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蔚藍色的天空上一道彩虹橫跨空中,像一座七彩橋。潔白的的雲朵慢悠悠地飄著,太陽也緩緩地撥開屏障,慢慢顯露出它的笑容,溫柔的陽光照耀著整個大地。


    杜崢站在院子裏,望著冒出頭的太陽,忍不住說道:“終於出太陽了。”這雨下了七天,他都要急上火了。


    雲擎說道:“出太陽了,我們也要做正事了。”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損失,更不要說還耽擱了七天。


    這日中午,雲擎率兵攻打長水。不過長水防守堅固,穆博夕親自上陣殺敵,半天下來雲擎就折損了五千多人馬。


    晚上,杜崢穿著一身鎧甲進了主帥營帳,跟雲擎說道:“王爺,這穆博夕是個人物。”從出兵到現在,這一仗最不好打了。不過這激發了杜崢骨子裏的激情,若都是怕死的膽小鬼,這仗也沒意思了。


    雲擎說道:“穆博夕跟於寶嘉是連襟。”穆博夕的妻子,是於寶嘉老婆嫡親的妹妹。


    杜崢道:“我還以為於寶嘉就會扶持那些廢物呢!倒是難得在這親戚之中也出了個有用的人物了。”


    雲擎說道:“不知道吳興那邊的戰事如何了?”吳興守將陶煥章是於寶嘉一手提拔上來的,也是一員猛將。


    杜崢說道:“吳興跟長水是他最後的屏障,羅良那邊應該跟我們這邊差不多。”吳興若是攻破了,他們就可以從後麵殺入長水了,不過這個隻能想一想了。


    另外一邊,徐臻跟餘叢已經帶兵拿下了袁州。不過連和泰將大軍全部都調往洪州,徐臻想要拿下洪州,不是易事。


    徐臻正在營帳之中,正跟餘叢與手下的將領商議戰事,就聽到外麵士兵叫道:“大將軍,鎬城有加急信件送達。”


    看到信封上漂亮的梅花字體,徐臻就知道這是玉熙的親筆信了。若非大事,玉熙是不會給下麵將領寫信的,都是發的公函。


    徐臻朝著營帳裏的將領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王妃親自寫的信,肯定事關重大。


    等營帳裏隻留下餘叢,徐臻才拆開信。看完以後,徐臻握著信陷入了沉思。


    餘叢問道:“王妃說了什麽?”瞧著應該不是小事。當然,若是小事也輪不著王妃親自寫信了。


    徐臻皺著眉頭說道:“王妃說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洪州。”


    餘叢有些詫異:“就這個?”清晨的時候,他們也接到雲擎的親筆信,也是讓他們盡快趕往洪城的。


    徐臻說道:“不止,王妃讓我們攻打洪城時,牽製住對方的兵力就成,不需要拚命。”當然,玉熙的話不是這個意思,但意思差不多。


    餘叢問道:“這事讓我們佯攻?王妃可有說原因?”見徐臻搖頭,餘叢說道:“照著王妃說的做吧!”


    徐臻也沒有拒絕,隻是有些為難地說道:“王爺跟王妃都讓我們加快進程,這個是沒問題。可王爺讓我們盡快趕往洪城是為了攻城,可王妃的意思卻是跟王爺的相左呢!”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餘叢想了說道:“從這裏到洪州,最少也得六天。這麽長時間,足夠讓我們將這消息告訴王爺,得到王爺的回複了。”其實餘叢也知道,這事王妃肯定會跟王爺說的。不過站在他們的位置上,也是應該將這事匯報上去的。


    徐臻立即寫信,派人送出去後,忍不住跟餘叢說道:“你說這次王妃是不是跟上次一樣要弄死連和泰呀?”主帥死了軍心就會不穩,到時候他們打洪州可就事半功倍了。


    對於玉熙之前弄死宇文鶴,徐臻隻有拍手稱好,沒半點覺得不妥當。既然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雖然手段是不咋地,但這樣見效快。


    餘叢說道:“應該不會。能殺宇文鶴,王妃是借助了厲氏之手。可要殺連和泰,卻沒那麽容易。”連和泰身為主帥,想殺他,難如登天。


    徐臻很好奇,說道:“那你覺得王妃會怎麽做?”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呀!


