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克裏希納感覺年輕人就像是聽到了費塞妮的話一樣,他似笑非笑的朝這邊看了一眼。


    “哦,這麽說你還沒有表白過?”費塞妮當然不會真心認為克裏希納已經表白過了,她不過是拿這種事來打趣罷了。


    相比起內斂害羞的克裏希納,費塞妮才更像是浪漫開放的法國人,她才不會對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的,喜歡了就應該去大膽的追求,就應該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如果隻是這麽悶在心裏,對方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想法?靠猜的嗎?


    “嗯,作為朋友,作為姐妹,克妮,我認為我有必要幫你解決這個糾纏的麻煩。”大咧咧的在克裏希納肩膀上拍了拍,費塞妮小聲說道,“你應該給自己更多的信心,大膽的走過去說出你的想法。看看你自己,你有一副令天使都自慚形穢的漂亮臉蛋,還有一副令魔鬼都相形見絀的完美身材,最重要的是,咳咳,你還是個處女不是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你說什麽呢,費妮……”克裏希納一張臉漲得紫紅,對她來說,處女這個身份並不是值得炫耀的,相反,卻是一個更加令她自卑的地方,恍惚中,她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滿臉雀斑,已經上了中學卻還帶著牙齒矯正器的醜小鴨。


    “好吧,好吧,”費塞妮嗬嗬一笑,在她手腕上捏了捏,說道,“既然你不好意思去表白,那沒關係,我幫你。”


    “喂!”


    費塞妮說完轉身就走,克裏希納被她嚇了一跳,伸手想要拽住她卻沒能抓著。


    一個籠罩著淡淡薄霧的清晨,在一家充滿異國情調的咖啡館裏靜靜坐著,然後有一個渾身帶著與年齡不太相符的性感的女孩子走過來,直言不諱的告訴你,有另一個明眸皓齒但卻生性羞澀的女孩子偷偷喜歡著你,希望能夠跟你交往。而這個時候的你剛剛經曆了一場挫折,心裏還有一種看透紅塵,希望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的情緒,你會有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對那個有著未凝結的奶酪一般肌膚的女孩子,楚振邦倒不是很陌生,畢竟今天早上才相互介紹過,而在此前的一段日子裏,這個比他小很多的女孩子,也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他視線中,他能感覺到這女孩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但卻從沒往更深處想過


    因此,當費塞妮走到他麵前,雙手撐著桌子,毫不介意胸前那兩坨飽滿所擠出的深溝幾乎都跳出露臍的緊身胸衣,氣定神閑的說道:“我的朋友,克妮,喏,就是那個女孩,她喜歡你,想和你交往,你怎麽說?”


    楚振邦隻能是一臉愕然的坐在那兒,如果是抱著一份獵豔心態的話,他倒是很想跟這個叫費塞妮的女孩說一句:“其實我更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清晨的咖啡館裏客人不少,都是住在附近的,費塞妮也沒偷偷摸摸的,她說的這番話聽到的人同樣也不少。不過法國人對這種事情很容易接受,看過來的人大都帶著善意的微笑。


    “為什麽是這樣一副表情?難道不想請我們坐下嗎?”費塞妮回頭朝麵色漲紅的克裏希納招招手,轉回頭來的時候,捎帶著幾分不滿的說道。


    “請坐,”從最初的詫異中醒過神來,楚振邦很快便恢複了那種波瀾不驚的平靜,他朝兀自站在遠處的克裏希納笑笑,說道。


    “克妮,你還想站在那裏多久?”費塞妮先在靠裏的位置上坐下,緊接著又去催促克裏希納。


    克裏希納又在那裏遲疑了一會,這才紅著臉湊過來,在楚振邦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對啦,這位好脾氣先生,還沒給你們作介紹呢,”費塞妮等到克裏希納入了座,這才笑道。


    “我從中國來,叫楚振邦,”楚振邦搶先笑道,“我知道你的朋友是克裏希納小姐,隻是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費塞妮疑惑的看了看克裏希納,緊接著臉上便閃過一絲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她也沒有追究事情的真相,隻是給自己做了簡單的介紹,便轉口問道,“邦先生,能不能問你一句,你是做什麽的?你知道,克妮注意你很久了,嗯,你好像總是顯得那麽悠閑。”


    楚振邦笑笑,暗道這小妮子心腸倒是挺好,給自己的朋友介紹了男人,還知道查探一下底細。


    “怎麽說呢,”將咖啡館提供的菜單推到克裏希納的麵前,楚振邦笑道,“我應該算是一個設計師吧。”


