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夜晚還有絲絲清涼,院子裏似乎可以聞到太湖水的清涼。淩威抽出一根針,輕輕紮在鍾於良的後心,緩解一下疼痛,平緩淩亂的氣息。程怡然一隻手臂攏著鍾於良的肩頭,語氣帶著責備:“淩威不是讓你小心點嘛,見好就收難道你也不懂,要錢不要命,剛才為什麽不早點下來。”


    “我也沒想到黃阿四忽然有了那麽大的力氣,好像一下子厲害了百倍,一個月前還是不堪一擊,太奇怪了。”鍾於良語氣充滿疑惑:“不過他開始沒有展示出來,等我發現已經脫不開身了。”


    程怡然的眉頭皺了皺,轉臉看著淩威:“怎麽回事?你好像預先知道這種結果。”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淩威苦笑了一下:“他們是用大周天針法激發力量,不過針法不全麵,有的人力量很大,有的人力量需要在激烈活動後才能達到頂峰,這個黃阿四是後麵這一種,也許是剛剛激發力量。”


    “大周天針法,不是你的專利嗎?”程怡然吃了一驚。淩威搖了搖頭,聲音有點傷感:“別忘了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


    程怡然一時無語,是啊,梅花是井上家族的人,曾經跟著淩威學習,大周天針法她是小一輩知道得最多的,她在保和堂的目的似乎也是為了針法,雖然不在了,誰又保證她沒有把針法泄露出去。


    “對方如此凶狠,西門利劍不會有事吧。”陳雨軒望著台上正和黃阿四相對而立的西門利劍,語氣擔憂。


    “沒事。”淩威說得很肯定,淡淡笑了笑:“這種強行透支力量的方法運用過後體力反而會下降,西門利劍一定會勝。”


    “你好像對他們很了解。”陳雨軒奇怪地望著淩威。淩威淡淡一笑:“這你不用管,反正我說的沒有錯。”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麽不把黃阿四撤回去,用他來下注,豈不是錢多了燒得慌。”陳雨軒敏感地分析著形勢,提出疑問。


    “我也不是太清楚。”淩威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並沒有擔心的神情:“西門利劍不是魯莽的人,我想他會全力以赴,不會留給黃阿四機會。”


    台上的兩個人沒有動,等待賭拳的人下注。西門利劍的臉色冷靜,眼神淩厲。他的衝動來源於對井上家族的敵對情緒,他認為梅花雖然是井上家族的人,但還是死在井上家族手裏,自己的一生夢想也就此斷送,無法用警察的身份來為自己和梅花伸張正義,那麽就用另一種方法快意恩仇。


    黃阿四對鍾於良痛下殺手也激怒了西門利劍,他身為刑警,接受的訓練之一就是合法,做事比較留餘地。現在的擂台與平時不同,既然可以痛下殺手,就用不著客氣,揮動一下手臂,聚集力量,準備奮力一搏。


    黃阿四看著濃眉大眼的西門利劍,愣了一下,語氣遲疑:“你是、、、、、、西門利劍。”


    “不錯。”西門利劍坦然笑了笑,他作為有名的刑警隊長,在建寧有人認識不奇怪,剛才上台時就引起一陣驚呼,黃阿四也許是聽到了台下的竊竊私語。


    黃阿四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轉身對著台下的本田易修揮動著手臂,做著手勢。本田易修擺了擺手,做了個堅決的下劈手勢,很明顯,黃阿四要是現在下台,下場一定很慘。黃阿四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現在我宣布、、、、、、”周秀慶站在椅子上,手臂高舉,然後用力下劈,高聲叫道:“比試開始。”


    四周響起一陣尖叫聲,賭徒們紅著眼,期待著結果。這次的結果來得很快,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尖叫聲還沒有平息,台上已經分出了勝負,黃阿四的身體淩空飛了起來。所有人都愣住了,瞪著眼,張大嘴,就像定格的畫麵,院子裏一刹那變得出奇的靜寂。


    出乎意料的結果,沒有人反應過來,也就沒有人上前接住黃阿四,眼睜睜看著他重重摔在地麵上,嘭的一聲,驚醒了大家的思緒。氣氛從極度的靜寂忽然轉變為沸騰。驚訝聲,叫好聲,還有歎氣聲交織在一起,最高興的是周秀慶,剛才鍾於良為他打拳,被黃阿四打傷,西門利劍這一下是為他出了一口氣,保住了顏麵,也可以向鍾於良交代,大不了贏的錢全部交出來。他對著身邊的幾個手下大喊:“等會我請客,娛樂城最紅的幾位姑娘。”


