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吸收了一天的靈氣, 終於等到了晚餐時間, 由於天明一塊柴也沒有能劈成功,所以他自然被剝奪了吃飯的權利。


    飯桌之上,班老頭好像是故意欺負天明一般, 一邊夾菜往嘴裏送,一邊朝天明擠眉弄眼, 頗有一副老頑童的架勢,看得天明口水直流, 這也讓坐在天明身邊的白沉再次有了一種丟臉的感覺。


    所幸的是白沉胃口本就不大, 而且他身上又受到冰火咒印的折騰,所以飯隻吃了半碗就飽了,考慮到如果不是天明替他攬下了劈柴的工作, 可能他今天就沒時間修煉, 因此白沉把剩下的半碗飯推到了天明的麵前。


    “哥哥,你吃吧, 我已經飽了。”


    “這怎麽行呢, 你身體這麽虛弱,一定要多吃一點才行!”天明雖然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但是一雙大眼睛卻始終黏在飯碗裏白花花的米上,這讓白沉不禁覺得好笑。


    “沒事,我胃口本來就小, 是真的吃不下了。”


    “那……那我就……”天明大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圈,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 小亮,你真好!”


    啊喂,小亮這個名字,能不能不要再叫了!白沉掩麵,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裝出一副不認識天明的樣子,隻可惜他們是雙胞胎,連臉都長得一樣了,想要再裝陌生人也不可能了。


    端木蓉看到白沉把飯讓給天明,本來想說些什麽這不合規矩之類的,但畢竟是兄友弟恭的畫麵,所以她也不好說得太過分,所以隻能作罷。


    第二天,蓋聶照舊還是沒有醒,白沉本來想去探望,但是卻被端木蓉攔住了,意思就是蓋聶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有人打擾,白沉雖然覺得這女人有點公報私仇的意味,但他還是很理智的離開了,反正以後見到蓋聶的時候多得是,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


    白沉照例繼續修煉,經過這幾個星期,他多少已經恢複了一部分力量,不過自然不可能超過蓋聶和衛莊這些人的水平,他雖然是殺戮之神,但還是沒有逆天到這種程度,他的力量在這個世界本就受到限製,所以現在也不過是遠超少羽的水平,不過他好歹可以抽取靈魂裏殘留的神力,所以隻要給他時間,一年之內應該差不多久能趕上蓋聶和衛莊這樣的頂尖高手了。


    一連幾日,天明都沒有劈柴成功,所以白沉分了他差不多大半星期的飯,白沉倒是不介意這種事情,天明沒有能靜下來修煉的心,所以他也不指望把天明培養成什麽武林高手了,而且即使天明能成為高手,這冒失衝動的性格也很危險,所以不如在他活著的時候,看緊一點,與其把希望放在那個臭小子身上,不如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天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丟臉了,所以他下定決心要劈成功哪怕一塊柴,天明的決心值得表揚,但是當白沉用精神力發現天明居然把醫莊門口用來寫規矩的那塊木牌一劈為二的時候,他徹底辶耍袼淙懷曬Γ翹烀骰姑揮欣吹眉案噝耍捅徽駒謁硨螅渙撐鸕畝四救馗諾冒腖饋


    這天,白沉沒有分給天明飯,因為端木蓉這女人冷冰冰的目光一直在他和天明之間流連,所以白沉很識相,即使天明用再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著他,他也不為所動。


    飯後,白沉本來藏了幾個饅頭想給天明,不過在他之前,高月這個小姑娘已經偷偷塞了幾個給天明,白沉也就不多此一舉了,天明本來就對高月的感覺很好,高月又這麽善良親切,所以在天明的心裏,高月已經快趕上白沉和蓋聶的位置了。


    一個星期之後,蓋聶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同時也可以下地行走了,天明在確認他的蓋大叔沒事以後,就天天和高月玩在了一起,雖然他很想讓白沉也陪他一起玩,但是每次白沉都用身體不適的理由打發他,這讓天明也不好再去打擾。


    白沉當然不是身體真的不好,隻是他可沒有興趣浪費修煉的時間陪天明玩過家家酒的遊戲,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很麻煩,如果不盡早恢複原來的功力,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


    蓋聶蘇醒之後,自然也關心了一番天明和白沉的情況,天明雖然在醫莊天天闖禍,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小孩子總是精力充沛,所以蓋聶並不是太擔心,相反倒是天亮,也就是白沉,雖然他在醫莊沒有闖禍,行為也很得體,但是卻讓蓋聶總覺得有幾分擔憂,因為他從端木姑娘幾人口中得知,白沉幾乎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從不出門,就連端木蓉曾經提出要為白沉治療,但卻也被拒絕了。


