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軍去了馬場一趟,就回了軍營。郭飛見到他遞過來一封信,說道:“將軍,王爺的親筆信。”


    封大軍揮了下手,郭飛就退了下去,而封誌敖卻是跟著他進了軍營。


    封誌敖見他爹露出笑容,問道:“爹,王爺跟你說了什麽?”瞧著應該是喜事了。


    封大軍將信放在桌子上說道:“王爺在信裏說,讓你給世子爺做伴讀。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回去。”


    封誌敖有些不願意,說道“爹,我不想去。”封誌敖以為伴讀是玩伴的意思。他才不要去做給人玩伴了。


    封大軍罵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竟然不去?若不是你爹在王爺跟王妃麵前有幾分顏麵,你以為你能得了這機會。”


    封誌敖也有自己的誌氣,說道:“爹,機會難得那就讓誌希去。世子爺六歲,誌希比他小一歲,陪著世子爺玩正好。”


    封大軍聽到這話又好氣又好笑:“誰跟你說伴讀是玩伴了?”若是玩伴,就不會這般精挑細選了。


    封誌敖有些訝異:“難道不是?”


    封大軍笑罵道:“自然不是了。伴讀不是玩伴,是陪著世子爺讀書習武的人。這些人跟在世子爺身邊,朝夕相處幾年那感情自然就不一樣了。以後等世子爺掌權,這些人自然會得到重用了。”說是伴讀,其實是王爺跟王妃在為世子爺挑選未來的班底,培養心腹。這事在為世子爺鋪路。


    封誌敖這才明了,不過他還是更喜歡軍營之中的生活:“爹,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讓誌希去了。誌希跟世子爺年歲差不多,兩人更合得來。”他都比世子爺大了六歲,估計見了也沒話說。


    封大軍沒好氣地說道:“世子爺天資聰慧,雖然隻六歲,但四書五經已經快學完了。你弟弟才剛開始學《千字文》,你覺得他能陪著世子爺讀書?”


    封誌敖著急地說道:“爹,我讀書也不行呀?”封誌敖也不是讀書的料,但在封大軍跟常氏的逼迫下,從四歲就開始跟著先生讀書,一直學到來西海前。不過到底多學了幾年,肚子裏好歹有一些墨水的。


    自己兒子有多少斤兩,封大軍心裏還能不清楚:“這個不用你擔心。王爺跟王妃既然點了你為世子的伴讀,肯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若是要挑選讀書好的,那這四個伴讀沒一個符合要求的了。


    封誌敖摸了下後腦勺問道:“爹,你不是說有四個伴讀嗎?那另外三人是誰?我認不認識?”可千萬別是小蘿卜頭,那樣可就沒勁了。


    封大軍說道:“你杜叔叔家的阿韶,崔叔叔家的阿奇,還有一個是王妃的侄子,那孩子叫韓家華,今年十歲,隻比你小兩歲。”對於杜韶跟崔偉奇的底細封大軍是很清楚的,唯一不大了解的就是這個韓家華。不過封大軍知道以玉熙的性子,若是這個韓家華沒達到要求也不會選他為伴讀了。


    封誌敖這才放心,杜韶跟崔偉奇他都認識而且年齡也相當。不過封誌敖也有些奇怪,問道:“爹,世子爺今年才六歲,為什麽要選伴讀不選同年齡的而選我跟阿韶他們呢?”這事怎麽看怎麽奇怪。


    封大軍說道:“世子爺自小聰慧過人,而且早慧。若選同年齡段的,肯定跟不上世子爺的。估計是基於這個考慮,王爺跟王妃才會選你們的。”


    封誌敖覺得很有道理,笑著說道:“一直都聽說世子爺聰慧過人而且悟性奇高,隻希望傳聞是真的。”對浩哥兒,封誌敖還是有些好奇的。


    封大軍說道:“世子爺是你爺爺親自教導出來的,豈會差了。再者這兩個月王爺去軍營都帶了世子爺,你餘叔叔對世子爺是諸多讚譽。你去了王府,可不能給我丟臉,否則等我回了鎬城我非抽死你。”封大軍跟許武還有餘叢等人通信頻繁,有什麽消息也都知道。當然,消息稍有些滯後。


    封誌敖笑著說道:“爹放心,保證不會丟了你的臉的。”封大軍雖然也經常揍兒子,但父子感情很好。


    崔默得了雲擎的信,就跟妻子佟氏說了這事:“正好趁著這事,你帶著阿奇他們兄妹三人去鎬城。”


    佟氏說道:“讓奇哥兒去鎬城,我跟孩子就留在榆城哪都不去。”佟氏是個聰明人,雖然夫妻現在感情好,可感情再好也經不起兩地分開。夫妻兩人分開個三五年,崔默現在又位高權重,到時候難肯定會弄兩個狐狸精回來。到那時,後悔都來不及。


    夫妻十多年,崔默哪裏不知道佟氏心裏的小九九。崔默說道:“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的話呢?”


