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用料這事,最後還是鬧到了方輝跟前。結果,方輝說他知道此事。


    “你二娘當日是派人去買酸枝木,隻是沒料到對方以次充好。你二娘一氣之下就將貨給退了,改成了鬆木。”湯氏將貨退了下,就跟方輝說了。


    妞妞顯然不信:“退了那人的貨,可以再找其他人買過。”


    方輝無奈道:“合適的酸枝木木料並不是那般好買的。加上打家具費的時間比較長,我就讓管事買了鬆木代替了。我怕你知道不高興,就沒跟你說。”方輝是怕妞妞知道又鬧,所以就瞞著沒說。


    妞妞不信,可她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了。


    湯氏與方輝說這事,很是委屈地哭了起來:“大爺,以前大姑娘罵我,我也不說什麽了。可這次,這次她太過分了。”


    詩翠在旁憤恨不平地說道:“大爺,二奶奶辛辛苦苦為大姑娘置辦嫁妝。可大姑娘半點不僅沒半點感激,反而總是嫌置辦的東西不好跟奶奶鬧。這次,更是當著四少爺的麵罵奶奶狐狸精賤人。四少爺當時氣得眼眶都紅了。”


    方輝也很生氣,沒想到妞妞如此不懂事。可想著她馬上要出嫁了,隻得將火氣壓製住:“讓你受委屈了。不過她再有兩個月就出門了,這段時間你就多順著她些吧!”


    湯氏麵色一頓,最後還是點頭應了。


    壯哥兒見方輝不作為,很失望。不過他知道這事糾纏下去,也沒意義。


    想了許久,壯哥兒去找了方輝,說他要與遠航進軍營受訓,大姐出嫁前會回來的。


    兒子上進,他自然不會反對。


    妞妞知道壯哥兒要去軍營,說不出的失落:“我還想著你回來了,我有撐腰的,沒想到你要去軍營了?”壯哥兒年歲小,婚事的事他也幫不上忙。不過主要壯哥兒在,妞妞就覺得有主心骨。


    寧遠航說道:“大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說。”


    寧遠航說道:“其他東西若也都是以次充好,你也別再去找那女人了,沒意義。”除了將自己氣得半死,什麽用都沒有。既如此,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聽到這話,妞妞立即看向壯哥兒說道:“阿壯,你可千萬不能這麽想。你是嫡長子,家裏的產業大半都是你的。若是你不爭不搶,最後全都便宜了那賤人跟幾個兔崽子了。”


    寧遠航說道:“大姐,這個你不用擔心。該是大哥的,誰也搶不走”


    壯哥兒也說道:“大姐,沒必要跟她去計較。以後,你跟娘好好的就成。”那些產業,湯氏想要給她們也無妨。


    妞妞有些恨鐵不成鋼,可不管她怎麽說壯哥兒都是那句話,當日晚飯都氣得不願吃。


    花媽媽沒轍了,隻能求助謝嬤嬤。


    妞妞看見謝嬤嬤,說道:“嬤嬤,祖父那麽睿智的一個人,怎麽就將壯哥兒教導成一個榆木疙瘩呢?”錢可是個好東西,沒有錢,在這世道寸步難行。而且以後還要娶妻生子,這些可都是錢呀!


    謝嬤嬤說道:“隻要大少爺成了才,以後他自己也能掙出萬貫錢財來。若是不能成才,錢財多了反而是禍。大姑娘,世子跟你說的話你好好考慮下吧!”


    妞妞問道:“難道就這麽便宜了湯氏?”


    謝嬤嬤說道:“一套酸枝木的家具不過幾百兩銀子。幾百兩銀子讓大少爺對她起了提防之心,你該高興才對。”


    妞妞哭喪著臉道:“嬤嬤,阿壯對這事完全無動於衷,又怎麽會起提防之心呢!”


    謝嬤嬤嘴角抽了抽,說道:“你覺得大少爺該跟你一樣去找大爺鬧一場,才算是將這事放在心上?”碰到不如意的事就鬧,這是最蠢笨的法子。不過妞妞的性子已經養成,掰不過來了。好在能聽得進去勸,嫁的也不是官宦人家。若不然就這性子,分分鍾就得被人坑死了。


    妞妞遲疑了下,問道:“嬤嬤,阿壯真對那女人起了提防之心?”


