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振邦不是獨身主義者,也從沒想過有孩子會是一種拖累,前世的時候雖然一直獨身到最後,但那是有特殊原因的,他也曾經無數次設想過自己若是有孩子的話會是什麽樣的。


    現如今他重生了,還跟幾個女孩子之間有了各式各樣的曖昧關係,孩子,雖然現在還沒有,但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他總是會有一個甚至幾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的。[]


    任何一件事的發展都會有無數的可能性,但在孩子的問題上,楚振邦即便是想破頭都想不到,自己兩世以來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會孕育在一個俄羅斯女人的身體裏,最要命的是,這女人很危險,她不僅有野心,而且還是混黑幫的。


    都說混血兒會長的很漂亮、很聰明,這一點是真是假現在還不好判斷,但楚振邦可以判斷的是,這個孩子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費羅夏肯定不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發現自己懷孕的,憑她的性情,大多數情況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孩子打掉,可她沒有,而是打算將孩子生下來,這裏頭究竟藏著一些什麽原因,楚振邦現在還搞不太清楚――也正因為搞不清楚,他的心裏才感覺非常不舒服。


    其實楚振邦倒是很想問一句“這孩子真是我的?”不過這種問題可以放在心裏,真的當麵問出來就太操蛋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麵對這種事如果沒有這種疑問是不可能的,但絕不能將它當著女人的麵問出來。


    仔細考慮一下,跟費羅夏發生關係的確是在近半年之前,而她現在懷孕五個月了,從時間上算倒是差不多,隻是兩人之間的瘋狂似乎隻有一晚,難道說就那麽兩三次,她就中標了?這中獎率也太高了點了。為啥同樣的一根槍,放在傅淑麗的身上就總是走偏呢。


    “你倒是說話啊,為什麽不說話?!”見楚振邦皺著眉頭不開腔,費羅夏有些忍不住了,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是眼前這個男人的。


    雖然說費羅夏不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可自從半年前與楚振邦發生關係之後,她還真是從沒跟任何人上過床。最初,她想過要將孩子打掉,但是後來隨著西城的一步步成功,她改變了主意。雖然是個女人,但她比大多數男人看得更加清楚,楚振邦的未來絕對不容小覷。肚子裏的這塊肉如今看起來似乎是個累贅,但在將來的某一天,她可能就會蛻變為一位公主,一位從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掌握著大筆財富與權力的公主。


    “哦,”楚振邦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了看她凸起的小腹,遲疑了片刻,伸手上去摸了摸,“都五個月了,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費羅夏重新將那件毛毯裹在身上,屈身坐回到沙發上,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是我的女兒,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再說,我怎麽告訴你?安排人到中國去嗎?”


    楚振邦心裏暗自歎息,這女人剛剛自己將懷孕的事說出來,如今不過才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她又說什麽這是她的女兒,這種博取同情的做法實在太顯眼,太造作了。


    盡管心裏對費羅夏的真實想法看得很透徹,可楚振邦卻沒有道明。他隻有一個想法,自己與費羅夏並不存在利益衝突,既然如此,自己即便是看在她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也不妨盡力幫她一把。


    “是女兒嗎?”沒有計較她說話時的語氣,楚振邦笑了笑,柔聲問道,“做過b超了?”


    “嗯,”費羅夏猶豫著點點頭,嗓子眼裏嗯了一聲,算是做了回答。


    “五個月了,”楚振邦像模像樣的曲著手指算了算,說道,“也就是說最多到年後五月份,孩子就差不多該生下來了,這……孩子的名字你想過了沒有?”


    “就叫波莉莎怎麽樣?”費羅夏瞟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楚振邦臉上的表情一滯,隨即尷尬的揉揉鼻子,苦笑道:“我和伊萬科夫之間的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那又有多麽簡單?”費羅夏盯著他追問道,“以至於簡單到你能拱手將上百萬美元的利潤交到他和安東的手裏?”


