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葉歡瑜微愣了一下,隨即嘲弄地笑了。


    “對……”芳姑靦腆樸素的臉上,是濃濃的無奈,“也許你覺得姑姑說這話很唐突,但姑姑懇求你,能不能給墨墨一點時間……”


    葉歡瑜搖了搖頭,打斷芳姑的話語,“阿姨您誤會了。祁夜墨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除了他是孩子們的父親,我是孩子們的母親之外,我們之間沒任何關係,也就不存在誰對不起誰。”


    “小葉……”芳姑拉緊葉歡瑜的手,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葉歡瑜委婉地將手掙脫出來,勉強地笑了笑,俏麗的容顏裏滿是疲憊的影子,“阿姨,我有些累了。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先去休息了。”


    “唉……”姑姑終是歎息一氣,見葉歡瑜不想再聽,她也唯有放手,“小葉,不管你信不信,姑姑知道,墨墨的心裏隻有你……”


    *


    夜涼如水。


    陽陽被祁夜墨揍了一頓小屁股之後,沒了陽陽那鬼哭狼嚎聲,農家樂裏才逐漸安靜下來。


    磚房屋裏,燃著不太明亮的燈光。


    房子的裝飾,還保留著上世紀的農村風格,古典的家具卻別有一番風味。


    陽陽趴在床褥上,脫了褲子的小屁股高高撅起,紅腫了一片。


    小家夥腦袋瓜兒埋在枕頭裏,眼淚嘩嘩的,濕了一片。


    嘴裏囔囔念叨著:“嗚嗚啊啊……就算陽陽沒爸爸會被嘲笑,陽陽也不要那個老東西,陽陽隻要媽媽……媽媽帶陽陽走吧……嗚嗚嗚,陽陽想和媽媽過從前那樣的生活……”


    葉歡瑜一邊為孩子揉擦著藥膏,一邊心如刀絞。


    雖知陽陽被祁夜墨教訓一兩次,挫挫這孩子的頑劣勁兒也無可厚非,但世上有哪個母親不疼自己娃兒的?


    隻是,過從前那樣的生活?“陽陽想回美國了?”


    猶記得當年,她帶著陽陽在美國螻蟻偷生,那時,她還不知道辰辰流落何方,更不知道祁夜墨這號人物……


    一心隻想著給劉芬醫病,又怎知原來劉芬並不是自己的生母。


    更沒想到,後來會懷上久久……


    命運,仿佛就從來由不得自己。


    “額,那倒不是……”陽陽哭岔了一氣,開玩笑,美國都是洋妞,雖然金發碧眼、身材高挑,可哪有這邊的土妞又蠢又純又好玩呀,“陽陽還是喜歡這裏,媽媽帶陽陽回家吧,陽陽不要住祁家了……”


    葉歡瑜擦藥膏的手指頓了下。


    沒等她應聲,卻被另一道稚嫩卻沉著的嗓音打斷:“不行。”


    這話是辰辰說的。


    他放下手中的電子高科技產品,這才看過來,“媽媽將來還得照顧小久久,你在祁家好吃好住的,就別給媽媽添亂了。”


    “哼哼……我也可以照顧久妹……”陽陽瞥了辰辰一眼,不服氣地哼道。


    “你?”辰辰譏誚地扯了扯嘴。


    “喂!祁斯辰,你這是什麽表情!小看我嗎?不相信我能照顧久妹嗎?”陽陽嘟嚷。


    辰辰撇嘴,“不是小看,是根本沒把你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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