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的及笄禮雖然莊嚴隆重,但並不奢華,眾人見狀也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她們的女兒的及笄禮,總不能越過二郡主去的。


    蕭氏回到家,正好袁鷹也在府了。袁鷹問了她:“二郡主的及笄禮什麽樣?”


    蕭氏見過程簡單說了下,然後將從佟氏那兒聽到的話說了:“封大軍的長子娶的是韓府的大姑娘,次子現在又要娶二郡主,這封家以後定然了不得。”


    袁鷹有些訝異:“這事可是真的?”封大軍最得雲擎看重信任,這也沒什麽好嫉妒的,主要是嫉妒也嫉妒不來。封大軍這人看上去大咧咧的,其實再精明不過了。反正袁鷹沒見過誰從他手上討過便宜。


    蕭氏嗯了一聲道:“佟氏親口所說,這還有假。”若不是板上釘釘,佟氏肯定不會將話透出來了。


    袁鷹自言自語道:“誌希這孩子也不錯,封大軍怎麽會讓兒子娶二郡主?”


    “可有什麽不妥當?”她想讓兒子娶二郡主,可惜王爺跟王妃看不上。


    袁鷹搖頭道:“沒什麽不妥當。隻是若王爺登基為帝,二郡主可就公主了。在前朝這駙馬,可是不入仕的。”駙馬都是掛個虛職,所以有才的人都不願意尚主。


    蕭氏的眼睛一下亮了。


    袁鷹見狀很不喜,不過他也沒發火,蕭氏就這性子說再多也沒用:“現在王妃掌權,也許不會遵循舊例的。”這些年袁鷹除了告誡蕭氏不準做違法亂紀的事,一旦被他發現就休妻。另外還將人密切注意蕭氏的動向。雙管齊下蕭氏才沒做出拖後腿的事。


    蕭氏想了下也覺得是了,連大郡主都能領兵打仗,讓駙馬參政好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袁鷹掃了一眼蕭氏,告訴他準備給袁楦定王信陽的大姑娘王燕:“王將軍已經答應了,你著手準備定親的事。”


    “什麽?王燕?”得到袁鷹的答複以後,蕭氏不願意了:“不行,鎬城內誰不知道這王燕是隻母老虎,怎麽能給楦兒娶這麽一個媳婦?娶了她,以後家無寧日。”


    袁鷹是厭煩死了蕭氏。可玉熙跟雲擎最看不上他們拋棄糟糠之妻的行為,加上長子也出息,他才給足了蕭氏臉麵:“我不是在遵循你的意見。你若是不願意管這事,我讓彭姨娘去辦。”彭姨娘對袁鷹來說就是一朵解語花,最得他的寵愛。不過,這種寵愛他卻不敢露在麵上。


    蕭氏憤恨不已,不過她也不敢在袁鷹麵前表現出來,當即低眉順眼地說道:“是,等過完年我就請官媒上王家提親。”離過年也沒多少天了,現在上門提親太趕了。


    袁鷹拂袖而去。


    這樣的事在主院已經習以為常了,而等袁鷹出去後蕭氏就會大發脾氣。所以眾人走路都墊著腳尖,就怕惹了蕭氏的眼帶來一場無妄之災。


    而此時,方氏也跟鄔闊說起了柳兒的及笄宴。方氏說道:“二郡主的及笄禮辦得如此隆重,大郡主的及笄禮都沒人知道。老爺,王妃這也太厚此薄彼了。”


    男人的想法與女人是不一樣的。


    鄔闊覺得方氏真是婦人之仁:“你懂什麽?大郡主是因為要隨王爺出征,及笄禮才沒有大辦。”能讓大郡主領兵打仗,足以證明大郡主在王爺跟王妃心中的地位了。


    方氏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纏:“老爺,過完年大郡主都十九歲了,這婚事也該辦了。”她今日原本想跟王妃提,可沒找著機會。


    鄔闊也想找點將棗棗娶回家,可這事不是他想就能成的:“看王爺跟王妃的意思。”頓了下,鄔闊說道:“你也不用著急,再拖也最多拖到明年。王爺跟王妃總不能留著女兒到二十還不出嫁吧!”


    方氏歎了一口氣道:“希望吧!”