    “設計師?為什麽叫算是一個設計師?”費塞妮一愣,看向楚振邦的目光裏有些疑惑。


    “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為盧薩耶設計一些家具的款式,”楚振邦從運動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看似作廢的設計稿,抻平後放在桌上,說道,“當然,我不是盧薩耶的員工,隻是一個自由職業者,除了這份工作之外,我偶爾也做一些曲子出售,或者是投一些攝影的稿子。”


    盧薩耶是一家很古老的家具製作廠商,采取的是純手工的製作方式,在歐洲市場上很有銷路,而且他們製作的家具價格昂貴,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楚振邦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他在離開俄羅斯之後,孤身遊曆,幾乎什麽樣的工作都做過,而且做得很出色。像給盧薩耶設計家具這件事,他在巴黎停留的一個月裏,按照前世宜家達傑斯兒童椅的樣式,為盧薩耶設計了一款兒童椅,為此盧薩耶就曾經安排人來招募過他,不過被他拒絕了。


    “這樣啊,”費塞妮還是有些搞不太懂,因為在她的觀念中,設計家具似乎不是什麽收入很高的職業,至於說作曲和攝影投稿,這兩個工作貌似也不是收入很高的職業,至少與眼前這位一身設計品品牌的開銷不太相符。


    費塞妮很想再多問兩句,可這時候咖啡館的老板古爾納大叔走過來,笑容滿麵的送來三份早餐,同時將二十幾張紙條擺在桌上,搓著手說道:“先生,您看……今天又要打擾您了。”


    紙條都是從客人那裏收回來的,一般都是補點的餐後甜點,不過這十幾張紙條都是空白的,上麵什麽都沒寫。這段時間常來這家咖啡館吃早茶的人都明白,這樣的紙條就是希望古爾納能請楚振邦出來演奏一曲。


    這種紙條最初起源於一個玩笑,那是楚振邦剛到巴黎的時候,來這家咖啡館找零工做,他不會洗碗也不會做菜,隻說是想做琴師。他第一次與古爾納談妥的條件,就是在這裏談一首曲子,然後請客人們遞這種條*子,有一張古爾納就支付給他1法郎。後來這種習慣就保留了下來,隻是現在楚振邦中午和晚上已經不來了,他隻在早上過來,而且演奏曲子也是不收錢的,完全看心情。


    看看古爾納放在麵前的二十幾張紙條,楚振邦扭頭在咖啡館裏環顧一圈,正準備站起身,對麵的費塞妮卻攔住他。


    “嘿,嘿,嘿,你瞧,現在你是不是已經和克裏希納開始交往了?”費塞妮一隻手按在楚振邦的手腕上,嘴裏說道,“那隻是請我們吃這樣一份早餐可不行,至少要來兩份牛排吧?嗯,對,兩份菲力牛排。”


    “沒有問題,我的小費妮,我馬上去給你準備。”古爾納不等楚振邦開口,便搶著說道。


    楚振邦聳聳肩,微微一笑,離座朝鋼琴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得不承認,前世的楚振邦的確是多才多藝,他的鋼琴演奏的非常出色,指法流暢自然,對節奏把握的也相當到位。


    在這個籠罩著薄霧的清晨,他所彈奏的是一曲來自《迷霧森林》中的《newmorning》,如果按照正常的曆史演進,這首曲子應該在2002年才出現,它出自鼎鼎大名的班得瑞樂團,屬於輕音樂中的環境音樂,那種靜謐自然的曲調,極富感染力,能帶給人一種空靈、鬆弛,猶如回歸自然一般的心靈享受。


    作為在音樂界被譽為心靈治愈劑的樂曲,這類輕音樂的魔力在於,不管你懂不懂音樂,都會在曲子響起的那一瞬間被帶進一個輕鬆而寫意的境界,總而言之一句話,它真的能令人著迷。


    一首曲子並不是很長,楚振邦彈奏晚了,起身回到自己的餐桌邊上,入座之後,咖啡館裏才響起客人們的掌聲。


    克裏希納這段時間總是來這裏聽琴,倒也沒了特別驚喜的感覺,楚振邦每次在這裏彈琴演奏都不會出現重複的曲子,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倒是費塞妮第一來聽,感覺很是震撼,沒別的,因為她就是學音樂出身的,而且學的是很正規的管弦類演奏。


    “我現在相信你是那種靠作曲也能賺到大錢的人了,”等到楚振邦坐下,費塞妮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噓口氣說道,“不過,剛才這首曲子是你自己做的嗎?能不能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


    費塞妮沒有稱曲子為“它”,而是用了個人性化的“她”,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歡這首曲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官路豪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懵懂的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懵懂的豬並收藏官路豪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