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韋光正撩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籲出一口長氣,自己從留下馬蚤看家,來到這昆侖山已然三日,但是兜兜轉轉將這昆侖山的外圍尋了一個遍,卻是沒有見到這絳珠草的蹤影,至於那些仙霧繚繞的仙山,自己又不敢輕易深入。


    又是半日裏下來之後,韋光正的靈力也是消耗一空,隻好尋個地方歇歇腳力再說。


    待到韋光正落下雲頭,看了一下左右的景致,方才自失地一笑道:“竟然又是來了此處。”


    原來韋光正落雲之處,正好是前次巧遇女修洗棗的地方,韋光正先是懷念了一下紅衣悶騷姐,又是展望了一下水靈白衣妞,最後撫平小腹的火氣,歎了一口氣道,重遊故地人不在啊!


    “嘩啦――”


    韋光正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水聲。


    嘶――韋光正心頭一喜,莫非自己仙緣未到,豔福倒是不淺?無量那個天尊,但願這次不要那麽烏龍,讓我沒有豔福也抱個眼福吧。


    韋光正躡著腳步,循著嘩啦啦的水聲而去,聲音的源頭並不是自己前次洗澡的地方,而是更加下遊一些。


    下‘流’好啊,韋光正口齒不清地嘟囔了一句,終於在撥開一堆灌木之後,看到了一片潔白如雪的衣袂。


    水靈白衣妞?韋光正心下一喜,可惜水流邊上的一塊石頭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除了一片漂浮在水邊的衣袂之外,竟然看不到其他。


    韋光正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十分嚴峻,附近沒有第二個藏身的地方,自己如何要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到達最好的觀測位置,順利圓滿完成上級的任務呢?


    二一添作五,三七二十一,當日水靈白衣妞能大大方方看自己洗澡,憑什麽自己就不能光天化日欣賞姑娘沐浴呢?世道不同了,連妞都這麽大方主動了,一大爺們還扭捏個什麽勁啊!


    韋光正很快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火急火燎地從灌木叢裏猛地竄了出來,一下子就將石頭後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嘶――


    韋光正隻覺得心頭燒得發紅的烙鐵被澆了一桶冰水一樣,心裏一下子變得哇涼哇涼的。


    其實韋光正看到的一切倒是挺唯美的。


    小溪,白衣,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枝羊毫大筆,隨波湯滌。


    這樣的畫麵能殘害一大幫腦殘少女,但是無量天尊,拜托你搞清楚,現在的觀眾是一身腱子肉的大老爺們啊。


    你讓我在經曆了這樣起伏的心裏活動和**折磨後,見到的就是這個?一個男人洗筆?洗個‘逼’啊!


    韋光正的動作從跳出至完全石化,一動一靜反差太大,但是讓洗筆的男人停下了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韋光正,隨即朱唇皓齒一動,道:“兄台為何如此作態,莫非是對在下的筆有興趣?”


    喵了個咪的!韋光正差點就要暴粗口了,我對你的筆有興趣,你有那玩意嗎?不過怒氣衝到喉嚨口,韋光正還是熟讀過‘一個山神的自我修養’,所以強拉起兩邊的唇角,咬牙切齒地道:“你這麽洗筆就不怕髒了這水嗎?”


    洗筆的男人怔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韋光正的切入點這麽與眾不同,一時之間倒是也不知拿什麽話去答他。


    韋光正見洗筆的男子詞窮,立刻打蛇隨棍上,嘴巴裏如機關槍地掃射起來:“洗筆髒了水是小事,但是有娃喝了這黑水,長成了猛張飛,你說你的罪過大不大,就算娃沒有變黑,但是吃壞了肚子,從此三魂不聚,四書不讀,五穀不分,六藝不全,七竅流血,生生從高帥富變成了矮矬窮,你的罪過更大了。言而總之,總而言之,你一個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洗筆,這就是你的最大的罪過!”


    洗筆的男人臉上一青一白,顯然是在韋光正義正詞嚴地教訓下,無地自容,嘴唇抖了一抖,最終卻沒有說話,掩麵就要離去。


    “嘿!站住!”韋光正見這洗筆男要遁走,自然不會放過廢物利用的機會,大聲問道,“你在這山裏看見過絳珠草嗎?”


    洗筆男邁出了一半的步子收了回來,轉身現出那張已然煞白的臉,顫聲道:“你找絳珠草作什麽?”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燕雀焉知鴻鵠之誌,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平頂山山神韋光正,人如其名,偉大光明正直!君子坦蛋蛋,小人藏嘰嘰,夏蟲不可語冰,井蛙隻會觀天,反正我要這絳珠草,自然有我的用處。你知道就吱一聲,不知道就帶著你的筆,有多遠躲多遠!”


