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正值酷熱的時候,七月的風不緊不慢地吹拂著,帶著灼熱的暑氣。而比它更熱烈的是kof大賽所帶來的氣氛。


    自從兩年前,kof94的開幕第一次讓‘格鬥家’這類存在為世人所知,他們那超越普通人類想象的強大無一不讓人心潮澎湃,無人能夠拒絕格鬥的魅力。


    往年舉辦大賽的都是大魔頭怒加,95年的時候那個惡魔終於被草薙京轟殺,原以為大賽也將就此停息,卻不想今年kof96依然如期舉辦。關於舉辦者的身份眾說紛紜,怒加依然已經死了,又是誰抱著怎樣的目的再一次花費巨資舉辦大賽呢?


    整齊的榻榻米上擺放著一隻素雅的花瓶,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花莖,將之裁剪成最合適的造型,手指的主人是一位身穿潔白宮袍的女子,要說漂亮也難以去形容,更不如說是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端正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卻又讓人覺得仿佛是隔離在此世之外。


    “姐姐,您決定舉辦kof大賽,是為了找到另外兩個家族嗎?”


    神樂萬龜點了點頭,“最近八咫鏡的封印愈發薄弱,我懷疑神族很可能伺機想要脫困而出,必須盡快找到另外兩個家族,借助他們的神器才能完善封印。”


    “天國神族真的那麽可怕嗎?”


    千鶴的問話讓萬龜手一顫,手中的一支百合連著花萼被裁剪成兩瓣,眼看著不能使用。她放下了剪刀,再沒有插花的心思。天國神族的可怕絕不是危言聳聽,那是人類絕無法想象的。這兩年讓整個格鬥界人心惶惶的怒加,而若是和天國神族相比就實在算不上什麽了。


    “看護神族的封印是我們神樂家千年來延續的職責,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決不能小看神族。”


    眼看著萬龜嚴肅的表情,在那眼神的壓迫下千鶴不得已的點了點頭,隻是心中依然有些疑惑。‘神’不都是保佑人類的高貴的存在?為何要去封印神靈呢?如果是未來那個對神族深惡痛絕的千鶴當然不會如此懷疑,但此時的她隻是單純的抱著如此疑問。


    神樂萬龜露出了苦笑,跪坐在她身側的少女有著和她如出一轍的麵容,由於神器八咫鏡選擇了自己,作為雙生子的千鶴沒有過多的接觸那個世界,亦不了解神樂家族的責任。隻是,千鶴隻要這樣就好,對萬龜來說那是生於神樂家族的最後一片淨土。


    人類太過擅於破壞這個世界了,人類並非站在正義的一方,但因為同樣是身為人類的一員,他們也不能引頸受戮。


    神族的威脅始終懸在頭頂,不知為何萬龜這幾天總是心緒不寧,似乎有什麽事將要發生。


    讓侍女將花瓶收起,神樂萬龜站起身,突然她身體猛然一顫,視線凝向神樂宮的後山。那個地方正是天國神族的封印地!


    “怎麽了,萬龜姐姐?”


    “呆在這裏,哪都別去!”萬龜的聲音透著急切,神族的封印被人觸動了,那是八咫鏡在向她預警。


    神樂宮位於富士山山腰,即使是夏天依然積雪不化,鳥瞰山頂的火山口就如一朵盛放的雪蓮花,蓮花的花瓣堆著八塊一人多高的巨石,似是人為擺放,但看模樣早已曆史久遠。


    此時,在一塊巨石前站著一個身穿海藍色神父袍的男子,手中拿著經文正在念誦——這是神樂萬龜趕到山頂後所見的景象,在看到男子的那一刹那萬龜連呼吸都凝滯了,喉嚨裏勉強的擠出了幹澀的聲音。


    “天國……神族”


    男子——高尼茨合上了經文,看著驚恐的少女的視線中竟還帶著笑意,仿佛是許久不見的老友,“三神器……真是讓人懷念,你是八咫家的丫頭吧,這六百多年,真是多受你們‘照顧’了。”


    山頂起風了,吹起了雪沫,肆意飄揚著卷入空中。風凍僵萬龜的身體,身體的溫度都隨著呼吸吐出。


    “人類真是可悲的生物,一生不懂得如何去感受快樂,反而沉浸在體會痛苦之中。對於這樣的生物,主的救贖才是真正的慈悲吧?”