    蓋聶一直知道天亮很聰明,但是他卻沒有料到天亮這麽敏銳,如果天亮拒絕治療不是巧合,那就代表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用普通醫術是無法治好的,蓋聶雖然有心想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對於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沉重。


    蓋聶的心事白沉自然不知道,所以每當白沉看到蓋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豎了起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一遇到悶騷就倒黴的體質,所以蓋聶的這個表現實在是讓他膽顫心驚,但是他又不能明問,所以白沉連帶著也和蓋聶一起心事重重了。


    醫莊的日子與世無爭,莊內上下全都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白沉在醫莊的幾個月裏,終於修回了四分之一的力量,而這個時候他也可以重操舊業了,以前他在鬼穀練的就是音殺之術,所以他從高月那裏借了把古琴,讓高月教他音律。


    白沉的琴技自然不需要高月教,但是天亮本身是不懂音律的,所以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隻能用這個障眼法。


    高月倒是沒有懷疑,她曾經是燕國的公主,琴棋書畫自然不在話下,既然白沉感興趣,她也樂得教授,不過讓她意外的是白沉居然在音律上極有天賦,不論是什麽東西,隻要講一次,白沉就能全部記下,而且操作的時候沒有任何錯誤,而且但凡任何曲子,白沉隻要聽一次,就能完整的彈奏出來,這樣逆天的資質讓高月這樣聰慧的人也嫉妒了,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天才,真是……太沒有天理了。


    “天亮,你真是厲害,才學了沒多久,居然已經彈得比我還好了。”高月雖然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但是她畢竟是大度的姑娘,這種負麵的情緒也隻是一瞬罷了。


    “不,是月兒姑娘你教得好。”白沉從善如流的答道。


    高月聞言,果然臉上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哼哼,不用這麽抬舉我,我才不會受你這種天才的打擊,不過你和天明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是性格卻一點也不像呢。”


    “嗬嗬,這個世界上總不可能有完全一樣的人。”白沉撥著琴弦,三三兩兩的音節不成曲調的在房間中響了起來。


    高月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白沉這樣的舉動是想一個人練琴了,所以高月適時的找了個理由離開,這也讓白沉不由得對高月高看了幾分,這樣的言談舉止……不像是一般的大家族能教出來的,難道又是和少羽一樣的皇族成員嗎……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白沉練琴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醫莊,醫莊本來就不大,而且白沉又有神界數千萬年來的記憶,手上的好曲子多得是,所以這才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白沉練琴的次數多了,前來聽他彈奏的人也日益增加,按照那群人的說法就是……他的琴聲有洗滌人心的效果。


    雖然白沉很想說……你妹的洗滌人心!身為殺戮之神彈出這樣的曲子他可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不過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效果是因為他彈得都是比較慢的曲子,這樣才能夠隱藏殺機於無形,但是很顯然,醫莊的那幫家夥,殺機是沒聽見,愣是聽到了什麽洗滌人心的天籟之音。


    白沉有了這樣的本事,最高興的當然是天明,天明這幾天在醫莊可謂是揚眉吐氣了,逢人就說那個彈琴很好的人是他弟弟,大有這孩子能這麽成器是他功勞的意思,天明也曾經去聽過白沉彈琴,不過很可惜,他就是個沒有藝術細胞的家夥,別人聽得感動流淚的時候,他卻在那裏呼呼大睡,這讓高月每次都忍不住偷笑。


    “天明,你這樣天亮可是會生氣的,他彈得曲子有那麽無聊嗎?”高月一看天明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啊?沒有沒有,我沒有睡著,絕對沒有,小亮的曲子彈得那麽好聽,我怎麽可能會睡著呢!啊哈哈……”天明抓著自己的腦袋,有些尷尬的笑道。


    “哦?我剛剛和天亮可是都看見了,你現在耍賴也沒用。”高月嘟起嘴道。


    “是這樣嗎?原來我睡著了?一定是最近擔心大叔,所以太累了,小亮,我保證,下次哥哥一定不會睡著,你要相信我!”天明注視著白沉,一雙大眼睛顯得誠懇無比。


    “沒有關係,我不在意,比起那些能體會琴聲中悲歡離合的人,你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白沉不徐不慢的說道。


    “為什麽?”天明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倒是高月好像明白了什麽,聽不明白才是最好的嗎……這表示在天明心中,沒有能讓他煩惱傷心的事情,就如一張白紙,沒有太過痛苦的經曆,自然無法對這樣的曲子感同身受。


    “天亮你總是話裏有話呢。”高月垂下了眼簾,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白沉沒有出聲安慰,畢竟高月的死活不關他的事情,倒是天明好像感受到了什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高月身後。


