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的一處山穀之中,一頭金錢豹從一堆灌木叢中探頭而出,準備開始一天的狩獵。


    可就它剛剛露頭,離開岩石才數丈遠的時候,突然從一側的沙土地裏,猛然躥出了一隻丈許長的黃色怪物,其兩隻前爪和口並用,狠狠的撲住了金錢豹,並輕鬆的咬斷了它的脖子,然後長著蹼的巨掌,一下就將獵物狠狠拍砸在了地上。


    這怪獸長尾一排尖刺,雕頭蛇頸,其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幹燥之處,仿佛曾經長時間浸潤在粘稠的液體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此獸猩紅色的眼睛,完全看不出絲毫情感,有的隻是殺戮和暴虐。


    外麵傳來一聲尖利之極的尖嘯聲,似乎在招朋引伴一般,隨即一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山穀:“域外凶獸就在這裏,快快結陣擋住穀口,不可讓其遁出山穀。”


    發出指令的修士名叫岑萬徹,是此刻聚集在山穀口的唯一一名散仙,他正麵無表情向山穀的深處望去。


    在其身後的十幾名修士,神色都有些惴惴不安!一邊按部就班地布置著陣法,一邊則是偷眼望著山穀內的情景,生怕這些域外凶獸下一刻就會殺到自己的麵前。


    岑萬徹身後站著一名身材壯實的大漢,古銅色的皮膚,一身腱子肉鼓脹地仿佛充了氣一般,臉上絲毫沒有其他修士的驚懼神情,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下一刻他的耳尖牽動了一下,道:“岑師叔!又有同門來了!”


    這次趕到穀口的修士足有十五六人,其中正有張趕驢和趙陽耀在內,布陣的修士發現一下子來了這許多同門,神情總算鎮定了許多。


    張趕驢堪堪在穀口立足,忽得餘光瞟見一人,不由苦笑道:“韋道友,這可是域外凶獸!你怎麽也來了!”


    韋光正心裏那叫一個膩歪,還不是為了那個乾坤袋嘛,你以為我想跟著來嗎?域外凶獸幹我何事,若是外遇‘胸’獸,那倒是還有幾分興趣。


    韋山神心裏如此想,但是麵上卻不會掉了價,義正詞嚴地道:“除魔衛道乃是吾輩義不容辭之事,再說韋某本就說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高高掛起害人害己’,張兄以為我隻是紙上談兵不成。有什麽用得上我韋光正的,還請直言就是!哈哈,韋某還真想見識這魔物‘胸’在何處!”


    韋光正話裏話外說得響亮,倒不是一下子變了性了,隻是這裏幾十個饕餮洞的弟子,自己這麽一個外人,作個濫竽充數的主,還不是簡單至極的事情,這種順水人情不撈白不撈啊。


    張趕驢還待再說,那邊的那個什麽岑師叔又是對新來的弟子下了指令,當下也是顧不得韋光正,上前幫忙布陣去了。


    張趕驢一走開,韋光正樂得清閑,偷眼往穀裏望去,果然發現了所為域外凶獸的蹤跡,影影綽綽,數量似乎竟有五六隻之多。


    六對三十,九宮仙門這麽大的名頭,人數上又占有優勢,這一仗,應該不會太過艱難吧。


    饒是韋光正心裏有些樂觀,不過還是縮身在眾修士之後,做好了隨時跑路走人的準備。


    過不了多時,布陣的修士皆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岑師叔也默不做聲的把手一揮,頓時十幾個光環自方才布陣之處亮起,這些光環顏色不一,有青紅藍黃四色,一個串著一個,猶如一道光網禁製一般,將穀口攔截地嚴絲合縫。


    這時的張趕驢方才有機會再次招呼韋光正,湊到其身邊道:“韋道友,你隻需呆在這陣網之後,隻要陣環之中的同門安然,你便可保暫時安全無虞。”


    還未待韋光正回應山穀裏的殺戮聲頓時輕了下來,原來那些凶獸也已經將穀內的生物殺戮一空,隨即韋光正隻覺得渾身一陣刺骨的寒意。


    嘶――域外凶獸終於要來了。


    那些凶獸先是齊結在一起,其中一頭的身軀明顯要高出許多,其餘幾頭凶獸都在在它身邊紛紛停下了身形。然後,那大凶獸一聲刺耳的嘶嚎,六隻凶獸沿著不同的軌跡路線,氣勢洶洶的直撲大陣而來。


    陣法之後的韋光正也是不覺屏住了呼吸,靜待著即將到來的衝擊。


    下一刻,凶獸的身體毫無花俏地和青紅藍黃四色禁製猛地碰撞,發出了陣陣的如打雷一樣的爆裂聲,讓陣環之後的修士臉色微微一變。


    韋光正的小心肝也是跳到了嗓子眼裏,不過隨即卻是臉色一鬆,這四色禁製也不知是什麽玄妙陣法,那些看似無堅不摧的凶獸,僅能微微撼動陣環不說,而且軀體上還出現了血痕,受了不輕的傷害。


    凶獸雖然嗜殺,卻似乎並非沒有智慧之物,幾次撞擊之後,便退開了三丈之外,隻是凶目耽耽瞪著陣環,卻是沒有再上前硬撼。


    “一半人守住陣環,不能讓他們把大陣給破了。另一半隨我入穀滅獸!”岑萬徹見凶獸不再進攻,沉吟了一下,就果斷的說道。


    岑萬徹話一說完,便一馬當先殺進了山穀之中。


    一直隨在岑萬徹後麵的一名壯漢,也是一聲嘶吼,“上啊!”


