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玉熙又睡不著。她忍不住想著若是嬤嬤在的話就好了,她肯定能更快地幫自己將身體調理好。不過在西北的事沒落定之前,不宜派人去找嬤嬤。


    玉熙從床上爬起來,摸索了半天,才將一本小冊子摸索出來。也不看,直接翻到冊子的十二頁,掃了一下叫了甘草拿紙筆。


    提筆將上麵所列的藥材全部寫下以後,玉熙將紙遞給甘草說道:“將這個交給許護衛,讓他購置這單子上的東西。”


    許武拿到這張單子,看著上麵列的事藥材,忙問道:“夫人身體不舒服嗎?”若是棗棗或者柳兒生病,那該請白大夫去看而不是直接開了藥方來的。而且,這個藥方也很奇怪,不僅種類多,而且量也特別的大。


    甘草搖頭說道:“夫人一切正常,許大人,夫人說這些東西她明天早上要用。”


    許武沒再繼續問了:“我明天清晨就將藥送過去。”


    玉熙所列的藥材有三十多種,而且所需要的量也很大。榆城的幾家藥鋪都差不多被他們掃光了。


    亥時過半,甘草在屋外麵徘徊。昨日玉熙睡下之前交代這個時辰叫她醒來。甘草是想讓玉熙多睡會,可是又怕玉熙責怪。


    糾結了一小會,她還是邁步進了屋,走到床邊叫道:“夫人,已經亥時過半了,夫人……”開始是蚊子似的叫聲,後來聲音越來越大了。結果,沒驚醒玉熙,反倒將棗棗給弄醒了。


    被人弄醒這感覺很痛苦,棗棗生氣地哭了起來:“哇……”驚天動地的哭聲,成功地將玉熙給驚醒了。


    玉熙醒來後笑了去從餘婆子手裏將棗棗接了過來,將她哄好後親了一口,就將她交給餘婆子,她自己則裹得嚴實地去了藥房。


    將要用的藥檢查了一遍,然後再從藥房裏挑選了幾樣貴重的藥材放進去。藥配好,玉熙跟甘草說道:“將這些藥拿去浸泡。”


    甘草接了那一大包的藥材,問道:“夫人,那什麽時候將這些藥撈起來呢?”


    玉熙說道:“一盞茶……”話沒說完就聽到棗棗的哭聲,玉熙忙回了屋。


    棗棗是磕在桌角上,將額頭磕出個小包來了。玉熙掃了餘婆子一眼,說道:“你下去吧,這裏有我就成。”


    哄著給棗棗擦了藥,也沒再將她棗棗交給餘婆子。上次棗棗發熱沒及時發現,如今又讓棗棗磕到頭,玉熙已經起了心思將她換掉。


    從發現懷孕到現在玉熙已經有大半年沒再打五禽戲。這會撿起來,感覺全身僵硬無比。打了五分鍾不到,玉熙就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做什麽事都該量力而行,現在身體受不住自然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棗棗坐在椅子上睜大著眼睛看著玉熙再那打五禽戲,看得目不轉睛的。見玉熙停下來,忙叫道:“娘,動,動……”說完,一雙小手還揮動起來了。


    玉熙失笑,棗棗看到她打五禽戲這般興奮,看來這個丫頭在這方麵有天分了:“棗棗別急,娘歇會再繼續。”


    休息好了繼續,斷斷續續的也打了三回,等第四回大一半的時候,玉熙感覺到了極限,不敢再繼續下去了。不過等她收了最後一招,腿就沒力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甘草忙將玉熙扶到椅子上,拿了毛巾給她擦臉。甘草一邊擦一邊心有餘悸地說道:“夫人,你別再練了,太辛苦了。”


    玉熙搖頭說道:“以後每日都得練。”以後得堅持早晚鍛煉,這樣才能更快地好起來了。


    休息了一下,身體也有了力氣,玉熙裹了厚厚的大氅回了臥房,沒換衣服就讓白媽媽端了早膳上來。


    自己吃完,又開始喂棗棗。棗棗胃口很好,不會要哄著才願意吃。不過她卻有個跟雲擎一樣的毛病,不喜歡吃蔬菜隻喜歡吃肉,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主。棗棗可不是雲擎,她若不吃強喂的話她就放開嗓門大聲哭。最後沒法子,隻得將蔬菜弄成菜汁給她喝。