    神樂宮之中,千鶴望著山巔那詭異的積雲,心中的憂慮不斷積聚。萬龜是她雙胞胎姐姐,在得知神器八咫鏡選擇了姐姐而不是她的時候,神樂宮的長老們漸漸冷落了千鶴,唯有萬龜姐姐依然親密,那是整個神樂宮中唯一讓她感覺到親情的人。


    被神器寄宿的萬龜姐姐因為八咫鏡的輔助,修為增長速度驚人,千鶴不認為這個世上有哪個格鬥家能夠傷害到萬龜,但是,如果是‘神’的話……


    不行,不能任由姐姐一個人去!在原地踱了幾步的千鶴下定了決心,可就在這時卻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吵鬧。


    “發生了什麽事?”


    “二小姐,有人擅闖山上的禁地!”


    富士山是旅遊景點,但從神樂宮通往山頂的一段卻都是禁地,不允許遊人通行。尋常隻要勸阻幾句,以神樂宮的威望足以讓人生畏,而即使遇到暴躁的客人,神樂宮的侍衛也輕易能夠拿下,將人送去山下的警署受幾天的‘免費住宿’。


    但這一次,動靜卻鬧到了內庭,這本就是不同尋常的。


    神樂宮的侍衛絕非普通人,每一位都是經驗豐富的格鬥家,正因如此,當看到庭院外躺了一地的侍衛,神樂千鶴也難免驚訝,更讓她驚訝的是擊倒了這些侍衛的是兩個年輕的少女,更確切的說,事實上出手的隻有一人而已。


    太過於年輕的女孩,穿著一身不知名中學校的水手服,就像是狂風席卷,沒見過的招式,卻霸道異常,每次出手必定有三、五人被卷倒。不過千鶴也看清了,少女並沒有刻意傷人,隻是一味想要去山頂。


    事實上當千鶴出現的時候那女孩已經擊倒了所有侍衛,和另一個年紀看著更嬌小的白衣少女毫不停留的踏入了禁地之中。


    “等一下!”千鶴縱身飛奔,卻發現以自己的修為竟也無法立刻追上對方兩人。


    佐天認識千鶴,但此時的她心中並無其他,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就在不遠處的山巔!


    來到了這個世界的三年之前,但對於佐天來說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世界有著老師的存在!她就在這裏,和過去一樣,強大而溫柔。


    隨著距離的接近佐天心中愈發肯定,不會錯,那個帶著讓她如此熟悉味道的風,息吹暴風,那是她老師——wind老師的味道!突兀的從自己麵前消失,甚至沒有留下一聲離別。


    她想要見到老師,想要做什麽或者想要說什麽都不重要,哪怕隻是一個點頭、一聲道別,也好過那次一無所知的訣別。


    山巔已經近在眼前,呼嘯的風讓人生畏,但對佐天來說隻有重逢的喜悅,直到她踏入封印地石門的那一刻。


    潔白的雪,染著點點紅梅,在雪地上躺著的是比雪更白的女子,生機從她的身上漸漸消失。佐天瞳孔猛縮,並非為了那瀕死的女子,而是那手染鮮血的神父。


    熟悉的海藍色修道服,手中捧著熟悉的聖經,就連那風的味道也如此相似,但是……


    “你……究竟是什麽人?”


    高尼茨並沒有因為突然來到山巔的少女而驚訝,他手上把玩著一麵沾著鮮血的古樸鏡子,對於到來的人置若罔聞。


    一聲悲鳴,千鶴踉蹌著跑向倒地的女子,那是她的姐姐神樂萬龜!少女胸腔前血肉模糊,被人硬生生抓破了心髒,這樣的傷已是絕對的致命,無論再高的醫術也挽回不得。


    以‘醫術’來說確實如此,破碎的心髒就是移植都來不及,在千鶴的絕望中卻聽到了一個聲音。


    “讓她喝下這個,現在她還有呼吸,或許還有救。”


    這樣的致命狀態還有救?如果是在平時千鶴大概早就嗤之以鼻,但此刻對她來說一切可能都是救命稻草。她急切的望向說話的女孩,女孩手中握著一隻小巧的玻璃瓶,盛放的是透著神秘紫色的液體。


    液體灌入口腔,仿佛是神跡一樣,萬龜血肉模糊的胸膛竟迅速的愈合,頃刻間臉色也恢複了紅潤,這異象就連高尼茨也不禁側目。


    一分鍾、兩分鍾,少女的心髒恢複了跳動,但從始至終她沒有睜開眼睛。


    千鶴哀求的望向小風,雖然對這個女孩沒有絲毫印象,但此時已是她唯一的支柱。但此時小風也是不解,隻要還剩一口氣,全麵恢複活力藥劑就能讓人全狀態複活,本不該有昏迷不醒的症狀,既然身體的傷確實已經恢複了,那麽……


    小風的視線轉向了高尼茨,看向他手中的那麵鏡子。


    “是了,她的靈魂不在體內!”


    神樂千鶴也看清了男子手中的事物,驟然臉色鐵青,“八咫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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