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擦黑,劉徹便又拉著韓嫣聊上了。吹熄燈,推開窗,臥榻推到窗邊,坐在榻上,還可以自己觀察窗外有沒有人偷聽,唔,很有密談的氣氛。


    劉徹對韓嫣的職業軍人、後勤保障、軍醫、武器標準化、軍校、參謀、思想教育等等新奇構思拍案叫絕。韓嫣卻被劉徹拍完桌子之後,四下打量,生怕被他父皇抓到又在“不務正業”的窘態逗笑。


    被劉徹看到後,不免又要鬧上一鬧,猛一翻身,把韓嫣壓在身下,騎在他身上嗬癢:“再笑,再笑讓你笑個夠。”


    韓嫣一開始被劉徹占了先機,他身體感官一向靈敏,被劉徹逗弄,立時笑軟了身子,提不起力氣來,翻身不得。真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秧!直笑得雙頰通紅,呼吸斷續,眼角沁淚,終於討饒:“殿、殿下,您、您就饒了小的吧~再、再也不、不敢了……嗬嗬……”


    笑鬧間韓嫣衣襟滑開,時已近夏,穿得本就少,這一鬧便露出小半個胸膛,月光透過窗欞照下,越發顯得肌膚如良質美玉,微微散發著光澤。劉徹看得有些呆,再細瞧時,隻見胸前一點嫣紅,在潔白的胸膛上顯得格外誘人,少年心性,直想揭開這礙事的衣物看看另一點是不是也一樣美好,好把這景致全映在眼中,刻在心底。


    指尖上的觸感如絲般滑順,這身體不似女體的柔軟也沒有硬如堅鐵,而是極有彈性,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誘人想摸上去用力握住感受一下自然的反彈,鬆開,再握住。


    想著,便做了。一下下,手感很好,控製不住地反複做著同一個動作,著魔一般。劉徹雙眼更加幽黑,臉龐也慢慢垂下,唇向著雪原上一點紅梅,湊近。


    韓嫣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家夥也太狠了吧?!不就是笑一下麽?我又沒有惡意,犯不著咬人吧?


    “殿下,小的真的知錯了,你就饒了我吧~”一麵說,一麵小心地往一邊挪挪挪。


    撲通一聲,兩人掉地上了,還好,這榻本就不高,摔得不是太嚴重。


    劉徹甩甩頭:“知道厲害了?”


    “是是是,知道了。”


    劉徹從地上爬起來,伸出一隻手:“還不快起來,想在地上過夜麽?”


    “就起來就起來。”


    不敢勞動太子大駕,自己噌的一下躍起,飛快地理好衣服、係好衣帶。跑到榻邊,整理一下淩亂的被子,狗腿地笑道:“殿下,請安歇!”


    “哼!”劉徹臉色不太好,賭氣爬上睡榻,一個翻身,把被子全卷到了身上。


    韓嫣有些傻眼,想了想,從櫃子裏另取了一條被子。剛回抱著被子回到榻邊,卻見劉徹有些陰沉地看著自己的手。


    “那個,殿下要是覺得兩人蓋一條被子太窄,臣,呃,就不擠您了。”


    劉徹猛然坐起身,一把搶過韓嫣手裏的被子,扔到地上。就著起身時掙開的被子一掀:“還不快過來,這麽晚了,還要不要睡了?”


    啊?!真是善變!


    “額,來了……”小心地爬過去。卻被劉徹一伸胳膊給抱住,馬馬虎虎地把被子裹在兩人身上,劉徹臉對臉地看著韓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這個……”


    卻沒了下文:“快睡!”說完,還蹭了蹭人家。


    豬頭!算了,還是別惹他了。嘲笑當朝太子,罪過不小,萬一被他記恨上了,麻煩就大了。韓嫣心下有些黯然,雖然還是個未成年人,可他畢竟是未來的漢武帝,少惹吧,最近確實有些放肆了。


    輕聲道:“別生氣。”


    “嗯。”不太清晰的鼻音,收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緊了緊。


    這算不算是過關了。以後要小心了,不一定每次都有這樣的幸運。


    數月後,天祿閣內,再次來借書的韓嫣,聽到了一個令他驚喜又擔心的命令——景帝下令,天祿閣內的文件對韓嫣開放,包括漢初軍事、政治秘檔。


    心中有數,劉徹再小心,景帝也知道了夜談會的內容,這樣的命令,應該是對韓嫣的讚同。這回向景帝密報的,怕是六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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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時間裏,韓嫣在太子宮裏的日子過得極舒服,每日晨練換下的衣服不用他吩咐便有人拿去洗了,次日早晨拿來穿的時候幹淨整潔,連韓嫣不喜熏香都知道,洗衣服的人是沒有偷工減料應付了事的。一日兩餐在自己房裏吃,也是美味可口,做的人是顯然是花了心思的。每天斷不了的小點心也是盡可能的花樣翻新、精致細巧。茶水是常滿的、被褥是常曬的。韓嫣心說,看不出來阿嬌這個嬌嬌女還是挺會理家的,連丈夫的伴讀都照顧到了,劉徹的待遇一定更好,雖說看丈夫看得緊了些,也是人之常情,總的來說阿嬌真是個賢內助啊。誰說阿嬌光會爭風吃醋、花錢使潑的?拖出去扁!