    還真有那不要命的,韋光正心裏不屑,嘴上卻道:“這是何人,何其壯哉!”


    “此乃是本門師弟庖丁,修道不過三年,已然修行了五行之氣,現在隻等洗髓伐毛之後,便可成就散仙之體!”


    啥?三年就成散仙!主角不是俺嗎?再這麽下去,韋某人不就隻能當陪襯了嗎?


    “庖丁師弟天賦異稟,身具上古神獸饕餮血脈,所以修煉竿頭百尺,精進極快。”


    原來丫不是人,是個‘受’啊!韋光正心裏平衡了少許,繼續觀察起穀內激烈的爭鬥。


    那些躍飛陣外的饕餮洞修士,各自掏出一個環狀法器,隨即精光一閃,竟然憑空竄出了靈獸,這些修士的靈獸形體不一,不過似乎均沒有和凶獸正麵一戰之力,隻不過起些牽製遊鬥的作用。


    主要的攻擊力還在修士們發出的各式法器之上,一柄潔白的小劍,化為了一道白虹,一顆珠子形狀的法器,猶如流星閃電。數柄金光組成的金斧更是直接砸在了凶獸的頭上。


    不過細心觀察的韋光正也是注意到了一點,雖然這些修士的法器不少,但是動用仙術的卻幾乎寥寥。


    似乎正如張趕驢所言,仙術的修習可遇而不可求,這些修士連散仙都不是,即便機緣巧合修得了仙術,怕是也是以不入流的居多。


    盡管各種法術法器齊出,壓著凶獸猛打,可凶獸似乎相當皮實。因為無論任何法器靈獸,似乎都對凶獸的傷害不大,簡直有點像是不死之身。


    那廂爭鬥激烈,穀口卻是輕鬆一些,留守陣環的修士,雖然修為都弱一些,不過因為有陣環的庇護,而且凶獸有前麵的高個子頂著,所以根本無需擔心受到攻擊,隻需要遠遠祭出各式手段轟擊凶獸即可。


    情況似乎還可以!


    “這就是域外凶獸的實力?”韋光正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敵人的實力就是這樣的話,那張趕驢未免也太過大驚小怪了一些吧。


    兩邊正在僵持不下,忽得那位饕餮洞唯一的散仙修士岑萬徹,動作迅捷至極地將腰間的一個獸環拋了出去,環中飛出了兩條數尺長的黑黃色蜈蚣來。


    這兩隻蜈蚣斑紋猙獰,長了一對黑紫色的獠牙,在岑萬徹數聲急促的口哨聲中,眼冒凶光的向那些凶獸衝了過去。


    兩隻蜈蚣中的一隻,大嘴一張,一股墨綠色的毒氣就要狠狠的噴出了口。


    凶獸們似乎有些懼怕蜈蚣吐出來的毒霧,竟然連連後退開去,饕餮洞的修士見師叔的靈獸發威,均是精神一振,鋪天蓋地地壓了上去。


    可就在這時,讓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直被毒霧逼得後退的凶獸,忽然搶前一步,根本無視毒霧,直接咬住了兩隻蜈蚣,須臾之間,方才還自張牙舞爪的蜈蚣頓時被凶獸咬成了數截。


    與此同時,岑萬徹頓時臉色大變,嘴裏哇得噴出一口精血,須知這兩條蜈蚣和自己休憩相關,在靈獸殞命的同是,岑萬徹也是重了重傷。本是殺得最猛的庖丁,身形急忙停了下來,並掏出了一麵半人高的大盾直接祭出,退回到岑萬徹身邊,將其和自己擋在了大盾之後。


    其身後的其他修士,也駭然的祭出一些防禦形狀的法器,又將各自的靈獸召喚了回來,生恐步了那蜈蚣的後塵。


    下一刻,異變又是突起。


    原來陣環前麵三丈的泥土糊得如同沸騰翻滾了起來,隨即兩頭凶獸驀地從泥土暴了出來,狠狠向著陣環砸了過來。


    “不好!”岑萬徹的一聲焦慮之極的叫聲,讓韋光正心裏一顫,喵哩個咪的,原來凶獸故意一直敗退,是調虎離山啊!


    此刻陣環中的修士修為較弱,又是輸在毫無防備,猝不及防之下,那四色的禁製硬生生被破開了七八分,凶獸的獠牙幾乎就要撂到修士的鼻尖三寸。


    就在情勢堪憂之際,砰!砰!兩聲巨響,兩塊棱角分明的巨石,準確無誤地撞開了凶獸,保住了堪堪就要破碎的四色陣環。


    一眾驚呆的修士背後,露出一張帥酷的麵孔,赫然就是之前一直被人無視的韋光正。


    嗬嗬,見識到什麽是飛岩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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