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


    “既然你身擔封神重職,那就先行離去吧。”


    鴻鈞略一沉吟後,便出言放走了太上老君。黃庭道會差不多進行到了一半,太上老君便起身,趁著大家都在休息的功夫,向鴻鈞仙師稟明了情況,有要事要先離開。仙師許可。


    “老君,你這麽急著走,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法壇上,周易站在仙師身旁,突然多了句嘴,問道。


    “反商時機已經到了。我得馬上行動。”


    太上老君毫不避諱地回答。周易眼皮跳了下,漠然點頭。太上老君見狀也不再多言,總歸鴻鈞已經許可他提前離開道會,他就沒有什麽顧忌,出了玄門,馬上就往人間而去。周易目送他離去,見黃庭大門還開著,便給帝俊發了一封郵件。提前通知他一聲,太上老君已經下凡了,不要讓這件事情成為意外失敗的原因。


    事情到這一步,他能說的也就隻有這些了。要做什麽的話,他也隻能通過自己留下的青萍劍與部分特殊氣機來行事了。他能做的也及其有限。到這節骨眼,他也隻能指望自己先前沒白給右府的人做思想工作,讓他們知道關鍵時候得悠著點。


    他所能盡的努力到此為止,在羲和仙庭目前的中樞府辦公地點,則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辯。因為紫芝崖洞天暫時關閉的緣故,中樞府的辦公地點被暫時簽下了蓬萊道場。於是眾多可以在蓬萊島活動的羲和仙庭普通玩家,都能在道場外聽到一些往日裏威嚴有加的高層咆哮。毫無疑問,這些人在會議上已經完全撕開了麵皮,沒有任何顧忌地大吵。


    可以想象會議爭辯的激烈。


    帝俊身處其中,更是這麽覺得。一直以來他做了那麽久的核心,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一旦自己曾經所依靠的東西變成了反麵時,帝俊感受到的便是勢如猛火般的反撲。這種場麵即使是落寞,當初舊組織製法的開創者,也完全壓製不住。


    “你說組織經濟和個體經濟全麵發展。那麽其中的界限究竟在哪裏?哪個為主?哪個為輔?你現在如果不能明朗這些東西。那麽肯定得為以後埋下禍患。”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現在組織從上到下已經習慣了我們原來這套模式。你現在突然要說改,你要削減對工作室的補助進行全麵削減。那好,現在這些工作室都聽到風聲,言辭拒絕了。你準備怎麽辦?準備用合同強行壓製嗎?”


    此起彼伏的質疑聲不斷,逍遙子一遍又一遍地開口,要求維持秩序,而回答的帝俊神色也逐漸冷漠,這樣的辯論與爭吵沒有太大區別,而作為左府核心的他,還必須得維持風度。一來二去次數多了,饒是他早有準備,此時也有些忍不住想把這些人全部廢個幹淨。


    與之相對的,成道則坐在席位上沉默的可怕,全程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理會任何人。他就和沒什麽發言權的方遠山一樣,靜默著看著整個中樞府吵成一片。


    會議就在這樣的嘈雜中,被逍遙子宣告結束。


    “明天上午,三府投票。”


    逍遙子給這場沒有結果的爭吵最終下了定論。


    帝俊最先離席,然後是方遠山離開。一群人圍上了成道,希望這個元老給條明路。然而他也是沉默地離開,沒有話說。落寞以強硬的態度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一場爭吵就這樣平靜下來。然而這種平靜下,醞釀著則是更可怕的爆發。


    外界對這次會議雖然也了解不多,但大致都能猜出來,肯定是不歡而散。專業人士對此都有幾乎一致的看法:帝俊的想法和措施,絕對就目前的羲和仙庭來說是最合適的。但已經形成的習慣哪裏是那麽容易改變的,羲和仙庭不缺精英,真正能在會議上發言的也絕沒有什麽既得利益者。但這正是最可怕的一點,這些能開口說話的高層,根本不是為守護自己的利益而去爭辯的。


    這便意味著這些反對人物沒有弱點。


    羲和仙庭就是在這點上,距離真正的高級組織製度差了太多。這些高層都是花錢的,認為沒有什麽方法比現行的組織製法更加穩定。就是這樣,以無私的奉獻,來阻斷整個組織前進的步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而他們這些人已經擺脫了利益爭端,完全憑著自己的思考和看法去做事,這種人就是最可怕的。


    用青史令一些專業的分析家所說的話,羲和仙庭的情況與其他組織最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這個組織的高層沒有利益可爭,也不需要利益可爭。這都是凡人都該有並且能用來控製甚至交易的,而在那裏爭吵的都是神,滿身神性,沒有人性,沒有弱點。


    隻有立場,沒有對錯。


    黃庭道會的第三天也行將結束,傍晚的餘暉灑在金鼇島,成道站在海邊眺望了許久後,回到了羲和仙庭崛起的北俱蘆洲。在那裏的寶苑,他接見了來自左府、中樞府的眾多高層乃至於個別核心層成員。他對這些人說:“你們別抱幻想了,知道為什麽明天會有三府投票嗎?那就是為了不讓你們贏的。隻有中樞府和左府的話,我們人數應該占著優勢。但是右府現在是歸議長管。你們難道覺得,帝俊能將事情搞這麽大,除了中樞府可見的莫先生、常先生的支持外,會缺少第一核心的支持嗎?”


    “那我們就趁現在到右府活動,隻要拉住了四大軍路的經略使,我們就能贏。”


    “就是。既然是三府投票,哪是他們說了算的。”


    議員們眾說紛紜。


    成道一聲歎息,道:“沒用的。你們沒有聽說,議長在之前去黃庭時,專門將右府所有高層全部叫去離恨天開了個會嗎?如果沒有猜錯,他應該是給右府做思想工作的。維護中樞府議案審核的流程與結果,你們是鬧不出花樣的。”


    “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帝俊把羲和仙庭給葬送了?”


    有人發出了不滿之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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