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朝著楊師傅跟餘誌兩人行了一個大禮,說道:“楊師傅,餘四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們能答應。”


    餘誌憨憨地問道:“韓姑娘你說?”


    玉熙說道:“你也知道雲擎仇家眾多,我嫁給他隨時都有性命危險,就紫堇一個人保護我遠遠不夠,所以我希望楊師傅跟餘四哥能留下來。這樣,我也不擔心了。”玉熙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楊師傅跟餘誌給她看家護院了。


    餘四哥望著楊師傅,這事得師父做主才成。


    楊師傅沒有吭聲,眼睛落在玉熙身上,這個丫頭,沒想到竟然打上了他們師徒的主意。


    玉熙說道:“楊師傅,你不是說人活在世上不能隻顧自己不顧別人?”正義凜然的話誰都會說,可又有幾個人為了情義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呢!


    楊師傅聽了這話大笑起來:“不錯,真不錯。好,我跟餘誌留下來,直到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我們再離開。”這個坑是他自己挖的,不跳也得跳。


    玉熙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楊師傅跟餘四哥。”有了楊師傅跟餘誌兩個人,她心安不少。


    楊師傅擺手說道:“不要跟我來這些虛的,早點休息,明天還得趕路呢!”說完,就帶著餘誌離開了屋子。


    回到自己屋裏,餘誌忍不住問道:“師傅,韓姑娘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呀?又怕死,又不怕死的。”聽得他糊裏糊塗的。


    楊師傅用煙袋敲了一下餘誌的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一個笨蛋徒弟呢?”


    餘誌磨著楊師傅道:“師傅,我想不明白你告訴我不就成了。韓姑娘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楊師傅最怕就是餘誌這招了,若是不告訴他,他能日夜念叨著,晚上都別想睡覺了:“韓丫頭的意思是,要看雲擎是否值得她去涉險,若值得她就不懼危險。”


    餘誌還是一臉的問號:“那怎麽才算值得呢?”


    楊師傅無語,說道:“你想知道自己問去。”頓了一下,楊師傅說道:“這個丫頭若是能一心一意跟雲擎過日子,那也是雲擎的福分了!想必雲老頭在地底下,也能放心了。”娶了這樣一個聰慧過人的老婆,肯定是利大於弊了。


    紫堇送走了楊師傅跟餘誌,問了玉熙:“姑娘,真的要去榆城嗎?”明知道榆城是虎窩還要去,紫堇心裏不是滋味。


    玉熙歎了一口氣,說道:“紫堇,事到如今,我沒有退路,隻能去榆城了。”那替身是青樓女子,玉熙實在不敢期望對方能寧死不屈。一旦對方屈服於北擄人的淫威之下,而她死遁不現身,那就沒辦法證明北擄人抓走是她的替身。到時候雲擎可能隻是受些羞辱,而韓家卻要遭受毀滅性的的打擊。不為雲擎,就算為了娘跟大哥還有二哥他們,她也不能一走了之。


    紫堇沉默不語。


    玉熙笑著說道:“也不用擔心,楊師傅跟餘誌不是答應了留下來保護我嗎?有他們在,我也不擔心了。等到了榆城,再讓雲擎多給我找一些護衛保護我就是了。”事到如今,沒其他想頭了,就老老實實地想著怎麽在榆城站穩腳跟吧!


    聽到護衛的事,紫堇當下將雲擎派了人來的事告訴了玉熙:“我聽樓下的人說當日北擄人潛伏了七八十人進來,這些人全都是精英。許護衛帶著駱大叔他們跟這些人打,戰況相當的慘烈。”


    玉熙聽了這話忙問道:“我們這邊死傷多少?”


    紫堇說道:“我們這邊死傷過半了。不過姑娘放心,北擄蠻子他們死傷大半,”至於傷亡的人到底是誰,紫堇也不是很清楚。


    玉熙麵色凝重。


    紫堇卻有些慶幸:“姑娘,幸虧當時用了替身。”若是沒用替身,這會被抓走的就是姑娘了。落入到那些北擄蠻子的手中,就算不死,清白也沒有了。


    而在此時,雲擎得了消息,說北擄人抓了玉熙。開始雲擎以為是北擄人使詐,可等對方派出來使說要跟他談判的時候,雲擎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是真的。不過,在許武沒回來之前,他是不會回應。至於北擄人的挑釁,暫且忍耐就是。


    霍長青問道:“若這事是真的,你打算如何?”


    雲擎想也不想說道:“自然是要去救的。”自己老婆都不去救,還算什麽男人。


    霍長青說道:“你要去救我不攔著,不過一切以安全為重。不能人沒救回來,反而將自己搭進去。”


    玉熙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在榆城傳播出去了。韓建業得了消息,趕緊過來找雲擎,詢問這事的真實性。


    雲擎讓人將北擄人送來的衣裳給韓建業看:“蘇赫巴魯讓人送來的。”蘇赫巴魯是北擄的守將。


    韓建業望著那件水紅色的衣裳,說道:“就一件衣服怎麽就肯定是我四妹?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證明?”