    過了半響,曲媽媽過來說著藥浴好了。淨房也是鋪了地龍的,一大桶的水下去以後,屋子裏熱得不行。


    玉熙穿著小衣咬著牙蹲下去,泡藥浴其實就是受罪。而這還隻是是開始,蹲下去沒幾分鍾,玉熙額頭就開始冒汗:“拿毛巾過來。”這次的毛巾不是用來擦汗的,而是放在嘴裏咬著。


    玉熙出月子隻吃藥膳沒泡藥浴,是因為這個藥方並不是傳說之中的那般舒服。冊子上寫著泡第一回特別的痛苦,跟受酷刑差不多。玉熙自己身體不好,怕承受不住這種苦痛。可現在為了早日恢複健康,她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最多也不過是暈過去,反正也沒副作用。


    汗水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從額頭滾滾而落。玉熙死死咬著毛巾,雙手緊緊地抓著木桶的邊沿,額頭上跟手上的青筋全部都顯露出來。


    曲媽媽看著玉熙這般痛苦的樣子,眼淚刷刷地掉。擦了一把眼淚,曲媽媽勸道:“夫人,你還是別再泡了,身體會受不住的。”


    玉熙搖頭,她一定要堅持住,不能暈過去。藥浴第一次效果是最好的,後麵的效果都不如第一次。若半途暈倒,效果也就打了折扣了。、


    玉熙咬著牙堅持住,聽到時間到她就暈過去了。曲媽媽用盡全力將玉熙從木桶裏扶了出來,給玉熙穿好衣物後才叫了紅芪跟紅豆進屋幫忙。


    紅芪看著臉白得嚇人的玉熙,很是擔心地說道:“曲媽媽,夫人這個樣子是不是該請大夫呀?”


    曲媽媽搖頭說道:“沒事,夫人這是力竭,睡一覺就好了。”她沒想到這個藥浴竟然如此霸道,要知道她就會拒絕讓夫人泡了。


    紅芪雖然沒有紫堇那般大的力氣,但將玉熙抱起來還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一抱,就瞞不住了。


    許武得了消息帶著白大夫急匆匆地趕到後院,找了曲媽媽說道:“夫人暈倒了,你們怎麽也不叫白大夫過來看看。”沒想到夫人的身體糟糕到這個地步了。


    曲媽媽搖頭說道:“夫人剛泡了藥浴,那藥性太霸道了,夫人受不住就暈過去了。”這個藥浴需要泡兩刻鍾,玉熙能堅持到最後,不得不說意誌太強了,她這個旁人都看得嚇破了膽。


    許武想起昨晚去買的藥,心裏也有數了:“讓白大夫看看吧!”許武是知道玉熙會藥理,對此也不驚訝。


    曲媽媽也不反對,領了白大夫進屋。


    把完脈以後白大夫一臉驚喜地說道:“夫人身體裏的邪氣驅散了不少。夫人這泡的是什麽藥浴,竟然有這樣好的效果。”


    曲媽媽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曲媽媽猜測,這藥浴的方子應該是全嬤嬤給自家夫人的。


    白大夫想著等玉熙醒來以後問一問。不過他知道玉熙估計不會說,因為這種方子一般不對外傳的。


    曲媽媽說道:“許護衛,還請你約束到外院的人,別讓她們胡說八道。要不然,夫人以後會有很多的麻煩的。”若不是藍媽媽名聲在外,陳氏又如何會三番四次來煩她家夫人。那陳氏若是知道夫人的藥浴效果非常好,肯定又會親自過來求夫人的。而這次還跟以往又不一樣,以夫人的底子都受不住這藥性的霸道,就陳氏那身板估計直接死在裏麵了。所以這事,絕對不能外泄。


    許武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事流傳出去的。”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夫人真沒事?”


    白大夫說道:“夫人身體太虛弱,承受不住這種痛楚才會暈過去的。等休息好了,就沒事了。”


    霍長青知道這件事以後,說道:“她這事鐵了心地不準讓棗棗跟我習武呢!”昨天才說了要棗棗習武的事,今日就泡藥浴,還將自己給泡暈倒了,這是準備豁出去的節奏!


    許武也不傻,自然聽出了霍長青話裏的意思:“義父,夫人不是一個能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我想,這事可能別有內情。”


    霍長青說道:“不管他是不是別有內情,棗棗的事不容更改。”隻要雲擎答應,棗棗一樣可以跟他習武。隻不過他不想夫妻鬧矛盾,才先跟韓氏說的。


    玉熙睡到午時末才醒來,起床吃了東西以後,梳洗了下就去前院見霍長青了。


    霍長青說道:“你就算不願意讓棗棗跟我習武,也用不著拿命去拚?”若是韓氏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罪魁禍首了。


    玉熙麵無表情地說道:“藥浴是我自己做的,怎麽可能會要我的命?”玉熙這話有些不大客氣了。


    霍長青哦了一聲,問道:“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玉熙說道:“讓棗棗跟你習武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有三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就讓棗棗跟你習武。”既然要做出犧牲,那必須換取最大的利益。


    霍長青問道:“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做不到的,也盡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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