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傅跟餘誌也隻看了人參,其他的盒子並沒有動。


    餘誌看著那些個首飾匣子,問道:“師傅,韓姑娘說要挑選出來一個的首飾匣子,是哪個呀?”他看著都一樣呢!


    對於這個蠢徒弟,楊師傅已經無力吐槽了,掃了一眼,指著一個雕刻著海棠花的黃花梨木小匣子說道:“就是那個,等晚上紫堇過來,讓她拿回去。”


    餘誌點了一下頭,想了一下後說道:“師傅,我們都將東西取出來了,那韓姑娘怎麽將東西填滿呢!”


    楊師傅沒好氣地說道:“你操的哪門子心?”那丫頭鬼著呢,肯定能順利解決這個問題。


    對於玉熙的行為,紫堇不大懂:“姑娘,既然猛虎山有危險,為什麽我們不跟著師傅他們一起走?姑娘,聽說猛虎山的大當家的就是被當官的害得家破人亡,這才被逼上山為寇的。所以,那易大當家的特別仇恨當官的。”紫堇擔心這個大當家的會為難自家姑娘。


    玉熙說道:“我又不是當官的。”朝廷不是不想剿滅這群土匪,隻是那地方易守難攻,裏麵的土匪也都個個不怕死,所以打了這麽多年也沒打下來。當然,玉熙也不會真相信那些個傳聞,真有心會打不下來?別說雲擎就是讓她二哥來打,估計很快就能滅了這群土匪了。沒有滅掉,肯定是有什麽貓膩在裏麵了。當然,附近土匪太多,滅了又出現這倒是真的。老百姓活不下去,落草為寇還有一條活路呢!


    紫堇說道:“誰知道他會不會發瘋遷怒呢!姑娘,我覺得還是跟著師傅還有餘四哥走吧!”師傅跟師父,那是兩個概念的。


    玉熙苦笑道:“你當我不想呀,隻是走不成了!”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想跟著楊師傅走了。不引人矚目地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最穩妥的法子了,隻是,為時已晚了。


    紫堇冷著臉說道:“你是說有人監視我們?”若是有人監視,那老頭跟餘四哥去取東西不也會被人發現了?


    玉熙說道:“監視談不上,但若是楊師傅他們離開的時候多帶了人,肯定會被有心人主意上的。楊師傅跟餘誌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而且這裏又魚龍混雜,到時候一不小心就有性命危險。與其如此,還不如跟著黃鏢頭他們,有那麽多人護著,至少沒有性命之危。”若是她跟著楊師傅師徒走,隻要一出客棧的大門就會被盯上。將來會發生什麽事,玉熙沒辦法預料。不過她知道,一旦沒了人保護,隨便一個匪人都能置他於死地。這樣的風險,玉熙不敢冒,對玉熙來說,失財是小,性命為大。


    紫堇有些納悶,說道:“姑娘,你怎麽就那麽肯定猛虎山的人不會加害於你?”


    玉熙笑道:“你沒聽黃鏢頭說,猛虎山的土匪還是很講道義,隻圖財,不害命。”當然,猛虎山的土匪也不是不殺人,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殺貪官跟惡劣鄉紳那是行俠仗義,搶奪富商跟過往的車隊那是劫富濟貧。玉熙也不知道如何評價這種行為,隻能說,猛虎山的土匪比馬賊強。馬賊那是殺光,搶光,至少猛虎山的人還能給人留一命。


    紫堇很不放心,這些土匪那變臉比翻書更快。隻是她也知道玉熙說的在理:“姑娘,我就是擔心萬一他們翻臉怎麽辦?”


    玉熙搖頭說道:“不會,既然黃鏢頭說猛虎山的人很講道義,就不會要我們的命。最多,將我們的東西都搶了。”相比跟著楊師傅逃走,跟著黃鏢頭一行人安全性更高。


    楊師傅跟餘誌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黃鏢頭見玉熙沒說話,他也就裝聾作啞了。


    大毛頭有些奇怪:“鏢頭,昨晚這兩個人摸到貨倉了,今天就不見了,這裏麵會不會有事呢?”


    黃鏢頭說道:“莫管閑事。”昨日是韓姑娘要他幫著楊師傅師徒打掩護讓兩人去馬車裏取東西。這會兩師徒走了,韓姑娘肯定是提前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們也沒必要去管。


    下了三天雨,一直到放晴,一行人才重新啟程。


    看著天上掛著的大太陽,玉熙問了黃鏢頭,說道:“聽說這裏離猛虎山有兩百多裏路?”


    黃鏢頭點頭說道:“今天還得在外過夜,得明天才能到猛虎山,姑娘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玉熙點頭說道:“希望能順順利利地過了猛虎山。”過了猛虎山,就是陝西的管轄地,陝西的匪患不像這裏這般嚴重。有這麽多人護著,她也不擔心了。


    黃鏢頭笑著說道:“姑娘放心,一定會順順利利地過的。”事實上,黃鏢頭也就嘴上說說,心裏卻增添了幾分沉重。前日他派了大毛去猛虎山求見二當家,想先跟二當家的打個招呼,讓他們一行人順利過了猛虎山,卻沒想到大毛卻沒能進山寨。這讓他心裏多了兩分擔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日晚上仍然夜宿在外。吃完飯,駱水貴找了玉熙,說道:“姑娘,明日過猛虎山,我覺得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猛虎山土匪有兩三千人,我們打不過。他們若是要財,我們就給他們。”


    駱水貴說道:“就怕他們不僅要財,還要人?”


