道常江隨時都能夠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可是一旦常江很明白無誤的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後,她又總是不自禁的就想再給常江出一出難題。


    常江的短信又來了:


    “理解。不過你還是留著點兒眼淚吧,等我回去,好當著我麵哭。”


    這一次,歐蘭是真忘了跟常江較勁兒了:


    “你要回來?”


    “哈哈,本想到上海之後再給你一個驚喜的,十月中旬到滬。”


    歐蘭攥著電話,很久很久都沒有鬆開:


    ‘三年了,常江真的要回來了。’


    這一場,歐蘭哭的太凶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眼睛全都腫了。她整整折騰了一早上,把所有能用的方法全都用了一遍,然後又化了濃濃的眼線和眼影,才走出家門。


    碰巧歐蘭在公司裏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許正華,她一見到歐蘭,就瞪大了眼睛:


    “啊?你幹嘛啦?”


    歐蘭的臉有些發熱:


    “哦,我沒睡好,眼睛腫了。”


    “哦。”


    “看上去很明顯嗎?”歐蘭問。


    “不太明顯,隻是你突然化這麽濃的妝讓人覺得有點兒突兀。”許正華倒是很誠實。


    歐蘭無奈的笑了笑:


    “沒辦法。”說完就繼續朝前走。


    “哎。”許正華在她背後忽然又喊了她一聲。


    “怎麽了?”


    許正華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但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是說,你今晚去參加董事會的慶功宴的時候……”許正華的話沒有說完,但歐蘭已經明白了。


    “晚上去吃飯的時候,我肯定會把這些都洗掉的,我估計那會兒眼睛也就消腫了。”歐蘭知道許正華的提醒絕對是出於善意,所以又開了句玩笑,“我也怕頂著一雙熊貓眼把董事們嚇到啊。”


    許正華也笑了:


    “熊貓眼倒不至於,但沒準會讓董事們誤以為你要走新潮路線了。”


    “哈哈,那我可太潮了。”


    歐蘭進了辦公室之後,還在回憶剛才這一幕:這個許正華還是肯幫自己的,正應了那句話了,在職場上,隻有沒有利益之爭的人才會成為朋友。


    下午三點多鍾,歐蘭把手邊的工作處理的差不多了,打電話把鍾濤叫進了過來。


    “什麽事?”鍾濤進門就問。


    “你坐,”歐蘭先招呼鍾濤坐下,然後才很輕鬆的笑道,“我找你是想說點兒私事。”


    “私事兒?”


    “是啊,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一有機會就對我察言觀色,所以我決定專門拿出時間來,向你匯報一下我的思想動態,好消除你的擔憂。”


    “呃,你都看出來了?對不起……”


    歐蘭望著鍾濤,態度真誠: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讓你這麽擔心。還有,我要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鍾濤笑了:


    “咱們倆要再這麽謝來謝去的,可就遠了。”


    “對,不說這些客氣話了,說重點。”一提到‘重點’,歐蘭的神色又有點兒黯然,但她馬上就又振作了起來,“你從來沒問過我關於常亞東的事,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我隻說一點,你盡管放心,我現在心裏很平靜,我自己感覺我把這件事處理的挺好的。我現在的人生目標很明確,事業盡可能的做好,能實現自己的價值,同時也盡量多掙些錢,孝敬父母。以後遇到合適的人,成家、生一個孩子,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是完整的。至於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溝溝坎坎、枝枝杈杈,不管當時顯得多麽艱難、多麽重要,終究都是無關緊要的,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鍾濤聽著歐蘭說話,眼睛越來越亮了,最後,他的臉上綻開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來你真是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你真棒。”


    歐蘭也笑了:


    “怎麽樣,現在你放心了吧?”


    “放心了。”


    “那好,我現在出去一趟,晚上直接在酒店見。”


    “好。”


    “還有,”歐蘭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了,“今晚說是請咱們四個人吃飯,可事實上,我們三個人都是董事會的熟人,隻有你是第一次亮相,所以今天也就相當於對你的一次‘過堂’。”


    鍾濤點了點頭,神情很淡定:


    “這個我想到了,你不用擔心,我能把握好。”


    “那就好,晚上見。”


    五點整,歐蘭準時走進了劉啟飛的辦公室。


    今天劉啟飛穿了一套顏色極深的墨綠色西裝,望著他,歐蘭心裏在第一時間產生了兩個念頭:一個是,給這樣一位風度極佳又非常注重儀表的上司做下屬,壓力的確很大。第二個,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好像就定格住了,再也不會繼續變老了。可女人恰恰相反,一旦過了四十歲,青春就會迅速的飛逝而去。所以說起來,命運還是更厚待男人的。


    “歐總,你這段時間工作的不錯,也卓有成效。”劉啟飛一如既往的態度和煦,不緊不慢,但是每一個字都顯得那麽有分量,“我相信,你對下一階段的工作,一定也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思路,我也不幹擾你,你盡管放手去做,有什麽需要我協調的地方,盡管來找我,不用有負擔。”


    “謝謝您這麽支持懷安的工作。”


    “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談這樣一件事,你聽說過法國NKR財團嗎?”


    劉啟飛果然提到NKR了,乍一聽有點兒出人意料,可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崔慧明素來就是以雷霆手段而著稱的,拖泥帶水絕不是她的風格,現在她既然來收購懷安,肯定就不會一步步的往前走,而是會迅速的織起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把懷安牢牢的扣在網中央,讓它無處可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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