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望著海報出神,他開始懷疑起來,眼前的世界究竟是不是他所知道的十年前,隨著時間一秒秒流逝,他猛然回過神來,既然有些偏差,就先去了解清楚再說,站在這而浪費時間又能作甚,老媽在家還等著自己打醋回家呢!


    這一番神遊也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周益不再多呆,大步流星向那小超市走過去,推開玻璃門,擠進了擁擠的店麵裏。


    說是超市,大小卻不足二十平方,處處擺放著貨物,隻留下一人能走的通道,周益熟門熟路的拿了兩袋醋扔到了櫃台,伸手掏錢時才發現,櫃台後大概十七八歲的妹子雙手叉著腰,一臉審問地神情看著他。


    周益一怔,上下打量了下對方,妹子穿著甚是普通,想來也是,白露區除了區委家的孩子,沒見幾個穿牌子的,皮膚倒是白皙的很,那一對眸子晶亮無比,五官也生得精致,這模樣算是清純的小家碧玉,但這雙手叉腰的架勢,頓時令周益感到肅殺的氣息迎麵撲來。


    “這股熟悉的沙場女將風範,難道是……”


    察覺到後背都有些汗濕,周益的目光鬼祟地遊移,隨之看到了對方小巧的耳垂上一枚精致的銀色耳環。這下子他終於確定這位姑奶奶是哪位,一時間往事迭起,倒令他頗為感懷。


    小時候周益身體弱,那時跟著夥伴們白露區大街小巷到處瘋時,沒少受欺負,那時1區有個小女孩,出了名的男子氣概,在一次周益被12區區委院的孩子王欺負時,恰巧那女孩路過,二話不說就把區委的孩子王給揍了,從此周益就被這小女孩給罩了。


    從那時起,周益記住了這個右耳帶著銀色耳環的小女孩,因為這件事他還受了不少的嘲笑,小孩們童言無忌,一直說他和那小女孩有一腿,風言風語傳開,把周益都說得都不敢出門了,反倒是那女孩無所謂,有那麽一天下午還來6區找到了周益家,約他出去玩,一開始周益打死也不去,後來就讓女孩揪著耳朵出門了。


    如此一來直到周益二十歲那年離開白露區出去闖蕩,兩人基本都一直在一塊兒,當然那會兒周益是滿心的卻不情願,卻迫於女孩的淫威,隻能屈從,父母對小孩兒的嬉鬧也曆來無所謂,時光荏苒,一晃十幾年都是這麽過去了。


    直到臨走時,這女孩也在橋邊送他,十多年來第一次沒見麵就修理他,而是語重心長的囑咐,那時周益根本沒往心裏去,巴不得趕緊離開這男人婆,最終喪著臉離開了。


    在外闖蕩的六七年裏,周益有時候還能收到女孩的來信,時常是托她那與周益同行的哥哥捎信而來,卻還是因為怕旁人的恥笑,而想著那女孩脾氣如何得壞,如何的暴力,還因此慶幸那女孩沒親自來找他,偶爾回家看父母時都要繞開1區,回到家還能聽到聽父母提起,說1區的那個女孩還時常上門問過他的消息……


    總之隨著時光流逝,兩人聯係的越來越少,周益那會兒對上流社會無比向往,事業的成功讓他自信滿滿,對女孩的來信逐漸變得置之不理,後來回家看父母是聽說女孩跟著哥哥去了城裏,嫁給了某個富家子弟,他反倒如釋重負,也不聽父母的勸,隻管去追逐不曾享受過的聲色犬馬,直到他栽了大跟頭,都沒有再記起在他小時候曾保護過他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孩姓梁,名叫青女,他也因此一直記得古文老師所教的一句詩,念作“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裏鬥嬋娟。”不管如何,曾經的那個青女已經不知去了何方,隻留下了眼前人,而當記憶中的往事與現實一旦重疊起來,周益立刻心底那份記憶蘇醒過來,現在想來他完全明白當初那青女的心意,卻因為怕別人恥笑而不斷逃避。一朝明悟才曉得失去的珍貴,今朝夢回他年,再遇伊人,怕是再沒那麽癡傻,辜負她的心意。


    這一晃的失神,耳朵便傳來了陣陣疼痛,青女纖細的指頭擰著周益的耳朵,隔著櫃台將他拽到了身前,挺胸凝眉,一臉正氣地審問道:“你是自己老實交代還是讓我逼你說?”


    “哎呀呀!你還是老脾氣……”


    周益齜牙咧嘴的樣子,腦袋靠近梁青女的身前,雖是一臉糗樣,心底卻毫不在意,這一出他可記得,自己昨晚和哥們玩到三四點才回家,這消息也不知咋的叫她知道了,後來見麵就將他修理了一頓,這女孩子家如今也有十七歲,卻是一如既往的潑辣,周益開口繼續說話,忽得望見少女胸前的以見規模的聖女峰,與自己的臉距離不過一寸之距,不由得臉一紅,繼而一整麵色,感慨道:“一直都沒發現,原來你也長大了……”


    青女抓著周益的耳朵,正自心想著要好好敲打下他時,忽得聽到這句,低頭一看,隻見這小子一臉坦然,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胸前看,不由地俏臉一紅,一把將他推開,抄起櫃台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姑奶奶!”


    青女說話時玉齒緊咬,似是要將周益撕碎一般,不過周益可清楚,這份厲害不過是紙老虎,現在的他還真不怕。


    “你看你,脾氣這麽暴躁幹嘛?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二話不說就扔東西砸人,哪還有君子來逑?”


