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光正驟然一聽馬蚤又要獻計,這臉色也是白了一白。


    罌焰焰不知過往的種種,哪裏知道自己因為這廝的所謂成竹‘妙計’栽了多少跟頭,還傻傻地站在那裏,尤自不解地道:“古語有雲,‘三個臭裨將,頂個諸葛亮’,馬小哥曾經西去取經,想來也是見多識廣的,何不先聽聽他的計議,再做定奪呢?”[]


    韋光正不想駁了罌焰焰的麵子,對馬蚤使了一個眼色道:“既然焰焰想聽,你便姑且說來聽聽,至於真是錦囊妙計,還是什麽餿主意,聽過之後,便知分曉。”


    馬蚤一見韋光正點頭,又是搖頭晃腦地來了興致,先是伸出一根滿是指甲泥垢的中指道:“小蚤便先從這下策說起。這下策有一名,喚作‘引蛇出洞’!”


    “既然這妖精的本意,是想抹黑韋哥,作亂我們平頂山,我們何不投其所好,再找獵戶居於這茅廬之中過夜,到時候那妖精必然再次出手。待其現身之後,我,韋哥,還有焰焰姐,三人卻取甕中捉鱉之勢,一網將其成擒!這便是小蚤的所言的下策了。”


    罌焰焰聽罷美眸也是一亮,撫著光潔如玉的額頭道:“馬小哥此計依那罪魁禍首的意圖而設,將人心算在其內,真可當得上一個‘妙’字啊!”


    韋光正卻是深知馬蚤的計策,一向以來皆是聽起來很美,實行起來坑爹地不行,見馬蚤那小樣,眉飛色舞地還要說他那中上兩策,連忙打斷道:“小蚤,此計正如焰焰所言,別出機杼,妙不可言。你那另外兩策暫且揣在懷裏,不如我們就先先試試這下策如何?”


    意猶未盡的馬蚤眼中滿是失望之色,罌焰焰也是不知為何韋光正的態度,前後截然不同,方才似乎還不屑一顧,現在卻又大讚其口起來。


    韋光正之所以如此,心裏自然有自己的小算計,馬蚤的計策可與不可,暫且勿論,但是此計勝在自己不用冒什麽風險,隻需要遠遠守在茅廬之外,即便中途出了什麽意外,想來自己也不會太過狼狽。


    如是作想的韋光正當下便快刀斬亂麻,定下了大計,罌焰焰也是嬌弱的性子,既然韋光正如此堅持,也是無有異議,還小姑娘心性地道:“這次是我等三人,第一次聯手,不如且為此舉立一名如何?”


    馬蚤滿是興奮地道:“此議極妙,若欲立名,可效當日大聖取經之舉,他們名曰‘西遊記’,我們便作個‘平妖記’如何?”


    平妖記?韋光正苦笑一聲,自己不求平妖,隻求平安便燒香大吉了。


    ******


    月色清冷,即便是五月天氣,夜間的平頂山裏也說不上溫暖和煦,不過些許寒冷,對於韋光正來言,自然沒什麽妨礙。


    此刻的韋大官人便和馬蚤伏在一處齊頂的草叢之中,遠遠地望著百丈外的草廬。草廬之內亮起若隱若現的火光,時而人影閃動,正是韋光正動用了史寇龍的關係,說服了一個傻大膽的獵戶,再次在這荒山野嶺上過夜。


    說起這傻大膽的獵戶,倒也不是什麽生人,正是之前紀嫦兮的擁躉,玉柱是也。不過聽史寇龍講言,自從紀嫦兮的美麗幻影被團中子道長無情打碎之後,這玉柱的心緒也是大起大落,倒有幾分看淡了生死的禪意,所以才會在人人裹足不前,不敢上山之際,自告奮勇,將這極有可能送命的差事接了過去。


    “韋哥,我們會不會待得太遠了一些?”