    事實證明,韓嫣的推論有待考證。


    看著一排幾個漂亮的宮女,韓嫣傻眼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是太子妃專門挑來伺候您的。”阿嬌身邊的大太監全寧如是說,“太子妃說了,看著這幾個前幾日伺候韓大人挺上心的,您是太子殿下得用的臣子,太子妃殿下也不能虧待了您,怕六兒一個人伺候不過來,女人家畢竟心細,便專調了這些人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說完也不等韓嫣答應,一轉身就走了。


    韓嫣心裏直喊冤枉,心說,這幾個人還是幾年前跟著劉徹的,回來之後我見都沒見過她們,她們什麽時候伺候過我啦?我一直跟宮裏女眷保持繼續的來著。想追上去,門口卻堵著一排女人。


    無奈之下,高聲喚來六兒:“你請諸位姐姐回自己的住處歇息吧,回來我有話要問你。”


    六兒對著幾個宮女一使眼色,帶著人下去了。等六兒回來,看見韓嫣黑著一張臉,便自動報告了事情的始末。


    其實也就是六兒開頭說的老話,這些都是太子宮裏原來配的宮女,阿嬌嫁過來之後,帶來了自己的心腹,這些原來的,便被頂了下來,再加上長得挺好,就更礙了阿嬌的眼,因是劉徹剛入太子宮的時候奉景帝和王皇後命送過來的,不好輕易趕人,所以便被發配做雜役了。


    要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這時候韓嫣來了。


    一邊是被太子妃眼睛盯得死緊的太子殿下,沒等自己巴結上,可能就被太子妃殿下給先人道毀滅了——先頭就有個覺得自己長得不差的有事沒事就往太子跟前蹭,還沒等太子有什麽話下來呢,就先被打發到永巷舂米去了。另一邊是得宮中諸位主子青眼的韓大人,年輕有為、頗具才華、弓馬嫻熟,長得又是頂尖的、家裏還算有些家業又沒有正妻。兩相比較之下,韓嫣成了太子宮諸宮女眼中的一塊優質肥肉,把他的生活照顧得體體貼貼的,以期能有個出頭之日。


    阿嬌也樂得看見這種情況的發生,能讓有可能跟自己搶丈夫的女人轉移目標,她非常的滿意。再者,這韓嫣的相貌也忒好看了一點兒,阿嬌雖然比較放心韓嫣不會亂來,可要是給他配上個女人,不是更保險麽?於是,就有了先前的這一出。


    韓嫣很無奈,就是打死他,也不能在太子宮裏跟宮女接近啊。直接找了全寧給遞話:“說起來還是得謝太子妃殿下關心,隻是算起來我還在孝中呢,雖然蒙陛下垂青讓我再次入宮給太子殿下做伴讀,可該守的禮還是得守,我如今仍是吃素的,這幾位姐姐,還請大人跟太子妃殿下說一聲兒,另安排吧。不然,讓旁人知道就不好了。”說完遞了一小口袋的金丸,足有十顆。


    全寧在手裏掂了掂,笑道:“韓大人孝心可嘉,隻是,您大概也知道,這上頭……”


    再給一顆珍珠,“這就要有勞您給美言幾句了。這些人,以前不是安排得挺好的麽?再說了,放我這兒,跟放太子殿下眼前有什麽兩樣?太子殿下也是常過來跟我討論功課的。這要是碰上了……”


    全寧臉色一肅:“謝大人提醒,奴才這就回太子妃去。”


    “如此,便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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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全寧,韓嫣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麻煩送走了。韓嫣到現在還真沒想過要娶妻生子的事兒,他那點兒心思還沒完全轉過來,即便經過十餘年的努力,已經習慣了使用這具男性的身軀進行如廁之類的日常活動而不別扭,也不代表他已經可以毫無芥蒂地行使其他的職能——比如xxoo。要是真弄個女人到了跟前……


    打了個寒顫,韓嫣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過了幾日,再也沒見阿嬌有什麽往自己房裏安排相關服務人員的行為,韓嫣鬆了口氣。同時,也為自己以後的生活擔心,寧願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寧願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如今,為了不得罪阿嬌這個女人,自己把太子宮雜役上的女人得罪了,她們想整自己實在是太容易了,也不用做別的,湯裏多加一把鹽,衣服扔水裏一浸就撈出來曬……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


    心裏一連打了幾天的小鼓,衣食住行卻是仍被伺候得好好的。韓嫣暗叫慚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己真是被迫害妄想症重症患者。


    “您擔心什麽呢?太子妃正等著抓這些人的把柄,巴不得把她都打發了出去才甘心,她們怎麽敢亂動?”六兒一副“你很笨”的表情。


    是了,哪怕劉徹成了皇帝,衛子夫還是被劉徹親自放自己車裏接回宮的,結果,剛進宮門連揪錯這道工序都省了就被扔到永巷,一年多見不著麵兒。何況現在?阿嬌的威嚴,可不是誰都敢輕易觸動的——劉徹也忍了她好多年。


    一時又為那些宮女擔心,因為自己的拒絕,堵了她們一條路,有些內疚。一時又覺得自己假惺惺,哪怕再給一次機會,韓嫣還是不會接受這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這樣表現自己是個有善心的大好人呢?


    敲敲腦袋:“太子殿就留給太子妃處置,太子妃就留給太子擔心。咱們也歇了吧,太子哄老婆去了,我又能自己占整張床了。你也不用跟著打地鋪守夜,到隔壁睡塌上吧。”


    六兒點頭,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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