    談完次子,鄔闊又跟方氏說了長子的事:“外放的事已經確定下來了,湖南長興縣的通判。長興縣也是比較富裕的縣,隻要他好好幹做出政績來,以後升遷不是問題。”小兒子跟大郡主定親了,有這層關係在那些官員會給給鄔闊這個臉麵。加上鄔闊也會運作,才給鄔金寶謀了這麽一個好缺。


    次子她是不用再操心了,如今擔心的反倒是長子了。方氏聽到這消息,歡喜不已。


    鄔闊道:“過完年,調令就會下來。等出了正月金寶就要上任了,這次去長興大兒媳婦就不要跟著去了。”也是為了將夫妻隔開,才讓兒子去那麽遠的地。


    方氏點了下頭。


    鄔闊想了下,又搖頭說道:“算了,還是我跟金寶說吧!省得你為難。”其實鄔闊不是怕方氏為難,而是怕到時候小方氏帶著兩個孫子在她麵前哭求又心軟答應了。那他讓鄔金寶外調的意義,就沒有了。


    方氏也沒反駁,不過卻說道:“這事還是等年後在說吧!”若現在小方氏知道肯定會鬧騰,那這個年也沒法過了。


    鄔闊點頭答應了。


    第二日一大早,常氏就與佟氏帶了官媒上王府提親了。


    已經說定的親事,玉熙自然不會再挑毛病,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親事沒定之前玉熙是各種挑剔。可現在要定親了玉熙又爽快得讓人難以置信。佟氏看著這情況,心裏五味雜陳。


    原本玉熙還想跟常氏多聊兩句,不過沒說上兩句話前麵就有事要她處理。


    玉熙笑著站起來道:“等空閑了,咱們再好好嘮嗑嘮嗑。”


    兩人坐在馬車上,佟氏一臉羨慕地說道:“大嫂真是好福氣。”想想崔偉奇的婚事還沒著落,心裏很不得勁。


    “咱們以前就想著以後能吃飽穿暖就好,哪能想到會有現在的好日子。能走到今天,我們都是有福氣的。”那些戰死的將士的家屬,可沒她們現在的好日子。


    說完,常氏拍了拍佟氏的說,輕聲說道:“你也別操心了,姻緣天注定。”


    佟氏也是不是小心眼的人,若不然她也不會答應陪著常氏來提親:“唐家到現在還沒答複,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


    常氏挨著佟氏,以隻佟氏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等過完年,你就讓偉奇去阿墨那。等他離開後,你就將這牛氏解決了。”


    佟氏瞪大了眼睛。她雖然對這牛氏厭惡至極,可從沒想過要殺了她。


    常氏搖搖頭,佟氏也就麵上厲害,其實內裏軟的很:“隻要牛氏的事解決好沒傳出閑話,唐家這門親事肯定能成。”反之,若牛氏不解決了,唐家一旦聽到風聲這門親事肯定泡湯。


    佟氏的手有些哆嗦:“大嫂,畢竟是一條人命,我、我……”要她殺人,真的下不去這個手。


    常氏又好笑又好氣地說道:“我讓你解決了她,不是讓你殺了她。隻需將她嫁得遠遠的,這事也一樣解決了。”隻要對牛家威逼利誘,相信他們肯定會答應的。


    佟氏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時想岔了,大嫂別惱我。”


    常氏也不生氣,隻是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牛氏,還是早點解決為好。”若隻是牛氏品性端正,為人持重,這門親事也不是做不得。可這牛氏品行不端,娶進來後定然亂家。


    要說常氏也不是聖母。主要封大軍將崔默當親弟弟一般看待,這事鬧出來讓封大軍知道,定然會責怪她沒盡到大嫂的責任。


    佟氏點了下頭。


    常氏想了下又加了一句:“你要讓偉奇身邊的人多注意,可千萬別弄出未婚有孕這種事來。”封大軍風流得不行,所以經常會有人挺著大肚子上門。開始的時候很傷心,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佟氏臉色微變,說道:“我知道怎麽做了。”這段時間跟偉奇的上司打個招呼,讓他不要放偉奇出來。


    兩家交換了庚帖,這親事就算定下來了。封誌希握著柳兒的庚帖一直笑。那傻樣,讓剛回到家的封誌敖好笑不已。


    封大軍作為鎮守邊城的將領,肯定是不能走開的,所以他就讓封誌敖回來。


    拍了下封誌希的後腦勺,笑著說道:“你若喜歡,就自己收著。”在封家,封誌敖的地位僅次於封大軍。


    封誌希忙搖頭,將柳兒的庚帖遞給常氏:“還是娘收著吧!”他怕放自己這邊,萬一弄丟了可不得了。


    看著兒子這傻模樣,常氏也笑得不行。笑著笑著,眼淚就來了。


    封誌敖兩兄弟嚇得不行。封誌敖忙問道:“娘,你怎麽了?”


