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修長的手指節奏般的敲打著桌麵,在這沉寂的夜裏多出了一份緊張的氣息。


    路引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看了一眼天際,天就要亮了。


    突然,一直大鷹撲撲撲的揮舞著翅膀箭矢一般衝進了窗戶。


    路引忙走過去取下鷹腳上的信筒,恭敬的遞給秦凡。


    秦凡伸手接過,細細看了一番,薄唇終於露出笑意。孤立無援的老虎鬥起來才更有意思。


    捏碎了信紙,對著路引道,“傳信東疆,下一個便是忠順王。”等你們身邊的助力一個個拔出的時候,還能如何打算!?


    “是。”


    邊疆的風極大,日間更是呼嘯不止。戰旗隨風狂舞,不願平靜。


    龍岩一身盔甲立於船頭,看著對岸的鎮東軍大營,想著今日的和談之事,心中煩悶。王上竟然真的打算和談,真是枉費了眾將士的拚死而戰。無奈君令難為,隻能對江哀歎。


    “龍將軍何故歎氣?”


    龍岩聞聲回頭,見秦風一身簡裝而來,搖了搖頭“今日和談,連先鋒也不穿戰甲了。”


    秦風笑道“竟是和談,再穿戰甲反而不宜,況且徒增傷感而已。”


    龍岩道“秦先鋒也不讚成和談?”


    秦風走至船欄處,看著對岸,嗤笑道“為此一戰,我籌謀多日,為了趕製這些戰船,眾將士又花了多少心血,如今和談,一切化為烏有,如何能心服?”


    “秦先鋒果真為本將之知音。”龍岩此時隻覺得終於找到一個同道中人。


    “其實若真是不想和談,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秦風突然表情略帶為難道。


    龍岩卻是來了興致,忙追問道“先鋒有何妙策,直說便是”


    秦風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說了,秦某已經是背主之人,何苦讓將軍重蹈覆轍。”


    “秦先鋒但說無妨,本將自有定論。”龍岩卻是不願放過。


    “這……”秦風掙紮了一番,方道“若是天朝的使臣毫無誠意,出言不遜,吾等自然不能失了東夷之威儀。若是做出什麽事情來,可就不好說了……”有些話點到為止,聽者自然解其意。


    果然,龍岩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笑道“秦先鋒果真神人也。”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當中。


    和談地點是在廉江之上的東夷大戰船中。


    午時一到,龍岩方才領著秦風等東夷諸將進入和談廳中。雅*文*言*情*首*發作為戰勝之國,眾人皆是昂首挺胸,威風凜凜而來。重甲佩劍行走之間,充滿了殺伐之氣。


    忠順王見狀,心裏暗罵,果真是一朝得勢,等騰出手來,看你們囂張到幾時?


    心中雖如此想,到底是有求於人,臉上掛了個笑容,站起身子,扯了扯身上的紅色蟒袍衣擺。“龍將軍終於來了。”


    身後的天朝將士見忠順王這般摸樣,心裏生怒,真是丟了天朝的威儀!


    龍岩淡淡的掃了一眼忠順王,往自己這邊的位置大步走去,身上的鎧甲鏘鏘的發出響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忠順王討了個沒趣,心中更加不悅。


    龍岩坐定,看了眼旁邊的秦風,方才道“此次你們天朝要和談,不知道拿出什麽誠意來了,若是沒有誠意,本將可是不依的。”


    忠順王忍了忍心內的怒火,笑道“吾皇自然是希望化幹戈為玉帛,免去生靈塗炭。想必東夷王定是也不希望百姓處於戰火之中吧?”


    “閑話少說,就讓本將看看你們天朝的誠意吧。”


    忠順王捏了捏拳頭,對著旁邊的親信道“將和談書送給龍將軍。”


    “諾”親信侍衛拿著羊皮布樣的和談書,恭恭敬敬遞給龍岩。


    接過和談書,龍岩隨便的掃了一眼,扔在地上,“就東疆四城加上兩千萬兩銀子,本將還真看不出天朝的誠意。”


    “你……”如此羞辱,忠順王終於忍不住,臉上露出怒容。


    “東疆四城地域廣闊,物產豐富,將軍如何看不上?本王倒是想知道將軍到底要什麽?”


    龍岩冷笑,“不是本將想要什麽,而是我東夷王上想要什麽。東疆四城改為東疆之界開始,皆為我東夷之領土。兩千萬兩白銀,改為兩千萬兩黃金。各種錦緞十萬匹,美人百名,另外再加上你天朝的振威將軍秦凡!”


    “真是獅子大開口”忠順王怒聲而起,肥胖的手指指著龍岩。


    “砰”似乎就是等這一刻般,龍岩拍案而起。


    “王爺莫不是想破壞和談?”