    佟氏眼中露出懷疑之色,問道:“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怕被我發現所以就想打發我去鎬城了?”


    崔默沒好氣的說道:“胡說八道什麽?我能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再者,我最近現在忙成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他忙得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了。


    佟氏細細一想,最近崔默除了呆在軍營裏的時間長了一些,確實沒什麽反常。而軍營連隻母蚊子都沒有,倒不擔心。


    自從楚韶光納了小妾,佟氏就一直擔心崔默也給她弄個小妖精回去。沒辦法,位高權重的男人,哪怕是做妾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也都前仆後繼的。


    崔默見佟氏死活不去鎬城,隻能含糊地說了兩句:“就算沒奇哥兒的事,年後你也要帶著孩子去鎬城的。”


    佟氏聽了這話沉默了下說道:“是王爺跟王妃下的命令嗎?”以前朝廷就喜歡將那些邊城的守將的家眷接到京城,麵上說是讓家眷去京城享福,其實就是將他們當人質。


    崔默看著佟氏的模樣就知道她又胡思亂想了,有些無奈地說道:“王爺跟王妃怎麽會下這樣的命令?這是我的意思。”說完見佟氏開口要說話,崔默忙又道:“你別問為什麽了,問了我也不能說。”


    佟氏是個聰明人,當下心中也猜到了三分。佟氏說道:“若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帶著孩子去鎬城了。要不然,豈不是惹人懷疑?等開春我再帶了孩子去鎬城。現在,就讓奇哥兒先去吧!”


    崔默知道佟氏的性子,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改變了:“那你開春去吧!”


    在封誌敖跟崔偉奇趕往鎬城的路上,杜韶跟韓家華已經被傳召到了王府。


    杜韶跟韓家華是前後腳到的。見到浩哥兒,兩人一起行禮禮:“拜見世子爺。”


    浩哥兒嗯了一聲淡聲說道:“起來吧!”跟在玉熙身邊耳濡目染,浩哥兒在六個孩子之中,禮儀僅次於柳兒。


    兩人起身後,浩哥兒說道:“隨我一起去聽課吧!”這段時間浩哥兒經常跟著雲擎去軍營,課程自然落下了很多。四書五經跟術數這些課程落下了也都要補,至於天文地理學這些則不需要。


    兩人躬身說道:“是。”杜韶從四歲開始啟蒙,如今也學了七年。先生講的他基本上都聽得懂。而華哥兒雖然小時候跟著賈姨娘認過字,在莊子上也學過一段時間,但並沒有係統地學過,先生講的他聽不太懂。


    浩哥兒知道華哥兒的情況,說道:“表哥,以後每天晚上你跟著先生學習,爭取早日跟上進程。”玉熙之前已經跟浩哥兒說了華哥兒的情況。華哥兒沒正經跟先生念過書,但武功卻很好。挑選華哥兒為他的伴讀,主要是讓華哥兒以後貼身保護他。


    這些年在莊子上的訓練,其中的艱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可華哥兒卻熬了過來,由此足見他的毅力了。華哥兒點頭說道:“世子爺,我會爭取早些趕上進程的。”


    下午練功時,浩哥兒想看看杜韶跟華哥兒兩人的身手:“你們兩人切磋一下。”


    杜韶也不謙讓,朝著華哥兒說道:“我比你大一歲,你讓你三招。”


    華哥兒搖頭說道:“不需要。”不需要杜韶相讓,他就能將杜韶打敗。這點自信,華哥兒還是有的。


    浩哥兒見杜韶皺了下眉頭,笑著說道:“既然表哥說不要,阿韶就不要再謙讓了。”玉熙跟浩哥兒說過,華哥兒的武功在莊子上的同齡人之中是最好的。


    杜韶隻在華哥兒過了十五招就敗下陣來。華哥兒手中握劍,雙手抱拳道:“承讓了,杜少爺。”


    浩哥兒笑著說道:“叫什麽杜少爺,太生疏了。阿韶在四人力排第二,表哥你叫他二哥就是了。”


