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過分的堅持,但換一個角度說,如果不管任何問題都沒有絲毫的堅持,那一個人活著豈不是很沒有意思?”楚振邦當然清楚如今西城留給他的那個所謂的董事長是個什麽樣的角色,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沒有國麻一廠的事端,他也不可能這麽任人擺布。


    說到底,楚振邦對自己一手創建的西城還是有很深感情的,如果可能,他更願意親自帶領這個時尚品牌走向全麵的輝煌,而不是將它交給一群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的家夥們去糟蹋,最後變成一個二流甚至是不入流的商品標識。這是他無法忍受的,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他寧可親手把西城毀了。


    “楚,你如果真的要賣掉你那一部分股份的話,可以先考慮賣給我,”安東坐在遠處,卻仍舊聽到了這段談話,他舉起麵前的酒杯,用高腳杯座在旁邊的酒瓶上輕輕一磕,伴隨著“叮”的一聲脆響,大聲說道。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將如今西城旗下的‘bon’係列分割出來,繼續交給你來打理,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安東笑道。


    “王八蛋!”詹國興在心裏暗罵一句,在他看來,西城的局勢走到今天這一步,安東需要承擔主要的責任,因為正是他不顧信義,在沒有通知楚振邦的情況下將手中那部分股份出賣,才最終導致楚振邦徹底陷入被動的。


    現如今,他又提出要買走楚振邦手中的那部分股權,並將西城商標旗下最富有價值的“bon”係列**出來,這就等同於在輕工集團身上大賺一筆之後,再讓輕工集團狠跌一個跟頭。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楚振邦真的離開西城,缺少了他這個設計師的“bon”係列也就等同於腦死亡了,即便是輕工集團花費重金聘用一個時尚界頂級的服裝設計師,也無法完全取代楚振邦的作用。


    楚振邦走的設計路線是不拘一格的,他幾乎什麽風格的設計作品都有,而且能夠近乎奢華的將各種風格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正是這種獨特的瑰麗設計風格,才讓他在國際時尚界短時間站穩腳跟。


    正如那些經典的時尚類雜誌所評論的那樣,“bon”就是為時尚而生的,他的腦子裏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時尚元素,他的全才在點滴之中融入了他的設計風格,從而也使得他這種風格難以模仿。


    “bon”係列在西城沒有了生存的空間,安東作為大股東之一,想必有能力將它從西城為數不多的幾個係列中**出來,大不了用手中的股權做交換。這個係列在西城手中如同雞肋,可若是真的**出來,再邀請楚振邦力掌門戶,這個曾經西城名下的品牌係列,極有可能反過來吞噬掉西城的商標價值。


    不要說什麽輕工集團死抓著“bon”係列不放手,寧可讓它死掉也不便宜別人,那不是做生意的方式,而是徹透徹腦的賭氣,智者不為。


    “我會考慮的。”楚振邦回頭一笑,他知道安東這是在給自己出力撐腰,但話說回來,如果真到了關鍵的時刻,這一步也不是不能走。


    莫斯科的局勢還在持續發酵,原本跌宕的風雨卻已經轉了向,保守派的反撲來的如同疾風驟雨,消退的也同樣是迅雷不及掩耳。


    在軍隊進駐莫斯科的第四天,也就是七月二十四號,緊急狀態委員會放棄了頑抗,隨後,自捷爾任斯基建立契卡以來,一直都淩駕於內務部之上的國家安全委員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恥辱,內務部的警察進駐了國家安全委員會總部,大批密封、禁止查閱的曆史文件被提走。僅僅在二十四號到八月初,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大批潛伏在西方國家的諜報網絡浮出水麵,並公開向他國情報部門投誠,這樣的隱秘情報網單單在倫敦就暴露了六個。


    改革的春風摧枯拉朽一般滌蕩著整個紅色帝國,烏克蘭、格魯吉亞、哈薩克斯坦等等,原蘇聯的加盟共和國相繼轉變風向,提出了各自的**主張,有些地方甚至迫不及待的開始著手準備大選了。從政界到軍界,無數人都在搶著宣布脫離聯共布,而沒有了黨員的身份,很多崗位按照憲法就不能繼續任職下去,於是跳出來鑽空子的比比皆是。大型企業開始肆無忌憚的高價私售物資,軍隊因為缺乏監管,大批武器被私下倒賣,有些槍支交易甚至就在軍營裏展開,市場上,黑市交易泛濫,盧布匯率五天內下跌將近百分之七。在莫斯科的集市上,一個番茄的價格甚至能賣到一百五十盧布,而一輛伏爾加轎車在此前都賣不到一萬盧布的價格。


