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的前程,孟苒希也不敢馬虎。等孟尚書回府後,他就去詢問了此事。


    祖孫兩人在書房談了半響。


    回到自己的院子,如惠都已經將兩個孩子哄睡下了。


    孟苒希就與如惠說道:“祖父說還不到時候,讓我安心在吏部當差。”


    孟尚書沒說不外放,而是說沒到時候。如惠就知道,老太爺是另有打算。


    想了下,如惠問道:“我聽阿湛說,皇上這兩年可能要退位。祖父現在不讓外放,是不是與此有關?”


    不過孟苒希還是很意外:“阿湛竟然跟你說這事?”


    “阿湛沒跟我說,是弟妹與我聊天時說起的。不過太子如今監國,皇上跟皇後已經開始放權,退位是遲早的事。”帝後並不念權,如今大部分朝政多是太子在處理。明眼人都知道,皇上估計是要退位了。


    孟苒希點了下頭說道:“祖父確實是這麽說的。皇上,可能明年就會退位了。”作為六部尚書之一,對帝後的動向比旁人要了解得多了。


    如惠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皇上退位,與你外放有什麽關係?”


    孟苒希說道:“一朝天子一招臣。太子年輕,自然也喜歡用年輕的臣子。若是太子繼位,朝堂必定會有變動。”


    如惠並不是隻盯著內宅一畝三分地的人,外麵的事她也時刻關注著:“祖父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如今隻是個七品的官員,朝堂變動能跟你有什麽關係?”


    孟苒希說道:“朝堂,與地方上也是息息相關的。祖父的意思,再等個三五年能謀到更好的差事。”


    如惠哦了一聲,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可第二日她卻讓人送了口信給寧湛,說有事找他。


    當日寧湛讓雙壽買了一些玩具,傍晚的時候親自送去孟府。


    如惠讓人將兩個孩子抱走,然後與寧湛說起了孟苒希外放的事。


    如惠說道:“你姐夫隻是個七品的小官,就算太子繼位朝堂有變動也與他無關。可是你姐夫說的,又不無道理。阿湛,我就想聽聽你的建議。”


    寧湛如今是禦前侍衛,在宮裏走動消息肯定比他們靈通。加上寧湛得太子器重,又與佑哥兒交好,如惠更相信他的判斷。


    “二姐,這事主要還是看姐夫如何想。”當事人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如惠苦著臉道:“你姐夫是聽老太爺的。”這也沒錯,畢竟孟尚書再仕途這麽多年。聽他的,能走很多的彎路。


    寧湛搖頭道:“留在京城有留在京城的好處,外放也有外放的好處。二姐,這事我沒法給建議。”若是孟苒希要外放想謀個好地方的缺,他幫得上忙肯定不會推辭。可到底是外放還是留京,這事他怎麽能做決定。若是仕途順利,那皆大歡喜;可若孟苒希仕途不順,還不得被怨一輩子。


    如惠有些挫敗。


    寧湛看她這樣,想了下還是說道:“二姐,皇上跟皇後著力培養佑王,是希望他以後能成為太子的臂膀。”


    如惠知道寧湛不會說無用的話:“阿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姐,如今佑王在刑部當差,而且他幹得很好。”帝後對佑王殿下要求太高,以致對他總不滿意。可寧湛卻覺得,啟佑做得已經非常好了。至少,他是望塵莫及的。


    如惠還是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丈夫的外放,怎麽樣也跟佑王扯不上關係。


    寧湛不欲多說,說得太透反而不美了:“你將這話跟姐夫說就是了。對了,怎麽這麽晚姐夫還沒回來?”


    如惠說道:“你姐夫同僚邀請他一起吃酒,今天要晚些回來。”男人嘛,當差後就會有應酬。隻要不去青樓等地喝花酒,如惠都不會管的。


    寧湛也沒多呆,說完話就走了。


    孟苒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坐下後,他就問道:“我聽門房說阿湛過來了?是為我外放的事嗎?”


    如惠點頭道:“阿湛說,留京跟外放各有各的好處,端看我們自己如何抉擇。”


    孟苒希嗯了一聲,靠在椅子上問道:“除了這些,阿湛還說什麽了嗎?”今日酒喝得稍微有點多,讓他有些頭暈。


    如惠遲疑了下,將寧湛說啟佑那番話轉述了一遍:“我想了下,還是沒想明白阿湛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完後孟苒希的酒意頓消,人瞬間坐得筆直:“你將阿湛說的這話,再一字一句重複一遍。”


    看他這般嚴肅,如惠又將這話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相公,我問他是什麽意思,他隻說讓我定要將這話告訴你。”


    孟苒希的臉,有些凝重。


    如惠又想了下,還是沒想透:“相公,阿湛這話到底有什麽機鋒在裏麵?”