    謝嬤嬤說道:“大少爺看起來憨憨的,卻是心有成算的人。”至於世孫,雖然年歲小,可卻是個人精。


    過了一些日子,陪嫁的首飾打好了送了過來。這次倒沒以次充好,都是一水的金飾。不過有了肖氏跟曾晨芙送的添妝在前,妞妞看這些首飾怎麽看怎麽覺得土。


    沒幾天,置辦的布匹跟綢緞送來了。妞妞看了,又差點炸了。不過這次她沒去香草院鬧,而是直接找了方輝。


    妞妞指著兩邊的兩個箱子,說道:“左邊的是她給我置辦的綢緞,右邊是嬸娘送給我的添妝。爹,你自己看看這差距有多大。”曾晨芙送的綢緞,顏色鮮豔花色豐富適合年輕女子穿。湯氏置辦的綢緞顏色中正花色也少,而且光澤度也不夠,看起來有些老氣。


    方輝看了下說道:“安陽侯府有自己的綢緞鋪,而且進的都是最時興最好的料子。在桐城買的布匹綢緞,肯定不能跟她送的比。妞妞,你二娘這段時間為你的婚事忙前忙後,中間還累病了。妞妞,不要你感激她,至少你也得體諒下吧!”


    妞妞聽到這話,怔怔地看著方輝。


    方輝以為她聽進了自己的話,說道:“妞妞,你馬上就要嫁人了。這嫁了人,可得將這性子收斂了。若不然,你定要吃虧的。”


    妞妞回過神來,問道:“爹,當日阿壯說讓你給他錢,他在京給我置辦綢緞首飾,你為什麽不答應?”


    方輝皺了下眉頭說道:“你弟弟才幾歲,這些事哪能讓他去辦?再者他要讀書習武,哪有時間去做這些事。”


    “那古董字畫呢?為什麽我一樣都沒有?我可聽府裏的下人說了,分家的時候祖父分了三成的古董字畫給你。”


    方輝並沒否認,隻是說道:“這些以後要留給阿壯跟和哥兒的。”意思是古董字畫隻傳子,不傳女。


    妞妞聞言,冷嘲道:“阿壯以後,真能繼承這些東西嗎?”


    父女兩人這次談話,又是不歡而散。


    不過這次以後,妞妞再沒為嫁妝的事吵鬧了。方輝倒是很欣慰,覺得上次說的話有用,妞妞開始收斂性子。


    湯氏可不相信妞妞會改了性子,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不過安插在主院的兩人也沒發現什麽異常,這事她也就放下了。


    在妞妞出嫁前五天,壯哥兒跟寧遠航從軍營裏回來了。


    在軍中呆了一個多月兩人又黑又瘦了,馬氏見了心疼得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送嫁妝單子過去的前一日,壯哥兒將他置辦的鋪子跟田產的契紙給了妞妞。


    妞妞看著房契跟田契上的名字是自己,很是感動地說道:“阿壯,我一直以為祖父不喜歡我。沒想到,是我誤會他老人家了。”若是不疼她,怎麽會給置辦這麽厚的嫁妝。


    壯哥兒遞給她兩千兩銀票,說道:“這才是祖父給你的添妝,那鋪子跟兩百畝良田是我給你置辦的。”這兩個產業,一年收息有兩百來兩銀子。錢不多,但妞妞也不是大手大腳的人,夠她日常花銷了。


    妞妞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你哪來那麽多的錢?”


    壯哥兒壓低聲音說道:“當初分家,祖父擔心爹娶了湯氏將來我會受委屈,就做主直接將一半產業過戶到我名下。這產業如今祖父替我保管,等我成親後祖父就會將產業交給我的。”


    妞妞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了,祖父真是太睿智了。他爹如今可不是嚴厲隻有湯氏跟那幾個兔崽子,哪還有他們姐弟。


    過了良久,妞妞才平靜下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都沒告訴我跟娘?”


    “大姐,這事別讓娘知道。還有,若是那女人問起,你就說這些東西是祖父給你的。”遠航說得對,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不可能一直瞞著,但現在還是別說破的好。


    妞妞驚愕不已:“你是說,這事那賤人也不知道?”


    “我猜測應該是不知道的。”


    妞妞高興不已。這表明,他爹也不是完全相信那賤人了。


    其實妞妞是想多了。方輝不是不相信湯氏,而是這話他無法啟齒。怎麽說?難道他能說寧海不相信他,會認為他以後會偏向湯氏跟她所生的孩子委屈了壯哥兒。這麽沒麵的事,他可說不出口。


    鋪子跟田產都是要加在嫁妝單子裏的,這事自然瞞不過湯氏了。


    聽到這些是寧海給妞妞的添妝,湯氏倒是沒有懷疑:“這手筆,還真是大。”這鋪子跟田產加起來怎麽也得三四千兩銀子了。她給妞妞置辦的嫁妝,全部合起來也才六千兩左右了。


    詩翠說道:“奶奶,侯爺也太偏心了。”侯爺將大少爺接過去親自教導,如今大姑娘成親又給鋪子田產做嫁妝。反觀自家少爺跟姑娘,自小到大連件禮物都沒有。


    寧海重嫡輕庶,想讓他對壯哥兒一樣對和哥兒,那是不可能的事。


    湯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拖累了和哥兒。”若她是正室,和哥兒也不會被人瞧不起了。


    方輝對寧海的性子也算了解,既已分家,就不可能這麽大手筆地給妞妞添妝。想到壯哥兒得的那些產業,方輝神色有些複雜。最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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