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山那邊走出來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長相還蠻清秀的,穿的雖然是粗衣,但很幹淨。


    紫堇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隻能冷著臉朝著紫蘇說道:“你先上去,別讓她們將馬車裏的東西損壞了。”


    兩個女子其中個子矮一些的那個聽了這話怒目以對,紫堇卻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若是損壞裏麵的東西,別怪我不客氣。”這會她就恨不能砍斷了這兩個女土匪的手腳,省得髒了她們的馬車。


    那矮個的女人也有些顧忌紫堇的身手,輕手輕腳地爬上了馬車。看著馬車裏的東西,那個矮個的女人眼中滿是驚歎。


    兩個女人在馬車裏摸索了好一會,東敲一下西敲一下,最後那個高個的女人朝外叫道:“大當家的,這馬車有夾層!”既然放在夾層裏,肯定是有好東西了。


    這話一落,駱水貴一行人全都舉起了武器。猛虎山那邊見狀,也都準備迎戰。這會,又回到剛才的緊急狀態了。


    呂凱望著玉熙似笑非笑地說道:“韓姑娘,你若是不遵守約定,那也別怪我們不講信義了。”


    玉熙望著呂凱,問道:“你是什麽人?”這個人不僅心思很深,而且好像很想抓了她去當人質。看來,這個人不是跟韓家有仇就是跟雲擎有仇了。


    呂凱笑著說道:“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韓姑娘,這馬車裏的東西,你給是不給?若不給,那也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玉熙回望著易大當家的,見對方沒有吭聲,再望著猛虎山這些人各個摩拳擦掌,就知道不給是不可能的:“紫堇,將箱子搬出來。”


    紫堇不願意,說道:“姑娘,不可,這些都是夫人給你攢了十多年的東西?給這些人,就浪費了夫人的一番心血了。”若是輕而易舉就將東西送出去,還不得讓這些人懷疑。


    玉熙緊緊地抓著衣擺,顯示出內心的掙紮。


    紫蘇也是滿臉的淚水,說道:“姑娘,這些嫁妝可是你立身的根本。沒了這些東西,以後姑娘你可要怎麽辦呀?”


    韓吉聽了這話,高聲叫道:“姑娘,不能就這麽將東西白給他們。大不了拚死一戰,殺一個回本,殺兩個也是賺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馬車夾層裏的東西才是最貴重的,其他都是混淆視聽的。若這些東西被這些賊人搶走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黃鏢頭見狀說道:“易大當家的,嫁妝是女人的倚仗,你將韓姑娘的倚仗都搶走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呂凱冷哼道:“這可是她剛才親口答應的。”


    玉熙聽罷,就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想放過她。玉熙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又睜開眼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跟紫堇說道:“人比東西重要,將東西給他們。”幸好將東西換走了,要不然真的是虧大了。


    紫堇看著易大當家的還有呂凱,眼中充滿了殺意,這樣逼迫她家姑娘,總有一日,她要殺了這些人。


    一大一小兩個箱子被紫堇從馬車上取出來了。


    兩個箱子一出來,就巡音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了,也不知道這裏麵都放了什麽稀世珍寶。


    兩個女子從馬車裏走出來朝著易大當家的跟呂凱說道:“大當家,軍師,裏麵沒有東西了。”


    玉熙望著猛虎山這些人眼中的灼熱,再望著呂凱,心思轉了一下,說道:“曲媽媽你們過來,將箱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


    呂凱直覺玉熙不懷好意,立即製止道:“芹姑,將東西搬過來。”說完,對著玉熙說道:“韓姑娘,東西給我們,我們就放你們走。”


    玉熙並沒有接他這話,而是說道:“我隻是想再看最後一眼,看完以後就給你們。”


    紫堇用手裏的刀將小箱子的鑰匙劈下,反正東西就不是自己的了,損壞就損壞了。


    曲媽媽跟習媽媽等人從第一個箱子取出首飾匣子,然後打開放在地上,數個首飾匣子鋪成一排。


    在陽光的照耀下,八個首飾匣子裏珠寶首飾發出刺眼的光芒。特別是玉辰賞的那些內務府製作的精美的首飾跟宋貴妃賞賜的那對玉如意,別說女人,就是男人看都眼睛發亮。再不識貨的人看到這些東西,也都知道這些東西值老錢了。


    眾人望著那個更大的箱子,很想知道這裏麵是什麽。玉熙也沒讓他們失望,望著紫堇。


    紫堇冷著臉將箱子打開。第二個箱子並不是金銀首飾,而是玉熙成親要用著的燒藍點翠鳳冠。當日說在箱子裏放滿墨跟硯這些話隻是開玩笑,任誰都知道能放在夾層裏都是特別貴重的,放一兩塊正常,放太多就不正常了。


    那叫芹姑的女子,望著這麽一頂華麗富貴的鳳冠,眼睛都直了。上麵那麽多的拇指大的珍珠,隻一顆就夠就夠她們家以前一年的嚼用了,所以說這些有錢人真該死,每日山珍海味穿金戴銀,而她們卻連飯都吃不飽,還得被他們盤剝欺壓。


