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布加勒事件


    “誰?”格裏菲利冷笑一聲,“昇光?雅典娜?又或者康朵?都不會,因為她們都是聰明人,不管哪一方因為出征暗黑之地而實力受損,就算扳倒了我們,那麽回去後必然被另外兩方聯合所滅。不要老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神明有神明的高度,她們往往會先考慮後果,最後才會考慮自己能得到什麽,因為神明比凡人還要怕死,她們都不願再次忍受輪回的寂寞。”


    格裏菲利見尤金拏還想說什麽,趕緊搶道:“昇光上一次敗的那麽慘,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再來暗黑之地,雅典娜要是敢來,我就讓奈何去卡倫帝國天天陪著她,至於康朵..”格裏菲利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是我最沒有把握的,但是有一點,如果她想率領大軍出征暗黑之地,那麽她隻有先殺了柯菲妮和烏爾薩再說,唯一可能侵犯到我們的,是惡魔君主法瑞斯.”


    “為什麽是惡魔?”尤金拏勉強認可了格裏菲利的解釋,卻又有了新的疑問。


    “因為他最笨。”奈何答道,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搶先回答,格裏菲利肯定會說,因為他跟你一樣笨。


    “咯咯..”奈何這個回答把尤金拏逗樂了,就在這時,神殿的大門再次打開,不是奈何要送尤金拏出去,而是奎奴很不合時宜的抗了個大袋子走了進來,事實上在大門打開看到尤金拏的那一刻,奎奴就後悔了,怪隻怪這個大殿阻截了他的感知。


    “袋子裏裝的什麽?”尤金拏的聲音很溫和,但是眉頭上豎起來的那對眉毛卻很不友好,因為她感知到了袋子裏有一股很濃鬱的神聖氣息。


    奎奴知道從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就瞞不住尤金拏的感知,所以很光棍的打開袋子,從裏麵倒出來一個昏迷的人,一個身高兩米,身著錚亮的聖光凱,一張不怒自威的冷峻臉上,有一對劍眉的聖武士,或者說,詠光騎士。


    “你..你..”尤金拏氣的拔劍在手,她沒想到自己跑來影月穀求援,而奎奴竟然跑去血歌打劫了,她更想不穿的是,奎奴是如何把聚在一起的詠光騎士偷來一個的。“你怎麽辦到的?”最終,尤金拏的氣憤變成了疑問,看樣子是準備回去亡羊補牢。


    奎奴根本就沒有被尤金拏唬人的氣勢嚇到,拿出一塊潔白的絲巾習慣性的擦了擦他那雙纖毫不染的一雙手,向著奈何點了點頭,表示他的任務完成了,然後才對尤金拏說道:“難道他們上茅廁還會一起嗎?”


    尤金拏和格裏菲利頓時愕然,敢情奎奴硬是守在茅廁內守株待兔,血皇的身份加上虛偽麵具,根本不怕自身的黑暗氣息被發覺,得手後憑他的速度,恐怕西教的人連影子看不到。


    對於這個詠光騎士的用途,奈何很早就跟尤金拏說過,隻不過尤金拏沒有答應,現在奎奴親自捉了一個來,毫無疑問,肯定是奈何或者格裏菲利的主意,尤金拏知道,與其找奎奴的麻煩治標不治本,不如直接找奈何。


    “奈何..”尤金拏急得跌了跌腳,奈何不發話,她也不好把這個詠光騎士弄醒後送回去。


    “任何獲取就要付出代價,你們付出一個詠光騎士,我們負責殺掉昇光,就這樣。”奈何說著雙手一揮,一個靈魂禁錮隱入了地上詠光騎士的體內。


    “格裏。”尤金拏不死心的又求上了格裏菲利,她清楚,奈何最聽格裏菲利的話。


    格裏菲利苦笑了一下,他沒想到會被尤金拏捉了現行,“如果我讓你把這個詠光騎士送回去,我保證,奎奴馬上會抓兩個回來。”不得已,格裏菲利隻好拉奎奴墊背了。


    奎奴見勢不妙,抬腳就走。


    “你去哪兒?”尤金拏果然又把目光轉向了奎奴。


    “上去哄孩子。”奎奴很酷的答道。


    “我什麽也沒看到,我什麽也不管了,你們隨便鬧。”尤金拏破罐子破摔,她也知道,既然奈何打定主意這麽做,就很難再改變,她小跑著趕上走向大門的奎奴,“我也上去哄孩子了。”現在的血歌,肯定亂成了一鍋粥,回去了還得被阿姆打發來影月穀求援,尤金拏幹脆賴在這裏不回去了。


    走出蛛後神殿後,奎奴側頭問身邊的尤金拏,“去見我家小少爺,你就這樣空著手?”


