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公主的試探二


    唯一不為所動的隻有格裏菲利,至從見了那隻眼睛後,他發現對於美女已經有了極強的免疫力。所以相對於別人迷醉的眼神,他隻是收起了傻笑,很冷漠的低頭看著手裏的長槍來回摩擦著,就像輕輕的撫mo情人水嫩的臉,專注而情深!


    “哼,你個不自量力的蛀蟲,貴族中的敗類,斯德曼家的邋遢貨,偏偏學著別人跑去參加戰爭,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回來還要禍害公主!”索尼婭說著說著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


    什麽叫蠻不講理,這就叫蠻不講理。


    格裏菲利看得出來,這小丫頭嘴夠毒的,但也能體會到她是在真為柯菲妮做想。柯菲妮這時卻保持了沉默,她一雙靈秀的眸子緊緊盯在斯德曼菱角分明的臉上,似乎想一眼看穿這個虛偽者的偽裝。


    “喂,索尼婭,留點口德好吧,對於一位病人隨意謾罵好像不是一位淑女應有的品質哦!”從公主身上戀戀不舍收回目光的阿迪達斯,在美女與昔日的友情之間顯然選擇了後者,義無反顧的挺起了胸膛站在了斯德曼這邊,在嗬斥索尼婭的同時,一雙眼睛已經在對方的胸脯上滴溜溜的打轉。


    “你個帝都的渣渣,斯德曼家的一條狗,你的祖先也隻配舔我洛斯特利家的腳跟,在敢多瞧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被阿迪達斯那雙色眼瞅的心裏發毛的索尼婭,已經歇斯底裏了,雙目迸出的凶光把阿迪達斯下了一跳,剛準備習慣性的躲到斯德曼的背後,才想起他已經成了傻子。


    索尼婭見阿迪達斯被嚇的這副模樣,心裏才好受了些,臉上已經開始洋溢出得意的神態,隻是….


    “索尼婭?”格裏菲利露出一副迷茫的眼神瞅了瞅索尼婭,又掉頭看向了身邊的阿迪達斯,喃喃自語,“索尼婭-洛斯特利,好像前幾日聽你說起過這個名字?”


    在阿迪達斯瞬間變得岔白的臉色中,格裏菲利敲了敲腦袋,望著目光已經變得警惕的索尼婭,恍然大悟,大聲笑道,“哈哈,想起來了,你前幾日不是說我們以前偷過她的內褲嗎,帶小白兔的那條!”


    “你這個傻子!”阿迪達斯埋怨了句後連死的心都有了,這種事怎麽能當著當事人說,他悄悄移動兩步躲到了格裏菲利的背後,他實在受不了索尼婭這時有如刀子般的眼神。


    索尼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如果不是柯菲妮拽著,她真想立刻抽死齷齪的二人,然後她轉身撲在柯菲妮懷裏大聲哭了起來,仿若瞬間禁受了極大的怨恨委屈。


    阿迪達斯偷偷瞅了一眼哭的天昏地暗地索尼婭一眼,拭了下額頭的冷汗,偷偷朝格裏菲利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格裏菲利卻不管這些,反正傻子也不需要臉皮,對於索尼婭這種驕橫的大小姐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已經稍微恢複了些力氣的他再次端起了長槍,一下一下的向著麵前的水線刺去。


    在柯菲妮的溫言安慰下,索尼婭已經止住了哭聲,隻是雙肩依然抽列著,用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辯解著,“柯..菲妮姐姐,我..我沒事,我不會跟兩個下流卑鄙無恥的渣渣一般見識,我隻是..隻是為你感到不值。”然後,臉上帶著淚痕的索尼婭猛然抬起頭,望著格裏菲利吼道,“柯菲妮姐姐,你真打算讓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毀了你的一生幸福嗎?”


    “幸福嗎?”柯菲妮扶著索尼婭,望著格裏菲利的背影喃喃自語,平和的眼神露出一種悲涼。


    “幸福嗎?”似乎聽到了柯菲妮輕聲的呼喚,格裏菲利刺到中途的長槍就此停住,扭頭迎著柯菲妮的目光輕語道。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撞,卻無法交集。隻是依然膠著在一起的視線似乎已經明白了雙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格裏菲利依然保持著這種半刺不刺的姿勢,望向柯菲妮的臉上沒有再露出笑臉,用一種癡癡的語調低聲道,“幸福就是:我餓了,看見別人手裏拿個肉包子,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見別人穿了一件厚棉襖,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個坑,你蹲那兒了,你就比我幸福。”


    很膚淺的話,很多人想笑,但是礙於公主的身份卻又不敢笑,再細細回味一遍過後,卻也覺得,這個傻子似乎說的也有那麽一點道理….


    格裏菲利這話像說給柯菲妮聽的,又像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最後所有的人認為,他這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格裏菲利沒有理會別人怎麽想,這段話純粹是他前世看來的一個笑話,把這段話說完後,一直保持不動的鋼槍終於向前刺去,瞬間一個來回後,他竟然發現槍尖沒有一點濕痕,難道說每次刺出前都要講一個笑話?