    封誌希也關切地問道:“娘,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我派人去請賀大夫來吧?”


    常氏擦了眼淚道:“娘沒事,娘這是高興。”眾人都羨慕她命好,可誰又知道她心裏的苦。在鎬城時雖然日子艱難,可過得舒心。可自丈夫得了權勢,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開始的時候她難過的總偷偷哭,等那些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上門她是整夜整夜睡不著。若不是想著兩個孩子,她當時真的都不想跟封大軍過了。好在,都過去了。


    封誌敖說道:“娘,你辛苦了這些年,以後就好好享享清福,府裏的事就交給阿瑩吧!”妻子已經出了月子,可以接手庶務了。


    常氏笑了下道:“等誌希成親後,娘就安心做個含飴弄孫的老封君。”長子一向都不讓她操心,次子娶了二郡主也不愁前程。以後,真真的沒什麽讓她擔心的事了。


    知道封誌敖下午要去王府找啟浩,封誌希期期艾艾地說道:“大哥,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呀?”若是能見到二郡主,那再好不過。見不到也沒關係,先討好世子,以後登門也容易不是。


    封誌敖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不過你也要好好練功,爭取明年考個第一回來。”


    封誌希嗯了一聲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拿第一回來。”


    柳兒正在處理庶務,又蓮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郡主,封二爺來了,正在前院跟世子爺說話呢!”


    “來了就來了,特意跟我說什麽?”說完,扭過繼續跟管事娘子說話。若是臉上沒有紅暈,這話才有說服力。


    處理完事情,柳兒就回了碧芯苑。


    看著心神不寧琴也不彈書也不看的柳兒,又蓮眼中浮現出笑意:“郡主,封二爺還沒走。”見柳兒沒說話,又蓮道:“郡主,你不是繡了一個荷包,要不奴婢讓人給封二爺悄悄送過去吧!”已經定親了,送點小東西也不怕被人說成私相授受了。


    得了封誌希的禮物,她也想回禮。想著簪子是封誌希親手所做,她也就給封誌希做了一個荷包。不過柳兒是不承認的,瞪了一眼又蓮道:“我這荷包又不是給他的。”


    又蓮笑嗬嗬地說道:“是,奴婢知道不是給封二爺的。郡主,正巧從地窖裏取了一些蜜桔出來,要不要送些給世子爺吃。”主仆這麽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柳兒嗯了一聲道:“去吧!”


    成功地將荷包送出去,又蓮就回了碧芯苑。不等柳兒問,又蓮掩著嘴笑道:“郡主是不知道,封二爺得了禮物以後笑得合不攏嘴。那樣子,別提有多傻了。”其實荷包是放在一個小盒子裏的,封誌希並不知道裏麵的是什麽東西。不過隻要是柳兒送的,他都高興。


    柳兒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又蓮見狀也很歡喜,未來的姑爺這般愛重自家郡主,還有什麽可發愁的。


    出了王府,封誌敖逗著仍咧著嘴傻笑的封誌希:“阿弟,看看郡主送了什麽給你?”郡主能送禮物給封誌希,他也很高興。這表明,這不是自家傻弟弟的一廂情願。


    封誌敖將小盒子攏在懷裏說道:“回家再看。”這大街小巷的萬一弄丟了怎麽辦。


    到了家,封誌敖故意叫著道:“快打開,讓我也瞧瞧郡主送了什麽好東西給你?”


    封誌希拗不過他,隻能打開盒子。見盒子放著一個做工精細的如意荷包,封誌敖故意說道:“我聽說郡主繡功不行,這荷包肯定是出自丫鬟之手的。”


    “胡說,繡功不好的是大郡主,二郡主的繡功娘都誇過。”說完雙手將荷包取出來,掛在腰間,轉頭一臉得意地問了封誌敖:“大哥,好不好看?”


    封誌敖笑道:“好看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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