    玉熙臉色一變,問道:“什麽意思?跟馬賊一樣,搶女人回去?黃鏢頭不是說他們很講道義嗎?”看來,還是自己判斷失誤。


    駱水貴說道:“我擔心有個萬一。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猛虎山上的三當家的夫人原先是官宦人家的姑娘,當日路過猛虎山,被三當家的瞧中搶上了山。”駱水貴擔心這起子土匪也看上了玉熙,將玉熙搶去當壓寨夫人。


    玉熙如何能聽不出駱水貴的言外之意,說道:“若是他們要錢財,我們給。若是想其他的,那就死戰到底。”她是很愛惜性命,但若讓她嫁給土匪,她寧願死了。


    駱水貴得了玉熙的話,就知道如何做了。


    送走了駱水貴,玉熙歎了一口氣:“一刻都不能放鬆。”住在客棧的那幾日,她讓韓吉去打聽消息,打聽到的全都是正麵的消息,負麵的消息一件都沒打聽到。再加上黃鏢頭的話,讓她放下了警惕。


    紫堇抓著玉熙的手說道:“姑娘,我會保護你的。”若是這些人敢打她家姑娘的主意,除非是從她身上踏過去。


    玉熙卻是搖頭,說道:“這隻是最壞的結果。”


    紫堇說道:“姑娘,要不明日讓紫蘇假扮成你……”還沒說完就被玉熙搖頭否決了。


    玉熙說道:“假扮不成。”她的身高什麽的對方肯定已經知道了。她比紫蘇高了半個頭,讓紫蘇假扮一眼就能看穿。玉熙這會真後悔,早知道就找個身段差不多的跟著來,也能當下替身。


    就在同一時刻,雲擎又打了一個勝仗,晚上大家喝酒慶祝。當然,有家室的都回去了,聚在一起喝酒的都是單身漢還有家不在榆城的。


    正喝著酒,韓毅進屋跟韓建業嘀咕了兩聲。韓建業跟雲擎說道:“京城來人,我得出去一下。”


    雲擎望了韓建業一下,說道:“一起去吧!”這次應該是有關於韓氏的消息了。


    韓建業聽到玉熙是二月初一出發的,望著送信的人說道:“怎麽現在才送來消息?”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來人哭喪著臉說道:“我們遇見劫匪了。”那些匪徒將他們的馬匹跟錢財全都搶走了,能這麽快趕到這裏已經很幸運了。


    韓建業沒理會他,而是看了韓建明寫的信,看完以後將信遞給雲擎,說道:“這一路上都是劫匪,那丫頭帶那麽多的嫁妝太晃眼了,一路上肯定不安全。”十二兩大車的嫁妝,那不明晃晃的靶子。


    雲擎說道:“我會讓人去接應的!”他跟韓建業有軍職在身,都不能離開,所以隻能派人去接應。


    韓建業問道:“那你準備讓誰去接應?”


    雲擎說道:“從軍營裏挑選二十個人,讓許武帶去接應。”許武是雲擎的貼身護衛,武功也很不錯。


    雲擎覺得,有二十多個人去接應,加上玉熙原本的護衛,足夠安全達到榆城了。


    韓建業想了一下說道:“不要讓許武去,讓韓浩帶人去接應吧!許武還是留在你身邊為好。”韓建業也在榆城呆了那麽長時間,豈能不知道雲擎的處境很危險,而許武則是雲擎身邊最得力的護衛。


    雲擎說道:“無妨。除了許武,還有郭循他們呢!”當年霍長青收養了不少的孤兒,給他們吃穿,也教導他們武功,就是為了給雲擎培養助力。而許武跟郭循等四個人是其中武功最出眾的,所以做了雲擎的貼身護衛。


    韓建業見狀也就不反駁了:“那也成。”這希望玉熙這一路上能平平安安的,


    雲擎等了一會,見韓建業沒吭聲,問道:“還沒說韓姑娘從哪裏過來呢?”路有很多,要去接人,總得有路吧!信裏麵可沒說韓玉熙是走那條路的。


    韓建業笑著說道:“我四姑娘性子謹慎,肯定是走官道的!”雖然官道也經常會有劫匪,但相比其他小道要安全一些。


    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送信人聽聞說道:“二爺說得對,四姑娘就是走的官道。”


    雲擎皺起了眉頭。走官道,不可避免的要路過猛虎山。雖然說外麵一直傳聞猛虎山的土匪很講道義,但土匪就是土匪,所謂的道義不過是掩耳盜鈴了。隻是再擔心也鞭長莫及,隻能讓許武盡快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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