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如今天還沒亮,你先在這裏將就一下吧,待會兒還得去太學院上課呢。”


    “恩。”被梁如煙抱著入睡讓文靜有些不習慣,可她一想到梁如煙一直在這裏等著自己,又實在狠不下心讓梁如煙出去,隻得勉強地笑了笑,最後閉上了眼睛假眠。


    許是實在太累,文靜開始還警醒著,結果沒多久便真的睡了過去。


    梁如煙卻沒睡,就著夜明珠的光注視著文靜的麵容,就那樣一直看著,漸漸地眼眶便紅了,最後沒忍住淚水便滾落了下來。


    梁如煙趕緊轉過頭,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文靜和文濤長得實在太像,不管是那眉毛還是眼睛嘴巴,除了鼻子長得像梁如煙自己,其餘的地方簡直就像是照著文濤的樣子刻出來的。


    而每見到文靜,梁如煙便忍不住想起死去的文濤,想起那落水而死的段天宇,雖然那件事情就那樣不了了之了,可梁如煙卻知道,真正的凶手便是她的親妹妹,梁如夢,隻因自己擋了她的路,她便狠下心對自己的侄子出手了。


    而她的父親,梁正南,更是因為段天宇從小體弱多病便早早地放棄了他,所以後來才有了梁如夢進宮,才有了梁如夢敢和她爭寵,更有了梁如夢對段天宇出手。


    梁如煙一直都知道,倘若不是梁正南默許,梁如夢根本不可能得逞,可是知道又如何?她終究還是救不了那個可憐的段天宇。


    如今,她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文靜身上,很多時候梁如煙都會害怕,就算是睡著了也會被噩夢驚醒,要麽是怕文靜不夠聰明討不了梁正南歡心,要麽,便是怕文靜的女兒身份暴露,到時候,她們便真的是無路可走,必死無疑了。


    想到那最可怕的結果,梁如煙不由得將文靜抱緊了,仔細地凝聽著文靜那一下下強有力的心跳,隻有這聲音還在提醒她,自己的女兒還沒死,還活著。


    早上陪梁如煙用過了早膳,文靜便徑直去了太學院,沐雲和李寧早已等在了那裏,文靜一去三人一匯合便一起進了太學院,去聽那老學究講那些無聊的課程。


    回到靖宇殿的時候照例已經是晌午,梁文廣也照樣跟了來。用過午膳之後便又是練功的時間,文靜打發了沐雲和李寧,便去了練功房。


    林雲鶴此刻就站在裏麵,筆直地站立著,文靜一進去看見的便是林雲鶴高大的背影,看著他獨自一人站在那裏,竟然給人一種孤傲的感覺。


    文靜低下頭,恭敬地叫了聲:“師父。”


    林雲鶴並未回頭,隻問道:“昨晚你去哪兒了?”


    文靜心中一緊,片刻間已經有了數種猜想,最後她強壓下心中那份不安,平靜地說道:“宇兒一直都在坤寧宮陪著母後,師父應該知道才對。”


    “是啊,可是為師卻不信,你真的一直都在坤寧宮。”所謂,林雲鶴突然轉過身,直視著文靜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看透一般。


    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文靜心中猜測著,卻清楚地知道此刻自己絕對不能有絲毫躲閃,否則便會證實林雲鶴的猜想,不管如何,隻要他沒有證據,文靜便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於是她也直視回去,眼神絲毫不躲閃,嘴裏卻問道:“哦?不知師父為何會這樣認為?師父覺得宇兒不在坤寧宮,又會在何處?”


    “你……”麵對這樣的文靜,林雲鶴突然有些語塞,半晌他突然自己換了話題,說道,“你知道嗎?為師一向都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的眼神根本不像個孩子,有的時候,就連我看了都會心寒。”


    知道林雲鶴不會再追究,文靜淺淺一笑,找了個很合理的借口:“多謝誇獎,不過師父應該記住,宇兒是皇家的孩子。”


    是啊,因為出生在皇家,所以一切都是可能的,皇家的孩子,誰不是長滿了心眼,誰又會像個一般的孩子?那樣的人,怕是屍骨都已經寒了。


    聽了文靜的理由,林雲鶴突然一愣,之後深深地看著她,眼中竟然閃過一絲不忍,最後他半是無奈半是感歎道:“是啊,皇家,而且,你還是梁正南的外孫。”


    “好了,開始吧。”林雲鶴已經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至於文靜的事情,既然她不說,自己便不再多管好了。


    “師父!”文靜突然出聲叫住林雲鶴,“師父可否將每日的訓練再增加一些?”