    杜韶性子也直爽,樂嗬嗬地說道:“隻要韓二少爺不嫌棄!”對於杜韶這些少年郎來說,家世不是最重要的,個人的本事才最重要。再者,華哥兒家世也不差。


    華哥兒也不扭捏,當下雙手抱拳就道:“二哥承讓了。”華哥兒知道他能成為浩哥兒的伴讀不僅是因為他武功好,更因為他的姑姑是平西王妃。


    浩哥兒笑著說道:“表哥,我也想跟你切磋一下。”三歲習武,學了三年,還從沒跟人真正交過手。


    兩人過招的時候,華哥兒並沒有防水。結果,浩哥兒在華哥兒手下隻五招就敗了。華哥兒說道:“表弟打不過我,是因為年歲太小,若你跟我同歲,我打不過你。”


    浩哥兒笑著將長劍遞給身邊的隨從,笑著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不需要找理由。”


    隻一天,浩哥兒就以自身的能力將杜韶跟華哥兒兩人給收服了。


    許武回到家中,看著才剛三個多月的兒子,麵露遺憾。


    淩氏見狀有些奇怪,問道:“怎麽了這是?”淩氏前麵兩胎生的都是女兒,好在許武並沒有介意過。就是淩氏試探性地說給他納小,他也拒絕了。許武要的是嫡子,並不稀罕庶子。


    淩氏在小女兒剛滿一歲就懷上了第三胎。好在這第三胎是個兒子讓她鬆了一口氣,而許武自得了兒子每天都樂嗬嗬的。


    許武將浩哥兒考驗杜韶跟華哥兒的事說了下:“可惜我家澤哥兒才這麽點,要是大點也能跟著世子了。”許武生兒子以後,求了雲擎為兒子取名。雲擎就給孩子取名為承澤,蒙受恩澤的意思。


    淩氏好笑道:“那也沒辦法了。”


    澤哥兒被父母的說話聲給驚醒了,睜開眼睛哇哇地哭了起來。淩氏先檢查了下見沒尿才給她喂奶。當初淩氏是準備請乳娘喂養孩子的,結果被許武給阻了。


    棗棗跟浩哥兒都是玉熙自己喂養的,結果兩孩子又懂事又孝順。而柳兒跟三胞胎都是乳娘給喂養的,就不如意了。所以許武認為這孩子要親娘喂養,將來才更聽話。


    許武也不信奉什麽抱子不抱孫的說法,等孩子吃完奶他就接在手中。不得不說,許武長年累月在王府,受了雲擎跟玉熙很大的影響。


    丫鬟小蓮走了進來,低聲說道:“老爺,夫人,曾太太又來了。曾太太在門口說夫人若是再不見她,她就跪在大門口不起來。”


    許武有些詫異,望著淩氏問道:“怎麽回事?”有人上門鬧事淩氏不僅不跟他說,還瞞著他,這事瞧著不大對。


    淩氏低著頭說道:“那是我生母。”有這樣一個拋夫棄子的生母,淩氏覺得是一輩子的恥辱。


    許武冷哼一聲,站起來叫了大管家進來:“將人給我扔回曾家去。告訴曾家的人,若是這個瘋婆子再敢上我家鬧,我就讓他們全家去榆城吃沙子。”


    大管家忙應道:“好。”


    許武轉身朝著白著臉眼淚撲哧撲哧掉的淩氏說道:“阿雲,你別怪我,這樣的人就是狗皮膏藥,你若是心軟她會纏著你一輩子讓你不得安生。”從律法上來說,甄氏改嫁後,許武不認她這個嶽母沒有任何錯。當然,許武這麽做沒有人置啄,可若是淩若雲這般做就被人非議了。


    淩氏擦著眼淚說道:“我沒有怪你。我隻是、我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臉來求我。”當初她跟弟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這個女人卻走得義無反顧,如今竟然為了曾家的人來求她。


    甄氏的小叔子因為做生意跟人發生衝突,意外將人弄殘了。雖然是意外,但按照律法這也要坐牢的。甄氏的婆婆為了不讓小兒子坐牢,就想讓甄氏走通淩若雲的路子,免除兒子的牢獄之災。


    許武說道:“為這種人傷心,不值當。”他是一點都不想跟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有牽扯的。哪怕淩若雲想認這個母親,許武也不同意的。好在淩若雲並沒有心軟,倒免除了夫妻為這事鬧不和。


    淩氏雖然並不是真的傷心,在她眼中甄氏早就死了。不過甄氏到底是她的生母,她不好表現得太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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