    “那是生意,和別的無關,”楚振邦搖頭說道,“更何況我之前又不知道你和安東他們之間的矛盾。”


    “那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又打算怎麽做?”費羅夏一步都不讓,緊跟著追問道。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太重要了,楚振邦的確人不在遠東,在這邊也沒有什麽影響力,但費羅夏相信,楚振邦能影響到安東的決策,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主要還是因為安東需要依靠楚振邦為他洗錢。


    費羅夏這幾個月來,按照楚振邦為她提供的策略,在遠東地區的發展也很迅捷,她經營的地下*錢莊在這個海外熱錢蜂擁而來的時代裏,為她賺取了驚人的利潤。每三百萬美元的海外資金要想繞過蘇聯銀監係統進入遠東,就要支付給她三十萬美元的手續費,她所為之服務的對象不僅有韓國人、日本人,甚至還有美國人和西歐人。


    但是相比起安東來,她能實際操控到的資金還是少了許多,畢竟她隻是做地下*錢莊的,而安東卻是直接從國家的“錢莊”裏朝外偷錢,不過沒有安東支持的伊萬科夫,她卻是絲毫都不畏懼。


    “你又想怎麽做?”楚振邦不答反問。


    “你肯幫我?”費羅夏盡管表現的很平靜,但說話的語氣中卻帶著明顯的期盼。


    “隻能說是我很想幫你,可也要看能不能幫得上。”楚振邦聳聳肩,說道。


    “我想你需要做的事情並不多,”費羅夏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想跟安東談一談,雖然不知道他與伊萬科夫之間有什麽協議,但想來伊萬科夫能幫他做到的事情,我同樣也能幫他做到,甚至可以說是做得更好。當然,我也不能奢望到現在了,再讓伊萬科夫的人都離開遠東,我們可以劃分一下彼此的勢力範圍,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可以退出對馬加丹的爭奪,而他則應該讓出赤塔,將遠東的地下局勢退回到兩個月前。”


    楚振邦皺了皺眉,考慮了半分鍾,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這樣的條件安東有可能接受嗎?”


    費羅夏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旋而說道:“安東現在的心思別人看不出來,但我卻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我們都有著同樣的想法,想要擺脫塔拉索夫的控製。如今,他一方麵拚力追求季娜伊達,一方麵在大肆攢取財富的同時,四處收買一切可以收買的人,我相信,季娜伊達隻是他實現目的的一件工具,同樣的,伊萬科夫也隻不過是他手裏的工具之一……”


    這女人的話有些是需要過濾掉的,楚振邦知道,她最後之所以用了“之一”,其意在於暗示,暗示他楚振邦也是安東實現目的的工具。


    “在安東的眼裏,我顯然應該算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才不遺餘力的支持伊萬科夫,”費羅夏繼續說道,“不過他想必也應該很清楚,伊萬科夫要想將我從遠東趕走並沒有那麽容易,‘東斯拉夫人兄弟會’目前樹敵很多,那些高加索人、烏克蘭人的黑幫都是他們的敵人。據我所知,前段時間他們剛剛與高加索黑幫發生了一場火並,伊萬科夫的助手‘摩薩科’都被人家幹掉了。所以說,現在伊萬科夫自身的麻煩都會令他足夠頭疼了,如果沒有安東的挑唆,我相信伊萬科夫可能巴不得與我和談呢。”


    楚振邦想了想,他倒是願意相信費羅夏的這種說法。


    “那好吧,等這次我來布拉格維申斯克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幫你約一下安東,有什麽話到時候可以攤開來說。”考慮的最終結果,就是楚振邦接受了費羅夏的要求,他點頭說道,“不過你懷孕的事,尤其是你和我的關係,短時間內,我還不希望他知道的太多。”


    “隨你,”費羅夏聳聳肩,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漠然的表情。


    “好啦,我想現在是時候來說說我的事情了,”楚振邦拍拍手從沙發上站起來,隔著靠牆的小窗,朝樓下的賭場內看了一眼,說道。


    費羅夏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當然不會介意幫楚振邦一點忙。


    就像楚振邦之前猜測的那樣,幫著一家人從布拉格維申斯克偷渡過江,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件很難的事,可對費羅夏這種黑幫份子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的小事了。至於說那些負責監視維特拉一家的人,她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大不了就收買,實在受不了就幹掉,這年頭,趁夜在黑龍江的冰麵上鑿一個窟窿,丟下去兩三具屍體絕對沒人能找得到。


    將一些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楚振邦起身告辭,他準備到安東那裏去下榻,順便提前談一談費羅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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