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威端著咖啡,手腕輕輕搖晃著,他這個手法很特別,咖啡放糖是用勺子攪拌,那種方糖熔化極快,可淩威喜歡看著糖在咖啡的微微蕩漾下慢慢融化,就像時光一點一點消磨生命。然後輕輕呡一口,感受著咖啡滾過舌尖滑下喉嚨的溫潤感覺,似乎可以平複一下心情。


    “錢老板,真是幸會,我們又見麵了。”門口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不用回頭,淩威也知道是井上正雄,也隻有他知道自己現在這身打扮的稱呼是錢勇。他並不急著回頭,緩緩轉過身,微微怔了一下,推了推大墨鏡,粗著嗓子朗聲笑起來:“原來是井上先生,這兩天我看到你參加拳王賽了,真沒想到你是文武雙全,佩服佩服啊。”[]


    “錢老板客氣了。我這是匹夫之勇而已。”井上正雄在淩威對麵坐下,笑得很真誠,抬手示意,服務員立即端上來一杯咖啡,然後恭敬後退,神情明顯不自然,井上正雄最近喜怒無常可是眾人皆知,在娛樂城他是夏侯總裁的朋友,又和王開元打得火熱,沒有人敢得罪,都是避而遠之。


    “井上先生取笑了。”淩威笑了笑,語氣有點遺憾:“我不過是個跑腿的腳色,算不上什麽老板。”


    淩威故意把語氣放得充滿怨氣,還端起咖啡就像喝酒一樣喝了一口,眉頭皺了皺。井上正雄眼中露出一抹興奮:“老板並不是哪一個人的專利,錢先生也是在生意場上打滾的人,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我當然懂,可是老板需要實力來支撐。”淩威攤了攤手:“我手裏的資金現在少得可憐。”“要錢還不容易嗎。”井上正雄悠閑地喝一口茶,一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姿態:“就看你敢不敢想。”


    “犯法的事我可不想做,還是安穩點好。”淩威故意推辭,話語裏露出一絲害怕的意味。


    “錢先生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哪個大商人開始的原始積累是光彩的,你看看俄羅斯那些大亨,有多少不是倒賣違禁品發家的,還有不少直接是倒賣軍火。”井上正雄身體前傾一些,盯著淩威的臉頰,繼續說道:“現在那些人還不是活得風風光光嗎,在全世界逍遙。”


    “這話說得不錯。”淩威猶豫著,似乎很心動。


    “這就對了。”井上正雄得意地笑了起來:“錢先生要是願意,借一步說話,我給你提供一個發財的機會。”


    “這個、、、、、、”淩威欲言又止。井上正雄繼續鼓勵:“錢先生盡管放心,我也是個生意人一貫堅持利人利己,如果害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好,井上先生快人快語,我再不接受就是不識抬舉了、”淩威站起身:“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請。”井上正雄把淩威一直領上貴賓樓的二樓,兩個人落座,井上正雄向緊跟在一旁的本田易修使了個眼色,本田易修心領神會,輕步退了出去。


    “井上先生,有話請講。”淩威顯出一副北方人豪爽的樣子:“我能做什麽,不用轉彎抹角。”


    “痛快。”井上正雄挑了挑拇指,朗聲笑了笑:“錢先生,我有一批藥材要運到京都,你恰好也要收購藥材回去,把我的貨捎上怎麽樣?”


    “沒問題。”淩威大方地笑了笑:“多少都是運,無所謂,不過你們為什麽自己不運。”


    “不瞞你說,我們最近有一批貨被有關單位盯上了,不方便繼續發貨。”井上正雄坦然笑了笑。


    “走私還是違禁?”


    “都不是。”井上正雄搖了搖頭。


    “販毒。”淩威故意驚訝地張大嘴:“殺頭的交易我可不做。”


    “當然不是。”井上正雄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些藥材是半成品,稍微加工一下就是有用的東西。”


    有用的東西當然不是治病救人的藥材,還是毒品一類,淩威又用力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井上正雄不慌不忙,淡淡說道:“這一次給你十萬運費怎麽樣,夾雜在藥材裏萬無一失。”


    、“你怎麽確定是萬無一失?”淩威語氣有點鬆動。


    “我當然知道,你是為曼雪公司服務的,據我所知曼雪公司許多藥材進京都是免檢的。”井上正雄胸有成竹地說道:“我還會派人配合,你的貨到了京都,我的那份自然神不知鬼不覺分開。”


    “好,我試試。”淩威下定決心地點了點頭,為了裝得像一點,故意思索了一下:“不能讓鍾毅等人發現,他們對假藥和違法可是非常嚴厲的,甚至動用黑道手段,十分可怕。”,


    “這點盡管放心,我們還要經常合作呢。”井上正雄從抽屜裏拿出一遝鈔票:“五萬,你先收下,至於細節我們慢慢商量。”