    孟苒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下:“阿湛的意思,太子若是登基一定會重用佑王的。而佑王,如今正好在刑部當差。”


    “你的意思,若是太子登基就會讓他取代祖父成為刑部尚書?”說完,如惠搖頭道:“不可能,佑王才多大年歲,二十出頭怎麽能任他為刑部尚書呢?”


    “帝後不會,不代表太子不會。”說完,孟苒希道:“佑王向來以太子馬首是瞻,且他又能幹,太子登基肯定會提拔他的。到時候,祖父就得將位置騰出來了。”


    孟家大老爺如今也不過是個四品的知府,而孟苒希這一代還沒起來。一旦孟尚書致仕,對孟家的人來說致命的打擊。至少對他們後背的前程,有很大的影響。


    如惠猶豫了下說道:“相公,也許阿湛的推測是錯的。祖父在官場那麽多年,看得肯定比他透。”


    孟尚書的政治素養,肯定比寧湛高多了去。可是,寧湛是在帝後身邊長大的,與太子跟四皇子關係也很好。在這方麵他的判斷,肯定比他祖父更精準。也是因為關係親近,若不然小舅子不會跟他說這話的。


    如惠看他皺著眉頭,想了下寬慰道:“祖父那麽大年歲,遲早是要退的。我們也不可能永遠靠他。”


    孟苒希聞言看了一眼如惠,笑著說道:“我剛在想,是不是外放比較好?”


    官場上的事她又不懂,如惠也不敢胡亂出主意,隻是道:“這事你拿主意就是。不過若是要外放就得趁早定下來,早早謀劃也能謀個好缺,若不然就得到旮旯角去了。”


    “這事,我尋個機會再跟祖父好好地商量下。”祖父在官場那麽多年,想得肯定比他長遠。


    曾晨芙出了月子,除了料理庶務,心思全都放在丈夫跟兒子身上。


    聽到曾夫人過來,還以為是來看她們母子兩人的。不過見曾夫人臉色難看,曾晨芙就知道有事了。


    曾夫人道:“你爹讓曾妙佳來京了,還說讓在京城找她戶好人家嫁了?芙兒,你說你爹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嘛!”


    曾晨芙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娘,曾妙佳心比天高。你給她找的親事她肯定不會滿意的,到時候她鬧出幺蛾子,可就全都是你的不是了。”


    曾夫人有些遲疑。


    曾晨芙看著曾夫人這模樣,忍不住歎了一口道:“娘,要不,你寫信將這事告訴祖父,讓他老人家解決此事。”


    “芙兒,你爹知道肯定會不高興的。”沒辦法,曾大老爺發起脾氣來太可怕的。曾夫人隻要一想,心裏就有些發怵。


    “娘,若是曾晨芙在京城鬧出醜事來,可就是滿門蒙羞。不說祖父祖母繞不過你,就是阿弟他們的仕途跟親事都要受影響。”曾晨芙的大弟弟還沒定親,曾老太爺的意思是等他會試後再說親。考中了,親事能更上一層樓。沒考中,親事也不會差。


    聽到這話,曾夫人猶豫了下還是道:“我、我回去就給你祖父寫信。”


    防備曾夫人關鍵時候掉鏈子,曾晨芙自己寫了一封信給曾老太爺。寫好以後,立即派人快馬加鞭送去湖南。她相信,隻要老太爺看到曾妙佳在京城那段時間做下的事,一定不會再任由曾妙佳留在京城了。


    曾妙佳想要勾引寧湛惡心曾晨芙,這事是沒成功。不過她成功地勾得與曾家交好的李家六少的喜歡,對方還想要娶她為妻,不過李六少的母親瞧不上曾妙佳,這事不了了之了。而這也是曾妙佳為何執意要來京城,因為她有自信,憑借自己的樣貌一定能嫁個比龐家大爺更好的夫婿。


    曾妙佳到了京城,正籌謀著要給自己找門稱心如意的親事。沒等她有所動作,曾老太爺派來的人就到了。


    這次曾老太爺派的是他的心腹,讓其將曾妙佳母女帶回老家。


    曾妙佳自然不願,可惜曾老太爺的人壓根沒將她放在眼裏。見曾妙佳不配合還口出惡言,他將其五花大綁還將嘴給堵了。


    曾夫人一臉疑惑地與大兒子說道:“我寫的信十天前才送出去,老太爺的人怎麽來得那麽快?”從這裏到湖南,信件一般要十天左右才能到呢!


    曾家大爺知道曾晨芙送信回湖南的事,當下將這事攬在身上:“娘,我讓人將這事告訴了祖父。”曾晨芙已經出嫁了,插手娘家的事到底不妥。而且他爹知道,肯定又要開罵了。反倒是他,因為是家裏的嫡長子,他父親縱然知道最多也就訓斥他一頓,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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