    蓋聶也曾聽過白沉的琴聲,緩慢而流暢,琴聲淒淒哀哀,但是卻又有一種隱隱的殺機蘊含其中,武學到了蓋聶這種程度的人,很難聽不出其中的端倪,這讓蓋聶心中的不安和疑惑愈加深厚。


    偏褐的長發擋住了眼睛,淩亂的散在肩頭,修長的手指不停在琴弦上起舞,那是標準到找不出一絲錯誤的彈琴姿勢,不苟而嚴肅,但是卻偏生因為挺直鼻梁下輕勾的薄唇而損了整體的肅穆之感,就好像對於當事人來說,他所彈的並不是琴,而是一種淩駕於他人之上的嘲諷與不屑。


    這樣格格不入的畫麵,這般強烈的感受,這十幾年來,他隻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過,那就是他還曾在鬼穀的時候,那個總是讓人看不透的師弟——白沉。


    蓋聶深深蹙起了眉頭,為什麽他會有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已經離開了鬼穀,放棄了鬼穀繼承人的身份,白沉師弟這時候應該和小莊在一起才對,或許白沉師弟已經成為了小莊的手下,這是最可能的推測。但是這幾年來,雖然衛莊派了很多殺手追殺他,但是其中卻沒有一個人是白沉,說實話,他多少鬆了口氣。


    蓋聶知道,或許他能夠對衛莊拿起劍,但是卻未必能夠對白沉師弟刀劍相向,蓋聶是愧疚的,一直以來,除了對師傅之外,令他愧疚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白沉,鬼穀的數年之中,他們三師兄弟之間,唯一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的人隻有白沉,但是他卻沒有能做到,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從他和衛莊一同被收入鬼穀門下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一生都會爭鬥,這就是鬼穀派曆代以來的宿命,他和衛莊,誰也逃脫不了。


    “大叔,我的曲子已經彈完了,為什麽不出聲?”白沉早就知道蓋聶來了,不過蓋聶沒有打斷他,他也就繼續彈了下去。


    “沒事,大叔在想點事情,你的琴彈得很好。”蓋聶回過了神,雖然他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看向白沉的眼裏卻很柔和,就像他總是看天明的時候一樣。


    老實說,白沉覺得自己惡寒了,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很蛋/疼,尤其是看他的人還是蓋聶這個悶騷,所以他就更蛋/疼了,白沉多少猜得出蓋聶在想些什麽,他這個師哥,無非就是想些當年無聊的事情,然後這也後悔那也愧疚,不過他還沒有打算暴/露身份,否則不會連曲子都選了當年沒有彈過的。


    “謝謝。”白沉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沒有再說什麽多餘的話。


    蓋聶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問道:“你的琴聲之中,為何有殺氣?”


    “哦?有嗎?”雖然承認也無所謂,但是白沉就是不想承認,“因為大叔的心中存有殺念,所以自然覺得這琴聲裏有殺伐之氣,而那些在醫莊中生活的人,他們的心中存有一方淨土,所以自然覺得我的琴聲有洗滌人心的效果,心之所想,心之所念,融之於琴,究竟是琴聲影響了人,還是人影響了琴聲?”


    “天亮,你總是讓大叔啞口無言。”蓋聶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從未看透過這個孩子。


    “嗬,那是因為你從過去到現在,沒有做對過一件事。”白沉剛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現在可不是白沉,而是‘天亮’。


    不過還好這句話的指向性並不強,蓋聶隻是眉頭蹙的更深了,但是卻沒有懷疑白沉的身份,畢竟即使蓋聶想得再多,也不可能料到他眼前的這個孩子就是白沉,更料不到白沉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衛莊根本不可能派白沉來殺他。


    白沉和蓋聶並沒有再說什麽,即使白沉在蓋聶的麵前表現的再成熟,這也改變不了他還隻是一個孩子的事實,醫莊生活的幾個月之中,白沉已經練全了音殺之術,算是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醫莊平靜的生活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衛莊派的第二波殺手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所在,白沉多少也意識到有人一直在監視他們,後來通過蓋聶才知道,原來對方一直是在靠鳥來掌握他們的行蹤,一旦發現白色的羽毛,一定要立即扔掉,因為這些鳥羽符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醫莊既然已經不安全了,眾人隻能再次轉移,白沉對此早有準備,這回逃亡的大部隊之中還加入了高月和端木蓉,墨家和衛莊也有世仇,所以隻能一起走。