    想象著某種可能的格裏菲利再次刺去,這次卻沒有上次那麽好運氣了,看著槍尖的濕痕,他一時有些愣神,似乎還在追尋著先前那一刺的意境.


    柯菲妮蓮步輕移,似乎她從格裏菲利傻裏傻氣的自語中琢磨出了點兒什麽,在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她跨過水池邊淺淺的池牆,仍由池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噴泉衝開了她一頭柔順的金絲,定定的站在了格裏菲利的對麵,白皙的臉上淡淡的笑意有些薄涼,藍色的眼睛溫和卻不失淩厲,對上了格裏菲利的那一雙藍色眼睛,似乎想要透入他的靈魂。


    “她要幹什麽?”所有人看著站在噴泉池瑟瑟發抖的柯菲妮,開始在心裏發揚八卦的天賦,“難道她要用自己的美貌來拯救格裏菲利那顆迷失的靈魂!”


    格裏菲利卻惶然未覺,他一直的回味著先前那一刺,對於身前是否突然多了一個女人,絲毫沒有留意。然後,再所有人驚悸的目光中,在索尼婭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叫聲中….


    格裏菲利猛然出槍,如毒蛇吐信,當他看到前方不是什麽水線而是**的柯菲妮時,想要收槍已經來不及了…


    護送柯菲妮來的禁軍騎士們想要製止,卻也鞭長莫及,隻能大呼一聲,持槍亮劍縱馬就要圍了上來,與此同時,廣場另一端的黒騎方正馬蹄齊鳴,如黑雲般壓了過來。唯一能夠製止這處悲劇發生的黒騎首領納倫,卻悚然未動,用一種死寂般的臉色看著少爺刺出的那一槍…..


    柯菲妮卻沒有任何驚慌,至少表麵上沒有,微笑在這一刻悄悄凝固…


    下一刻,隨風飄散的不是心悸的血花,而是,幾絡金絲,飄零而下,落在池麵隨風蕩漾!


    關鍵時候,格裏菲利還是微微掉轉了一點角度,黑色的槍尖擦著柯菲妮白皙的頸脖,斬斷了幾根金發,嚇的旁人一身冷汗.


    鋒利的槍尖在柯菲妮細嫩的脖頸上擦出了一條細若發絲的血線,就此凝住。格裏菲利昂首望向被一頭迷亂金絲遮住容顏的柯菲妮,望著她金絲下帶著一絲委屈的眼神,向上彎了彎嘴角,卻並沒有把長槍立刻移開。


    格裏菲利凝視著柯菲妮,明亮的眼底沒有一絲褻du;柯菲妮也定定的看著斯德曼,深藍的眸子被層層水霧遮蓋,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化作一滴淚珠,煽然而下….,但她仍然倔強的看著,然後似乎為了回應格裏菲利,柯菲妮嘴角輕抿,雪白的臉頰上展現出一個迷人的酒窩,她似乎在生死一線之際,看到了格裏菲利層層偽裝下的那顆靈魂…


    一個長槍未撤,一個凝而未動。嘴角都掛著旁人不能明了的笑意,單純的用眼神在眾目睽睽之下,相互試探著。


    這種情況下,禁軍騎士不敢動,索尼婭也不敢動,甚至連嗬斥的勇氣都沒有,他們怕一有個風吹草動那個傻子就會痛下殺手,黑壓壓一片壓上來的黑甲騎士也沒有動,老奎奴給他們下達的指令是誓死保護格裏菲利的安全,而現在,格裏菲利不但自身無憂,還在威脅著別人的安全。阿迪達斯張了張嘴巴,看著周圍一片亮晃晃的槍林劍影,把嘴裏的一口痰咽進了肚子。


    在噴泉接連的衝擊下,柯菲妮忍不住的打了個冷噤,而在這一刻,斯德曼撤開了她脖子上的長槍,很自然的上前一步,把她拉了出來,握著她冰涼的小手,一直拉到了斯德曼先前站立的地方。然後,格裏菲利把長槍交到左手,右手輕輕撥開柯菲妮那一張迷亂金絲的臉,看著她頸脖上那一條細不可查的紅線,低頭,如蜻蜓點水,輕輕一吻…


    “啊…!”頓時跌碎了一地眼珠子。


    是的,在槍林劍影之中,在兩軍對壘之前,格裏菲利竟然狗膽包天強吻了羅奈歌的月亮,完了之後還巴紮了下嘴巴,似乎還在回味先前香豔的一幕。


    柯菲妮還是沒有出聲,被噴泉澆的全身濕漉漉的她,以一種柔柔弱弱的姿態很平靜的接受了格裏菲利的一吻,平靜的似乎讓人們以為本就該這樣。


    格裏菲利在一吻過後,再次裂開了嘴,望著柯菲妮笑的很燦爛,很淳樸,“母親說,能夠時刻親吻自己的愛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於是旁人認為,格裏菲利這個傻子其實一點兒也不傻,至少在知道柯菲妮是自己的未婚妻後,對於送上門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格裏菲利占的是如此殺氣十足,如此光明正大,還帶有一點兒脅迫的侵略性。於是他們感歎,斯德曼家族不愧為武門世家,就是一個傻子子孫吻自己的未婚妻,也會帶著一股血腥味去強吻。