    啪!韋光正打死了一隻不識相的蚊子,瞪了一眼馬蚤,現在的馬蚤換了一個新造型,一臉的絡腮胡子被剃了一個幹淨,身上也是好好漿洗了一番,看起來說得好聽一點,是個玉麵小郎君,說得難聽一些,則是兔相公的模樣,但是兔相公總比如花順眼一些。


    馬蚤之所以如此裝扮,也是為了配合今次的平妖大計,為了確保參與大計之人配合無間,馬蚤和罌焰焰也是和玉柱見了麵。但是因為之前玉柱便見過馬蚤扮演的紀嫦兮,所以在韋光正的逼迫之下,馬蚤方才被迫放棄了他自己所謂‘拉風’的造型,不至於讓玉柱看出什麽破綻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馬蚤能改造到這一步,韋光正也算是心滿意足了,心中對著這廝評頭論足了一番,隨即輕斥道:“糊塗!你這計策叫什麽?”


    “引蛇出洞啊?”


    “這不就結了,既然名曰引蛇出洞,成與不成的關鍵,就在於會否打草驚蛇。若是離得近了,不是擺明了就是為那妖精設下的圈套,隻要他的腦袋沒有被門夾過,還會傻乎乎地自投羅網嗎?”


    “韋哥高論,小蚤遠不及矣。”馬蚤奉承了韋光正一句,隨即又是冒出了新的問題,“那怎麽不叫上焰焰姐一道啊?”


    韋光正心裏暗道,這廝倒是叫得親熱,嘴上卻是道:“既然是引蛇出洞,那麽就是敵主動,我被動,這妖精何時來,怎麽來,我等皆是全然不知,所以便要時刻打足了那十二分的精神。正因如此,我才將這漫漫長夜一分為二,我和你守這上半夜,焰焰和我守那下半夜,這樣輪流回轉,方能得保人人精力充沛,否則等你累得睡眼惺忪之時,那妖精驀然出現,不是有心殺敵,卻無力回天了嗎?”


    馬蚤聞言又是眼睛一亮,“韋哥思慮事情,麵麵俱到,小蚤真是遠不及矣。”


    韋光正對自己的安排也是有幾分得意,這得意之情倒和這‘平妖記’無關,隻是如此一來,自己便可名正言順和罌焰焰獨處了。


    試想月黑風高之下,草露深重,寒意侵骨,這時候韋光正便將這袍子一脫,再溫柔地披於罌焰焰的香肩之上,如此狗血橋段,哪還不能立馬點燃激情,到時候這上清肉&蒲團,予取予奪,還不知皆在我韋大官人一念之間嗎?哈哈!真是太邪惡了口牙!


    韋光正方自胡思亂想,腦中晃過罌焰焰欲拒還迎,嬌羞無限的心動模樣,真是連心尖也是酥癢起來,似乎上清肉&蒲團嬌潤誘人的紅唇就在自己的眼前,鼻息之間,也是盈滿了罌焰焰身上好聞的體香。


    韋光正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這意&淫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以前隻是朦朦朧朧的幻影,今日裏這色香味倒是俱全起來了。


    墜入雲裏霧裏的韋光正,覺得自己身子越來越飄,朦朧間似乎聽到馬蚤的聲音,喊了一句‘不好’還是什麽。韋大官人正想費力轉動腦筋,思慮其中的含義,下一刻,卻是腦袋一歪,整個人便栽倒在了齊頂的草叢之中。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韋光正覺得似乎有什麽人在拍自己,方才悠悠地醒轉過來,第一時間便覺得頭疼欲裂,似乎被斧子從中劈開了兩半。


    “嘶――好疼!”韋光正捧著腦袋睜開了惺忪的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罌焰焰惶急失措的花容。


    怎麽了?韋光正還未待問出口來,耳邊傳來一聲馬蚤的嘶喊:“了不得了,那玉柱也是被妖精劫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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