    餘叢搖頭說道:“王妃想怎麽做,我也猜不到。”對玉熙,餘叢心裏其實有些發怵的。太過厲害的女人,有些男人也會害怕的。


    徐臻笑著說道:“許武可能會知道了,要不咱們問下許武?”作為王妃的心腹,就算王妃不告訴他,他應該也能猜到。


    餘叢望著徐臻說道:“你覺得我問許武,他會說嗎?”王妃既然不院將佯攻洪城的原因告訴他們,就表示這事是機密。雖然他跟許武是兄弟,但許武也不可能為他違背原則了,而他,也不能讓兄弟為難。


    徐臻嗬嗬直笑,說道:“隻是隨口說一說,你還當真了。”也是因為關係如兄弟一般,所以說話也就沒有顧忌。


    見餘叢黑臉,徐臻立即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還真想不通,你說王妃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就那麽厲害呢?”王爺打仗是厲害,但為人太正了,不如王妃善變通了。


    徐臻其實沒別人那麽多想頭,他就想著玉熙跟他們是一夥的,所以玉熙越厲害對他們越好。


    餘叢想了下說道:“聽說王妃喜歡看書。愛讀書的人都很聰明。”


    徐臻嗤之以鼻,說道:“拉倒吧!喜歡讀書的人多得很,怎麽就沒誰有王妃那般厲害的呢?”特別是那些酸儒,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就瞧不上他們,認為他們粗魯野蠻。這些人也不想想,若不是有他們在前線流血犧牲,北擄人早就打過來了。


    餘叢笑著說道:“若是王妃知道你這般尊崇她,肯定會很高興的。”餘叢對玉熙不尊崇也不反感,屬於中間派。餘叢覺得每個人想法不一樣,隻要不做什麽過激的事,也不能勉強別人改變想法。


    徐臻樂嗬嗬地說道:“尊敬放在心裏就是,王妃知不知道都不要緊的。”


    雲擎手底下的將領,有對玉熙掌權不滿的,也有對她敬佩有加的,還有跟徐臻這樣對她很尊崇的。


    玉熙接到長水的戰報,麵色有些不大好看:“長水的戰況不理想。”進攻無數次,可每次都被穆博夕打退了。照著這個戰況,拿下長水得付出慘重的代價。可問題是打完長水還要打錢塘,若是傷亡太大,可能錢塘都拿不下來了。


    許武聽到這話也有些著急:“吳興那邊呢?那邊戰況也不理想嗎?”


    玉熙點頭道:“那邊戰事也不順,不過比長水要好一些。”她知道長水不好打,可沒想到竟然這般艱難。


    江南的軍隊戰鬥力不強,這是眾所周知的。可長水跟吳興守軍的表現,卻是有些出乎玉熙的預料。


    許武想了下說道:“於寶嘉雖然對外號稱有上百萬的軍隊,可隻有三十萬是精銳。”另外的,戰鬥力都不強,這些兵馬碰到西北軍,大部分都是望風而逃。


    玉熙點頭說道:“怕是長水跟吳興的守軍就是於寶嘉的精銳部隊了。看來,於寶嘉根本沒準備守錢塘,而是早就準備去京城了。”派出精銳部隊去防守吳興跟長水,是為了拖延時間。這也表明,於寶嘉根本就沒有跟雲擎決一死戰的想法。


    許武聽完玉熙的分析,說道:“真有這個可能。不過楊鐸明傳來的消息,說官府除了強征船隻再沒其他異常。”這種情況下,就算楊鐸明想要散布於寶嘉準備逃亡京城的消息,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再者錢塘一帶,官府如今對輿論這一塊也抓得很嚴。官府隻要抓住散步謠言者就砍頭,高壓之下也沒人敢亂動。


    玉熙聽到這話,想了下說道:“於寶嘉這是準備一次性將他的財物運到京城。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就算秋燁願意出兵,他的水兵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達江南。於寶嘉若是在這段時間運走財物,能安全抵達京城。可他將時間往後延,那這些財物能否安全運到京城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許武有些擔心地說道:“鄔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王妃你說會不會出意外?”若是談妥了,鄔闊肯定會送消息回來。可現在卻是無聲無息的,讓許武有些擔憂。


    玉熙說道:“沒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她能想到的事,燕無雙不可能想不到。為了阻止她的人跟秋燁接觸,燕無雙肯定會對她派去的人痛下殺手的。隻是這話玉熙沒說,因為就算明知有危險她仍然要派人去。