    “你——為什麽?”雖然心裏已經猜到原因,可林雲鶴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宇兒想要自保能力。”


    “那好吧,不過會很辛苦,你不怕?”林雲鶴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孩子,才不過六歲的年紀,身高也才到他的腰部罷了,自己的訓練對於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已經比較苛刻,可是這個孩子卻從未喊過累,如今竟然還要求增加訓練,他到底是個怎樣的孩子?林雲鶴突然好奇起來。


    看著林雲鶴眼底的那絲好奇和疑惑,文靜自嘲地一笑,反問道:“師父,宇兒想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你覺得,我還會在乎是否辛苦嗎?”


    “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路,為師絕不攔著你,隻希望你不要後悔。從今日起,你便多練一個時辰的劍術吧。”


    “是。”


    文靜說完,便照著往常一樣,獨自去練功了,這段時間林雲鶴都會一直盯著她,哪裏有不好的便會立即指出來,糾正。而文靜這個徒弟顯然十分優秀,很少會有出錯的時候,使得林雲鶴這個老師做得實在十分休閑。


    很多時候他甚至好奇,自己真的是那個孩子的老師嗎?或者,那真的隻是個孩子嗎?還是說,所有生在皇家的孩子,性格都是如此嗎?


    如此的懂事,如此不需要人操心?


    林雲鶴想不出答案,他也沒機會去看其餘的皇子是怎樣,不過在他心裏,林雲鶴總是固執地認為,自己這個徒弟是不一樣的。


    明明是個皇子,明明出生在帝王家,母親又是皇後,可偏偏卻懂事得讓人心疼,似乎,他的心裏什麽都知道。


    漸漸地,就在林雲鶴還未發覺的時候,他已經將文靜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會忍不住想要去疼惜他,將他抱在懷裏愛護。


    甚至,竟然想將他遠遠帶離這充滿了陰暗和危險的皇宮,讓他像一般的孩子那樣快快樂樂地成長。


    不過林雲鶴也都清楚,這一切都不過是幻想罷了,別說梁正南和梁如煙不會放過他,就算是文靜自己,想必也是不願離開的。


    說是第二日便去找司越,可司越再見到文靜時卻是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對此文靜隻推說被事情耽擱了,卻沒告訴司越,自己這麽久才來其實是因為前不久她回去的第二日便中了劇毒。


    雖然有小太監試毒,可誰也沒料到,那毒竟是下在了文靜的碗裏,而且毒性劇烈,還好文靜從五歲起便開始修煉那神秘功法,身體有些內功底子,加上她隻吃了一口便覺不對,及時吐了出來,這才沒有中毒太深。


    不過為此文靜卻是在床上躺了幾乎半個月,她的毒雖然早已被梅昇治好了,可梁如煙和梁正南卻打算借此生事,打壓一些人,於是便將文靜的病情渲染地嚴重了些,文靜也因此被勒令躺在床上裝病。


    為此文靜倒是樂得自在,平日便假裝躺在床上裝病,等人一走了便放下罩子打坐修煉,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梁如煙和梁正南眼見事情差不多了,這才罷休。


    不過文靜裝病,倒是苦了些人。首先便是如玉,由於她是文靜的貼身侍婢,當天便被拉出去杖責了五十,好歹梁如煙還想讓她繼續照顧文靜,並無意換人,隻是做做樣子,這才留了如玉一命。


    之後就是沐雲和李寧,為防不測兩人也接受了檢查,並未中毒,可也因此他們也都受了責罰,被罰跪了一個晚上,之後每日還要抄一篇佛經,以祈禱文靜早日康複。


    沐雲因為念著文靜對自己的好,每日更是拚了命地抄,雖然眼睛看不見弄得全身都是墨汁也不罷休,就算是抄的手軟了也不罷休。


    就連文靜的貼身小侍衛仇海也平白受了無妄之災,由於他是文靜的侍衛,因此文靜受難,他也免不了,杖責了三十,之後便被扔在了床上,若不是文靜覺得心中有愧,悄悄命令梅昇醫治他,仇海怕是小命不保。


    而梁文廣自是不知文靜乃是裝病,整天鬧著不上課要去照顧這個小外甥,被梁正南罵了許久,也沒答應,最後每日下了課便會早早地來文靜這裏報道,給她講一些自己覺得好玩的事情,講著講著,便將自己的奇思妙想也都說了出來。


    比如會在天上飛的人,沒有馬拉的車,結果嚇得文靜不輕,還以為這人也是穿越來的,旁敲側擊之下知道不過是梁文廣小腦袋裏的幻想,這才放心,繼續聽梁文廣大吹特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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