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王虎吐出一口鮮血,將脊背往牆壁上靠了靠,一抹嘴,轉臉衝身邊的天琴將寧澤笑道:“小澤你死了沒有?”


    寧澤此際已自對雲箏的擔憂中恢複過來,畢竟自己倘若真死在這裏,那什麽也都不用提了。聞言,呻吟一聲,苦笑道:“王大你莫非也跟著寧澤瘋了,好端端地不去打你的架,沒事跑來替我挨一下幹麽?”


    他話方說完,王虎已一拳捶在他肩頭,隻疼得他咧嘴“噝”地吸了口涼氣,口中沒好氣道:“王大你真想把寧澤這條小命給收了去麽?也虧你下得去手。”


    王虎氣得鼻子都歪了,抱頭長歎道:“我的天,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說你小子明不明白若非俺方才拚命給你扛這一下,你此刻有得在這裏說嘴麽?”


    寧澤一笑,道:“知道啦知道啦,王大你宅心仁厚,對小弟關愛有加,再生之德,小弟沒齒不忘,這樣成了麽?”


    王虎仍未解氣:“瞧你小子說話,油嘴滑舌,心不在焉的,全無半分誠意,看來我這趟生意是虧大了。小澤你最好今後多給我長點記性,不要再有下次這樣的事情出現。”說著,忍不住又在他肩頭狠狠搗鼓了一下,濃眉一立,吼道:“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然後神情一黯,靠牆頹然說道:“剛才怎麽回事?好好地你小子發什麽愣?”


    寧澤聽他問及此事,蒼白的俊臉上複轉憂鬱,輕歎一聲道:“魔姬和巫後已雙雙趕往了聖師峰。”


    王虎聽罷也是一驚,急問:“箏小姐跟誰在那裏?”


    寧澤道:“我讓常旗裴亮兩位副將帶了一二百人護送她去了。”一歎再道:“不過若真遇著碧曉音和玥采容,那去再多人也是沒用。”


    王虎濃眉一鎖,鎮定地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寧澤略一沉吟,抬臉望著他道:“你帶雲箏走,不要再回來,我留在這裏。”


    王虎猛力一搖頭,堅定地道:“絕對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別說你留在這裏是送死,就是我獨個去也是白搭。”


    寧澤默然不語,心知他說的不錯。但:要一起走,怎樣走?難道能眼睜睜放棄聖師城?可是雲箏那邊,亦是刻不容緩,現今雲師已歿,若我二人連他僅有的女兒也保不住,那即是死,又有何顏麵見雲師於地下?


    何況,在內心中,他又怎能置雲箏於不顧?


    正自苦思無策,王虎忽然又道:“小子,敢不敢跟我和他們賭一鋪?”


    寧澤微微一愕,亦抬頭望著遠處正自親密交談的伏妊敖玄兩人,疑惑地道:“賭?賭什麽?”


    王虎一雙虎目狠瞪著遠處兩人,忽然雙拳一握,咯吱作響,半晌咬牙切齒地道:“就賭這兩個老東西今天會栽在這裏!”


    寧澤道:“王大的意思是——”


    王虎再從嘴裏蹦出幾個字:“咱們一起留下來,但速戰速決,解決了這兩個老東西,再趕過去救人。”


    寧澤盯著伏敖兩人,瞬間心中也“騰”地升起了一團火:


    ——這、已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決定!


    ——要他們為救雲箏就拋下聖師城不顧,那絕對不行,別的不說,這城中一眾將士的性命他們就必須負責。


    ——所以,眼前,還是隻有戰:非但要戰,還要勝:非但要勝,還要快!


    ——隻有徹底、快速地擊敗了這兩個老家夥,一切才有可能,一切才有希望!


    戰!


    戰戰戰戰戰戰戰!


    挑戰巫帝和魔師,把他們從往日“不敗”的位置上給搞下來,以他們兩人此時此刻的體能和實力!


    這念頭隻要讓人一想起來就禁不住地心頭怦怦狂跳!


    “怎麽不吭聲,你不敢?難道你小子真的剛才被打怕了?”王虎轉過臉,一臉戲謔地道。


    寧澤的眼瞳中已有火焰升騰:“對不起,我長這麽大,還真不知道‘怕’是怎麽一回事。”


    王虎狂笑,一伸粗大烏黑的手掌:“這麽說,咱哥倆說定了?”


    寧澤也笑:“誰說話不算,誰是小狗。”說完了才省起,這是雲箏平日裏常掛在嘴邊的話。


    王虎大笑:“他奶奶的,十年前在魔域時,就受夠了敖玄這老東西的鳥氣,今日我王虎要他知道,十年後的今天,誰才是真正的魔域第一人!”


    然後再對寧澤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也許,雲箏那邊,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


    寧澤聞言急道:“為何?”


    王虎抬目望向遠方:“據我所知,項飛雲那小子也趕去了聖師峰。”


    “什麽?!”寧澤大驚,繼而滿臉都是憤怒。


    王虎轉頭看著他的臉,笑道:“你先別急,如果我沒猜錯,那小子應該不是壞人。”


    寧澤再問:“這話怎說?”


    王虎道:“我在潛翔客棧裏試過他,這小子竟然擁有雲師的‘靈鏡心蓮’。”


    寧澤已由憤怒轉成了極度驚訝:“你說的這可當真?”


    王虎道:“絕對沒錯。你該知道,我體內也有雲師的‘靈鏡金蓮’。”


    寧澤聽言立刻恢複鎮定:“若真如此,傳聞看來並不可信。可是伯騫清兒為何要那樣說,卻讓人實在捉摸不透。”


    王虎道:“且不管此中詳細情況怎樣,項飛雲隻要擁有雲師的‘靈鏡心蓮’,那就絕不是壞人。”


    寧澤點頭:“除非雲師自願相贈,否則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絕沒有人能強行吸取他體內比‘靈鏡金蓮’還要高著一個層次的‘靈鏡心蓮’。”一頓再道:“如此說來,項飛雲應該是感應到箏小姐的存在了,隻不知這小子濟不濟事?”


    聽得事情有了轉機,寧澤在說這些話時,語氣中明顯已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振奮,一掃先前的頹廢之意。


    王虎也笑道:“這個就很難說了,但若這小子此趟能有上佳的發揮,別處不敢說,在雲師的靈鏡穀內,即以魔姬巫後之能,隻怕也占不了多大便宜。要知不管如何,這項飛雲現今體內,可是非但具有著雲師的‘靈鏡心蓮’,還有著得自聖域晶球的不測能量。”


    寧澤道:“就算他不敵也無妨,隻要能拖延一些時間就足夠。”


    王虎忽然像看著一個妖怪似的看著他:“聽你小子現在的口氣,巫帝在你眼中就好像一堆伸腳一踏隨時就能踩扁的臭狗屎一樣。你最好給我小心點,莫要一動上手就先讓人家給宰了。”


    說完哈哈大笑一聲,執起雙斧挺身而起,大踏步就朝遠處的敖玄行去,其強悍度就似渾然全沒受過傷一般。


    寧澤亦伸手扶牆起立,同時嘴裏仍不忘跟上一句:“王大你又何時把敖玄那老東西看在眼裏了,別要隻顧著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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