    “那麽小的孩子,難道還要帶給他點什麽?”尤金拏理所當然的問道。


    奎奴突然頓住,瞟了尤金拏一眼,“這麽大個人了,頭幾次見我家小少爺不送禮物我就不說什麽了,到現在了還不送,說不過去吧..”奎奴是想變著法兒把尤金拏刁難走,被她纏著,就沒清淨日子過了。


    “也對。”尤金拏說著從懷裏把剛剛從蘿拉那裏搶來的七彩龍晶拿出來拋了拋,“誰說我沒有準備禮物,怎麽樣?”


    奎奴眼睛眯了一下,“真是個稀罕的玩意兒!”


    尤金拏竊笑著跟在奎奴身後,心說,你家裏現在一大堆這種稀罕的玩意兒呢,就你還不知道。


    ….


    似乎就在低頭與抬頭之間,蒼茫大陸已經從神聖曆2017年的深秋到了寒冬。當然,在四季如春的影月穀你是感受不到時光流逝是如此匆匆的,但是在西北荒原,那漫天的飛沙裹著雪花,讓從南向北穿越了整個緋夢森林,曆盡兩個月終於抵達魂牽夢縈的獸神殿的一群半獸人來說,仿佛一腳從火熱跨進了極寒,縱然冷的瑟瑟發抖,但是他們的雙眼卻留著滾燙的淚水,用無比虔誠的心態,遠遠的朝著那被曆史的風沙留下無數的烙印後,依然高聳的獸神殿,一步一磕首的跪行而去。


    被獸人一族驅逐了萬年的半獸人,在這一天終於認主歸宗,這在一起陪同孓骷嘎乸一行而來的獸人部落的頭領們看來實在太過荒謬,然而荒謬背後卻是如此真實,因為現在主宰獸人命運的不是獸神,而是一個女神,這讓他們縱然再不願意,也不敢站出來反駁。


    蒼茫大陸,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年代,神權至上從這一刻被徹底拉開了序幕。


    一路上不停的吃的孓骷,走到這裏後終於吃飽了,他那懶散的眼睛並沒有因為走進了獸神殿而變得多麽鄭重,事實上看著他扛著一把破斧頭,在別的半獸人跪拜在獸神神像下而痛哭流涕的時候,孓骷依舊一副橫衝直撞的樣子直衝獸神像而去,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銀鈴兒和守護獸神殿的津紮更是直接出聲嗬斥。


    他是要去褻瀆獸神的威嚴嗎?


    不,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來朝拜獸神。


    “哈…”走到獸神像下方的孓骷突然狂吼一聲,如奔雷的聲響在大殿回蕩,讓所有的人耳鼓一震,下一刻,隨著孓骷覺醒了狂化施展出了骸骨裝甲,一聲渾厚的唱詩聲從獸神殿激蕩而出,蓋過了荒原上風沙的呼嘯聲,在每一個獸人的靈魂中響起。


    孓骷身上的黑炎成扇形向著獸神像身後刻畫在牆壁上獸神使像上射去,一直沉寂了萬年的守護獸神的獸神使像在這一刻紛紛發出刺眼的青光,反射到了中央的獸神像上。


    在獸神殿裏所有人恍惚中,獸神像頭顱上的一對神目似乎向著身下的孓骷眨了一下。


    當孓骷轉過身時,包括銀鈴兒和所有陪同半獸人走到這裏的獸人,都朝著孓骷跪下,是的,獸神也許永遠不會蘇醒,但是他在冥冥中為獸人送來了一個強大的獸神使,剛才的神跡,是最好的證明。不管他們先前內心中怎麽鄙視半獸人,但是麵對半獸人中獸神使,他們也隻剩下了一點牢騷。


    “獸神你瞎了眼嗎?”


