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馮媛嘀咕著‘我不是做喪~葬~一~條~龍服務’的徐寶被人幾乎是拽著往排隊的地方跑。


    等跑到地方時,一群人圍在那裏,徐寶剛想要喊著讓人散開,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還有人大喊:“活了,又活了。”


    另有人說:“醫官就是醫官,厲害。”


    “好了?”徐寶心中一鬆。


    “讓開,讓開,給寶郎讓路。”前去找徐寶報信的人顯得很不開心,推著圍觀的人給徐寶擠地方。


    前麵幾個人被推開,很恭敬地站在一旁,看著徐寶和馮媛進圈子。


    到裏麵一看,王醫官和李醫官都在,兩個人正從一老頭身上往下拔針,針灸那個針,老頭小臂、手腕子上有針,胸口有針,耳朵根後麵也有針。


    老頭渾身還微微顫抖著,但眼睛睜開來,茫然地看向周圍,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看樣子是心髒的問題,是驟停嗎?一時間供血不足,所以顫抖。”馮媛觀察著老頭此刻的情況,猜測到。


    “啥緣故?”徐寶問兩個醫官。


    “方才脈沒了,搶回來了。”王醫官收好針,起身對徐寶說道。


    李醫官還在那裏給把脈,過了幾息,點頭,對旁邊一個眼淚還掛在臉上的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少女說:“你大爹沒什麽病,怎還來看病?”


    “給,給我看病,我,我有病。”少女怯怯地回答。


    “我看看。”王醫生領著少女到旁邊的桌子上坐好,放上脈枕,搭腕子。


    徐寶則問喊他來的人:“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他們排隊,說了叫他們明日再來,他們不聽,天都晚了。醫生們不瞧病,他們就在這搭的棚子裏站著,站著站著,那年歲大的人就倒了。摸他手腕,一跳也不跳,手放在他脖子上,也不跳,我就去找你。”


    報信的人把大概的情況講出來。


    徐寶懂了。累的,而且還沒有飯吃,沒有熱水喝,說是棚子,隻遮擋兩麵,上麵和北麵,東南西三麵是沒有東西的,大冬天的,人在此等環境下,沒病也折騰出病了。


    徐寶看看其他人。一個個狀態同樣不好,他問報信的人:“沒有凳子?沒有熱湯?醫生為何不瞧病?”


    “啊?寶郎,他們過來看病,不給診錢的,給開完方子,本是要去抓藥的,他們不少人拿著方子先問價,問好價再拿著方子走,去外麵藥鋪問,若外麵的藥便宜他們在外麵買。若外麵的藥貴,再回來。”


    被徐寶問的人滿臉忿忿之色回答。


    另有一個下崗村的村民站在旁邊,跟著說道:“藥和藥能一樣麽?就說那白蒿,端午打過露的。和其他時候的,那藥治起人來是不同的,針灸是用來灸,冒的煙都不一樣。


    寶郎你買的全是好藥,外麵小地方的藥鋪子賣的是什麽樣可就兩說咧,咱村的醫生憑啥費力不討好?”


    徐寶詫異地看向下崗村的此人。絕對對方可以當郎中了,竟然能看出艾蒿給人灸的時候冒的煙不一樣,厲害。


    當然,徐寶知道對方是吹牛,或許是聽了關郎中的話,也可能是聽了醫生們說的,所以才學著說。


    最有意思的是,對方居然把別的地方說成是小地方,好像上崗村、崗東村、下崗村有多大似的。


    倒是有那麽點自豪感和主人翁精神,不錯,要保持。


    這時還有上崗村的人出聲:“晚上不叫他們在村裏呆,一群病人,白天陽氣重,病邪能壓壓,到了晚上陰氣出來,有那用朱砂加符才能治的病,一不小心,村裏人就麻煩了。”


    徐寶點點頭,懂,現在的醫生給人看病,是需要用符什麽的,還有咒,科班出身的醫療工作著必須學的。


    但有時候確實能起到作用,比如馮媛回去拿一瓶子葡萄糖,產~婦關鍵時刻就有了力氣,心理作用任何時候都不能排除。


    不過若因此逼著人家不排隊,顯然作用不大,生病的人會等,會忍耐,尤其是帶著家人看瞧病的,他們吃著自己帶的各種炒麵、冷飯團子、幹餅,喝涼水,冷得哆嗦,凍得直跺腳也願意。


    “去,廚房那裏有現成的熱湯,叫人抬過來,再叫人把棚子擋起來三個麵,另一個麵擋半截,凳子也找來,還有墊子,在棚子中生爐子。”


    徐寶吩咐剛剛說話的上崗村人,他能理解村裏人的想法,但他不能跟著做,因為接受的教育不同。


    還有一個原因是徐寶一直把自己當成強者,而不是害怕別人過來對村子造成傷害卻沒有辦法的普通人。


    村裏的人聽到徐寶的吩咐,猶豫了下,嘴動了動,最終沒敢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低著頭跑去找人做事。


    從地上已經坐起來的老頭,活動活動胳膊,扭扭脖子,站起來,沒管自己,看向王醫官給號脈的孫女,每當王醫官眉頭一蹙,老頭便渾身一抖。


    馮媛和徐寶知道,眼下的老頭最害怕的是從醫官的嘴裏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不止是這邊的北宋,他倆那邊也一樣如此,醫生的一句話,往往會把一個成年的人給擊倒,哪怕這個人是帶著親人來看病的,其自己並沒有病。


    法庭不是人人都會去,但醫院要說誰一直不去,那除非是生了病不看,許多年不生病的人太少了。


    所以醫生那一刻是神聖的,通常情況下,給看病的醫生基本上很平和,就怕刺激到患者,及其家屬。


    而做手術的醫生則是板個臉,給人一種強大的自信,隻有手術成功之後,醫生才會露出笑容,那一刹那的笑容,相信很多等在外麵的家屬都會像打了嗎~啡似的,感覺到整個天都晴了,世界是那麽美好。


    “咱村裏的醫生還是少,再找幾個,必須輪流給看病,不能隻為咱一個村的人十二個時辰守著。”徐寶想了想,對馮媛說道。


    馮媛抿嘴笑了笑,對徐寶說:“你是想當聖人啊?我決定了,今年的和平獎頒發給你。”


    “可別給我,要給也等我指使的軍隊殺掉無數無辜之後再給,那時對方都被殺亂了、殺怕了,我說不殺了,和平獎到手,轉身再通過別的辦法使壞。”


    徐寶同樣笑著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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