    馬車在山上一路飛奔,不過由於遭受到了大鳥的襲擊,所以馬車搖晃的非常厲害,大鳥之上,還站立著一個清雋的身影,藍色長發及肩,麵容冷峻,唇邊挑著一抹哂笑,肩上的鳥羽隨風飄揚,整個人如風般肆意張揚。


    “大叔,那個站在鳥上的人是誰?”天明不可思議的問道。


    “他是衛莊手下的第一殺手,白鳳凰,他天賦異稟,生來就具有操控百鳥的能力,輕功卓越,可以借用鳥羽在空中翱翔,他的功力更是在無雙鬼和蒼狼王之上,傳聞是最接近衛莊修為的人,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白沉聽完,這次連嘴角都懶得抽搐了,為什麽衛莊這幾年混得這麽好,手下小弟一籮筐,再反觀蓋聶,不但孤家寡人一個,而且還到處被人追殺,這難道就是做人的差距嗎……


    就在白沉歎氣的時候,蓋聶已經找出了藏在高月身上的鳥羽符,就是這支羽毛才讓他們被白鳳凰追上,天明不敢置信高月竟然私藏鳥羽符,但是高月最後卻冷笑著說出了實情,原來她是燕國的公主,她的父親燕子丹就是蓋聶殺死的,所以她要報仇。


    “不會的,月兒你這麽天真善良,你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天明著急了。


    高月有些無法麵對天明,但她還是憤恨的看著蓋聶說道:“我永遠無法忘記父王死去的那個時候,是你這個殺人凶手,奪走了我和母後的一切!”


    蓋聶始終沒有說話,一直沉默,倒是端木蓉立即辯解道:“不是這樣的,小姐,你誤……”


    “我不要聽不要聽!蓉姐姐,難道連你也要包庇這個人嗎?”高月做下這樣的事情,本就壓力極大,她跑出了馬車,天明和眾人立即追了出去,而差不多這個時候,馬車也正好在大鳥的攻擊中滾下了山崖。


    眾人剛剛離開馬車,看到的就是早早已經在等待他們的妖媚女子,她的周圍遍布了無數的蛇群,見到眾人之後,赤練風情萬種的笑道:“沒錯,小姑娘,蓋聶就是殺了你父親的凶手,看著我的眼睛……”


    “天明,天亮,千萬不要看她的眼睛。”蓋聶立即說道,“她練的是火魅術,而且功力極深,她可以通過眼睛控製人心,十分危險。”


    天明本來正頭暈呢,聽完大叔的話後,立即搖了搖頭,沒有中招,但是那邊高月本就心神不穩,所以很快就被赤練控製了,被控製的高月走到了赤練的身邊,兩眼無神的指著蓋聶對端木蓉說道:“蓉姐姐,如果你真的疼愛我,那就殺了他,殺了蓋聶!”


    “公主!”端木蓉急切萬分,但是麵對層層的蛇群,她根本無法去救高月。


    “殺了他,殺了蓋聶!”


    “不是這樣的,公主!你聽我說。”端木蓉有心想解釋,但是在失去了神智的高月麵前,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整個情勢對白沉他們徹底不利,蓋聶雖然想運功提劍,但是隻要一運功,他的身體就猶如被萬蟻噬咬般疼痛,根本無法對敵。


    “嗬嗬嗬,沒有用的,你中了我所煉製的毒,根本無法運功,一旦你運功,你就好像在火山山被灼傷,又好像在冰雪中被凍僵。”赤練一步一扭的走近了眾人,蛇群隨著她的舞動也更加熱情的攻向了白沉等人。


    “大叔,你怎麽了,振作一點啊!”天明基本上沒有什麽攻擊力,蛇群全都是靠端木蓉射出飛針在抵擋,但是現在也快扛不住了。


    蓋聶的額頭不斷有冷汗落下,“我沒事,天明。”他提起劍,艱難的加入到了抗敵的過程之中,但是每揮下一劍,他就不可遏製的想到天亮身上的冰火咒印,原來這個孩子一直以來都忍受著這樣的痛苦,但是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嗎……這是何等的忍耐力……


    眾人節節敗退,一個中了毒,一個本是醫者,全都沒有辦法盡全力抗敵,而且蓋聶這個傷患還要顧著天明,白沉輕輕歎了口氣,離開醫莊的時候把古琴搬出來確實一個明智的決定。


    眼看眾人再退就要摔下山崖,白沉無奈的舉起琴,手指覆上,隨意的彈出了幾個音節,刹那間,原本攻擊眾人的蛇群頓時倒下了一大半,再也無法起身。


    “這是……”赤練眯起了眼睛,“原來我還漏了一個人嗎,可愛的小鬼,你讓姐姐有些吃驚了。”


