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要再說了!清兒知道你們一直都對我很好。可是,你們真的是不了解伯騫哥哥,你們誤會他了,相信清兒,伯騫哥哥真的是個好人,我相信他今後會給清兒帶來幸福的。”祺清眼眶裏噙著淚水道。


    “可是項兄弟呢?他就不是個好人嗎?清兒你有否為項兄弟想過?”韓山虎這時開口說道。


    一提到“項飛雲”,祺清的眼淚更是無法止住。實是上,今天本應是她快快樂樂地在這裏等候伯騫來接她入住君主府的日子,而她此刻隻所以如此,全因昨晚自父親處聽到了項飛雲在聖師城的消息引起。


    “是啊,清兒,你知道項兄弟是喜歡你的,況且你們先前已經有了婚約,你怎能再喜歡伯騫?”曲白也道。


    麵對這樣的質問,祺清不能回答,因為有些話是不能當麵說出口的,所以她隻能道:“我方才不是說過嗎,這隻能是造化弄人,到了現在,我和飛雲已注定是有緣無分。”


    聽到她又說出這樣的話來,曲白實是忍無可忍,厲聲道:“清兒,你說,那伯騫是不是對你已經做了什麽?”


    曲白的這句話就像一條無形的鞭子,陡然間狠狠抽在祺清身上,祺清渾身一震,一時卻沒有開口。


    “砰!”曲白抬手一拳就打在身旁的椅子上,椅子頓然四分五裂,跟著大叫道:“這個卑鄙無恥之徒,我這就找他去!”


    他方才說完,就聞屋外一把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喂喂喂,死小白大清早的你在清姐房裏窮吼什麽?你要去找誰?是不是找我,我可不是已經來了麽?”隨著話音,自外麵閃進一個黃衣少女來。這少女年齡和祺清相仿,一張鴨蛋臉,明波流盼,長相雖不及祺清,卻也俏麗可喜。


    這女孩子跳進屋來,看到地上被打得粉碎的椅子,一皺眉,先衝曲白道:“喂,你幹麽發這麽大的火?你們三個又到底在說些什麽?”


    一語未了,扭頭忽又見到祺清滿臉淚痕的樣子,這一下更是來氣,快步來到曲白跟前,一邊用手指戳著他的額頭,一邊道:“得得得,好你個曲白,虧你前幾日還在我麵前誇口說自己如何如何喜歡清姐,有你這樣子喜歡人的嗎?清姐,告訴我,這小子是不是欺負你啦,我幫你出氣!”


    韓山虎見狀,忙接過話頭道:“瑩小姐誤會了,小白這樣子發怒並非因為清兒,而是為了伯騫。”原來這少女竟是沙龍的女兒沙瑩。


    一提到伯騫,沙瑩的一雙大眼睛就更明更亮了,道:“伯騫哥哥怎麽啦?你們兩個死小子成心作死嗎,竟敢惱恨伯騫哥哥?”


    曲白冷笑道:“哼,又是一個‘伯騫哥哥’!我曲白真是搞不懂你們為什麽一個個都會迷上這人麵獸心的小白臉!”


    “呸呸呸,死小白你這是在說誰呢?有你這樣背後辱罵少主的嗎?伯騫哥哥怎樣人麵獸心啦?是,我們是都喜歡他,一個個都巴不得能像清姐這般嫁給他,那又怎樣?難道還要我們來喜歡你這個小白臉嗎?”這沙瑩果然口齒伶俐,刁蠻潑辣處竟是比之往日的祺清還要勝上三分。


    曲白韓山虎二人隨著祺瑞來到天聖城後,因著祺瑞和沙龍的關係就暫住在沙家府中。這沙瑩雖和他們相處才僅十來天的功夫,但因著生性熱情開朗、喜愛結交朋友的緣故,卻已和他們相處甚熟。此刻曲白被沙瑩一陣搶白,依著往日的性子,早就反唇相譏,但這時眼見往日亦是如此活潑嬌蠻的祺清,此刻竟這般一副憔悴哀傷模樣,一時心下感傷不已,反出奇的於沙瑩的蠻橫不予反應。


    沙瑩見他無動於衷,大反常態,亦是頗為奇怪,也就停了下來,嘴裏道:“我說你們仨這一個個都是怎麽啦,人人都像丟了魂似的。尤其是清姐,你今天可是要隨伯騫哥哥去君主府的,這雖比不得正式婚娶,可是伯騫哥哥既然肯把你接入府中,就表示已經承認你未來妻子的身份。似你這般哭哭啼啼的,待會兒可怎樣出去見人?哼,說來說去都是死小白不好,也不看看今天是個什麽日子,一大早就把清姐招惹得眼淚嘩嘩的,這不是成心要清姐出醜麽?”


    曲白這時已自方才的感傷中恢複過來,聞言正要反擊,突聽祺清道:“瑩妹,小虎小白,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隻是我現在什麽人都不想見,什麽話都不想說,隻想一個人靜一會兒,行嗎?”


    曲白道:“清兒――”祺清攔住他的話道:“小白,什麽都不要再說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清兒自願的,與伯騫哥哥無關。你們都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好不好?”


    曲白看著祺清淚眼盈盈、泫然欲泣的楚楚神態,心中大痛,當真猶如刀紮一般,聽她這樣說,不忍再拿話傷她,隻道:“好,清兒你一個人靜一會兒也好,隻是無論如何,不管你做出了什麽樣的決定,我和小虎都不怪你,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韓山虎道:“正是。清兒,小白說的沒錯。我們雖然希望你能與項兄弟和好,但是你若最後真的選擇嫁給伯騫,我們也同樣祝福你。”微微一頓,接著這向來不善多言的漢子仰天一歎,道:“也許我們真的是看錯了,希望伯騫少主他亦是個好人,能夠給你帶來幸福。”說罷扭回頭,當先走了出去。曲白跟著也往外走,見沙瑩一副並不想離開的樣子,順手拉上她的臂膊就將她拽了出去。


    “吱呀”一聲,門被曲白輕輕關上,轉眼又隻祺清一個人呆在房裏。


    祺清轉頭看著鏡子裏麵自己那張淚痕猶存的如花臉顏,忽然就感到一陣莫名奇妙的害怕:難道,難道從今往後我都要這樣子以淚洗麵嗎?難道從前那個活潑開朗的自己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嗎?這個念頭方起,她馬上就令自己不去想它。然後鏡子裏麵自己的臉,恍惚間就又幻成了伯騫哥哥那副溫文儒雅、麵含微笑的模樣。祺清癡癡地看著“伯騫”的臉,那清清的劍眉,明亮如星的眼眸,翹挺的鼻子,以及薄而好看的嘴唇,忽然間嘴角竟露出了微笑,紛亂的心思也似乎開始變得安定和愉快了起來。


    可是,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鏡子中伯騫的“臉”一下子就突然又換成了項飛雲的樣貌。依然是那樣的豐神俊朗,依然是英挺中帶著些許稚氣和羞澀,清澈而純真的眼睛裏盡露著關切與期盼。於是,往日和項飛雲相處的一幕幕情景就又生動地浮現在眼前。祺清的眼淚瞬間又流了下來。


    “飛雲,不要怪我,清兒也是控製不住自己。”她對著鏡子喃喃地道。


    正在這時,她聽到房門又被輕輕地推開。這次響起的是伯騫哥哥的聲音,隻聽伯騫那柔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清兒,伯騫哥哥來看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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