    但是孓骷並沒有被別人頂禮膜拜的覺悟,他再次做出一個出乎所有人意外的舉動,他直接褪去了身上的骸骨裝甲,走到跪倒在地上的津紮麵前,摸出一塊烤的金黃的鹿肉遞給了他。


    “這是..最後一塊了,特意留給你的,以後,我們去血歌,找尤金拏,她的烤肉比這個要香。”麵對昔日很對眼的戰鬥夥伴,孓骷如此說道。


    津紮趕緊接了過來,至於以後是否會陪著孓骷找尤金拏討烤肉,他保留態度,尤金拏,現在可是八翼詠光騎士,她不見得會賣你這個獸神使的麵子。


    參拜完獸神殿後,在獸神殿門口,在幾個半獸人族長的一致推薦下,在銀鈴兒的推波助瀾下,嘎乸假意謙讓了兩句,把早就準備好的王冠帶到了頭上,一起跟隨而來的數萬半獸人戰士一起跪拜山呼“萬歲!”


    但是孓骷,今天再次扮演了掃興的角色,他走到虛偽的保持著謙遜笑意的嘎乸跟前說道:“我要走了!”


    “什麽?”嘎乸嚇得差點頭一抖,差點把上麵剛剛帶上去的紫金王冠抖掉了。


    “我說我要走了,我要離開部落了。”孓骷有些傷感的說道。


    終於確定自己沒聽錯的嘎乸,一把扯掉頭上的紫金王冠,遞到孓骷麵前,“孓骷啊,你來當皇帝,這樣行了吧,建立半獸人王國是我們兩個的願望,現在願望終於實現了,你怎麽能走呢?”嘎乸是真怕孓骷走了,雖然他現在手下擁有半獸人部落中最精銳的勇士,但是真正能震懾住其他半獸人部落的,非孓骷這個獸神使莫屬。


    孓骷輕輕撫去巨斧上飄落的雪花,“女神完成了對我所有的承諾,剩下的,就是我要履行對她的承諾,我說過,如果她能讓我施展完整的狂化,並讓我帶領半獸一族參拜獸神殿,我將一生追誰她,如此!”


    “那我怎麽辦啊!”嘎乸一急把紫金王冠扔到了地上,心裏懊悔死了,萬不該克扣孓骷的口糧的,他始終認為,孓骷離開自己,是被他一路上一直咀嚼的烤肉引誘走的。


    孓骷一腳把王冠踢回嘎乸腳下,瞬間狂化後展翼迎著風雪衝天而起,“你有辦法的!”丟下一句話後,急速的向著南方飛去,最後一塊烤肉已經給津紮了,他趕著回去找艾莉婕討烤肉。


    孓骷從來不傻,他隻是很少說話,他知道,這種戰時平衡的局麵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他的夥伴們都在影月穀聚集,他又要砍神了,哎,實在沒什麽刺激可言了。


    局勢就像某個半獸蠻子,在想念烤肉的空隙間不小心預測的那樣,四方平穩的天平確實不可能永遠平衡,讓平衡的天平傾斜的往往都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稻草。


    狄斯米蘇河發源以比利尤斯山脈,它從南向北流經卡倫與美尼德的邊界,然後又轉向有東流經美尼德與齊亞和蘇丹的邊界,說這是一條邊界之河也不為過!這也是蒼茫大陸上唯一一條沒有橋梁的河流,所有的往來都靠渡船。


    在接近神聖曆2018新年最後的一個月,如同過去所有的臘月一樣,狄斯米蘇河兩岸的碼頭上擠滿了等待渡河的人群,打工返鄉的,走親訪友的,還有抓住商機販賣年貨的,讓碼頭顯得格外的繁忙。、


