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錢莊營業


    鑼鼓喧天,旌旗飄揚,這些詞用來形容錢莊的開業是最好不過了,雖然朱明被爪哇島的戰事煩的焦頭爛額,但還是參加了這次的開業禮。


    具有民俗風味的舞獅也出場了,不少從中原遷來的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手舞獅的絕活,此時舞將起來,在鼓點的節奏下,充滿了生機。


    路邊笑鬧的看客和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的小孩,更是讓整個氣氛更加的熱烈,就像過節一般,人群中也是對錢莊這個新事物議論紛紛。


    作為平民百姓,他們手中雖然有餘錢,但也有限的很,平時那點零碎小錢不過是在屋中找個角落刨個坑埋掉就再保險不過了,暫時這些人還不是錢莊的客戶群。


    但朱明已經深知道這些人在以後也是必須要抓住的客戶,同時已經給劉世尋支了招,等錢莊到發展到一定程度,也有了外來競爭對手的時候,把收取存錢的保管費改為存錢給出息錢,由不得這些小老百姓們不動心,積少成多聚沙成塔。


    所以今日之慶祝也是有意為之,就是為了讓所有的百姓知道錢莊這一新事物的出現,也算是潛移默化的做一次廣告吧。


    朱明不準備對錢莊業務進行壟斷,因為他知道那樣隻會讓自由城中了無生機,國家支持的行業更要放到市場中來競爭,否則很快就會變得如同一塊腐肉一般,臭氣熏天。


    今日受邀來的商人也挺多,因為黑水明國重商的政策確實很得這些商人的好感,所以一般官府有事召喚不管多大多牛的商人,多少會給點麵子親自出席。


    這個錢莊早就聽說了,其實錢莊要做的事情他們這些大商人偶爾也做,不過麵對的都是一些熟人或是生意上的夥伴,知根知底,不怕出什麽難纏的官司,才敢幫人保管錢財抑或是放貸出去。像自由錢莊如此這般的打開門來當做一個生意來做,那自然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


    “唉,你說這樣就靠收些保管費,能支撐這麽一大家店的開支麽?何況萬一有哪個疲敝的家夥借了錢不還,這錢莊損失不就大了麽?”有一前來自由城做生意的大明客商向相熟的本地華商詢問道。


    “沒那麽簡單,聽說要麽官府作保,要麽也是要東西做抵押的,你可以把船給壓著啊,國主想出來的東西,能吃虧麽?”那華商不屑一顧的回道。


    “咳,那不就是變相放大的當鋪麽?”


    其實那大明商人理解的也不錯,錢莊雖然算是大當鋪,但等到錢莊一步步發展起來功能完善後,可不是當鋪這麽職能單一的行當能比的。


    此刻朱明躊躇滿誌,親自上前為自由錢莊揭了牌上的紅綢,幾名力士在一片鞭炮聲中將牌匾給掛上了門額,自由錢莊正式營業了。


    幾名應邀前來,與官府關係良好或本就是皇商的大商客,互相謙讓著走入了大開的錢莊大門,他們是錢莊的第一批顧客。


    說實話,這也有作秀的成分在裏麵,但若不是這樣,誰知道自由錢莊的實力雄厚或是有什麽真實功效呢。


    先是一名華商抬入了兩口大箱,進了大廳中,朗聲說道:“鄙人常年經營自由城到東北諸島嶼的生意,大宗的銀錢確實攜帶不便,此次正好有些餘錢,正好就存在你這錢莊了,倒看你這錢莊行也不行。”


    說完隨從將兩口木箱台上了櫃台。錢莊的櫃台與當鋪的差別就大了,雖然兩種都用鐵條將裏外隔絕開來,但當鋪的櫃台又高又窄,讓你頓時一種渺小和仰視的感覺。錢莊的則完全相反,櫃台又低又寬,有一種大開方便之門廣迎天下之客的感覺。


    箱子翻開,裏麵銀光燦燦。“先保管一萬兩,真金白銀。”


    賬房先生和夥計們立即忙活開來了,要說在這黑水明國,選著幾個賬房和夥計也著實費了功夫,不光帳要算的清楚,還要會辨金銀成色,這些功夫劉世尋這一段時間來每天挑燈夜戰也就學了個大概,完全不及浸淫此道多年的老師傅。


    從箱子中翻出了一塊銀錠來,一名老師傅先是仔細的觀察著,又細細的錘敲了一番,接著上了秤稱量了重量,然後告罪一聲,拿著銀錠走入了後堂,不過一會,從後堂走出來的老師傅手中舉著銀錠,銀錠上似有淡淡的火烤痕跡。


    老師傅高聲喊道:“九成成色銀錠一萬兩,客官,我們是否現在畫押兩清?”


    這客商本就是關係戶,來也不過是賣麵子,說是鑒定也是走走過場,自己的銀錠成色如何他心中怎會不清楚,當下自是沒有異議,以每年五十兩的保管金簽下了契約,若是想和別人交易,直接把契約給交易對方,雙方再寫上一張確認交割的契約,憑著兩張契約誰都可以來錢莊領現銀,倒真是方便了不少。


    接下來存錢入錢莊的客人真不少,這本就是安排好的,無非就是要讓不明真相的群眾在別人的帶動下信任錢莊這個新事物,畢竟這麽多真金白銀交給你,任誰心中都會發虛吧。


    正在大堂忙的不可開交時,此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要借點現銀花花,那又怎地?”