    周益手忙腳亂地將扔過來的物件接住,也不生氣,反倒地將東西放下,饒有興致地和她鬥起話來。


    “我還要你管!你個小流、氓!”


    青女隨口回答著,心中卻想這死小子一直都躲著自己,怎麽今天敢來1區了,居然還敢和她頂嘴,青女心中暗道不行,指定是跟著狐朋狗友學壞了,得好好敲打下他才行,想到此她卷起袖子就來抓周益,可一伸手周益馬上跳開,再要追上來時忽聽得門簾裏一聲父親咳嗽,青女立刻放下袖子,收起了架勢。


    她這架勢一收,周益滿臉賠笑的站到了櫃台前,這笑容在青女眼裏卻是勝利的笑容,不由得握起拳頭,可怕周益嚇了一跳。趕忙道:“莫動手莫動手,你先把賬結了,我還有正事和你說。”


    “切!你有什麽正事!小流、氓!”


    青女一臉的鄙視,不甘不願地給周益結了賬,不等她開口問,周益便先問道:“青女,聽說你哥哥在市裏開了個工作室對不對?”


    一聽到周益叫她名字叫的這麽親切,青女立時就舉起了拳頭,隨著周益後句說出來,青女立時瞪圓的眼睛,一臉戒備道:“你問這幹什麽!你個小流、氓!”


    “別老流、氓、流、氓的,多難聽。”周益也變了臉色,佯怒道。


    “就說你小流、氓怎麽了?小流、氓!小流、氓!”青女雙手叉腰,毫不示弱的回道。


    一見這氣勢,周益擺擺手,敗下陣來,一臉無奈道:“隨你怎麽叫吧!不過還要說正事,還請你給你哥哥通個電話,就說你有個朋友想給他工作室打個零工。”


    “切,誰有你這個流、氓朋友。”


    青女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輕蔑的樣子,周益也不惱,將兩袋醋收起,一臉惋惜狀道:“唉!我本來還說賺點錢,給我朋友送一件鐲子什麽的禮物,看來是別想啦!”


    說罷,周益長歎一聲離去,臨出門身後還傳來一句:“切!有錢還是先去孝敬父母吧!誰要你那鐲子……”聽到這話,周益臉上露出一絲細微的笑容,推門離去。


    前腳剛走,隻聽得一聲輕聲細語言道:“小流、氓!”但見櫃台後的一身樸素的青女眸子裏流光煥發,嘴角也是微微翹起,繼而轉身做事去了。


    過了這麽久才回家,周益少不得被老媽教訓一頓,不過他可不是當初那愛頂嘴的年輕人,老媽如何數落,周益也隻管埋頭吃飯,而後滿臉賠笑地洗鍋刷碗,再陪老媽看了會兒電視,等她回臥室午睡後,也鑽回了自己房間,打開電腦查閱起資料來。


    電腦這些舊時代留下的產物多到成了垃圾,自然資源卻成了奢求,聯盟內像白露區這樣靠著舊時代產物維持生存的老區太多,居住環境環境日漸惡劣,甚至影響到了那些發達區,幾乎所有人都對古代的青山秀水充滿期待,長遠的重振自然計劃一時不見效果,虛擬世界工程短期內卻可以滿足人類,因此《彼岸》這個根本上是遊戲性質的世界,被當成了巨大的虛擬工程來做,並由聯盟政府來運營。


    花費了一下午的時間逛新聞走論壇,周益終於確定,《彼岸》世界除了第一章的名字有所改變外,至少正式運營的這多半個月裏,透露出的內容和他所知道的相差無幾,確定了這份消息,周益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大約下午兩點,青女發來了一個短信,內容是說周益可以隨時去市區找她他哥哥,並留下了她哥哥的聯係方式,臨了還不忘好好敲打周益一番,他也不放在心上,看著短信的內容莞爾一笑,隨即直接按短信中的聯係方式打了過去。


    隨時到市區?開玩笑,彼岸的網絡遍布聯盟各區市,他就呆在白露區不走了,何必在去市區


    電話接通,簡單的問候與自我介紹,顯然令電話那頭有些不爽,周益手中把玩著小物件,直接開口道:“我要一台甲級的虛擬倉,還要一個內測用戶的邀請函,直接送到白露6區,我家住址剛才也和你說過了。”


    電話那頭一陣錯愕,繼而是一聲冷笑,馬上要掛電話時,周益突然問道:“不知道梁大的團隊對四項基礎屬性的信息收集驗證了多少?”


    原本要掛斷的通話停滯下來,也不管對方的反應,周益不緊不慢道:“請問梁大對入世一係又知道多少?”


    周益將腿搭在了桌子上,敲著桌子微笑道:“看來梁大沒明白我的意思,這可不是下級對上級的請求,而是一個對你有利無害的交易,你對我的底細一清二楚,隨時登門來找我,而我所求,不過是一個機會而已……”


    ……


    傍晚,一輛貨車穿行在白露區狹窄的街道上,周益老媽正在門前擺弄著家裏珍貴的那盆君子蘭,驚訝地發現一輛貨車停在了家門前,瞪圓了雙眼,看著車上下來兩位機器工人,將一台巨大的虛擬倉從車上搬了下來,副駕駛座上亦下來一位智能機器人,機械雙手捧著兩指厚的文件走到了門前。


    “尊敬的太太您好,請問這裏是周益先生的家嗎?”


    臥室裏,聽到門外智能機器人熟悉的聲音,周益終於將心放下來,心道雖要簽下了一係列的“不平等條約”,但煉氣士的計劃也終於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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