    在齊亞王國一個名叫布加勒小鎮的碼頭上,當滿當當一船人從對岸美尼德境內抵達這裏後,按照常規,入境的人必須打開包裹讓當地的邊防駐軍檢查是否有違禁物品,並對攜帶的物品登記繳稅,這是所有邊境碼頭的一貫做法。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在這個吵雜喧囂並流淌著一種淡淡喜悅氣氛中,一個在美尼德境內最大的食品加工地托摩斯做工的年輕人被揪了出來,然後幾個軍士就是一頓猛揍,原因不是這個年輕人走私或者逃稅,而是年輕人胸前別著得一枚徽章,這是一枚黑底銀色的星辰圖案的徽章,這是星辰教信徒的標誌。


    在托摩斯打工的年親人曾親眼看到星辰女神康朵一劍斬死惡魔,這讓他不惜背著家裏拋棄了對‘主’的信仰,轉而成為了一名星辰教的狂熱信徒,以至於走上神聖教廷的地盤也不願取下來。


    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在神聖聯盟境內至2017年四月以來經常發生,過往大家都是相互提醒一聲,取下徽章了事,問題是這個年輕人麵對軍士的嗬斥回頂了一句,要知道這是在神權與皇權並駕齊驅多年的齊亞王國,對於美尼德人曾經公開驅逐神聖騎士團和教堂神職人員,幾乎所有的齊亞王國的人都心懷仇恨。於是,幾名軍士帶著舊恨,不知是太過氣氛還是沒收住手,一不小心把這個年輕人打死了。


    這就是所謂的布加勒事件的起因,也許此刻沒有人想到,這名國籍在齊亞公國的星辰教信徒的死亡會給以後帶來多大的影響,但是,史書上有這樣一句話,“災難,往往都是有一次小小的摩擦引發的!”


    當渡船再次回到美尼德境內的碼頭時,同時乘船回歸的美尼德人也帶回了星辰教信徒被對岸的齊亞公國邊防軍活活打死的消息。


    相比較於神聖教廷的信徒對於‘主’在長達萬年中近乎麻木的膜拜,美尼德這個剛剛滋生信仰的國家,其民眾顯得更為狂熱而充滿朝氣,或者說血性。


    於是,在沒有任何官方的指揮下,渡口得到信息的邊防軍和民眾,短時間內就聚集千人狂熱信徒,在這個寒冷的臘冬,或乘船或直接遊過去,高喊著複仇的口號衝進奇亞王國的領土,毫不留情殺死了管理渡口為數不多的邊防軍,並一路衝進布加勒鎮,幾把火付之一炬,在周圍的軍隊和神聖騎士團聞訊趕來之前,發泄夠了的美尼德人已經遊回了自己的領土。


    這就是整個布加勒事件的全過程。


    在這個事件結束後,美尼德帝國與齊亞王國官方雖然公開指責不斷,但起碼都還相互克製著,在美尼德帝國私下表態願意賠償布加勒鎮部分損失及死者的撫恤金後,雙方的軍隊並沒有發生衝突。


    當然,如同以上所說,這隻是官方的態度,並不代表民眾的態度,事實上跨河火燒布加勒鎮的美尼德人,事後在民間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星辰教當地的分教給予了重獎。在這種氣氛的帶動下,其結果導致了席卷整個美尼德帝國的清洗異教徒的行動。


    神聖教廷在美尼德也曾經開枝散葉輝煌過,雖然最後被格裏菲利一句話趕走了,但是仍然餘留了數量眾多的神聖信徒在美尼德境內,當然,遠遠不及星辰教的信徒,對美尼德人說,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廝殺,而且,還是貓比老鼠多的情況下。


    烏爾薩第一時間發現苗頭不對,也曾下令軍隊製止過,但是顯然一向遠謀深算的他忘了,星辰教信徒最密集的地方不是在民間,而是在軍隊,他這不下令還好,一下令軍隊公然的捕殺異教徒。


    美尼德人,不止從何時起,已經不再忠於她們的君主,而是忠於她們的女神。


    當神祗出現時,神權取代皇權,是必然的。


    美尼德人的這一舉動,自然惹怒了齊亞蘇丹為首的神聖教徒密集的國家,她們的君主和教皇還在醞釀著該怎麽指責的時候,一**狂熱的教廷信徒在這寒冷的臘月,學著美尼德人遊過冬季枯水期的狄斯米蘇河,襲擊燒殺了數個美尼德境內的村鎮。


    結果是,有來有往,數量更多的美尼德人馬上又襲擊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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