    同樣吃驚的不隻赤練,蓋聶和端木蓉也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一直沉默的小鬼居然這樣的本事,不過在這種危急的時候,他們也不會亂想,畢竟脫困才是當務之急。


    赤練指揮蛇群全部朝白沉攻去,白沉很鎮定,應該說就這麽兩條蛇,還不至於讓他大驚小怪,手指再次按上琴弦,一個個音節零散的響了起來,沒過多久,大部分的蛇就已經全部倒地不動了。


    “好……好厲害,小亮你太厲害了,壞女人,見識到我弟弟的厲害了吧?快把月兒還給我們,否則我就讓弟弟狠狠收拾你!”天明剛剛一直都很壓抑,現在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回,自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哦?那姐姐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本事了,音殺之術嗎?確實是有趣的緊。”


    “天明,快回來,危險。”蓋聶想去拉天明,但無奈赤練已經控製新的蛇群朝天明攻去。


    白沉反應極快,畢竟天明可是他在這裏最大的包袱,所以即使在對敵的時候,白沉也一直很注意天明,幾個音節之後,蛇群再次倒下,天明也千鈞一發的沒有受傷。


    “咳咳……嘔……”白沉發出這一擊之後,終於忍不住的吐了一大口鮮血,他本就沒有恢複所有力量,外加身上還有冰火咒印,一旦內力使用過度,就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該死的臭小子,白沉真想把天明這家夥吊起來打,如果再出現一次剛剛的情況,就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他已經極限了,沒有再辦法使出音殺之術了。


    “看來,這場戰鬥是姐姐贏了呢。”赤練抽出纏在腰上的蛇鞭,雖然蛇陣被白沉破壞的不少,但是幸好這附近的蛇足夠多。


    就在眾人麵臨最大危機的時候,從天而降的巨大機關獸絞殺了蛇群,徹底打亂了赤練的腳步,而班老頭也乘著巨大的機關鳥盤旋在空中,對低下的幾人喊道:“快上來!機關獸抵擋不了多久!”


    白沉見狀,二話不說的先把天明扔了上去,省的這小子再給他惹麻煩,然後他也上了機關鳥,接著才是端木蓉和蓋聶,眾人全都安全之後,機關鳥本想飛到高月的身邊,把她也帶上來,但是卻天有不測風雲,班老頭的機關獸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竟然敵我不分的攻擊,導致高月不小心掉下了山崖。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天明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拉住了高月的手,白沉差點給嚇得心肌梗塞,還好他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天明的腳,這才免除了一場悲劇。


    眾人全都平安之後,班老頭駕駛機關鳥,迅速離開了剛剛那座山的方向,往遠處飛去。


    ***


    另一邊,赤練對於突然出現的機關獸十分不悅,“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墨家機關獸,確實不同凡響,你應該感謝一個人,否則這機關獸就隻會攻擊你,而不是敵我不分。”


    “首領……”赤練看著眼前的衛莊,迅速掩去了眼裏的傾慕之情,而是轉而問道:“哦?是誰在背後幫助了我們?”


    衛莊哂笑道:“青銅開口,要問公輸。”


    “什麽?公輸家族的人也出山了?”赤練有些驚訝。


    “嗬,嬴政那家夥統一了六國,卻留下了一群窺探他寶座的六國之人,真是諷刺。”衛莊在臉上揚起了不屑的笑容。


    “對了,剛剛的戰鬥之中,讓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赤練妖媚的笑道:“蓋聶身邊那兩個孩子中,有一個竟然本事不低,能使用音殺之術,最可笑的是,我剛剛才發現,原來那孩子沒有殺死一條蛇,全部都隻是把它們震暈而已。”


    衛莊聞言,那雙狹長的眸子在一瞬間猛然驟縮,不過很快,他就在唇邊勾起了邪肆的笑道:“哦,是嗎?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你派人查一下那個孩子的事情。”


    “我明白了。”赤練雖然好奇衛莊為什麽會對那個孩子感興趣,但是衛莊的命令是絕對的,所以她不會多去過問。


    群山之巔,衛莊一個人立於頂上,銀色的長發隨風飄揚,這十年來,他已經變得太多太多,如果說昔日的他還留有一絲仁慈,那麽如今的他剩下的隻有心狠手辣,而讓他變得如此殘忍的人……正是白沉,讓他親手殺死師傅的人,也正是白沉……


    弱肉強食,這本就是他認可的真理,身為強者,不應該有任何弱點,世界上沒有不可殺之人,隻有因自己的懦弱而無法揮劍之人。


    而他衛莊,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從未後悔,隻是……有些無趣罷了。


    無趣到使人癲狂,唯有殺戮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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