    格裏菲利在吻過,笑過,得意過之後,開始在身上摸索起來。


    “難道這個傻子少爺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送定情信物!”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同了這個想法,似乎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浪漫吧。


    就連柯菲妮,平和的眼睛也悄悄放出了光亮,這完全是她下意識的行為,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任由這個傻子擺布,至少在目前,她內心並沒有多麽的憎惡格裏菲利,反而有一絲慶幸。


    “是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傻子嗎?”為自己這一幼稚想法感到可笑的柯菲妮,臉上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一時間勾住了所有人的心。


    在柯菲妮笑容的鼓勵下,格裏菲利終於從身上搜出了一個紙包,在眾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格裏菲利很小心,很鄭重剝開了眾人眼中的“定情信物!”


    啊!


    眾人剛剛撿起的眼珠子再次集體掉到了地上,在一陣整齊的驚愕過後,還在砰然心跳的他們隻想暢快淋漓的大笑一場,索尼婭當即趴在侍女身上,毫無形象的嗬嗬大笑起來。


    “這個傻子,實在是,是太能惡搞了,咯咯…,這種定情信物,我、我從未聽說過..咯咯!”


    索尼婭差點笑岔了氣,其他人卻不敢這麽放肆,他們隻能憋紅了一張臉,把所有的笑都吞到了肚子裏,看他們的站立姿勢,就知道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


    格裏菲利剝開油紙後,裏麵呈現出來的是什麽?


    是的,那隻是一塊點心,麗莎深怕自己嘴饞的兒子挨餓,所以每天在他出門時都會塞給斯德曼一塊點心。這塊包涵著濃濃母愛的點心,被格裏菲利貼身攜帶著,在練功時反複擠壓下,這塊點心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光澤,看起來就像扔在地上反複碾壓後,被格裏菲利路過時恰好撿起來的一樣。


    索尼婭還在笑,其他人也在忍著笑,格裏菲利卻將手中的點心一分為二,留下一半,將另一半送到了柯菲妮的手裏,“母親說,如果你隻剩下最後一塊食物,那麽,分一半給你的愛人吧,那樣就是受再多的苦,她也會覺得幸福!”


    一席話,好像發自肺腑,又好像按部就班的原述,說的一眾人等肅然起敬,說的剛剛還在大笑的索尼婭那張愛恨分明的臉上首次充滿了迷茫的色彩。


    他真的就是一個傻子嗎?有幸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都在心裏問著自己。


    格裏菲利望著柯菲妮灑然一笑,將自己的半塊點心整個塞進了嘴裏,大口咀嚼起來,吃的津津有味,仿若這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美味。


    柯菲妮微微猶豫後,摩擦著手裏的點心向著格裏菲利淺淺一笑,“傻子!”略帶嬌嗔,似乎又心滿意足,她讓開兩步,坐在水池邊的石欄上,從點心上剝下一小塊,放進嘴裏小口小口的吃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天哪,我看到了什麽!”


    索尼婭無力的低呼一聲,她很認真的認為,這傻子是能傳染人的。


    禁軍騎士退去,黑甲騎士退去,索尼婭不想再看這幅讓她如夢似幻的景象,回到了馬車上,阿迪達斯也不好意思在這裏當電燈泡,從新回到雕像下打起了瞌睡。


    水池邊再次恢複了寧靜,格裏菲利仍舊不緊不慢十分認真的刺著水線,柯菲妮仍舊望著斯德曼小口小口吃著點心,這是溫馨的一幕,這也是幸福的一幕。


    …….


    點心本就不大,分開一半後也就沒有多少,縱然柯菲妮吃的非常小心,非常仔細,她還是把這半塊點心吃完了,當最後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後,柯菲妮將放點心的左手緊緊握住,似乎不忍心將剩餘的渣沫扔掉。


    她站了起來,將淩亂的金發順到腦後,微微整理了下已經被風的半幹的裙子,緩步走到斯德曼身邊微微欠身,“謝謝你的點心,我、我還會來看你的!”


    格裏菲利好像沒有聽見,依然十分認真的刺著他的水線。


    殘陽如血,佳人已無蹤跡,隻留下一絲淺淺的幽香還在風中蕩漾,格裏菲利收起槍,狠狠吸了吸鼻子,“跟聰明人打交道真他媽累,不過,還真他媽的香,哈哈哈!”


    玫瑰花園廣場上,再次穿出了“咯叱”的噪音,住在周圍的人們知道,這是斯德曼家的傻子少爺“收工”回家了。


    殘陽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紫百合,照在回宮的街道上,馬車裏的柯菲妮在送走了反複纏問她的索尼婭後,平靜的臉上蕩起玩味的笑容,她鬆開那隻吃完點心後就一直緊握的左手。


    嬌柔的掌心赫然有一枚金光閃閃的劍蘭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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