    大廳中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在一旁被重重護衛的朱明也有點愣神,今天確實沒安排放貸,隻不過是想在開業的頭天形成良好的存款趨勢,反正現在是要收取保管費的,也還沒有太大的虧本危險,朱明不急著這兩天把款放出去,畢竟放款的風險更大,讓錢莊中管事的眾人漸漸熟悉一下錢莊這個新的東西是朱明現在想做的。


    那麽,這個借款的是存心來搗亂的咯?朱明眼中曆芒閃過,此刻他執掌一國,自然早退去了心慈手軟的現代人性格。


    隨在身邊的馬威吩咐一聲,很快找到下麵各負責一塊的探子,對於外來商人這部分負責的探子立馬把此人的消息遞了上來。


    馬威知道後,上前一步在朱明身邊耳語道:“此人乃暹羅商旅,偶爾回來船村港進行一番交易,現在商旅雲集自由城,他在暹羅的生意不好做,很多時候要舍近求遠的來我們這兒,心中自有不滿。”


    原來是暹羅來的,暹羅自持勢大,還不把黑水明國放在眼裏,那的商客雖然不得已要來自由城進貨買賣,但心中還是頗不服氣傲人一等。


    那他今天想來找難堪的算盤就大錯特錯了,且不說今天存入的現銀,知道錢莊業啟動需要龐大資金的朱明早就將拍賣所得的款項又加了國庫中所有的餘銀,加之向發達起來的船村港眾人征集股份,湊了三十萬兩的整數已經放在了錢莊的地窖之中,想必這海外小地方還沒誰有這魄力張口就借三十萬兩以上吧。


    看著劉世尋投來征詢的目光,朱明微微點了點頭。


    “這位客官,不知道你準備借取多少現銀?”劉世尋上前滿臉堆笑的問道,上門即是客。


    “我……我借二十萬兩!”那客商本就是看不慣自由城每天變著玩花樣的聚攏人氣,眼看自由城市場越來越旺,想想原本每次在自家的港口就能買到的貨物,還能任意壓價欺淩外來商客,現在隻能低聲下去的去別人港口買賣貨物,一切都得按規矩來辦事。想到原本為了買賣順利,上下打點自家港口官員的那些錢財,他心中就是一整抽搐。幹脆獅子張大口。


    “客官果然豪氣,既然來借貸,規矩您應該懂,要麽有抵押,要麽有擔保。”


    “當然!”既然敢上門砸場子,自然就要做好準備,此次他到自由城來也是為了上次與一天方豪商談好要交割的一件寶物,國內一舉足輕重的大員為了獻給暹羅王準備的生日禮物――鑲滿各色奇異寶石的金象。


    此次他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雖然黑水明國發展勢頭很猛,但各項開銷也大,即使上個月拍賣商鋪賺了好幾萬兩白銀,但他相信此刻這錢莊中的現銀最多也就十萬兩上下。


    他的目的不在借錢,隻要能讓自由錢莊一下拿不出這筆錢來,就算是到國庫去現運,也等於是重重的在自由錢莊和它背後的自由城臉上扇了兩耳光,那時他就可以很從容的說上幾句場麵話:什麽既然財力不濟,那我也不麻煩你們再四處籌借了,我也於心不安,還是自己想辦法雲雲。


    下定決心後,他招呼四名隨從抬上了金象,“這金象作價八萬兩,還有我港口外的船隊,這是船隊中的貨單,相信這些加一起抵押二十萬兩夠了吧。”說完洋洋得意的掃了眼劉世尋。


    劉世尋掃了一眼貨單和船隻的明細,淡淡說了聲:“沒錯,如果閣下真有這些的話,確實能值二十萬兩。”


    “那你隨時可以去驗貨,現在也該讓我看看你們的現銀了吧。”暹羅商人看著淡定的劉世尋,心存一絲僥幸。


    “去抬出來。”劉世尋淡淡的吩咐了一聲,還不要動用到剛存入的這幾萬兩白銀,不過就是耗點力氣抬箱子上來麽。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箱一箱的白銀從地窖中被抬了上來,一千兩一小箱,一箱箱的翻開,整整兩百箱,被圍的遠遠的平民們更是眼睛都看直了,一片反射的光芒燦燦,這得多少錢啊!


    雖然隻是放在錢莊中起著備不時隻需的作用,官府該花錢時還是要取部分出來花銷的,但這樣真金白銀的從地窖扛出來還是讓所有人吃驚的同時也暗暗認可了自由錢莊的實力。


    那故意來挑事的暹羅商人麵色也變得煞白,真要借這麽多錢回去,能賺錢的商船隊又被抵押了,那他真隻能靠賣屁股來掙錢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要。


    “這……我突然想起來,資金也不是那麽難以運轉,這錢,我又不想借了。”


    這話音一落,人群中哄笑聲四起,誰都知道這就是上門找碴的,朱明也是莞爾一笑,但暹羅暫時還真不適合鬧翻,看這商人在國內應該也是有些關係門道的那類,便喚過侍從,要他告訴劉世尋當眾光明正大的在言語上懲戒一番就是了。


    一段小插曲就這樣揭過了,但接下來一些不是托的商人也走入了錢莊中,開始問這問那起來,這是真心想借助錢莊的力量來不斷擴大自己生意的一批人,劉世尋眾人自然是一番好好的招待。


    慢慢的,所有人都將開始認同起這個會給人帶來無限便利的行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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