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紫堇一副有無數問題要問的樣子,玉熙說道:“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先將府邸裏的事料理清楚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習媽媽,紫堇愣住了,半響後看著玉熙說道:“夫人,你是不是弄錯了?習媽媽怎麽會是細作呢?”


    玉熙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習媽媽,其實她也希望是自己弄錯了:“說吧,為什麽要這麽做?”若不是證據確鑿,玉熙也沒辦法相信習媽媽會是泄密的人。


    習媽媽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跟在玉熙身邊這麽長時間,她很清楚玉熙是個什麽樣的人。別看玉熙做那麽多的善事,心卻是比誰都狠,求饒是沒有用的。


    玉熙也不生氣,說道:“你別忘記了,你並不是一個人,你兒子跟孫子孫女都在韓家?若不想他們死,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這樣我可能還會網開一麵饒過他們。若不然,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叛主的奴才,下場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習媽媽仍然低著頭,一個字都沒說。


    玉熙坐在凳子上,聲音放得很輕,說道:“你若交代清楚了,我會給你留個全屍。”叛主的奴才,那是絕對不能姑息,要不然眾人都有樣學樣,府邸裏豈不亂套。


    問了很多問題,習媽媽半個字都沒說。


    玉熙也不想白費口舌,習媽媽也不是蠢人,到這份上都不開口說話,隻一個可能,這些後果她都考慮清楚了。玉熙朝著一旁的餘誌說道:“將她交給許武。”交給許武,就是要用刑了。若是用刑還不能讓她開口,那也沒辦法了。


    紫堇說道:“好在她沒對你跟棗棗動手,要不然可就危險了。”身邊留這樣一個人,真是太危險了。


    玉熙說道:“所以說還是要用自己訓練的人才放心。外麵買進來或者府邸裏的,都不大安全的。”


    紫堇點頭,不過她還是不明白,說道:“夫人,習媽媽有子有孫,你說她為什麽會叛變呀?就算為了兒孫,她也不該做這樣的事呀!而且,她還經常去慈幼院照顧那些孩子。”從這裏足以看出,習媽媽是個很心善的人。


    玉熙歎了一口氣,說道:“誰知道呢?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收拾了。”


    主院裏,因為有紫堇看著,東西並沒有翻亂了。前麵兩進院子,卻是翻得亂七八糟的,損壞了很多東西。


    一個時辰,許武過來跟玉熙說道:“夫人,習媽媽招了。”酷刑之下,沒幾個人受得住的。


    玉熙聽到許武說習媽媽的兒子不是她親生的,愣了一下,說道:“你說什麽?習媽媽的兒子不是她親生的?怎麽可能,我娘說她生了一兒一女呢!”若是兒子是收養的,她娘肯定會告訴他的。


    過程其實並不複雜。習媽媽懷第二胎時出了意外,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氣息,而生這個孩子的時候習媽媽傷了身再不能生育了。習媽媽擔心自己不能生以後會被丈夫嫌棄,家裏沒她的立足之地,當時正巧她丈夫在外當差不在家裏。習媽媽就出錢讓她娘買了個男孩充當自己的兒子。


    許武說道:“習媽媽說這些人抓了她女兒女婿一家,逼她說出將府邸裏的情況,要不然她女兒一家性命不保。”


    玉熙聽罷搖頭說道:“就算她兒子是買來的不是親生的,可養了那麽多年也有感情,為了女兒一家卻半點不顧念兒子一家也是夠狠的。”說到這裏玉熙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給她留個全屍吧!”


    許武說道:“夫人,夏先生也叛變了,軍部的密道已經泄密出去了。”也幸好東西挪走了,要不然將軍真就栽了。


    玉熙問道:“什麽原因?”夏先生對雲擎的感情並不深厚,被曹德掌握了命門會叛變並不奇怪


    許武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將軍已經將耿繼臣跟康東林抓起來了。”除掉了這兩個人,也算了除掉了兩個大隱患。


    玉熙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以後不用再這麽憋屈了。”除掉了耿繼臣跟康東林,也就剩下一個趙將軍了。不過趙將軍是個識趣的人,以後,榆城就是雲擎說了算,他們行事也不用再有所顧慮了。


    許武心裏也很舒坦,以後將軍再不用受掣肘,行事方便許多了:“夫人,這次查出三個有嫌疑的人。夫人,這些人怎麽處理?”這三個人,也是別人安插在府邸裏的釘子。


    玉熙說道:“全都處理了!許武,雲府少不你了,你沒辦法回軍營了。”紫堇打個下手還成,卻不能獨擋一麵。所以,許武是不能放走了。


    許武帶了紫堇一段時間,哪裏能不知道紫堇擔當不了這個重任,他早就放棄回軍營了。


    曹德帶著一幹屬下,灰溜溜地回到了驛站。一進屋子,曹德臉色就變了,質問杜文書,說道:“你不是說消息千真萬確嗎?現在是怎麽回事?”