    西門利劍呆呆站在台上,成功來得太快也讓人難以接受,如同在夢中一樣。黃阿四打傷鍾於良的那一下太過凶猛,西門利劍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全力一擊,想試探一下黃阿四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甚至想好了力量敵不過黃阿四如何閃避。但黃阿四忽然軟弱得出乎意料,西門利劍的拳頭撞擊在他的胳膊上,一點反彈力都沒有感覺到,連一普通人都不如。黃阿四的身體就像一片落葉飛了起來。,


    “西門利劍,快走。”淩威衝著台上叫了一聲。無論其中有什麽玄機,來得太容易的成功往往蘊含著其他東西,而且不是好事。三十六計走為上。


    西門利劍一激靈,顧不上贏了多少錢,他本來就不是衝著錢來的。迅速跳下台,擠進人群。還沒有等到他和淩威離開院子。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幾輛警車直接衝了進來,公安幹警快速包圍了四周,一個年輕刑警大聲叫著:“都不許動,站好,站好。”


    西門利劍不久前還是刑警隊長,知道娛樂城的背景都複雜,不是萬不得已一般不出警。如此興師動眾似乎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拉了拉淩威在一旁站立,壓低聲音:“先看看,打黑拳眾所皆知,勞師動眾不會是為了我們。”


    刑警們手裏都端著槍,嚴陣以待,麵對的不少是亡命之徒,絲毫不敢大意。馬懷平和警察打過很多交道,還進過幾次局子,打了個哈哈,對著領頭的一位中年刑警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隻是娛樂一下,好像不犯法吧。”


    “有人舉報你們打黑拳。”中年刑警板著臉,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我們這是為了拳王賽熱熱身。”馬懷平嗬嗬笑著,指了指擂台,現場賭博用的都是籌碼,一分現金也沒有。這種情況警察就是明知也無可奈何。娛樂城自然會給合理解釋。


    這種事西門利劍經曆過,基本到這種時候就結束了,會有人出來圓場,一般是娛樂城有點地位的人,和市裏有關方麵有扯不清的聯係。但是,今天卻沒有。雙方陷入一種僵持。有人舉報畢竟沒有抓到現行,現在擂台上空無一人。


    “這是怎麽回事?”中年刑警掃視一圈,把目光停在剛剛被扶起的黃阿四身上。黃阿四嘴角流著血,神情狼狽,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一看就是被打的。


    “這個、、、、、、”馬懷平猶豫了一下:“他們剛到,或許是在外麵遇到了車禍。”


    “馬懷平,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中年刑警提高了聲音,厲聲喝道:“受了怎麽嚴重的傷還來看熱鬧?馬懷平,小心連你一起帶回去。”


    “藍隊長,藍隊長,這是哪裏話,我馬懷平可是最守法的公民。”馬懷平一臉冤枉的模樣:“要不,你問他們自己是怎麽回事。”


    黑拳不成文的規矩,生死自負,這種情況隨便編個謊言也不能透露實情。但是本田易修等人顯然沒有按照規矩,一個人忽然伸手指了一下西門利劍:“剛才被他打的。”


    四周響起一陣詫異的聲音,大多數人投去不屑的目光。周秀慶憤怒地罵了一聲:“雜碎。”


    引起公憤,本田易修等人依然麵不改色。那位中年刑警走到淩威等人麵前,語氣有點調侃:“西門隊長,幾天不見,怎麽也學會了打架鬥毆這等小兒科玩意。”


    “藍隊長,恭喜你高升。”西門利劍和這位刑警的關係好像不太好,淡淡說道:“我隻是教訓一下這些家夥而已,我現在也不是什麽刑警隊長。”


    “既然你承認,跟我們走一趟吧。”中年刑警揮了揮手:“我想用不著我們動手,你會配合的。”


    西門利劍笑了笑,向淩威抱了抱拳,直接向警車走去。所有警察也都回到車上,警車呼嘯著轉眼間消失在遠處。來得快走得也迅速,就像西門利劍和黃阿四剛才的打鬥,令人猝不及防。等到回過神來,忽然發現黃阿四那一夥人已經消失不見。周秀慶破口大罵:“狗*娘養的,這幫日本混蛋還要參加拳王賽,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取得冠軍。”


    “對,這幫家夥越來越目中無人,我們要殺殺他們的威風。”馬懷平第一次沒有和周秀慶唱反調,大聲叫著,


    現場群情激奮,淩威卻沒有那麽激動,拉了一下陳雨軒,幾個人悄悄離開院子。街道上空氣格外清新,陳雨軒深深呼吸一口,長長吐出,吐盡心中的悶氣:“這些人好像是衝著西門利劍來的。”


    “不是好像,就是。”淩威望了望燈光後麵漆黑的夜空,忽然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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