    雲擎搖頭說道:“沒有了。”


    韓建業雖然焦急,但也沒失去理智:“這麽幾件破衣裳怎麽能證明是我妹妹?讓他們拿出確切的證據來。”


    雲擎望著韓建業,問道:“你懷疑他們是使詐?”


    韓建業說道:“不是,我隻是想要確認一下。我四妹從京城過來,身份肯定是不對外說的。他們是怎麽知道的?”不僅知道還能將人抓了,這可就蹊蹺了。再者,韓建業覺得玉熙帶了那麽多護衛,哪裏就能被這些北擄蠻子輕易抓著的。當然,韓建業這也算是一種逃避的心裏。他內心深處是不願意相信玉熙被北擄蠻子抓了。


    蘇赫巴魯聽到說衣服證實不了身份,將月紅帶了進來,問道:“說,什麽東西能證明你的身份?”


    月紅在被抓的時候就暈過去了,醒來以後知道自己身在北擄軍營之中,早沒魂了。這會也不知道蘇赫巴魯說什麽,隻是大聲叫道:“我不是雲擎的未婚妻,我隻是韓氏的替身。”見沒人搭理她,月紅哭得好不傷心:“我說的是真的,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呢?我真的不是雲擎的未婚妻呀!”


    蘇赫巴魯很是厭惡地看了月紅一眼,也不知道雲擎什麽眼光,竟然娶了這樣一個沒用的女人。當下蘇赫巴魯不耐煩地說道:“讓她閉嘴。”這聲音太尖銳,聽得真刺耳。


    蘇赫巴魯身邊的侍衛說道:“將軍,現在該怎麽辦?”對方要證據,可這個女人全身上下除了衣服,並沒有其他的東西證明身份。


    這個時候,蘇赫巴魯的幕僚聶升說道:“剪了她的頭發送過去。若是他們還不信,下次就送手指頭過去。”聶升是中原人士,不過當年因為倒賣軍需用品給北擄人被秦元帥查出來,他就逃到北擄,當起了蘇赫巴魯的幕僚。


    韓建業看著對方送來的頭發,差點將北擄來的來使掐死:“你們將我妹妹怎麽樣了?”


    來使見狀心頭一鬆,說道:“我們沒有對令妹怎麽樣。不過我們將軍希望能跟雲將軍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雲擎看到韓建業的反應,心頭一沉:“我不會跟一個卑鄙下作的小人談。”說完,就讓人將北擄的來使趕走了。


    人一走,雲擎問道:“這真的是令妹的頭發?”這頭發比衣裳還不靠譜。至少衣服還可能有自己的特色,但這頭發怎麽分辨出。可韓建業剛才的樣子,又實在不像作假。這事,還真是棘手了。隻是再棘手,自己老婆還是得去救呀!


    韓建業搖頭說道:“不是,我四妹的頭發跟緞子一樣柔滑。你看這頭發,到稻草一樣枯……”稻草一樣枯有些誇張,不過是尾稍處有些帶黃而已。


    雲擎沒去看,看也看不出啥花樣出來:“你確定這不是令妹的頭發?”隻要不是韓氏的頭發,就不擔心了。


    韓建業點頭說道:“這頭發肯定不是我四妹的。而且,若真是我四妹被抓了,那丫頭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見雲擎疑惑的樣子,韓建業解釋道:“那丫頭若真被抓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地給我遞消息的。那丫頭,主意多得很,心思也很細。”


    雲擎聽到這話神情放鬆不少,是個膽大的就好。若是個膽小的,他得擔心以後會承不住他那些事:“既然確定這人不是令妹,那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要是能趁此機會將蘇赫巴魯弄死,打擊北擄人的士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霍長青點頭,又說了一件事:“別忘了姓聶的還在他們那裏。那畜生生性多疑,若是我們就這麽輕而易舉答應,肯定會讓他起疑的。”


    雲擎點了一下頭,說道:“之前有了韓建業的表現,就算我不承認韓四姑娘的身份,對方隻會認定我不願去救人。”


    郭循說道:“萬一他們不找將軍而是找韓大人呢?”韓建業來了榆城以後,殺敵也很勇猛。對於北擄人來說,會打仗的將領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雲擎搖頭說道:“不會,蘇赫巴魯的目標是我。”


    霍長青提醒了雲擎,說道:“蘇赫巴魯沒那麽蠢,不可能隨便抓個人說是你的未婚妻,所以這事一定有蹊蹺。你們必須謹慎,不可能將計就計不成,反落入他人的陷阱。”


    雲擎點頭說道:“這事得許武回來才能知道原委。”


    如雲擎所預料的那般,北擄那邊第二天就將一截手指頭送了過來。看著那血淋淋的手指,雲擎眼中噴火:“告訴蘇赫巴魯,欺負女人算什麽男人?有本事就跟我戰場上見真章。”


    韓建業看到手指,跟雲擎說道:“那人百分百不是我四妹。”頭發,手指,沒一樣對得上的。


    雲擎見韓建業用這般肯定的語氣,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麽顧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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