    七月二十五日,聲稱被軟禁的戈爾巴喬夫回到了莫斯科,他在機場興致勃勃的發表了一通演說,那副咬牙切齒的姿態,像是恨不得將保守派全都踩在腳底下碾三碾,這樣的演說自然是引來歡呼聲一片。戈爾巴喬夫信心爆棚,他認為搬掉了保守派勢力這座大山,他終於可以坐穩聯盟總統的寶座了,但實際上,如今的莫斯科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在這裏等候著他的隻有**裸的羞辱和肆無忌憚的嘲弄。


    就在當天下午,戈氏收到來自葉利欽的邀請,前往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大廈參加非常會議,麵對來自全俄數百名代表以及為數眾多的國際國內媒體記者,戈氏的出現引來一片倒彩。


    在主席台上,戈氏的座位就在葉利欽的旁邊,而在這個時候,俄羅斯聯邦的總統卻沒有給蘇聯的總統留下任何顏麵。尤其是在葉利欽宣布要當場簽署總統令,將聯共布定義為非法組織的時候,盡管戈氏不顧顏麵的苦苦哀求,當成全場的麵低三下四的連呼葉利欽的名字,葉利欽都全當什麽都沒聽見,隻是淡漠的說了一句:“我正在簽字”


    緊接著又將簽好的總統令拿起來,舉到戈氏的麵前,麵帶嘲諷的戲謔道:“命令已經簽署完了,需要我為您念一下嗎?”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去理會戈氏的尊嚴,沒有了保守派的牽製,任何人都不再將他放在眼裏,他就是一坨臭狗屎不,他連臭狗屎都不是,因為他連惡心別人的資格都不具備了。


    好吧,這些層麵的東西距離楚振邦有些遠,安東也不關心,因為在刀光劍影般的前台表演之後,背地裏還有另一場不為人知的談判在緊張的進行著。


    聯共布成了非法的存在,整個聯盟也瓦解在即,此時此刻,在整個俄羅斯聯邦內部,定然會有很多引人垂涎的職位空缺出來,那麽這些職位應該由什麽人頂上去呢?靠選舉來決定嗎?太天真了,選舉決定的永遠都是象征性更大的職位,而那些室缺還是需要任命的。


    從二十三號開始,直到二十六號,整整四天時間裏,安東都在忙碌著與方方麵麵安排過來的代表們接觸。掌握大權的激進派,準確的說是莫斯科的葉利欽以及聖彼得堡的那些人,都需要來自資金上的支持。盡管此前德國與美國都答應向蘇聯提供無息貸款,但這種無息貸款卻不能隨便使用,而是必須用在提振俄羅斯經濟上,而目前俄羅斯聯邦最需要的卻是政府資金,畢竟聯盟崩塌的太過迅猛,方方麵麵的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如今的俄羅斯聯邦政府要想讓他們全新的官僚體係運轉起來,必須得到一筆數額頗大的資金支持。


    沒收俄共*黨產、清查聯邦的財務狀況、向各大國有企業收繳資金,這些事情安排起來都需要時間,更何況糾纏在其中的還有錯綜複雜的利益集團糾葛,所以至少一兩個月內,資金的問題無法從這方麵得到補充。


    正經的路子拿不來錢?沒關係,有的是辦法,反正激進派也不是憑正經的路子上台執政的,他們想出的一個最簡單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向類似安東這樣的大商人求助,以一部分他們想要的國有資產做抵押,換取他們的高*息貸款。


    由於擔心他們本身的資金不足,克裏姆林宮那些很有頭腦的家夥們還給他們支了招,讓他們拿著政府抵押給他們的資產再去銀行做抵押,這樣自然就能解決他們本身資金不足的問題了,同時呢,莫斯科政府也不用牽涉到這種地下交易的勾當中去,免得將來被曝光了臉上難看。


    在這場交易中,安東究竟獲得了多少,楚振邦也不知道確切的數目,但以管窺豹可知大概,就憑著一紙合同,安東便以一千七百萬美元的價格,拿到了雅庫蒂亞近郊的和平鑽石礦百分之四十七的所有權。而這個鑽石礦曾經是俄羅斯規模最大的鑽石礦,它的盈利為當年的蘇聯政府提供了巨額的外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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