    忠順王向來位高,哪裏受過這般氣,況且還是向來瞧不起東夷,本想笑臉迎人,人家竟是不買賬,也不用給麵子了。


    “本王是看將軍無意和談吧,如此貪心不足,隻怕本王不能答應。”


    龍岩拔劍相對“隻怕王爺不答應,本將的劍也不能答應了,和談雖是天朝提起來,如今卻不能讓你們做主。”


    形式比人強,忠順王隻得勉強道“本王回去請示吾皇,方能定奪。”


    秦風突然笑道“隻怕這是緩兵之策了。”


    忠順王自然不識得秦風,以為是個普通東夷小將,忍不住斥責。


    “你是何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龍岩冷笑道“本將看來,胡說八道的是王爺,此番和談並未拿來半分誠意,徒惹的我東夷停戰數日。”


    忠順王怒極,拖著肥胖的身子,走至中央,紅色的蟒袍被緊張的手掌抓的皺巴巴的。“本王看是東夷王不想和談吧。”


    龍岩怒道“本無誠意,還在此信口雌黃。今日就先拿你的人頭來祭奠戰死的東夷將士!”


    眾人隻見龍岩起身一躍,揮劍而砍。“砰”忠順王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眼前亮光一閃,陷入永遠的黑暗中。


    “叮叮叮”拔劍之聲響起。天朝將士見忠順王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斬,心下大驚,紛紛拔劍而起。


    佩劍亮鋒,殺氣四溢。


    雙方短兵相接,劍拔弩張。硝煙彌漫在這狹小的戰船之中,無人敢輕舉妄動。一滴滴汗水從天朝年輕將士的額頭之上不斷溢出,有些甚至微微發抖,眼神恐懼的盯著對麵人多勢眾的東夷人。


    龍岩冷眼掃視了一番眾人,冷聲道“若想走出這船,你們最好放下手中的兵器。本將今日可以免你們不死,可是你們須得回去帶話給你們皇上,沒有誠意的和談,我東夷不能接受,如此隻能戰場上見了!”


    此次因為馮唐之死,來的皆是軍中小將。又未曾想到東夷人會這般猖狂,此時眾人被嚇唬一番,竟是果真皆丟盔棄甲。


    “滾!”龍岩嘲諷道。


    天朝將士紛紛落荒逃了出去。


    秦風見此,微微皺眉。


    龍岩掃視了一圈,厲聲道“此次天朝使臣毫無和談之心,出言相辱,被本將所斬,爾等知道如何做了吧?”


    在場諸人皆是龍岩親信,這一番點撥,自然清楚。異口同聲道“末將等清楚了。”


    秦風對著地上的忠順王屍體,冷冷一笑。


    待眾人將地麵清理幹淨,龍岩方與秦風對立而坐,“接下來,就可以全力攻打天朝了。”


    秦風卻搖了搖頭道“此時不宜,尚需等待”


    龍岩驚疑道“為何要等?”


    秦風站起,走至船艙窗口,伸手試了試,道“風向不對,此時我們的船隻逆向行駛,不利於戰鬥。若要全力迎敵,須得順風順水。”


    龍岩皺眉,“還需多久,本將已經等不及了”


    “最多十日,”十日便足夠了。


    龍岩半信半疑,又想到這船是秦風所造,戰術也是他所想,應該是無錯的。十日也不久,正好整頓一番,道“好,就十日後發兵,誓要踏平天朝!”


    秦風淡定一笑,小麥色的臉上透露出必勝的神色,“定不會讓將軍白等!”


    加急信件如雪花一般一封封的從東疆傳入京都。


    鎮東軍大將馮唐和和談使者忠順王皆已殞命的消息終於傳到京都,朝野上下震動不已,人心惶惶。難道東夷人真要打進來了嗎?


    禦書房中,皇帝緊緊抓著桌角。忠順王弟竟然被東夷人殺了,和談失敗,又損失一大助力,如何是好?!


    額上溢出汗水來,皇帝隻覺得背脊生涼。多年的苦苦忍耐,本以為隻要鬥贏了上麵的那位,便可高枕無憂,卻單單忽略了外敵。若是東夷人真的打進來了,這皇位還有何用?仔細想來,之前外敵皆有秦凡禦敵於門外,是以從未把外敵放在眼中。如今才會這般不可收拾。


    對,秦凡,秦凡!


    雖然暫時敵我未明,但可以先利用他將東夷人趕走,再徐徐圖之。為今之計,隻能如此了!


    可是鎮東軍的兵權還在老頭子手中,如何才能調動?皇帝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


    天朝十二年,東夷戰亂,大將馮唐突逝。太上皇驚聞噩耗,年邁體弱,病倒在床。為保天下,終於將手中的鎮東軍虎符交予皇帝。


    同年七月,皇帝令振威將軍秦凡為主帥,趕赴東疆!


    天下為棋局,帝王為棋子,如何變化,單看這下棋之人。


    修長的手指撚起一粒棋子,黑眸定定的看著棋局之上。深邃的眼眸幽暗一閃,薄唇溢出笑意,森寒而魅人。


    “主人,太上皇的毒可以堅持三個月不死。”


    秦凡放下手中的棋子,冷笑道“足夠了,我回京之前,不要讓他死掉!”


    “是,主人”太上皇絕對想不到,他的暗衛中竟然有了主人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就中了主人的毒藥。


    “秦隱,你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做衛若蘭了。”指間又多了一粒棋子。


    秦隱心驚,“主人?”


    秦凡放下棋子,棋盤之上赫然出現一個大大的“立”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過節,努力加更!後麵主角的出場會很多,賈府眾人的出場也會很多。因為在秦凡的心中,賈府的都是小醜,真心不值得動心思,所以他們的戲份會在後麵,大家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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