    洗筆男眼珠子一轉,聲音倒是鎮定了許多,道:“這昆侖山綿延三千裏,要尋這絳珠草的蹤跡可以說是大海撈針,幸得區區倒是見過這絳珠草...”


    “哦?你見過!”韋光正真的懷疑自己主角光環打開,隨便遇到一個猥瑣的洗筆男,就能問出這仙草的下落,當下口氣急切地道,“你在何處見過這仙草,絳珠草可不是豬籠草,沒見過就別瞎說哦!”


    “你說的這絳珠草外有絳囊,中間有紅珠,顏色如同火玉一般,是也不是?”


    韋光正將洗筆男所說的特征和馬蚤之言作了比對,全中!


    “就是此物!快快說出此草的所在!”


    “區區雖然隻是燕雀小鳥,不如韋兄一般誌懷高遠,但是也知道這絳珠草乃是黃級仙草,至陽寶物。敝帚尚且自珍,何況絳珠美玉乎?”


    嘿!這洗筆男倒是拿捏起來了,韋光正忍住心中怒氣,好言道:“隻要你告訴某絳珠草的下落,我就不追究你洗筆之罪了,可也?”


    洗筆男蹙起劍眉,顯然還沒有真正明白這洗筆的罪過何在,不過他似乎倒是也是性子好的,自嘲地笑了一聲道:“既如此,區區倒要謝過韋兄遮掩之情了。其實這絳珠仙草所在離此不遠,隻是在下怕即便告訴了韋兄,韋兄也是求之不得,既然見之不能得,索性不見的豈不是更好?”


    “哦?莫非這絳珠仙草有什麽仙獸守護?”韋光正自以為想通了其中關節,否則這洗筆男早就將草采了去,哪裏還輪得到自己。


    “仙獸倒是沒有,隻是這絳珠草出產極少,三十年生根,三十年發芽,又須三百年尚能吸收天地至陽之氣,結出絳珠鮮果。而這絳珠鮮果成熟後,卻是都定下了去處。”


    “竟有此事!天地靈物,有德者居之,哪個這麽大的胃口,就包圓了去!”韋光正非議了幾句,又是壓低幾分聲音問道,“不知這包圓絳珠草之人,是不是個講理的?”


    “講理的如何?”洗筆男露出好奇地神色。


    “若是講理的,我就好言勸說,曉之以理,讓他勻我幾株。若是個蠻狠霸道的,哼哼,我自有分處!”


    洗筆男露出回憶的神色,拍手道:“好叫韋兄得知,這絳珠草並不是一人所得,三分歸了王母,七分歸了九宮仙門。女人即便是成了仙,也是量小一些,所以還是不講理的時候更多些。”


    嘶――韋光正身體一緊,牙疼一直疼到了蛋疼,王母娘娘,那是何等存在,自己的生殺予奪,不就是這位一句話的事。說不定,這位一句話都不用說,光是一個不滿的眼色,自然有十萬天兵來收拾自己了。


    這位的主意自己還是別打了,韋光正調試了一下心態,等到自己又能說出囫圇話了,又是問道:“這王母娘娘功澤萬靈,德蓋蒼生,這絳珠草讓她得去了三分,也是情理之中,隻是這九宮仙門是何來路,何德何能將此天地靈物霸去了大半呢?”


    “昆侖九宮,上應九星,乃是九位地仙開創的宗門,昆侖修仙輩的朝聖之地,不知韋兄覺得他們是否有這個功德,可以竊據絳珠草的七分呢?”


    嘿!剛踢上了一塊鐵板,還以為這九宮仙門是個軟柿子,哪裏知道是個崩牙的核桃!韋光正心氣泄了大半,就一想到山裏的草木還等著自己救急,這湘妃竹又好似水靈白衣妞和自己的定情信物一般,豈能不管不顧!


    韋光正想到這裏,還是拱了拱手道:“這位兄台,之前心有紛擾,所以言語之間多有衝撞,隻是這絳珠草,某有非取不可的因由,還望兄台抬手指點迷津,韋光正若有機會,定當回報便是!”


    洗筆男先是麵露好奇之色,隨即灑然一笑道:“兄台說話風趣,區區欣賞親近之人有之,怨念懷恨卻是全無。既然韋兄堅持要知道絳珠草的下落,區區自當告知就是了!”


    “如此謝過了!”


    “東邊一蓬草,山路十八繞,參天大樹高,樹上一窩鳥!”洗筆男拋下這不文不白的四句打油詩,仰天哈哈一笑道,“若是有緣,還望能與韋兄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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