    不過心裏所有的嫉恨,在紫堇滿是殺意的眼神之下,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呂凱卻沒被這些東西弄花了眼睛,說道:“韓姑娘可是國公爺最疼愛的妹妹,怎麽可能隻有這麽些的嫁妝?”比預期的少了許多了,肯定還藏起來放在其他地方。


    玉熙望著呂凱,嘴角滿是嘲諷之意:“自然不止這些,還有一半留在家裏,有本事你去我家搶。”


    易大當家的覺得有這些已經不錯了。剛想開口,呂凱卻先比他說道:“將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一遍,若是你們沒有私藏,就放你們過去。”


    黃鏢頭站出來說道:“易大當家的,猛虎山的規矩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了?還有,我想問一句,到底你是大當家的還是這個人是大當家的?”看來猛虎山的變故,就是出在這個人身上。


    黑子望著呂凱說道:“你別尋借口想將這些藥材留下,我既然答應了讓他們將藥材帶走,就一定說到做到。”早看不慣這個陰險小人了,偏偏大當家的對他特別的信任。想到這裏,黑子就一陣憋屈。


    易大當家的終於發了話:“東西放下,人可以走。”


    最後留下來的東西,除了兩大車的藥材跟玉熙的嫁衣跟書籍,還有眾人日常穿的衣物,其他東西都給猛虎山的劫走了。


    這麽多的東西都沒了,紫蘇心疼得直哭,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夫人知道,該得多傷心呀!”


    玉熙心裏幸好沒聽娘的,要不然損失更大:“東西沒了就沒了,人安然無恙就好。”雖然驚險了一些,但至少沒有損傷一個人。


    紫蘇抹著眼淚說道:“其他也就算了,竟然連鳳冠都搶走,這些人實在太可恨了。”


    玉熙無奈說道:“鳳冠上麵鑲嵌的金銀跟珍珠,他們怎麽可能會放下。”玉熙知道這些土匪不可能放棄,都懶得去談。沒了就沒了,嫁衣跟蓋頭還有喜被在就成了。


    紫堇給紫蘇哭得都有些暴躁了,冷聲說道:“哭有什麽用?哭能將東西搶回來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玉熙知道紫堇為什麽生氣,說道:“敵強我弱,必須忍。”對方來了幾百號人,而且這些人還有弓箭手,跟他們硬碰硬隻能死傷慘重。


    紫堇說道:“我知道。我隻是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她鬱悶的是自己不能保護好玉熙。


    聽了這話,玉熙失笑道:“你若是沒用,那我身邊就沒有可用的人。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得打起精神來,過了猛虎山,不代表危險就過去了。”


    紫堇聽了這話全身一凜,問道:“姑娘,莫非這些土匪還不願意放過我們嗎?”若是還敢來,非得殺她們一個片甲不留。


    玉熙搖頭,說道:“不是。我隻是覺得那個書生樣的男子很可疑,那人一心想抓我到山寨去當人質。”至於為什麽要抓她到山上去,這個暫時就不清楚了。


    紫堇想來一下,也覺得這個男子很可疑:“那個叫什麽易大當家的,好像很信服他。若不是姑娘以死相逼,又說雲擎會給你報仇,他還不會放棄抓姑娘去山上的念頭。”


    玉熙想了一下,讓人叫來了黃鏢頭:“那個白麵書生樣的男子是什麽人?我怎麽感覺他對我充滿惡意。”


    黃鏢頭搖頭說道:“這個人應該來山寨沒多久。我去年四月路過這裏,也沒有這麽一個人。”所以對這個人的底細,黃鏢頭也不清楚。


    玉熙臉色有些凝重,說道:“加快速度,趕緊離開這裏。”總感覺還會有事發生。


    猛虎山的一行人回到山寨,將搶到的東西都搬進大廳。呂凱看著放了半大廳的東西,吃穿用的,可惜,都是不大值錢的。呂凱說道:“大當家的,我總覺得這些珠寶太少了。國公府的姑娘,出嫁怎麽可能隻帶這些珠寶?至少也得二三十匣子才對?”


    易大當家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其他的珠寶都是放在藥材裏麵?”當時因為黑子跟其他人的不讚同,他也不好強行將藥材留下。


    呂凱點頭說道:“大當家的,讓我帶上一百號兄弟,一定要將那些金銀珠寶取來。”


    易大當家的搖頭說道:“這麽些東西足夠支撐山寨一段時間,就不用趕盡殺絕了。”易大當家可不想跟雲擎結仇,那麽一個殺神,別說帶幾千人,就隻帶七八百人過來就能將他們滅了。再者,易大當家總是覺得做人做事不要做絕,要不然,以後連條後路都沒有。


    呂凱眼中流露出戾氣,可易大當家的意已決,他也沒辦法說服。當下笑著說道:“大當家這麽說,那就放過他們吧!”明的不行,那就來的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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