    “好說,好說。”淩威裝的是一個鄉下出生沒有多大修養的人物,當然要見錢眼開。毫不客氣地把錢抓過去。井上正雄又問了一些藥材方麵的問題,淩威當然對答如流,一個傑出的醫師,知識豐富,充當一個小藥材采購商當然綽綽有餘。隨便說說井上正雄也挑不出破綻。


    本田易修又快步走進來,在井上正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再次退了出去。井上正雄打了個哈哈:“錢先生果然是個人才,從小小山村一路打拚進京都,聽說還有個兒子和老婆住在京都藝雅路七十三號。”


    “你們在調查我。”淩威震驚地站起來,他一點不是演戲,這些資料是他昨天晚上才拿到的,為了萬無一失,他特意打電話請在雲夢山結交的女孩黃思羽辦一個假的身份。黃思羽的能力很強或者說背景很大,短短一天就辦妥了。井上正雄的厲害同樣讓淩威瞠目結舌,他居然在短短的十分鍾就找到了淩威的假身份,淩威後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虧自己小心,不然後果堪憂。


    “錢先生不要誤會,我們隻是托人在京都人口登記的資料裏找一下,你既然答應替我們做事,你的家人以後多少是要照顧一下的。”井上正雄不緊不慢地說著,一副掌控局麵的沉穩模樣。


    照顧家人的意思就是假如手下出了事就沒有後顧之憂,反過來說,假如誰出賣了井上家族,他的家人擺脫不了報複。淩威緩緩坐下,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我明白,既然做了就一個人承擔,這是規矩。。”


    窗外院子裏傳來一陣叫好聲,淩威記起陳雨軒等人還在一邊觀看韓震天的比賽一邊等候自己,立即站起身:“井上先生,我先告辭。”


    “等一下。”井上正雄伸手攔住淩威:“既然是我的客人,今晚我要招待一下,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有人替你去做,我在三號樓定下個房間,今晚錢先生就享受一下吧。”


    “讓井上先生費心,太不好意思了。”淩威一邊客氣一邊緩緩想著對策,他不能一口回絕,但也不想接受。


    “不用客氣,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井上正雄眯著眼笑著,拍了拍手:“本田易修,帶錢先生去休息。”


    本田易修推門走進來,和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本田易修向著淩威彎了一下腰:“錢先生,請。”


    淩威跟著兩個年輕人走了出去,這種架勢哪裏是招待客人分明是軟禁,淩威倒是不怕,憑自己的身手要想離開這裏應該不費力,畢竟這是娛樂城不是龍潭虎穴。


    淩威的腳步聲從走道上消失,本田易修輕聲疑問:“井上先生,為什麽要留下他?”


    “以防萬一,我總覺得這個錢勇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東西,我還不放心。”井上正雄思索著說道:“派個姑娘過去,最好留下錄像證據,無論哪一種便衣都有一個固定不變的特點,就是女色,沒有任何國家機構會允許工作人員隨便嫖女人。”


    “好,我會安排一位充滿誘惑的女人過去。”本田易修微微低頭,態度恭敬。


    “你親自去辦,不要有任何疏忽。”


    “是。”


    本體易修身體筆直地轉身大步走出去,井上正雄喝了幾口茶,微微閉上眼休息片刻,門外傳來穩重緩慢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這種腳步聲他非常熟悉,剛到門口,他就輕聲吩咐了一句:“方進軍,進來吧。”


    “井上先生,我還是要提醒你,大周天針法的副作用很大,還是不要繼續為好。”方進軍一邊拿出一盒鋼針一邊說著。


    “別廢話。”井上正雄不悅地睜開眼瞪了方進軍一眼:“還有最後兩場比賽,我怎麽能放棄,把拳王的稱號拱手送給韓震天。”


    “韓震天不值得你用生命去搏擊。”方進軍保持他一貫不慌不忙的語氣:“他不過是一個搬家公司的小經理,現在也隻是一個小武館的合作者,根本上不了台麵。”


    “不,我要讓他敗得很慘。”井上正雄狠狠說道:“他不配擁有王月虹。”


    “可王月虹現在已經屬於你,看在她的麵子上你也不能太傷害韓震天。”方進軍一邊說一邊低著頭給鋼針消毒。


    “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井上正雄目光森寒,非常不悅地盯著方進軍,他覺得方進軍今天說話有點怪,但這個人說話一向不亢不卑,倒也不懷疑什麽,冷冷說道:“王月虹雖然屬於我,也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當我用完自然會處理掉。”


    方進軍望了井上正雄一眼,又望了望旁邊光潔的牆壁,表情絲毫不感到意外,拿起鋼針靠近井上正雄:“井上先生,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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