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人群中時,看著鬥獸台上兩頭相爭的本元獸,竹清雪明顯亢奮起來,不時的捏緊小拳頭,替自己下注的那頭本元獸加油打氣。書那小模樣看的秦刺暗暗搖頭,心想,賭博這種事情一旦參與進去,果然就會讓人心性大變,哪怕隻是小賭怡情,也無法再去保持一顆平常心。


    不過可惜的是,竹清雪的運氣似乎並不佳,她隨便挑中的那頭本元獸恰好就是台上那位年輕人所擁有的本元獸。此獸剛上台時表現的頗為不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後力不濟,很快就落入了下風,被那黑臉漢子的本元獸壓著打,根本沒有什麽反抗之力,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爬起來,爬起來……”竹清雪忽然高聲嬌呼起來,原來台上那頭她下注的本元獸已經倒下了身子,渾身顫抖著,好似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而黑臉漢子的那頭本元獸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但顯然接到了黑臉漢子的指令,並沒有對倒地不起的對手死纏爛打,而是不斷的繞著圈子。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和竹清雪同樣下注的人,此刻也是激動的大喊著,企圖讓那頭本元獸站起來。當然,相對的那些下注在另一頭本元獸身上的人,卻是無比的興奮喜悅,仿佛已經看到了三倍的賠率在向他們招手。至於台上的兩位本元獸的主人,神色之間的差異就更大了。


    倒地的那頭本元獸的主人,此刻的神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指節捏在扶手上,白的滲人。鬥獸的勝負並沒有時間的限製,也沒有裁判之類的存在,唯一的勝負標準就是以一方死亡或者徹底失去攻擊力為終結。現在這頭本元獸倒下了這麽久,沒能爬起來,勝負基本上已經分出。


    至於那個黑臉漢子,作為勝利的一方,他的神色可想而知,滿臉的笑意綻放在他的黑臉上,看著自己那頭本元獸,如同看著自己心愛的孩子一樣。課外書在他看來,輸贏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可就在他打算站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宣布這場鬥獸結束的時候,忽然間他的神色愣住了。


    台上那頭似乎再也站不起來的本元獸,竟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掙紮著,無比艱難的站起了身子,雖然身子晃晃悠悠,孱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但它確實站了起來。台下的人群發出了一陣歡呼,其中竹清雪表現的最是激動,那感覺,好像是因為她一直的打氣,此獸才能重新站起來一樣。


    但可惜的是,好景不長,剛站起來的本元獸很快就被它的對手再度擊倒在地。哀歎聲和喝彩聲同時從人群中響起,這次再沒有人覺得這頭本元獸還能站起來了。可事情偏偏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過了片刻時間,那頭倒地的本元獸竟然再度站了起來,獸眼中的執著比人還要堅定。


    人群難得的寂靜下來,目光直指那頭顫巍巍的卻堅定的立在台上的本元獸。雖然圍觀的都是普通人,甚至很多人下注的對象並不是這頭本元獸,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被這頭本元獸身上那股永不言敗的精神所震撼。但是對於這頭本元獸的對手來說,顯然被激怒了,當下狂風暴雨的再度攻擊。


    那頭本元獸一次次的被擊倒,又一次次的站起來,可是精力畢竟有限,哪怕有堅強的意誌支撐著,但也終歸有極限。所以再最後一次被擊倒之後,它已經再也站不起來,眼神渙散,口吐血液,渾身傷痕累累,顯然已經被徹底廢掉了。它抽搐著嚐試了幾次,想要站起來,但最終還是軟趴趴的再也無法動彈。


    “好一頭頑強的獸。”


    秦刺目泛異彩,雖然麵對的隻是一頭本元獸,但他也毫不吝嗇對此獸的欣賞。甚至從這頭本元獸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次次被擊倒,卻又一次次堅強的站起來,直到再也沒有力氣。這種永不服輸,永不言敗的精神,讓秦刺恍然想起了自己曾有過的那幾場惡鬥,如此相似。


    而秦刺身旁的竹清雪卻是姑娘家的心腸,水做的軟綿綿,看到這頭本元獸如此淒涼的模樣,她的眼圈就紅了。可惜周圍的人,卻沒有竹清雪這樣的心腸,即便他們一開始被這頭本元獸的舉動震撼到了,但他們畢竟是俗人,更關心的是自己下注的輸贏,所以很快就恢複了本來的喧囂。


    戰鬥進行到這裏,基本上就結束了。作為勝利一方的那個黑臉漢子,此刻一臉興奮欣喜的喚回了自己的那頭本元獸,寵愛的獎賞了它一些口糧。隨即又抱拳朝台下圍觀者作揖。等這一連串的舉動做完了,這才看向對麵的那個年輕人,笑著說道:“小兄弟不好意思,略勝一籌,還望見諒。”


    此刻那年輕人一臉的晦氣自不必提了,黑著臉從兜裏摸出一塊元石,扔給了那黑臉漢子。台下圍觀者下注,隻是和莊家之間的********,和台上兩位並沒有直接的關係,隻是事後莊家會有抽成給贏的一方。而台上這兩位之間,也有自己的賭博,那元石就是籌碼,雖然隻賭一塊,但也勝過千金萬銀。


    “真是晦氣,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畜生,結果是個廢物,除了給老子丟臉,什麽用處也沒有,我要你還有何用。”那年輕人罵罵咧咧的走到自己的那頭本元獸旁,鄙夷厭惡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本元獸,忽然抬腳狠狠的踢了一腳,隨後竟然看也不看自己的那頭本元獸一眼,就這麽拂袖而去。


    “太過分了。”


    竹清雪看到那年輕人的作態,頓時氣一張小臉兒通紅。而秦刺也是神色不善的掃了那年輕人一眼。


    此時圍觀的人群已經開始疏散了,輸的人長籲短歎的走開,贏的人則是興高采烈的衝到那莊家處開始兌換自己的籌碼,然後拿著自己贏來的錢,或是三五成群的離開,或是衝向下個場地繼續下注。轉眼間,圍繞在這鬥獸台旁的人,就走了個一幹二淨,連那黑臉漢子和莊家都撤走了。


    空蕩蕩的台上,隻剩下那頭本元獸慘兮兮的趴在那裏,誰也沒有去理會它。這些看慣了鬥獸的人,都是火眼金睛。那裏還不清楚,眼前這頭本元獸已經徹底廢掉了,根本活不過幾天時間。就算花大價錢醫治,救過來之後也隻是個廢獸,別想它還能登台戰鬥,誰還會花這個冤枉錢。


    當然,本元獸本身倒也並非一文不值,哪怕就是頭級別不高的死獸,總歸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但是這頭本元獸渾身已經傷痕累累,皮毛受損,不值一文,口吐鮮血說明內髒已壞,加上級別不高,也出不了什麽獸核之類的寶貝,所以遺棄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人願意打它的主意。


    此時,唯獨沒有走開的人,就隻剩下秦刺和竹清雪了。竹清雪紅著眼看著台上的那頭本元獸,小姑娘心善,看到那頭本元獸如此淒慘的模樣,心裏頭就有些傷感,喃喃的說道:“好可憐。”


    秦刺聞言淡淡的一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手上沒有趁手的本元獸麽?我看台上這小家夥就不錯,反正也沒人要了,不如你收了它?”


    竹清雪目光一亮,明顯有些心動,但有遲疑道:“可是……可是它好像已經不行了,我看,不如找個地方將它好生埋葬了吧。“


    秦刺擺擺手道:“走,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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