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航行了兩天之後,終於又一次看到了陸地。


    這兩天以來,方飛揚和寧醉喝酒聊天,感覺雙方的性格相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感。


    而上岸後,二人很可能就要暫時分道揚鑣了。


    “方師弟,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寧醉笑著問道。


    “哎,還能有什麽打算?回山唄!”方飛揚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山之後,還有一場六峰會武等著自己呢。


    “哎,算著時間,六峰會武的日子也快到了吧?”寧醉歎氣道:“可惜我出來快兩年了,還卡在瓶頸上不得寸進,這次六峰會武我是沒臉回去了。”


    說完之後想了想,又笑道:“方師弟,你才思敏捷,出口成詩,咱們這就分別在即了,不如贈我一首?”


    方飛揚知道寧醉是愛詩成癡,也不想掃他的興,於是點點頭,笑著吟道:“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倒不是他故意賣弄,而是前兩天梨落仙子贈他“殘月”寶劍,這會兒正好想到了,這句詞就脫口而出。


    方飛揚自己還沒覺得怎樣,然而身邊的寧醉聽到這句詞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麽了?”方飛揚伸手推了一下寧醉。


    而後者突然發出一聲發花癡般的叫聲:“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絕妙了,簡直傷感的太過分了!”


    “呃?”方飛揚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寧醉是個狂熱的詩詞愛好者:“其實這……”


    還沒說兩個字,寧醉已經亟不可待的催促道:“還有嗎?完整的還有嗎?”


    看他眼睛裏放著綠光,好像隨時要撲上來一樣。方飛揚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別調戲他的好。


    “寒蟬淒切,


    對長亭晚,


    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


    留戀處,


    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


    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


    千裏煙波,


    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


    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柳永的這首《雨霖鈴》寫的情景交融,纏綿悱惻,淒婉動人,堪稱抒寫別情的千古名篇。


    相比於這個世界貧瘠的文學水平。這首詞無論在意境還是技巧上,都堪稱驚世之作,千古名篇。


    而方飛揚將其背出來之後,就見寧醉張大了嘴,眼神也失去了焦點,連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都沒有察覺。


    “喂,寧師兄,你沒事吧?”方飛揚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見寧醉渾身一震,從口中發出一聲清嘯。


    他的身體也開始以肉眼難見的微小幅度顫抖起來,而在他身後。隱隱現出數千條泛著白光的魂絲,如數千條妖異的銀蛇,繞著他的身體循環、旋轉,並漸漸有融合的趨勢。


    誰能想到,居然因為方飛揚的一首詞,而讓寧醉也找到了突破瓶頸的靈感。


    整個過程持續了幾分鍾時間。幾分鍾後,寧醉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此刻的他,身上籠罩著一股神秘的氣息。讓人多了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方師弟,我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寧醉苦笑道:“你說我該怎麽報答你呢?”


    對修行者而言,突破瓶頸的靈感是最虛無縹緲的,寧醉在俗世中蹉跎兩年,都沒有任何收獲,卻因為方飛揚的一首詞而水到渠成。


    不能不說這是一種巧合,卻也更是一種機緣。


    “報答什麽的,寧師兄太客氣了!”方飛揚笑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問題想谘詢一下你。”


    “你說。”


    “那個六峰會武,寧師兄你參加過吧?”


    “沒有。”寧醉搖了搖頭:“六峰會武十年才舉行一次,一般是作為天下修行大會的預演,理論上說每個宗門弟子隻能參加一次。”


    “本來上一屆六峰會武我是有機會參加的,不過當時我正在修煉一項功法到了關鍵時刻,所以就把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這樣啊,那這個六峰會武都比些什麽呢?”


    “這個嘛,大多是老一套的東西。”說到這裏,寧醉奇道:“這些事情你為什麽不去問肖雲裳師妹?你們不是已經……”


    “咳咳……”從身後的船艙裏,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咳嗽聲。


    方飛揚和寧醉同時回身望去,隻見肖雲裳半倚在艙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這邊。


    看她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樣子,顯然是傷勢還沒痊愈。


    肖雲裳慢悠悠的走到寧醉身前,問道:“寧師兄,你說我們已經怎麽了?”


    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羞惱的味道。


    “我……那個……”不知為什麽,寧醉身為師兄,卻好像挺怕肖雲裳的,聞言陪著笑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話沒說完,肖雲裳閃電般的伸出手去,捏住了寧醉的腮幫子使勁的往兩邊扯:“那個什麽?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布斯布斯,瓦就斯隨口一梭,瓦莫有別滴意思。”寧醉被捏的眉頭直皺,嘴角漏風,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卻不敢反抗,還是賠著笑臉。


    “瓦看你幹才拉莫偏命,連燃墩佛光都用嘞,瓦以為……”


    “不許說!不許說!不許說!”肖雲裳臉紅了,雙手捏得更使勁了。


    “瓦錯了,瓦不敢嘞,瓦閉嘴還不行嗎?”


    旁邊的方飛揚實在看不下去了,小聲的勸了一句:“肖師姐,你別捏了,寧師兄畢竟是咱們的師兄啊!”


    話音未落,肖雲裳放開寧醉,閃電般的伸手捏住了方飛揚的腮幫子,使勁的捏道:“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頂嘴了?”


    “疼……疼……疼……”肖雲裳的手勁可真大,方飛揚眼淚都快下來了。


    “說,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不聽我話了?”


    “木有木有,斯姐你溫嘍一點撒!”


    “好啊,居然敢嫌我不夠溫柔了!”肖雲裳柳眉倒豎,使勁捏道:“以前為什麽不說這話。”


    “以前斯姐你假搬男黑子啊。”


    “要你管!我捏死你!”


    “疼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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