    許武還真沒想到這個:“王妃,萬一秋燁跟燕無雙合作,那我們的籌謀豈不是就要落空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秋燁擁兵自重,並不聽朝廷的調遣,更不將燕無雙放在眼裏。現在這個形勢除非他腦子壞掉了才會跟燕無雙合作。”


    許武說道:“希望鄔闊能順利見到秋燁了。”隻要秋燁知道這事,應該舍不得這麽大的利。


    玉熙嗯了一聲道:“福建那邊,我們隻能盡力,其他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許武點了下頭,說道:“若是徐臻他們能盡快將洪城拿下,那就好了。”洪城拿下,徐臻就能帶兵直逼婺州了。這樣勢必給錢塘的將士百姓造成恐慌,也能相應地減輕王爺那邊的壓力。


    玉熙也希望能早日將洪城拿下,洪城若是被他們占了意味著這場戰事能很快結束了。戰事多延長一天,就多一天的開支。每天的開支,都是以萬兩銀子為單位來計算的,之前為籌措軍費玉熙頭發都快愁白了。


    玉熙說道:“想法很好,可難度很大。洪城那邊進展並不順利。”連和泰對這事查得很嚴,加上燕無雙放了不少情報人員在軍中,他們已經折了六個情報人員了。到現在,他們也隻是偷偷地勸服了一個中層將領。


    許武聽到這話一愣,說道:“王妃,那你為何還要下令讓徐臻他們不要全力攻城。”正常來說,應該是讓徐臻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洪城攻下來才是。


    玉熙說道:“連和泰有二十萬,且他們還占據有利地形,你覺得我們的十萬人馬有多少勝算?”於寶嘉前不久又調了十萬兵馬回錢塘,所以現在洪城隻二十萬兵馬。


    許武說道:“王爺讓徐臻攻打洪城,主要是為了牽製連和泰,不讓他帶兵回援於寶嘉的。”


    玉熙嗯了一聲道:“所以徐臻的任務是牽製連洪城的二十萬兵馬,並不是攻下洪城。等王爺打到錢塘,於寶嘉逃往京城,洪城會不攻自破。”


    許武非常驚訝地叫了一聲:“王妃……”


    玉熙知道許武要說什麽,淡淡地說道:“錢財固然重要,但將士們的性命比金銀更珍貴。”問題是就算將徐臻所帶的十萬兵馬全部折損,也未必能將洪城拿下。既然這樣,何必冒這個險。


    跟在玉熙身邊時間越長,許武對玉熙就越是敬佩。


    前方戰事不利,棗棗也懨懨的。玉熙看在眼裏,卻一直忍著沒說。可晚上的時候棗棗坐在飯桌上竟然說沒胃口,不想吃。


    玉熙放下剛拿起的碗筷,冷著臉對棗棗說道:“你隨我到書房來。”叫棗棗去書房,也是給棗棗留麵子。


    進了書房,玉熙說道:“前方戰事不利,你就不想吃飯,若是你爹打了敗仗你又該如何?難道還不想活了?”


    棗棗聽到這話就炸了,也就說這話是玉熙,若是換成其他人她可不會客氣:“娘,不許說這種喪氣話,爹不會打敗仗的。”


    玉熙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爹怎麽就不會打敗仗了?以前你爹跟北擄人打仗的時候,也打了很多敗仗。”


    棗棗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玉熙冷哼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問你爺爺或者許武。”說完後,玉熙盯著棗棗說道:“打仗有輸有贏,你若是連敗仗都接受不了,趁早歇了帶兵的心思,娘也好早些給你物色個好人家。”


    棗棗臉一下急眼了:“娘,你跟爹都答應過我讓我以後帶兵打仗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一旦玉熙反對她帶兵,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玉熙冷聲說道:“身為一軍的將領,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冷靜。若不然,代價就是將士們成千上萬條性命。就你這急躁撐不了事的性子,你覺得你在危難時刻能保持冷靜嗎?”就棗棗現在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帶兵。


    棗棗被說得低下頭,不過很快她又仰頭說道:“娘,我會改的。”


    玉熙道:“隻嘴上說說不行,得付諸行動。現在,出去吃飯。”


    棗棗老老實實地出去吃飯了。


    ps:蝦米,感冒了。這個時候最容易感冒,親們都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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