    杜文書道:“我懷疑今天的一切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這筆巨款就是夏先生帶雲擎找著的,夏先生肯定不會說謊。這筆錢肯定是我們來榆城之前搬走的。隻是這筆錢沒有搬到雲府,而是藏到其他地方。”雲擎跟韓氏卻是借此事挖了個坑,讓他們摔得頭破血流。


    曹德有些疑惑,說道:“他怎麽知道姓夏的會將這一切告訴我們?麽?莫非他一早就懷疑姓夏的?”姓夏的將藏有金銀的密道都告訴雲擎,雲擎沒道理懷疑他的。


    杜文書想起他說銀子藏在雲府的菜園子的地方,雲擎那難看的臉色,當即說道:“若是我猜測得沒錯,雲擎自己也以為這筆錢在菜園子裏了,要不然當時他的臉色不會那麽難看。”


    曹德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這筆錢真正的藏身之處,隻有韓氏知道?”


    杜文書點頭說道:“雲擎不是個善於偽裝的人,反倒是韓氏,這個女人心計很深。”不管是誰遇見抄家這種事都會驚慌失措,可韓氏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韓氏很篤定他們什麽都查不到。


    曹德臉色鐵青,說道:“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結果卻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他是聽說過韓氏是個有手段的人,但卻沒料到雲擎竟然將這樣的大事都告訴了韓氏。


    杜文書道:“雲擎是個責任心很強也很忠心的人,讓他擔當榆城的首將,榆城定然不會出問題。但這個韓氏卻是個隱患,有她在遲早會出大問題的。你回去以後,跟太子說,這個女人不能再留了。”


    這點,跟曹德倒是不謀而合了,曹德也覺得這個韓氏不能留。


    這天雲擎一直忙到半夜才回來,一進院子就被藍媽媽趕去沐浴了:“將軍,你這一身的血腥味會衝撞了孩子的。”


    雲擎覺得藍媽媽太多的講究,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沐浴了,然後穿上熏了香的衣服。


    進屋的時候,雲擎就看見棗棗坐在榻上,一雙小手就想拿玉熙手裏的撥浪鼓。抓不到,就哇哇地叫著。


    雲擎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棗棗可以自己坐了?”說完,走過去將棗棗抱在懷裏。


    玉熙嗯了一聲,問道:“夏先生為什麽會將密道的事告訴曹德,問清楚了嗎?”


    剛浮出的笑容,一下又沒了。過了好半天,雲擎悶聲道:“夏先生說他的妻兒都被曹德給抓了,他也是被逼沒辦法。”除了這點,夏先生還將自己的底告訴了玉熙。那就是夏先生,原本就是皇家安插在秦元帥身邊的人。隻是這點,雲擎不想告訴玉熙,怕玉熙擔心。


    夏先生年近五十,膝下就隻有兩子,因為成親晚孩子也不大,最大的兒子才十三歲。若是兩個兒子沒了,他這輩子可能就沒孩子了。在這種情況下,夏先生會出賣雲擎也很正常。至少玉熙是理解的,因為若是換成她,她估計也會這樣做了。不過玉熙很不屑曹德:“堂堂一個欽差大臣,就隻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之前覺得太子還不錯,現在看來,她以前的眼神真是太糟糕了。


    雲擎說道:“手段是下作了些,不過卻很有用。這次也幸虧你謹慎,若不然這次麻煩就大了。對了,那些金銀你放到什麽地方去了?”雲擎真以為這些金銀是藏在家裏的地窖裏呢!


    玉熙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望著雲擎問道:“若是欽差真在菜園子裏的地窖裏找到那些金銀,你打算怎麽辦?”


    雲擎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手中有五萬兵馬,康東林跟耿繼臣不是我的對手。”隻是雙方一旦動手,會死傷無數,這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也是有此考慮,當時他才沒有動手,任由曹德跟杜文書搜抄軍部跟雲府。若是兩人查不出,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解決了康東林跟耿繼臣。若是查出來,就算損失巨大他也會動手的。


    對於雲擎的答複,玉熙非常滿意,笑著說道:“那些東西,我讓紫堇跟許武他們放到酒坊的酒窖裏了。”酒坊就在軍部到雲府的路上,玉熙讓紫堇跟許武在半路上將東西調換了。


    雲擎說道:“你早知道他們會查到雲府?”


    玉熙道:“那麽大的動靜,若是查不到那就奇怪了。不過,我也想借此機會查出隱藏在府邸的細作。”猜測到東西運到雲府不難,難的是東西藏在哪裏是個問題。菜園子裏的地窖,當時挖的時候都是用的自己人,知道的沒幾人。


    怕雲擎心裏不高興,玉熙說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這些金銀若是放在府邸裏,一旦被搜查出來,貪墨的罪名那就坐實了。她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


    雲擎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將這件事告訴夏先生。你的預感是對的,夏先生也確實不可靠。”


    玉熙說道:“夏先生是半路投靠過來的,自然要多一個心眼。像許武跟餘叢他們,我就從沒懷疑過。”


    雲擎點了下頭:“我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的。”也隻有跟著一起長大的,才是值得相信的。其他的,都得留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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